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的面色白了白,抱着两个女儿没作声,只是无力的望了一眼安平。
安平阴沉着脸:“娘,你这是做什么”
安霞也在旁上帮腔:“娘,这是做啥呀……”
连安宝也觉得不公:“娘,不带这样的,明明不是二嫂她们的错……”
“都给我闭嘴!!”张赵氏寒着一张脸,今天得罪陈家的事情定是要传出去的,大哥那边和三弟五弟那边定要寻事,这事儿必须推出去,不能叫闺女吃了亏。要今天的事情,定是,你这是佬儿没作声。分法?这不是明摆着欺负自已
老张头低头避过儿子投过来求助的眼神,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他知道这种时候,他说什么也不管用,在这个家里,他说话根本就没有任何分量……
蓝氏心中明白这是婆婆要给安红开脱,再说什么也无用,白着脸起身,带着乐清跟乐云走出去了,安平阴沉着脸扫了扫张赵氏跟安红,也甩袖离开。
张赵氏跟安红被安平的眼神冷得一个哆嗦,脸上硬撑着没有出声。
“哼!!!”安宝最是直接,将手中木碗往地上一摔,往西厢跑过去了。
“娘,这么做有些过分了。安红,你就不说话?”安霞脸上也不见笑意,沉着脸,回身对丈夫道:“你带三个娃娃先回吧,我去西厢呆会儿。”说着,也去了西厢。
这是人家的家中事情,安霞女婿周一丁也不好说什么,只抱歉的跟老岳母笑笑,带着三个孩子和他们分得的东西离开了。
西厢
安英跟安霞正在外间劝着蓝氏,吴氏闪身从门口进来了,嘴上也安慰着:“乐云娘你可别生气呀,其实今儿这事可真不怪你。”
安英跟安霞同时瞪她一眼,她只当没看见一般在三人中挤了挤,坐下来:“要说这可都是你家乐云惹的祸。我问过乐荣啦,刚刚在里屋,我家乐荣哄得人家小紫涵那叫一个高兴呀,要不是你家乐云故意不讲故事惹了小祖宗不高兴,刚刚姨母要走的时候,她要是开口说几句,姨母还能不留下来?”
坐在里屋的乐云和乐清听见这话,同时拧起小眉头,大娘这话说得……
“大嫂,这话儿你可真能说得出来,你当当时里屋没人了是不是?”安英不满的道:“我可在屋里都看着呢,你家乐荣除了吃就是个吃,两盘蜜果都叫她吃光了,她哪来的工夫去哄紫涵?还不是乐清跟乐云哄得她高兴么?”
“噗,乐云还会哄人……”吴氏不屑的扯嘴.
安英愤愤的回道:“咋不会?你别看她平日里不爱言语,讲起故事来可是条理清楚得很,连我都听得高兴呢。我倒是还不知道,整日里只知道吃的乐荣哪里还会哄人了?”
吴氏当场被人揭了短,底气有些不足的哼了哼。
蓝氏面上带了几分欣慰:“乐云这孩子,从小就懂事……”
“再懂事那到底不是亲生的,也是不贴心那!!”吴氏犹自不甘的又挺了挺胸:“哎哟,要我说啊,这继女你对她再好,那也是个白扔,白废心思!!”说着,见蓝氏脸色白了,忙掩不住得色的打打自已的嘴:“哟,看我说了些什么,呸呸呸。”
“大嫂,你快回东厢去吧。”安英皱起眉。
安霞也不满道:“乐荣娘,乐云娘这正在气头上呢,你看你都说些啥呀,你先回东厢去吧,这儿有我跟安英呢。”我道:“咋不会?你别看她平日里不爱言语,讲起故事来可是条理清楚,
吴氏哼了一声,立起身来:“我还不愿呆在这儿呢”又小声的嘀咕一声‘晦气’转身出去了。
安英跟安霞又安慰蓝氏,坐在里屋的乐清却如遭雷击,怔在当场。乐云……她是继女?……那么…她是哪来的继女?是捡来的还是……怔怔的抬头望了望坐在炕边上抽着烟的安平,乐清手中攥紧了乐云的手,怪不得,怪不得……
安霞跟安英安慰了一会儿蓝氏,又进里屋跟安平说了几句宽慰话,才出去了。安平只是抽着烟闷不吭声。乐清跟乐云坐在炕上看着脸沉如水的爹爹也不敢吭声。过了好长一会儿,外间才响起蓝氏的脚步声,她掀起门帘,软软的靠在门框上,声音沙哑:“她爹……今儿还得去蓝家庄送年节礼,你看……”
安平长出一口气:“一会儿我去吧……你跟孩子这几日先在家呆着别出去,再忍几天罢,过了年,我就去找娘商量商量,咱们分家!!”
