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来找我的吗?”达来自然而然地问道。
“没错,朕正想请王子带朕参观参观赛马场,便让巴根带路来找你了,想不到那么凑巧,尚仙也在这里。”祎徵说完,看了尚仙一眼。
尚仙的脸微微一红,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先行一步了。”
待尚仙一走,达来沉声道:“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
“朕可不想错怪你们,朕相信你们的清白。”祎徵挑了挑眉道。
达来没搭理祎徵的话,只淡淡说了一句:“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我们都不应该再逼她了。”
“朕可以等她,也有信心与你公平竞争。”祎徵志得意满地说道。
达来呵呵地笑了起来,“她心里没有我,我一早就退出了战场,我只希望她能得到幸福,你我从来就不是对手。我还是带你去赛马吧,皇上。”
“好。”祎徵响亮地应了一声。
关雎宫。
祎衡支走了宫内的宫女太监,一个人径直去了内殿。
逊妃闻得了他的脚步声,便知道是祎衡到了,她继续闭目养神地诵念着佛经,并不理会他的存在。
“那日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祎衡冷声问道。
逊妃仍旧只顾着念经,并未答话。
“你究竟想要逃避到什么时候?让我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一遍,他不会回来了,应该说是想回也不回不来了,只要我不去救他,他就只能必死无疑了,你听到了吗?”祎衡大声地在逊妃耳边吼道。
逊妃这次放下了念珠,睁开了眼睛,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只要你不去救他,他就回不来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终于有反应了吗?听到他有危险,你是不是很心痛?可是你对我装聋作哑的时候,知不知道我更心痛?从你嫁给他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心痛到现在,如今也该他尝尝这种滋味了。”祎衡仰天长啸道。
“既然你不打算救他,又来告诉本宫干什么?你究竟想怎么样?”逊妃不屑一顾地说道。
“我想要什么,你心里很清楚。上次我和你提及的事情,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祎衡紧紧地逼问道。
“本宫要先知道他的情况,他到底怎么了?如果你不告诉本宫,本宫什么话也不想同你再说下去了。”逊妃态度强硬地说道。
“今天本王收到了汪古、弘吉拉、克烈三大部落的首领锡吉忽里部长、巴克曼部长和旭列部长三位写给本王的密函,他们说皇上就在他们手上,如果不想兵戎相见,就要本王拿出议和的诚意来,另外附上了一张皇上的画像,让本王尽快回复他们,否则就要对皇上不利,你听明白了么?”祎衡一字不漏地和盘托出了。
“画像在哪里?给本宫看看?”逊妃着急地说道。
祎衡早就料到有此一着,便从腰间缓缓抽出一张画像来,打开展示在逊妃的面前,逊妃细细辨认过后,确是祎徵的画像无疑,声音不禁颤抖起来:“那他们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人,你答应他们了吗?”
“他们要我让一半疆土给他们三个部落才肯放人,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狮子大开口,我当然不会答应。朝廷之前连年征战,好容易才天下太平,休养生息,这时候调兵遣将只怕是太过劳民伤财、兴师动众,且如今我朝的将领可谓是群龙无首、青黄不接,恐怕也没有人能担此重任吧,再者说来,单凭一张画像也不能确定皇上是否在他们手上,如果贸然出兵或者议和,对我们来说都太过冒险了。”祎衡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救皇上了吗?就这么听之任之,让皇上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而无动于衷吗?他可是你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啊,祎衡王爷?”逊妃激动地说道。
“我也是念及这点所以才会于心不忍地来告诉你,希望你能帮我出出主意,替我下定决心呀。”祎衡道貌岸然地说道。
“本宫的意思当然是以救回皇上为首要大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回皇上,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上不在了,还要江山有何用。你应该赶紧告诉那些人,我们同意议和,但是一定要等皇上平安回来以后,才能签订议和书。”逊妃直抒胸臆地说道。
“胡说八道,逊妃你太放肆了,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你都忘了吗?”太后嘹亮地声音突然响起。
“母后,您怎么来了?”祎衡大惊失色道。
“哀家要是再不来,只怕这宫里都要翻天了?都给哀家起来吧。”太后威严地说着,由翠慈扶至主座椅处,缓缓地坐了下来。
“太后娘娘,臣妾求您赶紧下旨去救皇上吧,皇上如今落到了汪古部落那群人的手里面了,万分危急啊。这是他们描绘的皇上的画像,您看看与皇上一模一样,只怕去晚了就凶多吉少了啊。”逊妃语无伦次地恳切道。
“什么画像?拿给哀家瞧瞧,这到底出了什么事,衡儿你说给哀家听听吧。”太后波澜不惊地说道。
翠慈将逊妃手里的画像递给了太后看,太后瞄了一眼便丢在了一边,祎衡上前将刚才的来龙去脉轻声细语地告诉了太后,太后听完微微颔首,示意已了解了一切。
逊妃殷切地看着太后,只盼她能出面营救祎徵,不料太后却对她当头棒喝:“逊妃,不是哀家说你,你一个有了身子的人就不该胡思乱想,何况知道自己容易情绪激动,不利于胎儿就更不应该后宫干政,前朝的事情既然皇上已经交给了衡儿,那就由他做主得了,你还添什么乱呢。单凭一张画像就能断定皇上在他们手里,不是太儿戏了吗,动不动就出兵救人,你以为朝廷是什么,是办家家酒吗?”
