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池鱼之殃

思来想去,临青溪还是带着白桦他们四个上了船,现在能早一天离开吴国,她就能早一天回到临家村。

上了船之后,董鹰给他们安排了两个较大一些的房间,而且让他们把随身带着的货物也放在了舱底。谢过董鹰之后,他们就一直呆在房间里没出来。

“公子,棕竹觉得请公子上船的董大叔不像是热心的人,可他对公子的态度不一样。”棕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董鹰看临青溪时的表情他记得一清二楚。

“董大叔救过我的命,而且我没感觉出来他对我另有所图,就是觉得他挺喜欢我的,可能你家公子天生招人喜欢,呵呵!”董鹰虽然跟在一个奇怪的少年身边,但他在临青溪眼中是一个很正常的人,而且为人正义、善良,要不然也不会出手救他。

“公子,您别忘了您是……”这段时间临青溪一直穿男装,但白桦没忘了她还是个女孩子,棕榈他们几个也已经知道了临青溪是女扮男装,不过倒没有表现出太过惊奇。

“你们别想那么多了,咱们身上一无金银,二无财宝,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别把人家的好心当坏意了,好好休息去吧。”临青溪怀疑白桦和棕竹他们这几天被她训练和教导得有些过于疑神疑鬼了,这可不太好。小心是对的,可过度小心就有点杞人忧天了。

事实上,董鹰的确是好心想带临青溪他们上船,为此他还专门去找自己的主子求情。而他这样做的理由,只是因为临青溪很像他死去的女儿,虽然临青溪在他眼中是个有点傻乎乎又很可爱的男孩子。

大船在关江上平平安安地行走了五天,第六天的傍晚,临青溪搭乘的这艘船行驶到了吴楚两国群山最为密集的乞灵峡,而且天色阴沉还下起了连绵不绝的秋雨。

到了晚上,雨更急了,坐在有些摇摇晃晃的床上,临青溪怎么也睡不着。白桦和白杨一直守在临青溪的房间,晚上临青溪睡床上,他们就睡在门边儿。

临青溪辗转难眠,他们两个也无法安心睡下,而且不知是雨声让他们有些烦躁,还是船上终究有些憋闷,两个人也觉得似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公子,您怎么了?”终于,白桦从地铺上坐了起来,看着床上的临青溪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外边的雨声,还有这黑漆漆的夜,让我想起一句话,心里七上八下有点儿不安。”临青溪说道。

“公子,什么话?”白杨他们都是和衣而睡,所以他也坐了起来。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你们说,这船……不会要出什么事情吧!”临青溪干脆也坐了起来。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轻轻地敲门声,屋内的三个人顿时紧张起来。

“是谁?”白桦机警地问道。

“白大哥,是我,棕竹,快开门!”棕竹在外边小声地说道。

棕竹和棕节住在他们隔壁的房间,白桦打开门之后,两个人一起轻手轻脚地走了起来。

“有事吗?”临青溪总觉得深更半夜两个人过来,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公子,棕节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这江水的味道似乎不对。”棕节是尤挞国人,他和棕竹一样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关窗户,船上房间的窗户虽然很小,但他们还是开着。

棕竹和棕节也不经常坐船,在船上睡眠也很浅,一点儿响动就能醒,再加上棕节的鼻子很灵,所以他敏感地发现不但周围的气氛不对,味道更不对。

“棕节,到底哪里不对?”临青溪有些紧张地问道,可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有腥味,而且是血腥味,虽然很淡,但逃不过小人的鼻子!”棕节很确定地说道。

“会不会……是船上厨子杀鱼的腥味?”临青溪双手抓紧了被子。

棕节正要回答,门外突然传来董鹰的声音:“林安,你和你家少爷呆在屋里不要出来,无论外边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我会派人保护你们!”

