陈赵氏这一起身,惊得张赵氏面色都变了,老张头,安民安平几个也跟着起了身,几个男人嘴笨,又不好在这时候插话,都沉默着。
见陈赵氏发了火,两个车夫忙活着将分给张赵氏的东西都搬进了院儿,书碧抱着小紫涵跟在陈赵氏身后上了车,小紫涵只是回头不舍的望了一眼乐清和乐云,却也不敢在这时候去触祖母的怒火,抿着小嘴儿乖乖的呆在书碧怀里,马车缓缓的动起来,往西头赵三山家里走去。
直到马车没了影儿,张赵氏才回身狠狠跺跺脚,朝安红骂道:“你呀!!你真是生得一张好嘴!!”
安红眼圈儿一红,软在吴氏怀里,吴氏忙扶住安红,劝道:“娘,你也别生气了,要我看呀,就算是安红没提这事儿,姨母她也不一定能在咱家歇下了。毕竟么,咱家连个男孙都没有。”又低头抚了抚自已的小腹:“我这个又还没下生。”
张赵氏气得叹口气:“你也真是,你姨母说得对,你自己还没生下个男娃哩,你哪来的脸去说别人?这回可是惹恼了你姨母了。”
晓燕见娘亲挨了骂,紧紧的偎在安红怀中,哭着道:“姥娘别骂娘了,嬷嬷在家也这样骂娘哩!!”
安红眼里一湿,别过身去。
张赵氏浑身一顿,又有些心疼的望向二女儿,叹道:“把东西先搬进屋吧。”
几个男人和安霞家几个小子便齐齐上手将陈赵氏留在院中的东西搬进了堂屋。张赵氏带着众人也进了堂屋,此时她的气消了些,又心疼起安红来:“你在婆家那就是人家的媳妇儿,婆婆说啥你就忍着些吧,你二嫂说的是,你还年轻,生个男娃是早晚的事情,到时也就好了。”
安红心中还憋着蓝氏的气,此时见母亲这么说,不禁又怨起来:“娘,我心里见天里的,也是憋屈的很,今儿不过是叹上那么一叹与二嫂同命相怜,哪知姨母就想偏了去?本来姨母想偏就想偏吧,我说几句软话儿也就过去了,可是你看二嫂说的那是啥呀?我死活想把二哥跟志业往开了扯,二嫂却非要把他俩并在一块儿,姨母不生气才怪!!”
听安红这么一说,张赵氏也这么觉得起来,抬头白了蓝氏一眼:“你也是的,那种时候多什么嘴,没那个口才可就别逞这个风头。”
蓝氏低头不说话,乐清心中暗怒,当时那个情况,娘亲是被她们扯进里面的,她要是不说话,过后嬷嬷定还要怨她当时没出声帮腔呢,哼,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白了,不就是想为她闺女寻回几分脸面么,娘亲明明是个受害者,这时候倒成了背黑锅的了。
吴氏见火头引在了蓝氏身上,心下高兴起来,得意的劝着安红:“妹妹别委屈了,这事本也不怪你的。怪只怪呀,有些人总爱出那莫名的风头,结果风头没出成,倒惹了咱们一身骚。”说着,睨了蓝氏一眼。
乐荣也忙告起状来:“嬷嬷,刚才紫涵听乐云讲故事来着,乐云借口去喝水,就是不给她讲,我看紫涵也是生气了!!”说着,有些心虚的望了乐清一眼,见乐清大眼睛正瞪着她,更加心虚的低下了头。哼,娘亲倒底是娘亲,那是最亲的,算命的那件事自已不敢往外捅,但别的事可就不一样了,自然要帮着娘亲了。
“哼,这十亩的肥田,算是就毁你们手里了!!”张赵氏怒哼一声。
“娘你这是说啥话!当时那个情况,乐云娘能不说句什么麻?看姨母都气成什么样儿了,她要是不那么说,姨母今儿能这么善罢甘休?”安平沉着脸。
安霞也忙道:“就是的,要我说今儿这事儿,谁也不怨,就怨咱没这十亩地的福气,爹,娘,你们也都别气了,事儿过去就过去了,这马上要过年节了,该忙啥忙啥吧。”
安平毕竟是自已的亲儿子,安霞又是家中长女,且自已这五个孩子到如今也就只有安霞膝下有三个小子,她的话还是很管用的。张赵氏怒哼了两声,挥挥袖子指着堆在桌上的礼盒:“安英你看看这回都给了些什么,赶紧分完了我好回里屋歇着去。”
“嗳”安英应声上前将盒子包裹都拆开,陈赵氏每年给的东西基本都一样,今年给的是两块布,十斤猪肉,二十斤白面另四朵绢花和三块水色方巾和一沓宣纸。
布,肉和白面是几家平分的,绢花是给几个女娃娃的,方巾是给安霞家的三个小子,宣纸则是专门给安宝准备的。
张家没分家,那布啊肉啊白面之类的分完了也是攥在张赵氏手上,自家绝得不到一点,倒是绢花自家姐妹定能一人分得一朵,乐清心中盘算着,自己跟姐姐都不爱这东西,再看这绢花用料和作工都不错,要是拿去卖了说不定能得几个钱。
张赵氏在众人的目光里沉默了一会儿,道:“布只有两块,就给安红和安霞一人一块吧,这样给她们的肉就少一些。剩下的白面安红和安霞一人四斤,这方巾是安霞家三个小子的,宣纸是安宝的。”说到这儿,顿了顿才捻起那四朵精致的绢花:“这绢花么,乐荣跟晓燕一人两朵。”说着,将绢花递给两人,两人都欢呼着接过,继而示威的瞪向乐云和乐清。
蓝氏猛的抬起头:“娘,这……”
乐清也忍不下去了:“嬷嬷,乐清的绢花……”且不说布跟肉面都分得不均,这绢花是按人头给的,她怎么能这么个分法?这不是明摆着欺负自己一家么?
张赵氏只是冷哼一声:“你们娘儿仨今儿做的好事,得罪了陈家,还想分得什么?今儿起你们三个就在家给我面壁思过,哪儿也不准去,屋门都不准出!!”
你们的票票敢多一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