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同行

宇文博感激涕零,去了心病,身上顿时轻松了许多。他在枕上给凤烨磕头,并应诺身体恢复之后会为他效忠效力的话。

凤烨又安慰了宇文博几句,这才起身告辞离开。整个过程,他没有跟晗若说一句话,只是那略含着幽怨的眸光却总似不经意的扫过她憔悴的俏脸。

晗若鼻子里有些酸涩,她知道凤烨说的都是真心话,但那些残酷的往事已在他们俩中间划开了一道鸿沟,再也无法逾越。

凤烨往外走的时候脚步放得很慢,似乎隐隐在期待着什么。女子伫立在原地终归没有动,她望着他离去的挺拔背影有些失落,缓缓低垂下头,闭上眼睛,有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

“不是我的错!”耳边突然响起男子带着愤慨的辩驳,她愕然抬头,见他居然去而复返。那双狭长深遂的凤眸眨也不眨的睇着她,脸上是难得认真的严肃,一字一句的强调:“我母妃做错的事情为什么要怪在我的头上?你娘亲死时我才只有几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孩子,但凡我懂事些就会阻拦那一切发生!晗若,别判我的死刑,我很无辜!”

“……”晗若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良久她只能哽咽道:“傻瓜……没用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徒增伤悲而已。”

“你总是这样,晗若你好无情,对任何人都一样,我恨你!”凤烨咬牙切齿,以前看到她那样无情的对待司徒浩他还在一旁幸灾乐祸,现在亲身体验到苦果才发现,人在咫尺心隔天涯的滋味真是让他痛断肝肠。

“谢谢你对宇文家的手下留情,我们……注定无缘,但我还是感激你!”晗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这些话,然后再次狠心的扭开头,不再看他。

凤烨心疼难忍,知道她说这话就等于回绝了他的感情,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除非他听他母妃的话,将宇文家连根拔起,男丁处斩,女眷被充作官伎,那时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将晗若收进临王府。可是他深深知道其中的代价,如果他们走到那一步就表明此生此世都会变成仇深似海的冤家。

他原本狂妄任性,从来都是率性而为,强掳一个女人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一想到晗若对待司徒浩的种种无情,他就开始不由自主的胆怯。

他很怕有一天她也会像恨司徒浩那般的恨他,所以他不敢造次。

“狠心的女人,这辈子你都欠我的,永远还不清!”凤烨狭长的凤目拉开,那漆黑的眼瞳紧紧攫住她,红唇抿成一条直线,紧咬的下唇渐渐有血色溢出来。

“是我欠你的,对不起!”男子的痛苦她看在眼里,愧疚油然而生,她双手捂面转身奔逃而去。

“……”他望着那仓惶逃离的身影儿,眸中的悲凉越发浓重,活到二十三岁,他第一次体验到了无奈和悲哀的感觉。

或许真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自打那天凤烨来过之后,宇文博的病情竟然奇迹般的快速好转,就连饭量都增加了不少。

晗若见老父的身体日渐硬朗,渐渐放下心来,同时对凤烨也暗暗感激。看在他的份上,她也不想再纠结往事,但要说跟他再叙前缘却是不可能了。

秋蓉被送回凤凰王朝,这当然都是司徒渺的功劳。得知他在蒙古过得还好,妙竹也快临近生产,晗若真心为他高兴。秋蓉还带来了柳丝丝的消息,听说她在阿尔其朗的身边,晗若倒也安心不少。

虽然跟阿尔斯朗只见过几次面,不过她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起码此人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妻妾,生活作风也很严谨,她一向喜欢感情方向纯洁专一的男人,就像她的父皇司徒展。

日子在平淡中划过,不知不觉已到了初冬。

最近几天晗若只觉得心里空得慌,做什么都提不起劲。秋蓉看出了她的恍惚,认为她是在府里闷得慌,提议要陪她一起出去玩儿。

整座邺城几乎都转悠遍了,晗若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没去过。秋蓉神秘的笑道:“如果凤凰王朝没有好玩的地方,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玩啊,反正现在又没有别的事情。”

