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落川辞官

宁华风最终还是没有进宫,告诉心腹等明日他出城之后暗中将一封信交给皇上,他不在城中,华心又不是个能惹事的主。那晚知道凤栖手中有一支强大的暗卫,想来照拂一个人不是难事。这次出征,爷爷已经和他起了分歧,如非必要他并不想动用宁氏少主的身份。

轩辕初并没有等到宁华风,派莲香去打探消息才知道,宁华风已经在卯时带领五千精兵悄无声息的出城,他本以为这样的规模还不至于要皇上送行,又不想多生是非,谁知道却把轩辕初气得半死。

直到那封告别的书信送到她手上时才略微好转,等他回来再和他算账。那封不算长的书信也被妥帖收藏在木盒里深恐遗失,做好这些后轩辕初微微笑起来,原来她比想象中在乎宁华风的。

细微的脚步声打断轩辕初的思绪,心里还想着既然如此,等宁华风回来便再也不放他走了,是他答应陪着自己的,大丈夫一言九鼎不是。

“查到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么?”轩辕初手放在木匣子上轻敲,心情颇好的问候在一旁的疏竹。

“属下拜访过国公府,只是国公府戒备森严避不见客。”疏竹低头答道,苏国公是他以前的主子,多少存了几分顾忌。

轩辕初点了点头,似乎在她意料之中“行了,你下去吧。”

疏竹行礼退下,不想在他转身之后有人悄无声息的落下。

“你看见了什么?”轩辕初神色淡淡,比方才问疏竹的时候冷漠多了。

神一心中一凛,皇上的温和只会给他信任的人。战神不过是他手中的工具,有谁会对工具有感情,“国公府并无异常,只是苏国公日常居所折梅院旁边的薄暮院似乎住了人。”

神一回完话,下跪的姿势都没有变一下,轩辕初似乎对此很满意,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直到人退下后轩辕初嘴角才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原来如此,舅舅,你这般是还债还是从心所欲?薄暮院可是以前易容许住过的地方,不过他不是在观城么?轩辕初里子又不是真的十四岁少女,自然不会以为易容许抛开国家大义,不过以易容许的手段怎会容许旁人住进他的地方。她好心情的想,要是易容许栽到舅舅手上倒也不错。

她本以为的旖旎风流事,却不知道折梅院中情景并非如此,反而剑拔弩张。

“徐公子,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你大可不必这番让人紧跟着我不放”苏落川好笑的看着寸步不离跟着他的徐子温,要不是怕出府暴露行踪,想必连他上朝都是要跟着的。

“国公大人心计谋略皆高人一筹,徐某自问不是对手,只能用这等笨法子,国公大人还请见谅。”徐子温在徐家排行老大,在齐歌朝堂勇猛虽不如其他三兄弟,但却是个有计谋的。人如其名,温和有礼,实际上却心思缜密,谋略过人。这样一个软硬不吃的人,即使是苏落川也一时拿他没有办法,易容许倒是会选人。

听了他的话苏落川有些好笑,他若不想和他走,就是他寸步不离也把他看不住的。转念一想再过几日,安顿好苏氏的人便要随徐子温去齐歌,心中也有些疲累,有些烦闷,他这次是被易容许拿捏住了,还不能还手。懒得多做敷衍,只淡淡回了句“公子谦虚”随他去。羊脂月白的杯子盛上碧色翡翠冷,白得干净绿得纯粹,甚是好看。翡翠冷样子好看,入口也绵软,只是劲儿大。以往这样半壶翡翠冷怎么也微醺了,今日不知怎的,竟没半分醉意。

徐子温第一次见到这翡翠冷的时候还吓了一跳,怎会有这样颜色的酒,还以为是什么药。后来自己亲尝了一口,才确定真的是酒。他素日不喝酒,那日不过一口就让他昏昏沉沉的,没想到苏落川竟然能喝这么多。想起王爷叮嘱他的话,也就放心了几分,苏落川以前和王爷在一起的时候也挺能喝的,看来没什么大问,他哪里知道苏落川平日喝的不过比果酒强不了几分的珊瑚色,哪里能和翡翠冷相比。

他摇了摇没有任何实质作用的折扇,他跟在王爷身边多年,第一次见王爷这般重视一个人,老三曾经问过他是不是王爷要将这素有大宇智囊之称的苏国公抓过来为他们齐歌效力。他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老三是武将,想事情自然要简单些,跟着王爷的时间也比他短一些。要是王爷真的打着将苏落川带回去为齐歌效力的主意,那并肩王易容许也不会有如今的地位了。