随后,董鹰就不见了,然后有两个侍卫就守在了临青溪的门外。

“完了,该不会是遇上江上的盗匪了吧?”临青溪现在真有点后悔上了这艘船。

此时,白桦、白杨、棕竹、棕节已经快速地围在了临青溪的床边,将她护在中间。

“公子,别怕,白桦不会让你有事!”一般的盗匪,白桦自信能对付,更何况身边还有白杨。

棕竹和棕节虽然不会武功,但他们也曾是尤挞国猛士,一般人也伤不到他们。

身边有四个大男人护着,其中两个武功还算高强,外边还有侍卫,临青溪总算不那么紧张了。不过,她还是赶紧穿好衣服,将一些用于防身的东西戴在身上。

忽然,船身不知被什么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害得临青溪一头磕在了坚硬的木板上,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白桦他们四个赶紧稳定好自己的身体,然后查看临青溪有没有事。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我!”临青溪使劲揉了揉被撞疼的后脑勺。

身上的疼痛还没有完全消失,外边就传来了令人胆战心惊的厮杀之声,门口站着的侍卫也拔出了身上的佩剑。

狭而长的乞灵峡江面上一片漆黑,只有刀剑相撞的刹那闪光能让自己看到敌人的身影。

船上所有点着的灯笼都灭了,董鹰刚刚命人点起的火把也被不知哪里出现的箭给射入了水中。

临青溪裹着被子窝在床上,白桦、白杨他们不敢有一丝松懈,听外边的打斗声,应该是高手过招,看来不像遇到了盗匪,倒像是对方有备而来。

忽然,打斗声暂时停止了,接着一个有些阴森恐怖的鬼魅之声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辛漠阳,魔教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不好好做你的宁王世子,为什么偏偏和我魔教作对?!”

“看你们不顺眼!”一个少年冷漠的声音响起。

临青溪听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那日在船上见过的少年,原来他不叫寒阳,而是叫辛漠阳,还是吴国宁王爷的儿子。

“哼,辛漠阳,念你是个孩子,教主他原想放你一马,没想到你不识好歹,竟然杀了我教的左护法还有我魔教众多弟子,今日,老夫就要你血债血偿!”鬼魅之声更为瘆人。

“血债血偿,哼,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少年的声音也更为冰冷。

高手过招根本没多少废话,所以很快临青溪就听到了更激烈地刀剑厮杀之声,她的身体都开始有些发抖了。

这可不能怪她胆小,在现代哪见过这种只有在电视里才会出现的武侠大片场面,就是听也没听过,身临其境和道听途说可是差别很大的。

再说,她这根本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己这条小鱼正巧赶上魔教要找辛漠阳报仇,现在她更后悔上这艘船了。

不知道外边的战况如何,也不知道谁更占上风,临青溪听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刚才那个鬼魅之声恶狠狠地说了一句:“鸡犬不留,全都杀光!”

这船上,鸡也没有,犬也没有,倒是有她和白桦几个无辜的“池鱼”,难不成今夜真得要因为那个被寻仇的冷傲少年浮尸江面吗?

“听着,咱们几个不能白白冤死在这里,想个办法逃出去!”人在生死关头迸发出的能量和潜力是很惊人的,临青溪哪还顾得上害怕,逃命最要紧。

“公子,没有船咱们怎么逃出去?”棕节问道。

“没有船,咱们就从江水里游出去,总比死在那什么魔教之人手里要好。”自己现在虽然是个小身板,可游泳的技术她还没忘,坚持一下说不定能游到岸边,只要到了岸上,活命的机会说不定更大。

“可是……公子,小人和棕竹都不会水。”尤挞国的人常年在草原之上,水对于他们来说非常宝贵,在战马上他们可以是英雄,可到了水里,他们就是旱鸭子。

“公子,白杨也不会!”白杨也说道。

“那你呢?”临青溪看向了白桦,但白桦给她的答案也是摇摇头。

这可倒好,五个人有四个不会水的,看来游到岸边上是不可能了,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就在这时,五个人都觉得船在缓缓下沉,透过小窗户往外一看,江面上有很多尸体,而且船舱底部估计也被魔教的人凿穿了,现在整艘船都在往江下沉。

“来不及了,咱们必须赶快离开这艘船,反正这艘船也要沉了,你们四个想办法把船上的木板给歇下来一大块,然后咱们划着木板离开。屋顶的木板应该最好弄下来,你们赶快试试。”临青溪推开棕竹,开始穿鞋收拾包裹。

