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推门的声音,沈郭氏激动的把手里的绣活赶忙放下然后就点着小脚跑出去了,边跑还边喊着,“老二,是不是你回来了。”
可惜回来的根本不是沈成才,而是已经消失了一天一夜的沈老四,他从门外进来,也不废话,直接朝指着身后带来的一个陌生女子说:“来,进来吧!这是娘。”
沈郭氏好奇的往后看,沈老四后面跟着的这个女人,身上穿着大花的衣服,还没等沈郭氏反应过来,她就跟在沈老四后面自然而然地叫了一句:“娘。”
沈郭氏一听这称呼,当即便楞在了原地。
这时,沈老四已经拉住后面的女人,边往里走边说:“进来说吧!娘,你也进来。”
沈郭氏纳闷的跟在身后一起进了上房,沈老爷子坐在炕头,也是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四儿子。
沈老四拉着那个女人,扑通一声便双双跪在了沈老爷子面前,沈老四说:“爹,娘,这是大梅,我要娶她,她肚子里已经有我的娃了。”
沈郭氏一听这肚子里都有娃了,可自己到现在还一无所知,便问:“这,这姑娘是哪里人啊!老四,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啊?”
这个叫大梅的女子抬起头说:“娘,我就是隔壁村的,我姓王,前夫家姓戴。”
前夫家?沈老爷子算是听出一点头绪了,这女人还是二婚啊?正在他准备说话的时候,这个大梅从身上掏出一张纸出来,往沈老爷子面前一递:“爹,这是我给您和娘的见面礼。”
沈老爷子接过一看,吓了一跳,是张面值五十两的银票,沈老爷子把银票递回去说:“这个我们不要,太多了。”
沈老四把手一挥说:“爹,你就收着吧,这是大梅给您和娘买点东西的。”
一出手就是五十两啊,这个消息让沈老爷子有点震惊,他说:“老四,你先带这个姑娘去房里休息一下,我和你娘商量一下。”
沈老四站起来,然后扶着大梅站起来,替她拍了拍身上的土,温柔的问:“咋样?”大梅娇嗔的说:“走吧,没事。”
两个人出去了,沈郭氏把炕桌一拍:“我不同意,这还没进门呢,就怀上娃了,还是个寡妇。这是多么乱纲常的大事啊。而且看这个妇人一脸的狐媚像,现在就把我儿子迷的半死的,这进门以后还不天天只顾趴她肚皮上了?”
“你小声点,是怕外人听不到怎么的?”沈老爷子又接着说:“现在事已如此,就算是为了名声,恐怕这场婚事也不能不办了。而且这女子条件应该也还算不错,刚才她给的可是五十两银子。”
“啥?”沈郭氏听到沈老爷子的话有点吃惊的把嘴巴张开了。
沈老爷子用烟杆点了点那张银票,沈郭氏拿起那张银票,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的把银票放下:“不要,不要,这老二马上就带钱回来了,我们还稀罕他这五十两?让她带回去。”沈老爷子提醒道:“那她肚子里的娃呀弄?”
沈郭氏偃旗息鼓了,她眼睛滴溜溜得转了一下,然后说:“要不,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再让老四休了她?咱老四以后可是要当官的,再说了可以让她在家里嘛,以后有好的再娶进来做正房,一个二婚的女人,还想进门当正房吗?想的美!”
沈老爷子觉得沈郭氏说的挺有理的,点点头说:“嗯,先娶进来吧,你去跟她说,以后老四再娶,她为妾!”
沈郭氏点头说:“嗯,我去说吧!”
她就点着小脚出去了,然后一分钟不到就回来了,红着老脸说:“真不要脸,不是说有了身子吗?还折腾?”沈老爷子作为一个过来人,他也脸红了一下。
原来,沈郭氏还没走到沈老四门口呢,就听见里面传出来的沈老四的声音:“宝贝儿,我轻点,轻点啊!”然后就是大梅的**,还有沈老四的粗重的喘息声,沈郭氏也顾不得敲门了,就赶紧走回来了。
沈老爷子说,“以后进门以后,你得盯着点,老四年轻,但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他还得念书呢!”
沈郭氏点点头:“嗯,以后大不了让大梅跟我睡。”
沈老爷子说:“胡扯,儿媳妇跟你睡像啥样子,老四刚开荤,能受得了?”
沈郭氏说:“那怎么办?”沈老爷子说:“这事我去跟老四说,你去跟大梅说。”
沈郭氏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的说:“他爹,这个大梅是不是就是隔壁村那个寡妇?”沈老爷子沉思了一下说:“应该是,听说这个寡妇嫁到夫家后没几年她丈夫就去世了,她继承了夫家二十多亩地和镇上一间铺子呢!但是,好像有几个娃了吧!”
沈郭氏一听这么多的财产,眼睛都亮了,但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女的不会克夫吧!不行不行,这事我还得去找人算算。”
沈老爷子说:“嗯,得去算算,就算她东西再多,也不能是克夫命!”
沈郭氏点点头,在心里盘算着,门又响了,沈郭氏说:“应该是老二回来了。”她点着小脚,路过沈老四房间的时候,里面还是喘息声声,她重重的咳嗽了一句后,去开门了。她开门说:“是老二吗?”
沈成才把门关上了以后,才出声回答:“是我!”
沈郭氏走到面前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沈成才衣衫褴褛,脸上脏兮兮的,她赶紧拉着沈成才问:“咋了?老二,这是被抢了吗?这天杀的强盗啊,这可咋办啊!”强盗?沈老二眼睛一转,抓住沈郭氏就哭开了:“娘啊,我身上拿着那些银子啊,往回走,在山边就被人给虏到山上去了,他们又打我,又不给我吃的,娘啊,我身上的银子被他们抢走了啊,他们还把我绑在山上,我把绳子磨断了才偷偷跑回来的。”
沈郭氏听到自己儿子受了那么大的苦,抹着眼泪把沈成才拉进了房里:“他爹啊,你看成才啊,我可怜的儿啊!”
沈老爷子看到沈成才这样子,丢了钱的郁闷也被心疼代替了,他挥着手说:“去吧!赶紧去收拾一下自己,让你媳妇给你烧水洗个澡。”
沈成才回房去了,沈郭氏抹着眼泪说:“他爹啊,这银子也丢了。咋弄啊,报官吧?”
沈老爷子说:“咋报?这又没有证据,又没有地方的。”沈郭氏说:“那咱这钱咋办啊?明天就是交钱的日子了啊!”
沈老爷子把烟杆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往的说:“这个大梅,让她进门吧!这不是有五十两了?”那个样子就好像是有人逼着他,他实在没有办法才接受的,就像是没有办法了才为五斗米折腰的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