“还能去哪儿?”晗若皱眉,天盛王朝是伤心地,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踏足,再说一直没听到司徒浩的死讯,她心里总不踏实。而蒙古国的司徒渺已有妻儿,此时她若前去身份有些尴尬,况且尹妙竹对她虎视旦旦,防贼一般的防着她,去了也觉得没趣。

“公主不是一直想上天山看望太上皇和太后吗?现在已是初冬,再不抓紧去,等到大雪封山我们就上不去了。”秋蓉提醒道。

晗若眼前顿时一亮,对,去天山看望父皇和母后。想到这里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起来,她随即想到跟尹非凡两次相约同去天山,结果都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而搁浅。现在局势还算稳定,父亲宇文博的身体最近也还算不错,此时正是去天山的好机会。

想到就立即做到,晗若立刻起身去跟宇文夫人商量远行的事情。正在花厅里做针黹的宇文夫人闻听她要去天山倒也没有阻拦,只说等丞相下了朝,让她跟他打声招呼。

宇文博回府后,晗若跟他说明了去意,再三保证只去几个月,等过大年的时候一定会回家。

听着晗若的再三承诺,看着她恳求的眼神,宇文博也不好挫她的兴致,勉强笑道:“为了照顾我你在府里也闷了好久,是该出去散散心了。不过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总有些让人放心不下……”

“爹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有秋蓉跟我作伴呢!等到蒙古国还要跟武功盖世的尹国师结伴同行,没有人敢欺负我的!”晗若一心想着去天山,连忙将宇文博担心的事情否决。

看着女儿眼中的希翼,宇文博拒绝的话便咽了回去。只要她开心,就让她出去散散心吧!反正她保证过,等过大年的时候会回来陪他。“蒙古国尹国师的确武功盖世,爹也听说过他的大名,你跟他同行倒也让我省了不少的心,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也要去天山?”

“……”晗若无语,尹非凡为何要上天山?这个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她也不好妄下断语。

“唉,去吧!小心一点,别轻信于人!”宇文博鼻子酸涩,竟然有种既将生离死别的悲怆。

“爹,别难过,就去几个月,过大年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晗若走近他,张开双臂抱住父亲。

“好,爹会给你准备许多好吃的,等你回来一起吃!”宇文博轻拍着女儿的背,又加了句:“能早一点回来更好,别非等到过年。”

“嗯,我尽量早些时间回来。”晗若脸上终于露出甜甜的笑容。

晗若出门的时候带了一百名府里的护卫,两辆车。她跟秋蓉同乘一车,另一辆车里装着一些食物和给司徒夫妇准备的礼物。在冬日的一个清晨,拜别了宇文夫妇,她踏上了天山之行。

先取道去蒙古,此时虽然蒙古国跟凤凰王朝的关系还算稳定,不过边境的守卫戒备程度却比以前严密了许多。

普通百姓早就被禁止随便出入边境,晗若拿着宇文博给她的通关手谕顺利过了边关。一路畅行临近傍晚之时就到达了京城邑都,他们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尹府。

司徒渺没在府里,迎出来的是尹非凡。他依然俊脸含笑,一贯的温文儒雅,看着晗若的目光里充满了关切和高兴。“姑娘终于来了,看来天山之行势在必行啦!”

晗若跟他相视而笑,略有些谦意的说:“两次失信于先生让小女实在渐愧,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实践承诺,感谢先生还记得我们的天山之约!”

尹非凡哈哈一笑,跟她并肩走进府里。尹妙竹挺着大肚子闻声出来睨了晗若几眼,撇了撇嘴算是打招呼,一同迎出来的尹夫人满脸笑意,听说晗若这次是约他们一起去天山的,不由更加高兴。

晚膳时司徒渺也回来了,他现在已是阿尔斯朗的得力臂膀,跟拔都平管着蒙古国的兵权,不过因为他一向主和不主战,跟阿尔斯朗的政治观点不甚相同,所以阿尔斯朗给拔都的权利要比给他的多。

司徒渺一向不太在意这些权位等虚名浮利的东西,掌管兵权也是因为跟阿尔斯朗的交情深厚,在他刚刚登上皇位之时拥戴他,帮助他,而并非热衷兵权。

在朝堂上忙碌了一整天,他回家后满脸的疲倦,但在瞥见餐桌前坐的晗若时,所有疲惫和困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晗……若!”他有些不相信般的呆立了一会儿,然后欢呼一声快步冲向她。