船上的打斗声越来越小了,临青溪估计是人死得差不多了,而且她有一种很坏的预感,现在外边占上风的绝对不是那个少年和董鹰。

正在门外守着临青溪安危的两名侍卫也加入到打斗之中,在黑暗中,临青溪都能听到近在耳边的生死搏斗。

船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临青溪他们也不出外去找木板了,就打算把自己现在住的床板和地板给卸下来,好在黑暗中白桦他们四个的眼力很好,力量更大,寸劲儿准打,“咔嚓”一声,木板给卸下来了。

木板下面就是船厅,厅里如今一片狼藉,而且到处都是尸体,白杨快一步捂住了临青溪的眼睛,不想让她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自从亲眼目睹林然死在自己的面前,临青溪对于死尸就不再那么害怕了,相反她的心中会涌起很多的痛苦。

不过,她还是不想见到死尸,所以白杨捂住她的眼睛之后,她就猛地背过身去,将脸整个埋在白杨的怀里。

白桦他们都认为临青溪这是害怕了,手中的动作也更快了,好在那些魔教的人不是被杀了,就是顾不上他们。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他们绑好了两块木板,然后轻功厉害的白桦和白杨先把木板放入水中,白杨又把临青溪给抱了下来,棕竹和棕节顺着船上已经歪倒的帆绳爬了下来。

“公子,您和白桦、白杨走吧,小人和棕节的身体重,这木板承受不了。”棕竹和棕节一上木板,木板突然往下沉了,他们赶紧跳入江中,扒着木板边沿儿说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们任何一个人。棕节,你去把桅杆弄断,把上面较细的那一部分给我,最好弄长一些,咱们当木排使用。”

临青溪感觉江水刺骨的冷,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在船的另一侧,船上打斗的声音已经彻底没有了,最后一声哀嚎也不知道是谁的,留给她逃命的时间也不多了。

棕节又爬了上去,不一会儿水中的临青溪就听到“咔嚓”一声,大船开始倾倒,开始更快地沉没,所幸棕节没事,找到了桅杆。

几个人摸索着站在木板上,临青溪哆嗦着站起来在水中开始撑起小半截的桅杆,白桦担心她力气不够,帮她一起撑着。只是,几人没走几步,木板上突然出现一双白皙的手。

“等等,董鹰受伤了!”

临青溪又听到了少年冷漠的声音,而且他肯定知道他们不是魔教的人,所以才敢到他们身边。

“棕节,棕竹,快把董大叔拉上来,白桦你撑桅杆,我游水和你们一起走。”如果这少年和董鹰上来,木板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多人的重量。

只是,棕节和棕竹把水中的两个人都拉上木板之后,他们“扑通”一声下了水,趴在了木板的后边。

“你们两个干什么?”临青溪也没想太多,“扑通”一声,也下了水,同样趴在了木板上。

“公子,你干什么?”白桦和白杨他们四个都着急地冲临青溪喊道。

“白桦,我命令你赶快撑着桅杆往前走,棕竹,棕节,你们给我一手抓紧木板,一手顺着水流的方向往前滑,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弃!”临青溪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说些什么,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带领这些人一起活下去。

白杨紧跟着也跳下水,他也按照临青溪的吩咐和棕竹、棕节、临青溪一起同心协力地往前滑。

白桦没有说话,他现在掌握着前进的方向,只有尽快到了岸边,他才能保证临青溪的生命安全。

木板上的董鹰已经昏死了过去,在临青溪跳下水和命令棕竹他们不能放弃的时候,同样受伤的辛漠阳没有说一个字,他只知道自己也不能放弃,决不放弃!

漆黑的夜,冰冷的水,下个不停的雨,还有无法就此放弃生命的众人,艰难地前行着,坚持下去才有希望,只有坚持,坚持,再坚持!