苏落川是什么人,把他抓回齐歌效力还不如说要时时刻刻防备着他把齐歌军情送到大宇手上,再则他能把小皇帝扶持到掌权,这番情谊又怎会与他为敌。只是这话他万万不能告诉老三,王爷的打算他能猜到七分,来之前心中也十分好奇苏落川究竟是怎样的人物,能让王爷费这么大的心力。直到见到苏落川的时候,原本心中的那点不满质疑也慢慢压下去。这样的人物要是能为齐歌效力最好,如若不能也不能让他留在大宇,否则真是一大患。所以不论王爷有什么心思,他只当不知道,有时见苏落川独自饮酒,心中有愧也只得赶紧压下。

“长邵久仰国公大人棋艺已久,不知可否有幸与国公大人对弈一局?”徐子温实在尴尬,又素闻苏落川棋艺不凡,他是齐歌有名的才子,此番无事也有些手痒。

苏落川瞥了徐子温一眼,复又低下头,淡淡道了一句“没兴趣”。苏落川做事一向随心所欲惯了,在这个时候更不会顾忌易容许派过来的人。

倒是徐子温被这一眼看得心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美人半醉风情旖旎,凤眼微斜,就算是拒绝的话也美得惊心动魄。他第一次见到苏落川的时候就想过,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男子。平日见他都是清朗如谪仙,没想到半醉的时候竟然也会有妖魔般的风情。

徐子温手握成半拳放在唇边,装作不在意的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苏落川并没有注意到徐子温的异常,苏氏暗卫递了消息进来。再看一眼素绢上带的字,随意将其浸入翡翠冷里,速度快得徐子温还没看清素绢,那上面的字就这样在酒里面氲开了,再过一会儿连墨团子都不见。徐子温暗暗心惊,苏落川为人谨慎,这些书信想来都是用了特殊药物浸泡过的,随时随地都能毁掉不留痕迹。

酒劲慢慢上头,苏落川放下手里的酒壶,抚上额头希望能平缓一下头脑的疼痛。小初已经开始派战神查探国公府了,一时间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难过。欣慰她开始学会防备,包括他这个舅舅,这样的小初以后才能成长为一代帝王;难过却是因为他们也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帝王的路上向来充满怀疑和阴谋。

他是真的到了离开的时候了,雏鹰如果一直被保护,永远也不会翱翔九天。徐子温带着易容许的条件而来,苛刻又霸道,可是他要是不答应,以小初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应付这一切。他希望她成长,却又不希望她遍体鳞伤,他就像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尽自己一切可能帮助孩子,却还要让她觉得自己陷入绝境独自成长。

苏落川对轩辕初查探国公府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更快的解决自己手中的事情。消息不过过了一天就递到易容许手中,因为他就率齐歌三十万大军驻守在和程安对峙的观城,随时都有可能挥军南下。

观城的百姓都心有戚戚,齐歌随时都有可能打过来,可我军只有十万。打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这些平头百姓都知道的事情,程安这个三军主帅更清楚,作为一国主帅他庆幸易容许按兵不动,但作为一名武将他也对易容许的决定不解。这个时候攻打大宇无异是最好的时机,大宇主力都在那已经摇摇欲坠的大鄢,以易容许的兵法谋略他们根本撑不了多久。易容许多拖一天他们就多一天的希望,谁知道大鄢国破不过是时间问题。

没有人知道易容许在等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皇兄让他攻打大宇他并不赞成但还是来了,此刻或许是好时机,但齐歌那场冰灾摧毁得太严重,民众如今勉强温饱,要说打仗却是负担不起的。没有人知道或者说没有人相信,他如此声势浩大的带着三十万大军守着观城不过是为了等一个人,等一个这一次如果等不到就再难相见的人。他赔上三十万将士的性命,赔上皇兄对他的信任,只是为了换一个飘渺的可能。他想他也是疯了,不然一向以家国为重的并肩王怎么会做下如此不负责任的决定。

将传回的奏报烧掉,易容许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那个人怕是不甘心的。自己这次算是用了卑劣手段,他来后大不了都听他的,并肩王难得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心中却又有几分忍不住的窃喜。

轩辕初接下来的日子和以前比倒是多了几分悠闲,每日只要和轩辕煜斗斗法,安抚一下众臣,偶尔看一下宁华风传回来的书信,顺便暗中提拔苏氏暗部。她暂时还没打算动孟氏一派,一则孟氏树大根深,要是动了少不得会伤及大宇朝堂的根本;二则她需要等春闱之后,将这批士子中的有识之士放到可以顶替孟氏的位子上,这么大的便宜怎么都不能被轩辕煜占了不是。

这个老狐狸不是没有打这些人的主意,不过派轩辕明赫去大多敷衍了事。明赫心高气傲哪里喜欢和这些酸儒打交道,倒是孟宣光和几人走的极近,轩辕初也不担心只随了他去。孟氏一派也对此乐见其成,觉得皇上并未因为孟太后的事情迁怒于他们,轩辕初知道这些心思的时候觉得这些人是真蠢。要不然当初为什么被威逼利诱沦为孟氏一派,原来都是眼神不好,孟氏能看的有几分能耐的也不过一个孟远东,只可惜他一人也难力挽狂澜,要是他聪明就应该早作打算了。