“渺哥哥,最近过得可好!”晗若站起身,嘴角噙笑,欣喜却不失礼数的对他盈了盈身。

正是她的礼数惊醒了他,让他意识到此时他们彼此的身份。瞧一眼桌前大腹便便的妙竹,他生生顿住了继续迈向晗若的脚步。脸上的惊喜变成了讪讪的怅然,他黯然的点点头,勉强冲她一笑:“你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刚到,快坐下一起用膳吧!”晗若礼貌的等他坐下后自己才重新落座。

司徒渺坐在妻子的旁边,除了刚开始跟晗若打了声招呼,他就再也没有说什么话。他不停的给妙竹挟菜,只是偶尔那不听话的眼睛会偷偷瞄一眼晗若,目光中满是无奈的怅惘。

酒后乱性是他这辈子犯得最大的错误,也是让他付出最惨重代价的错误,用一生的幸福来弥补偶然的冲动,有时他真想杀死自己。

一切都迟了,他跟晗若永远都是有缘无份,从小到大,先是司徒浩隔在他们中间,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司徒浩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后来好不容易等到她不再爱司徒浩了,他偏偏又招惹上了别的女人,而且还蓝田种玉,让他想赖帐都做不到。

事到如今一切痛悔都失去了意义,他只能为自己的冲动后果负责。至于晗若,他也只能无奈的在旁边祝愿她早日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尹非凡和尹夫人看出气氛有些僵硬,便没话找话的活跃氛围。妙竹见司徒渺一个劲的给她挟菜,不由心情大好。笑眯眯的抚着自己的肚子,娇声对丈夫说她想吃这个想吃那个,她想吃的东西都在晗若的跟前,所以司徒渺不得不起身帮她挟。

晗若见司徒渺老是起身挟菜太麻烦,便主动将自己面前的菜肴悉数端到妙竹的面前,妙竹愈发乐得合不拢嘴,撒娇的让丈夫喂她。

晗若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心中隐隐有些羡慕,女人能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撒娇真是件幸福的事情……

司徒渺迁就着妻子,再也没有勇气看对面的晗若一眼,那垂下的眼眸染上不易察觉的悲哀。

尹非凡看着女儿和女婿,俊脸上浮起满意的笑容。想到司徒渺的母亲,他眼部轮廓更加的柔和,清了清嗓子提议道:“过两天准备同去天山,阿渺你也带着妙竹一起去吧!你们已成亲这么久,也应该带着她去见见公婆。”

司徒渺停止了咀嚼,他有些怔神,去天山见父皇和母后?说实话跟他们分别快有二年的时间了,他也十分想念他们,只因心中的疚愧使他感觉无颜面对他们。要不是他当初的离家出走,也许司徒浩也不会有机会趁着大婚的时候篡夺皇位。

很多时候懊悔和自责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一想到身中九转千回丹毒的母后,他的鼻子便忍不住发涩发酸。

“渺,带我去吧!我也很想见见波皇后,听说她生得很美,还有你父皇,名满天下的司徒展……”尹妙竹一脸的憧憬和兴奋,毫不避讳的喊出了司徒渺父皇的名讳。

“妙竹!”尹夫人连忙喝止,而司徒渺脸色已黑沉下去。

“咳,妙竹就这样,口没遮拦!”尹非凡连忙瞪女儿一眼,训道:“没大没小,你公爹的名讳也是你随便叫的?”

妙竹吐了吐舌头,她是个被宠坏的千金大小姐,婚后又一直住在自家的府里,哪里在意这些规矩。

晗若望一眼默不作声的司徒渺,轻声劝道:“一起去吧,父皇和母后一定非常的想念你!尤其是母后,她身中奇毒,虽说有莫离师傅在身边照顾,只是不知道最近病势如何。作为儿女我们不能常年守在她的身边尽孝,也应该挤出点时间去看望她,你说是吧。”

沉默许久,司徒渺才闷声闷气地说:“去就去,大不了任父皇和母后责罚我这个不肖子!”