临青溪不知道自己身体里还有多少热量,她觉得身体里的那颗火球正在被一点点浇灭,而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但她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已经坚持了这么久,说不定很快就到岸边。

只是,她的双脚似乎被人在狠狠地往下拽,她就快要没力气了,也许是知道自己临近了死亡那一刻,临青溪突然释然了,她本就是已死之人,如今不过是再死一次,只不过这一次她有更多的不舍。

就在临青溪耗尽所有力量的最后一刻,有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然后一把把她从水中提到了木板上,接着她似乎听到有人下水的声音,然后就昏死了过去。

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行了很久很久,双脚似乎踏入寒冷的泥沼之中,怎么也拔不出来。忽然,她的身体里有了一股暖流,给她黑暗的世界注入了光亮,而且越来越温暖,驱走了所有的严寒。

悠悠醒转,刺眼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她的小脸上,火的味道夹杂着鱼的腥香味钻进她的鼻腔里。

“咳咳咳……”临青溪被呛得有些受不了。

“姑娘,你醒了!”白桦和白杨丢下手中的鱼,跑到临青溪的面前。

正在负责守卫的棕竹和棕节也慌忙跑到临青溪的面前,见她醒来,脸上也有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临青溪被白桦扶着坐了起来,她发现几人正在山中密林里的一小块空地之中,董鹰已经醒了,正坐在火堆边烤鱼,见她看向他,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林姑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临青溪要不是为了救自己和自己的主子,不会命悬一线,而且要不是他好心让她几个人上船,他们也不会遇到危险。

所以,董鹰对临青溪有很深的歉疚,更有感激,只是他没想到林安会是一个小姑娘,而且还是这几个男子的主人。

“董大叔,你没事了吧?”临青溪喝了一口用树叶存放的水,嗓子总算舒服一些。

“我没事了,多谢林姑娘你救了我和我家公子,董鹰欠你两条命!”董鹰这个人知恩图报,临青溪这个大恩,他一定会报的。

“董大叔,你别这么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按你这样说,我都十四级浮屠了。”临青溪头发已经全散了,也知道自己女孩子的身份早就暴露了,既然董鹰不问,她也就不说原因了。

“林姑娘真是爱开玩笑,呵呵!”董鹰将烤好的两条鱼,一条放在了身边闭目养神的辛漠阳身边,一条给了临青溪。

“谢谢董大叔!”临青溪也不客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现在肚子里空空的,急需要食物来填满五脏庙。

“对了,董大叔,你知道咱们这是在哪儿吗?”吃了一条没有盐味的鱼,临青溪也有了些力气,而且她发现精神好多了,不像以前生一场大病都要好几天过不来。

“咱们现在应该到了楚国境内,只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而且要走出这片山恐怕要费不少时间。”董鹰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董鹰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辛漠阳已经给他上了药,而且还吃了一些补身体的药丸,所以他好得很快,这两天,他已经四处查看了一下地势,发现几个人被困在了深山密林之中。

“没关系,只要能走出去,再多费一些时间我都愿意,呵呵!”能够再一次活着见到阳光,临青溪整个人变得更豁达了,与活着相比,其他的真得算不得什么。

白桦和白杨又给临青溪烤了鱼吃,吃了之后,她就躺在火堆边又睡了一小会儿,之后,几个人灭掉火堆,开始探索着走出去。

“棕竹,棕节,你们两个仔细观察树的枝叶,尤其是单独生长的树,这些树茂盛的一面是朝南的方向,枝叶稀疏的应该是朝北方向,还有密林中的岩石,南面会比较干,北面会比较湿而且会有青苔。咱们朝着一个方向走,一定能走出去。”临青溪有在深山迷路的经验,所以要走出这片密林,没有指南针的话,只能靠一些古老的经验。

“知道了,姑娘!”棕竹和棕节开始按照临青溪所说的仔细观察独株树和岩石。

辛漠阳这些天除了和董鹰说了几句话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不语的,他看似对一切都冷淡不在意,但是却没有放过对临青溪几人的观察。