“凡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皇上有什么闪失,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呀,太后娘娘。”逊妃仍旧苦苦地央求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都还没确定的事情,就贸然出兵,哀家也不赞同。至于割让疆土,那更是异想天开了,如果是真的,那他们就是早有预谋,明摆着趁火打劫,即便这次答应了他们,下次他们只会更得寸进尺,如果是假的,那我们不就中了他们的圈套,白白丢了领地,即便皇上知道了也不会答应将祖宗基业就这么白白地拱手让人的。如果国土都不在了,那谈什么江山社稷呢,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你总知道吧,逊妃?”太后滴水不漏地应对着。
“可是太后,您的意思是就这么不管不顾皇上的安危了吗?国家易主是多么大的事情,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吗?即使不出兵不议和,也不能坐以待毙吧,至少要有所行动,给他们一些警示吧,好让他们不再轻举妄动吧。”逊妃不遗余力地辩驳道。
“哀家可没说不管皇上,你可别瞎给哀家安上罪名。哀家体谅你对皇上的心意,但是凡事关心则乱,你要冷静应对,不能只是一味感情用事,普天的百姓要是知道皇上为了一个宫女而落到了外族的手里,朝廷还要割地议和去营救皇上,百姓们会怎么想,之前的功夫不就都白做了,皇上的一世英名也就毁于一旦了,这只会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又一桩宫廷丑闻罢了,即便皇上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以后恐怕也抬不起头来做人了。”太后争锋相对地对着逊妃道。
“可是臣妾还是不放心皇上,臣妾怕皇上。。。。。。”逊妃说着说着,湿润了眼睛。
“好了,衡儿,这事你要尽快派人彻查清楚,皇上到底在不在他们手上,也好让哀家和逊妃安心,如果皇上确实在他们手上,那就决不能手软,给他们看看我朝的厉害,另外可以从百越那里探探消息,皇上到底在哪里,必要时也可以请他们出面调停和协助,毕竟如今已经联姻,皇上的安危他们不会置之不理,况且哀家知道百越在那里有一定的势力,那几个部落或许会听卓力格可汗的话。”太后见到逊妃如此执著,多少有些动容,便如此安慰道。
逊妃仿佛吃下了定心丸,忙不迭地谢恩:“多谢太后娘娘。”
“儿臣遵旨。”祎衡接口道。
“好了,逊妃你也不必谢哀家,徵儿也是哀家的孩子,自然不会不疼他,不过你要答应哀家别再瞎胡闹了,另外此事兹事体大,你应该知道里头的轻重,哀家就言尽于此了。衡儿,你送哀家回宫吧,宫里可最是忌讳闲言碎语了,你们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嫔妃,都给哀家拘着点身份,没事最好少照面,免得给哀家添出这些子麻烦来。”太后将目光投向了祎衡,不怒自威地说道。
“谨遵母后懿旨。”祎衡与逊妃面面相觑,齐声道。
“衡儿,我们走吧。”太后闻言,这才满意地由着祎衡扶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