第二天,尹非凡就做好了前往天山的准备。他为每人都准备好了厚实的裘衣,还有食物淡水以及宝贵的水果和蔬菜。另外他还准备了一些上等的竹炭,作为送给司徒夫妇的礼物。尹夫人也准备好了送给波娜娜的礼物,是她亲手做的一条银狐皮围巾。

晗若早就为父皇和母后准备了礼物,送给父皇司徒展的是一件她亲手做的赤色锦锻披风,送给母后波娜娜的是一只纯金铸就美玉镶嵌的精致手炉。天山顶非常的寒冷,希望这只小小的手炉能帮母后祛走一些寒意。

秋蓉也拿出一床厚实的绣着龙凤双飞图案的床单,这是她花大价钱从邺城的“玉绣坊”买到的精品,她知道司徒夫妇喜欢精致华美的卧具,这床单的绣工堪称一流,他们应该会喜欢。

挺着大肚子的妙竹有些慌神,她根本不了解素未谋面的公婆有何喜好,便不停的询问司徒渺应该准备什么礼物。

司徒渺懒得跟她多讲,只瞥了眼她吹气般的肚子,呶呶嘴说:“那个就是你送他们最好的礼物了!”

妙竹又是羞又是笑,乐不可支。

一切准备妥当,又休息了一天,晗若到尹府的第三天清晨,他们终于浩浩荡荡的向天山出发了。

天山位于蒙古国的西北部,气温低寒,山顶终年积雪不化。传说天山雪峰顶上有一眼寒潭,潭内一年四季都冒着雾气,但你看到潭水有雾气以为这是温泉那就大错特错了。寒潭名符其实,水温低寒无比,如果有人不小心探手入水,那么探进潭水的部位就完全废了。

不小心掉进潭里的动物从无一幸免,可它们的尸体沉在潭底无论多久都不会腐烂,有打捞起这类动物尸体的人发现,只要浸过寒潭水的动物尸体都会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好像名厨烹饪好的美味佳肴一般。

有人品尝过这类动物尸体,果然美味无比,甚至有人贪恋这种世上无双的美味,三番两次攀上雪峰顶到寒潭打捞动物尸体,后来有人不小心掉进寒潭结束生命而终结了所有人对美味的念想。

寒潭会吃人,从此鲜有人再敢踏近潭边。

雪峰陡峭险峻,能攀爬到峰顶的人本来就很少,近两年来更是近乎绝迹。因为雪峰上新搬来的主人太霸道,明令禁止任何人踏足雪峰顶,否则有去无回。

开始当地人并没有将这条禁令当回事,直到所有违令攀登雪峰的人都一去不回之后才惊惧起来,原来山顶上新搬来的竟然是会吃人的魔鬼。

关于天山雪峰顶会吃人的传闻越传越玄,自此别说雪峰顶就连整座天山都鲜少有人再敢踏足。

坐着马车行进了约有四个时辰的路程,巍峨险峻连绵不绝的天山就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在天山脚下停住车队,晗若和秋蓉先下了车,顿时凌冽的寒风夹着彻骨的森冷迎面袭来。尽管都穿着厚厚的皮裘,她们还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尹夫人和妙竹也下了马车,相互搀扶着走到丈夫尹非凡的身边,低声问道:“我们怎么上去呀?”

尹非凡仰望着高耸入云的雪峰顶,沉默不语。旁边的司徒渺面色有些复杂,许是快要见到双亲的原故,他又是激动又是忐忑。

晗若凝目打量了地势,见天山的南面坡度还大一些,应该就是进山的路径了。不过此山实在找不到一条像样的路,除了断壁就是绝崖,想要攀山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尹非凡纵身几个飞跃,就掠到山底处,仔细堪查了地势这才重新回到原点。他问晗若:“以姑娘的轻功攀登此山还能胜任吧?”