他和董鹰一样都没看出来临青溪是女扮男装,或者说,临青溪一直就没引起过他的注意。在他眼中,只有两种人——家人和仇人,而十四年来,家人快没有了,仇人越来越多。

董鹰跟在辛漠阳的身边不算长也不算短,正好十年,四岁时的辛漠阳和十四岁时的辛漠阳除了模样有些变化,就是眼神变得更加冷酷无情了。

虽然他是辛漠阳身边最信任的人,但迄今为止他也不清楚辛漠阳在四岁那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从一个活波可爱的王府小世子变成了一个眼神中常常充满仇恨和冷漠的孩子,就连王爷和王妃都无法再亲近他。

这几天,化名林安的这个楚国小姑娘,让他感到惊奇不已的同时,也敏锐地发现,辛漠阳有意无意地也在关注着她。

“林姑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听到临青溪教给她的人辨别南北方向,董鹰就趁机问道。他想多知道一些有关这个小姑娘的事情,而且他相信,自己的主子也想知道。

“董大叔,我家就住在山下,我从小就是在山里长大的,如果在深山里迷路,我就是靠这些方法走出来的。”临青溪笑着说道。

“林姑娘这么小就出来做生意,你家里人不担心吗?”董鹰笑着问道。

临青溪知道董鹰和辛漠阳都对自己有戒心,同样她也对他们有戒心,虽然有过几面之缘,也算同舟共济一起患难过,但始终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对对方了解太清楚也没什么好处。

于是,她也笑着很真诚地说道:“当然担心了,所以才派两个高手跟着我,呵呵!其实,是我自己贪玩,偷偷跑出来的,我家里人不知道。”

“你就不怕自己家人担心?”董鹰的口气不免加重了一些,以前他的女儿就常常偷偷跑出去玩,害得妻子担心不已。

“怕呀,所以让假扮我少奶奶的丫鬟先回家了,我就是好奇心太重,呵呵,听说吴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就渡江过去看看。”临青溪用上了她的招牌傻笑,只是这次董鹰上当,辛漠阳却看出她没说实话。

“林姑娘,以后你可不能再这样随便跑出来,你家人一定担心死了!”董鹰说道。

临青溪知道董鹰是好意,而且看得出他似乎真得很关心自己,于是笑着点点头说自己以后再不乱跑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几个人就点起火堆,以防有野兽突袭他们,但即便这样,还是有狼群发现了他们。

遇到危险,白桦、白杨、棕竹和棕节就把临青溪团团围在中间保护她,董鹰则是站在辛漠阳的身边。

“姑娘别怕,狼最怕火,咱们燃起火堆,它们就不敢靠近咱们!”棕竹在草原上猎过狼,所以知道狼的习性。

临青溪苦笑一声说道:“我知道有火堆它们就不能把咱们怎么样,可是狼比想象的要聪明,你们看看四周这一圈绿幽幽的狼眼,它们是打算把咱们困死在这里,如果现在不突围出去,不用它们靠近,咱们也饿死、渴死了。”

似是要验证临青溪的话,那些绿眼睛缩小了包围圈,全都阴森森地瞪着他们。

“公子,怎么办?”董鹰没想到临青溪还这么懂狼的猎物之道,看来她说的没错,这些野狼就是打算要把他们困死在这里。

“杀!”辛漠阳抽出了身后背着的冷剑。

“棕竹,棕节,看好姑娘!”一旦人与狼的战争开始,白桦和白杨势必要加入到战场中去,只有速战速决才能更快地逃离。

“是!”棕竹和棕节也护着临青溪做好了备战准备。

“姑娘,你要是害怕就把眼睛闭上!”即便是狼血,白桦也不想临青溪看到。

“我不怕,你们都小心点!”临青溪知道这次也将是一场生死之战,具有嗜血野性的狼会比人更可怕。

辛漠阳主动对狼群发起了攻击,他的剑所到之处,一剑封喉,就是野狼也不例外,但因为给临青溪注入了太多的内力,再加上野狼呼唤的同伴越来越多,狼血又激起了狼群的愤怒,他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公子,这样杀下去不是办法,赶快施展轻功离开这里!”董鹰也没想到这个地方的野狼会这么多,而且兽性十足,他们又都是刚受过伤,还没恢复过来,照这样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不如趁着还有些力气,施展轻功离开。

