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已经想好了,家里头,他们见哪个都不怕,未必就不怕外头人,不如找个好的私塾,送出去上学,念书,关个三两年,就不用再费心了。”
“这些都由你自己决定就好,外头的私塾,人口混杂,你可要挑选好了。”
“我已经让朋友四下打听,只要口碑好,先生有学问的,就送过去。”
老夫人又笑起来:“仅仅是学问好,还不够。”
“母亲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说出来。”
“我看能教他们的,一定还要有两三下拳脚功夫,否则被他们俩耍的团团转,迟早又给送回来。”
白旗山尴尬的应道:“是,母亲想得周到,我按着母亲的话去找。”
“好了,好了,你也别一脸的不情愿,两个孩子被宠成这样,家里头的大人都有责任,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听你说,有什么好消息?”
白旗山总算等到老夫人问起正事,精神一振。
“母亲,城外的那一大块,柳家松手了。”
“哦?这么爽快,里面会不会又出岔子?”
“不会,不会,地契已经都在我们手里,想要变着法儿折腾,也折腾不起来了。”
老夫人显然也挺关心这个,听到说顺利进行,嘴角才算露出点舒心的笑容。
“桔梗,给三爷沏茶。”
白旗山见白棠还坐着不动,他稍后要说的话,岂非都被她给听了去。
再仔细一想,小丫头一个,外头的世面都没见过,这些大买卖上头的事情,听到又能怎么样。
倒是,他想得太多了。
“本来柳家是死咬着不肯放的,那天我已经下了帖子说,最多三七开,我们白家七成,柳家三成,都被一口拒绝。”
“他们想要五五?”
“他们的胃口更大,是要倒三七。”
结果才隔了几天,事情峰回路转,柳家主动松口,不说原先白旗山肯放开的三成,整块地都拱手相让。
“什么都不要了?”
“是,他们退得很彻底干净,那边的地契一松开,马上就送上来了,母亲请看。”
白棠还真是见过地契的,当初在白圩村,她要给后院扩充地皮,从李保长手里,画了一张地契出来。
所以,白旗山取出来的时候,她连眼角都没多瞟一眼。
白旗山的确一直在看她,见她只关心面前的点心,安安静静的,小口小口吃,微微侧身,将她的视线又给挡住大半。
“母亲,一点问题没有,白纸黑字,以后那一块都能用来开采种植了。”
“这次你做得很好,坚持到眼下也不容易。”
白旗山总算听到母亲夸奖,才想要谦虚两句。
老夫人的话一转:“那么,你更加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柳家让步了。”
白旗山一呆,母亲这话,前几天是说过一次,他大致听听,没太当回事情。
“要不是阿棠去了朱府,给朱家的幼子看眼疾,朱家从原先中立的态度,一下子偏向了我们,你以为柳家肯轻易放手?”
朱家,不仅仅是朱家,还是荀陵郡的郡府大人。
“母亲,难道说,你要把功劳都记在阿棠的头上,我半年多以来,东奔西走的,全都是白费力气!”
白旗山再忍不住了,他是满心欢喜要到母亲跟前来说明此事的。
到了他这里,才得了一句好话,其余的全变成白棠的囊中之物。
凭什么!凭什么!
就算阿棠会施针,会治病,如果没有他吃心吃力的周旋,柳家没有办法直接下手。
他就不信,能将这事拖到现下。
要是柳家早就动了手,哪里还轮的上阿棠回本家以后的事情,早就没有白家的份了!
母亲的眼睛是被什么给蒙住了,居然说,这些都是白棠的功劳。
当年,母亲就独宠大哥,只要是大哥做的,什么都是好的,什么都是对的。
如今,旧戏重演,又要为白棠一手遮天了!
“我才说了一句,你看看你,对着母亲咬牙切齿的,像什么样子。”
老夫人指着白旗山道:“我不是说你没有功劳,而是在告诉你,柳家这一次肯放手,不过是害怕我们白家和朱家联手,他们肯定会想办法破坏的。”
白旗山猛地醒悟过来,他在母亲面前失态了。
母亲的话才说了一半,他就反应这么过激,好像是失态了。
大概是因为今天得到了房契,实在太欢喜,经不起母亲迎面给的一大棒子。
“母亲,是我太心急了。”
“你还知道自己太心急了。”
“应该把母亲的话都给听完的。”
“你看看阿棠,她说了一个字没有?”
“阿棠年纪小,反而比大人还沉得住气。”
“这话听着就像你同晚辈在赌气了。”
“母亲,我真没有。”
白旗山也奇怪了,老二家的阿芍,成天咋咋呼呼的,怎么他接回来的阿棠,只大了几个月,却这么难琢磨心思。
要不是他亲自去接,看着她在白圩村那样的地方长大,过日子,他都不敢相信。
在乡下长大的丫头,这样能干,还这样的厉害。
“就算你没有,少不得又要说我偏心阿棠。”
老夫人将地契重新拿起来,仔仔细细的看一下,确定无误。
既然柳家决定放弃这一次,白家算是赚了个全招。
“这个买卖,还是你的功劳,以后也是你来接管,地契也放在你这里。”
“不,不,我特意过来将地契交给母亲的。”
“放在你这里,你回头好操办。”
白旗山得了老夫人的应允,才把地契收回收好。
“朱家那边,不能因为他们偏向我们就给放松了。”
“母亲放心,我会继续打点的。”
“好了,你忙了这一阵,也够累的,可以松泛下来,休息几天。”
“我还想快马加鞭,赶紧将农户招来,趁着好时节,快些播种下去,有些长得快的,几个月就能收成。”
白棠总算是在旁边听明白了,三叔要做的事情,其实和她以前想的差不离。
就是她在后院弄了一小洼地,而三叔在城外圈了一大块地,都是用来种植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