晗若点头,她的轻功不弱,此山虽险,但对她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你能带着你的丫环攀上去吗?实在不行就让她留在山下吧!”尹非凡的目光转向晗若身边的秋蓉。

“尹先生请放心,我不会拖累公主的!从小我们俩在一起习武,虽然奴婢的轻功比不上公主不过也不会差太远,让我跟着吧,我很想念太后,想亲眼看望她老人家!”不等晗若回答,秋蓉便抢先道。

“秋蓉说的很对,她的轻功不比我差多少,先生请放心,我和她一起攀山不成问题的。”晗若也在一旁给她证实。

“好,既如此我们就确定一下如何攀山。”尹非凡脸色严肃,对着众人分配道:“晗若跟秋蓉一组,互相照应着点,可千万不要在半山腰处摔了,宁愿慢点都没关系。阿渺护着你娘一起,妙竹交给我,大家把准备的礼物带上,如果太沉重的就别带了,免得妨碍赶路。”因为司徒渺是上门女婿所以称尹家夫妇为爹娘,而尹夫人并不会武功的。

晗若和秋蓉回到马车里取出为司徒夫妇准备的礼物,都是棉纺品和衣服,那只小手炉也不重,用包袱捆好背在身上,倒也不碍事。她们先开始攀登了,两女身手敏捷转眼就攀上了崎岖的山道。

尹夫人也拿好了送给波娜娜的礼物,塞进褡裢里系在腰间,司徒渺揽着她的腰,脚尖轻点,带着她紧随晗若和秋蓉的身后。

尹非凡见他们都动身了,这才抱着爱女,跟随在众人的后面不急不徐的往山顶攀登而去。

此时正值隆冬十月,已下过雪,不过远远没到封山的程度。山道崎岖险峻不过也不是很难攀越,他们一行人抓着凸起的岩石和藤蔓树枝,攀爬的速度倒也不慢。

一柱香的功夫,他们已隐身进了被浓密松柏覆盖的山林里。天山的面积很长,连绵几百里,本身的高度却并不是很高,但雪峰顶却比天山低处的山峰高出好几倍。所以说,天山不难攀,真正难攀的是雪峰顶。

众人的心情虽然复杂,不过都充满着兴奋,甚至都有些迫不急待。他们有把握攀上雪峰顶,虽然需要的时间要久一些,但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就在他们攀到半山腰处一段稍稍平坦点的山坳里,却看到坳间的巨岩上用红漆书写着十几个斗大的字:进山者在此处止步,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殷红的字迹颇有些鲜血淋漓之感,让人触目惊心。众人一时有些惊疑,沉默了一会儿,妙竹先开口:“渺,你父皇有些怪异不合群咧!人家进山他也管着,未免太霸道了吧!”

没有人回应她,她这才省起,除了自己的父母其余都是司徒家的人,当然不会有人搭她的腔,随她议论司徒展如何如何。

尹非凡紧皱浓眉,对于司徒展的狠辣作风他是深有体会的。司徒展说会让继续攀山者死无葬身之地就一定能做到,只是到了半山腰处,他们又不可能半途而废,待要继续前行又恐前方有陷阱机关。虽然尹非凡武功高强,能应付得来,但却怕误伤了妙竹和晗若等人。最重要的是妙竹,她怀有身孕万一不小心伤了岂不是后悔莫及?

“爹,你不用烦恼,我不会让妙竹她们冒险的!”司徒渺站出一步,对尹非凡提议道:“为了避免大家一起冒险,你们都先留在这里吧!我一个人上去看看,如果有什么人出现我会跟他们表明身份。父皇知道我来了高兴还来不及绝不会再阻拦,等弄清楚了状况我很快回来接你们!”

司徒渺的提议得到所有人的赞同,这样就由他去前面探路,其余的人都在原地等候。

此时已是午后申时左右,太阳半挂在西天,散射着暖洋洋的光线。山间非常的寂静,只有忙碌着捕食的飞鸟偶尔发出一两声清脆的低鸣。这处山坳背风朝阳,应该是攀山人歇脚的必经之处。

司徒展在此处书写这样一条警告禁止所有攀山人继续前行,就因为再上方便是攀往雪峰顶的必经之路了。

“这么多年了,皇帝都没的做了他还是这么霸道!”尹非凡皱着剑眉似乎很不满的轻声报怨着,素日平和的眼眸里流露出焦急不安的神情。他出神的仰望着那高耸入云的雪峰顶,好像恨不得立刻能飞上去。

晗若沉默着,既不好责怪他说父皇的坏话,又不好帮着他数落父皇的不是,只好装作没听见。

“爹,你以前认识司徒展吗?”尹妙竹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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