“好!”辛漠阳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董鹰想都没想就跳到临青溪的身边,抱起她要离开,这样同样会轻功的白桦和白杨就可以带棕竹、棕节一起离开。

只是,棕竹、棕节身形高大,白桦和白杨明显经过一场与狼的厮杀,力气已经不足。

就在这时,辛漠阳突然接过董鹰手里的临青溪,然后提起滴着狼血的冷剑,往上一个纵身,借着树的力量往前奔去。

董鹰功夫比白桦和白杨都要高很多,所以他提起了棕竹,而白桦、白杨同时架起了棕节,几个人使尽全力施展轻功朝着和辛漠阳一样的方向奔去。

脸埋在辛漠阳泛着狼血腥味的怀里,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双手使劲抱着他,临青溪一动也不敢动。

她是飞过,可那是蹦极和玩滑翔伞,和现在的感觉一个天一个地,似乎她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堵住她想大吼的声音,之后,她很没骨气地再次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坚硬的石板床上,而且腰间横着一条手臂,转眼看去,辛漠阳正躺在她的身边。

猛地一起身,头晕脑胀,临青溪根本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狼群在疯狂地追击他们,然后自己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小姑娘,你醒了!”“吱呀”一声,有些破败的木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穿着补丁衣裙的老妇人。

“这是什么地方?”临青溪想要不着痕迹地把辛漠阳的手拿开,却发现他是握着自己另一侧的手的,而且根本抽不出来。

“小姑娘,这里是大山脚下的山梨村,我是孙家阿奶,昨晚,你哥哥抱着你来的时候就晕倒在我家门外,原想分开你们抱到床上,可你哥哥不撒手,所以就把你们一起放到了床上。”孙家阿奶端着一个破碗笑着说道,碗里是一些稀粥。

临青溪往门外看了一下,发现现在也是晚上,也就是说她和辛漠阳昏睡了一天一夜,而且辛漠阳看起来比她更累,要不然也不会她醒了,他还没醒。

“多谢孙家阿奶救了我和我哥哥!”临青溪还是使劲儿掰开了辛漠阳握着的手,然后小心地走下床。

“不用谢!小姑娘,你们两个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这边一直不太平,孙家阿奶想着他们两个小孩子是不是被官兵追,而且那个孩子还有一把剑,剑上还有血,除了不松开这小姑娘的手,他的剑也是紧握着的。

“阿奶,我和哥哥,还有几个家人在深山里迷了路,又遇到了狼群,哥哥会些武功,就带着我逃走了,我的其他家人应该也逃出来了,阿奶,您有没有看到过他们?”不知道白桦和董鹰他们怎么样了,临青溪很是担心。

“小姑娘,村里就进了你们两个陌生人,没有其他人了,你别担心,他们可能被别人救了,明天我让村里人帮忙找找。”孙家阿奶安慰她道。

“谢谢阿奶!”临青溪再一次道谢。

“阿奶,小梨子饿了!”这时候,外边走进来一个五六岁脏兮兮的小男孩,他看起骨瘦如柴,满脸病态。

“小梨子乖,这是姐姐的饭,快去睡觉就不饿了,明天早上阿奶给你熬粥喝。”山梨村很穷,村民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孙家阿奶的家人都死了,现在就剩下一个小孙子,可现在小孙子也病了,但她还是很善良地要把家里唯一的一碗粥给临青溪喝。

临青溪当然喝不下去,她哄着小梨子把粥喝了下去。等到孙家阿奶和自己孙子去隔壁的草屋睡觉之后,临青溪给辛漠阳重新盖好了被子,然后坐在床边发呆。

次日天没亮,临青溪就醒了,她推了一下辛漠阳,发现他睡得还很沉,就悄悄地走出去了。

山梨村在群山脚下,四周都被山围着,只有一条小路通往村外的世界。这里世代居住的村民以卖山梨为生,但因为山梨很酸,所以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时候,孙家阿奶家的小孙子也醒了,他从来没见过村里进陌生人,也没有出过村,所以很怯生。

临青溪看到他,很友好地问他:“你叫小梨子是吗?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或许是临青溪的友好让孩子的胆子大了一些,他声音很低地说道:“小梨子饿了!”