蓝氏一怔,眼底浮起喜色:“她能同意么?”
“不同意也没办法,总不能叫她再这般折腾。为了护着个安红,把你们娘儿仨都扔进火里,倒不如分家,各过各的,到时候穷些难些也没什么,该孝敬的咱还是孝敬,分了家也一样能尽孝尽也该教,他是个孝子,对于张赵氏做事向来能忍则忍,今天这事儿他实在”安平眼睛通红,他是个孝子,对于张赵氏做事向来能忍则忍,今天这事儿他实在忍不了了,一个孝字与妻儿两字在他内心斗争了好久,才做下这个决定。他不能愚孝而叫妻儿再受这般委屈,当然,也不能因妻儿而抛下孝字,分家之后,照样可以尽孝。
安红跟安霞巳正时就回家去了,安平安民也收拾了东西去岳家送年节礼,吴氏因有身孕,不爱动弹,便也叫安民一个人回娘家去了。
巳时末,蓝家兄弟三个便将安平送了回来,顺便来看望一下‘生病’的蓝氏。
张赵氏知道这是蓝家三兄弟给蓝氏撑腰来了,她心中不悦,面上却不敢怠慢——别的不说,人家蓝三哥儿是对自家老头子有救命之恩的,这事儿村里人可几乎全知道。
“婶子莫忙,咱们就是来看看文娟,呆一会儿便走。”蓝文有兄弟三个被让进堂屋,他客气的对张赵氏道。
蓝文陵心下暗暗责怪大哥说话太客气,自己三人今儿是为姐姐上门撑腰来了,就该拿出个撑腰的架式来,这么软软的客客气气的,哪能有作用?
张赵氏听蓝文有的语气,顿时笑蓝的架式来,这么软软的客客气气的,哪能有效腰来了,就该拿本命年个起来:“乐云娘这几日跟着忙年,想是累着了才染了病。不能怪她身子弱,只怪我老婆子照顾不周啊,呵呵,来来来,先喝杯水吧。”
蓝文陵听这话顿时沉了沉面,抬头道:“婶子,倒不是咱们怪您照顾得不周。只是姐夫今日上门送年节礼,惊闻姐姐病重,竟然‘连门也出不了了’,心下着急,所以便想过来看看。要说我这姐姐在家时那可是铁打的身子,冬日里去外面砸冰洗衣裳都不带染风寒的,如今忽然病得这样厉害,倒不知是个什么病?我在镇上也认得几个手艺好的大夫,要不要请来给她把把脉?”
张赵氏脸色变了变,强撑着笑颜:“哪用得这么厉害?我只是心疼她生着病还要做活儿,便不叫她出门,只在屋里呆着就行,哪里是病得出不了门?”
蓝文陵长吁一口气的:“原是如此!那我便放心了!”又转头对两个哥哥:“那么咱们进去看我姐姐一眼便回家吧?家里还有活儿要做呢。”
两个哥哥默契的都听蓝文陵指挥,同时点点头。
张赵氏顿时大急,蓝氏哪里是有病?要是叫这哥仨儿知道了是自己罚她不出门的,那还得了?关键这事是她理亏,要是闹起来可讨不了好儿,忙拦下蓝文陵,笑道:“蓝三哥儿可千万莫进去。乐云娘这可是个染病,要过人的。你们哥仨儿倒是无所谓,可别带回家染给了娃娃们那。”
蓝文陵本也是作势吓吓张赵氏,此时他哂然一笑,道:“婶子说的是。那即然没事,咱们便回去了。只是希望姐姐能尽快‘病好’,毕竟马上要年节了,实在不行我便请个老大夫来瞧瞧,镇上的老大夫,可不是村里那些野大夫能比的。”
“嗳,嗳”张赵氏应着,将哥儿仨送到门口。
“对了,婶子。”蓝文陵临走时又回头:“我姐姐又不是个小姐命,生病了也得照样做活儿,您可别太宠着她呀,即是病得不重,还是叫她照常出门做活儿吧。”
“嗨嗨,蓝三哥儿放心,放心……”直到目送哥儿仨走远了,张赵氏的笑才僵住,沉下脸来,盘算着该拿西厢这娘儿仨怎么办。本想把这事按下来给安红挽回几分面子,可显见的这蓝氏的娘家也不是个省油的呀。
正盘算着,从西头驶来两辆马车,正是陈赵氏用的那两辆,小紫涵老远的便探出个头,朝着她招手:“姨姥儿~~姨姥儿~~我来找乐云姐姐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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