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刺痛,又躲避地目光连忙转向知砚。
可知砚的目光,竟然只是轻飘飘的自她身上掠过,一眼也不多看,便是又转向顾宝瑛身上,他亦是一言不发,根本不理会自己!
“你这是不肯帮我了?你是读圣贤书的人呀?怎可见死不救?”顾欣茹悲痛欲绝的样子,拿出一只帕子,作势压了压眼角的泪水,目光的余光,却是悄悄观察他的神色。
然而,知砚却恍若未闻,无动于衷!
她当即恨得喉头一口腥甜老血又是梗在那里,不上不下的,重重咽了咽唾沫之后,才是为自己挽回几分颜面的,悲泣地抹着眼泪,细若蚊蚋的声音听起来造作极了,道:“是了,我差点忘了,你不过是村子里有名的小白脸,完全靠宝瑛妹妹养活,宝瑛妹妹若不说话,你怕是根本不敢开口……”
顾欣茹想用这种方式,激得知砚顾忌颜面,不得不为自己开口。
然而,顾宝瑛一听,当场就笑了。
“你既然知道,他是靠我养的小白脸,那便也该晓得,你求他也是没有用的。”她讥讽的摇头。
这位堂姐,为达目的,真是不择手段,脸面都不要了。
顾欣茹一听,则心中一喜。
任何一个男子听到一个女子当着外人的面,这样不客气的说自己,便定然是要恼怒的!
她慌忙一观察知砚的神色,却顿时大失所望!
只见知砚却是笑了,他目若星辰,带着几分宠溺的望着顾宝瑛:“小白脸饿了,你给我做好饭了吗?”
“饿了呀?是不是今日带的干粮不够吃?我先给你热一个早上做的香葱油饼子吃!”顾宝瑛说着,便拉住知砚的手,两人都不再理会一旁的顾欣茹,一道往屋里走去。
而这一幕,当即惹得顾欣茹大受刺激!
知砚是如此的清俊温柔,仪表不凡。
然而,他对待顾宝瑛那小贱人,和对待自己,完全就是两个模样!
可是,凭什么!
她比顾宝瑛,究竟差在哪里?
为什么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喜欢顾宝瑛,不喜欢她!
“顾宝瑛!知砚!”她站在门口,握紧了双拳,猛地大喊道,“你们今日敢如此轻视我,总有一日,我定要杀了你们报仇!”
“你……”这时候,知砚才终于对她有一丝的动容,面上露出几分恼怒,忍不住想要回过身来教训她。
可顾宝瑛却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
知砚只得站住。
只听顾宝瑛语带嘲讽:“顾欣茹,你今日来到这里,说那些虚情假意的话,妄图博得我的同情,难道这种虚伪的行为本身,不就是为了自取其辱吗?你做过的事,我可一件件在心里记着呢,一次次的想害死我,可结果却总是我不但好活着,还活得越来越好,比你更好,你十分不甘心吧?然而就算这样,你又能做什么?”
“杀了我们?报仇?呵,好,那我就等着这一天!”
“不过,首先你得能够活下去,老郑头的手段,怕是多得很,你能够活到那一天吗?对了,我上次去连树村一个木匠家里,他说有一种树叫瞎子树,瞎子树自带一种毒液,燃烧产生的烟雾,能够令人眼瞎,听说老郑头家里就有这种毒液,可别你没能找我报上仇呢,就先被他给毒瞎了眼睛!”
她这话一说完,知砚便是不由看向她。
而顾宝瑛话音一落,则是再次拉住他的手,两人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
“你给我站住!”顾欣茹气恼的上前想拉住他们不准走,可两只小狼狗又是对着她凶猛的狂吠起来,身上的绳子,似乎都不能拴住它们,随时都有可能挣脱开,扑倒她身上撕咬……
她吓得只有连连后退,再是不甘心,也只好转身离开,匆忙出了院子回家去了。
而在院子里,这么大的动静,屋子里,顾羡跟徐氏其实都是听到了。
可他们两人在见到顾宝瑛跟知砚回来,却是一句话都没有问。
显然,顾欣茹几次三番的狠毒做法,也是早早的就让这两人对她失去了一切亲情,根本也都是不愿意多搭理她的死活了。
原谅二字,不是那么轻易可以说出口的。
别的不说,便是顾欣茹将顾宝瑛推入陷阱,失踪差点出事这一件事情,便是令顾羡无法释怀。
徐氏更不用说了。
上次她被杨氏用哀求的话蒙骗,害得宝瑛婚书被偷,自己也险些丢了一条命,对这母女二人,她实在是深恶痛绝!
而两人不问,顾宝瑛也正好不愿提起。
“娘,这是知砚大哥猎到的红狐,你快摸摸,皮毛光滑得很呢!”她将红狐拿到徐氏跟前,抬起她的手,摸了上去。
那柔顺光滑的手感,徐氏微微一笑,点头道:“这样好的皮毛,刚好冬天到了,给你做一身新衣裳!”
“哎呀,娘,你也这么想呢,我就想着,我是家里年纪最小的,要先占了这个便宜,那就说定了,这皮毛就是我的了!等下次里正叔叔也猎到了红狐,给娘也做身新衣服!”顾宝瑛一听,便是这么俏皮的笑着说道。
“江镇叔也猎到了一只,不过他拿回了江家,说是打算拿去找裁缝做身衣服,用来当做聘礼呢。”知砚闻言,知道顾宝瑛是要留下自己的这第一个猎物了,心里高兴之余,便是说道。
“这……”徐氏一听,就是脸色微微一红,十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去。
“哈哈,看来,里正叔叔真是懂得疼媳妇呢!”顾宝瑛打趣笑道。
“哎,宝瑛!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呢!”徐氏脸皮薄,根本听不得这样的话,当即就是嗔怪道。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知砚大哥说饿了,我去先给他热个饼子吃,知砚大哥,你来给我帮忙吧!”顾宝瑛说道。
“好。”知砚自然是点头应下。
两人一同进了灶房。
顾宝瑛开始往锅里添水,准备着点柴生火。
灶房地方不算小,可知砚站在这里,却不知道该干,局促得有几分滑稽。
“宝瑛,我应该干什么?”知砚忍不住问道,他可不想在宝瑛面前,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不用,你就在一旁看着吧,我是想跟你说说话。”顾宝瑛道。
“嗯,宝瑛,你想说什么?”知砚左看右看,实在没有下手的地方,只好问道。
“这个嘛,知砚大哥,我刚刚跟顾欣茹说的那些话,就是最后说的那些,瞎子树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跟我大哥说?”顾宝瑛想了一下,道。
“宝瑛,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放心,我不会说的。”知砚明白她的意思,当即便是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