临青溪听到小梨子这样说,心里一酸,他看起来和杜宇堂的年纪也差不了多少,可是看起来又瘦又小,饥饿让他的眼睛没有一点儿光彩。

“小梨子,你等着,姐姐去找找看,有没有能吃的东西,如果阿奶问起或者屋子里的哥哥醒了,就说姐姐很快就回来!”这里四周都是山,不可能什么能吃的都没有。

小梨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看到临青溪在自己家瞅了一圈,然后拿着家里唯一的一个工具小铁铲出去了。

休息了这么久,临青溪肚子也很空,但她忍着饥饿小跑着去了山边,等到天越来越亮,她能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秋天,山上的很多绿色植物都变黄了,但很多能吃的东西也成熟了,临青溪发现和山梨村最近的山上山梨也是最多,但山梨树下有些野菜也是能吃的。

她跟着临远山和叶氏学过编背篓,所以用山里的长藤蔓编了一个小篮子,之后就把挖到的野菜放进篮子里。

挖好野菜,她又往山里走了走,发现有很多蘑菇,于是就采了一些无毒的蘑菇放进篮子里,还有一些野果子。这里的山和这里的人一样,都很穷。

费了半天劲,也只有找到野菜、蘑菇和野果,临青溪见天也不早了,就提着篮子回去了。

孙家阿奶正在家里焦急地等着临青溪,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才算安了心。

“小姑娘,你身体刚好一点儿,别乱跑,这山里也危险。”孙家阿奶见临青溪手里挽着篮子,一只手还拿着自家的铁铲。

“阿奶,我没事。我去山里找了一些野菜和野蘑菇,还有一些野果子,用它们熬汤喝。”临青溪笑着展示自己一早上的收获。

“小姑娘,这可不能吃,这吃了会死人的!”孙家阿奶看着临青溪篮子里的蘑菇大声说道。

“阿奶,这种蘑菇是没毒的,我以前吃过,不信,待会儿我吃给你看。”说着,临青溪直接就挽着篮子进了孙家阿奶的厨房,然后很熟练地开始生火做饭。

饭做好之后,临青溪先吃了一口蘑菇给孙家阿奶看,害得孙家阿奶为她担心半天,见她没事,孙家阿奶和孙子小梨子才开始喝野菜蘑菇汤。

“阿奶,这汤真好喝!”小梨子的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嗯,真是好喝。小姑娘,这野菜汤到了你的手里,滋味怎么就不一样呢?小梨子别喝太多,要给哥哥留一些。”孙家阿奶见孙子喝了一碗又喝一碗,担心躺在床上的辛漠阳没有东西喝了。

“阿奶,让小梨子喝吧。我……哥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呢,等他醒了,我再去挖一些野菜和野蘑菇,饿不着他的。”临青溪又给小梨子盛了一碗。

其实,此刻躺在石板床上的辛漠阳已经醒了,确切来说,是在临青溪早上推门出去的时候,他就醒了,只不过他还没有力气站起来。

一开始,他以为她一个人偷偷地离开了,却没想到她是去山上挖野菜,而且并没有忘记床上还躺着一个他。

喝完野菜汤,临青溪果真又挎着篮子去了山上,这一次她挖了更多的野菜,采了更多的无毒蘑菇,足够孙家阿奶和小梨子两个人吃很多天了。

等到临青溪再次推门去看辛漠阳的时候,他已经擦净了剑上的血迹,正盘腿坐在床上。看到她进门,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没事了吧?”临青溪知道辛漠阳的名字还是从要杀他的人口中得知的,认真算起来,他们两个还没有说过一句话,这算是临青溪对辛漠阳说得第一句话。

“辛漠阳!”这是辛漠阳对临青溪说的第一句话,比起临青溪话里的关心之意,他显得冷酷多了。

临青溪被辛漠阳的回答弄得愣了一下,她是问他身体有没有事情,又没问他的名字,真是答非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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