对外称病月余的苏落川也终于在一个没有人注意的清晨离开了晋城,只是原本死忠的暗卫有一半被换成战神精锐,战斗力比原来强了不止一点。轩辕初自信这些人怎么把苏落川带到齐歌,也有本事把苏落川怎么带回来,倒不是不信任苏落川。她猜测了苏落川做这个决定的原因,却不放心易容许能始终如一,她或许对别人都冷漠无情,可苏落川毕竟是不同的。

皇上昭告天下苏国公病逝,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并没有大葬也没有追封,葬礼简单中甚至有几分潦草。皇上以侄子的身份为苏国公守灵一日,足以见苏国公生前的荣宠。

皇上再三交代朝臣不用前去吊唁,可还是有人在国公府外凭吊以显尊敬,轩辕初并不在意这些,这些人都是人精,不论是出自真心还是做戏,轩辕初也都是看过便罢。她真正要等的人在晚上,没有人知道苏国公逝世的第一晚有多少人因为苏氏家主令牌齐聚国公府,轩辕煜派人前去查探最终无功而返,只是心里终归有些隐隐不安。

不过轩辕初的好日子没过几天,战神的暗报让她怒火中烧。神一如今和疏竹一样,本来暗中的身份摆在明面上来,官阶只比疏竹稍低在疏竹手下当差,准许御前行走。

他虽然表面上恭敬,但眼睛里总是藏了几分玩世不恭甚至是阴翳的神色,他跟在轩辕初身边也有小半年了,却从不曾看清这位帝王在想些什么,故而在轩辕初面前也不敢如旁人面前放肆。

属下刚递了消息上来,他呈上去之后就发觉轩辕初神色不对,在他本来以为轩辕初要做什么的时候,她反而如往常一般让莲香沏了茶,好一会儿后才让莲妩更衣出宫。

一路纵马疾驰,轩辕初其实没有表面上的镇定,她刚才接到的奏报是华心被困在渠兰水榭,以他们小时候的情谊还有华风对她的嘱托,她都不能让华心出事,可是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只希望华心能撑得久一点才好。

轩辕初赶到渠兰水榭的时候宁华心正被孟少松压在身下,一袭繁复的白色纱罗裙像绝美的画卷铺陈开,看不清脸,偶尔挣扎无力的双手告诉旁人她的慌乱和无助。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还是怒火占了上风。

周围或站或坐,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小姐,行动间放荡糜烂,衣衫不整,像是在看一出好戏。或许都太过投入,又或许没有想过有人敢闯渠兰水榭,自然都没有发现这间水中楼阁早已被重重侍卫包围,而站在最前面的是他们刚才言语间轻慢的帝王。

轩辕初知道这些都是那些还没有返回自己封地的宗亲家的孩子,其中大部分人都比她大,所以打心眼里不太瞧得起这个年纪轻轻的皇帝。

疏竹就站在轩辕初的旁边,第一次他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如此外露的杀气,所以在她微笑着拔出他随身的佩剑时才没有反应过来。神一只是嘴角挑起好玩的笑意,这个一直完美的神好像被他找到缺点了呢,无声的吹了下口哨,清瘦俊美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几分除了玩世不恭的认真表情。

长剑反射出寒冷的光,她穿着素日喜爱的黑貂绒长袍,玉冠束发,白面红唇,带着绝世笑容像是从地狱走来的恶魔。既然有人这么想挑起事端试探她的底线,那就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

那些人也不是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到突然吹过来的凛冽寒风都看见满身杀意的帝王,下意识的让开一条路。他们不认识轩辕初,但看他身后的侍卫穿着禁卫军的服饰也猜到他的身份,一时间都惶恐不已连跪礼都忘了。

孟少松似乎是服了药,现在还未清醒。双手放在宁华心的衣襟处似乎是在解那繁复的衣结,久久不得其道忍不住就硬扯起来。已经有少数肌肤裸露在外的宁华心满脸潮红,眼角淌下一串晶莹的泪。今天没有人会救她,哥哥不在,皇帝哥哥又在宫中来不了,她是被孟少松以宣光的名义骗来的,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在渠兰水榭,想到这心中一片死寂。

轩辕初眼里一片血红,她从未如此刻般嗜杀,以前她总觉得亲自动手杀人实在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借刀杀人才是上策。可是在看见宁华心被孟少松压在身下毫无办法,眼神再不复以往的开朗活泼,手上的剑寒光一闪,直接就把孟少松正在解衣结的那双手砍了下来,飞溅的鲜血刺激了那些公子小姐的眼睛,都吓得变声尖叫,谁都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毫不留情的砍下孟少松的手,也没想到她敢这么做。

轩辕初甚至没有用内力,直接用武力解决,场面血腥更震撼这些人的眼睛。

今日场景深深印在这些贵族脑子中,直至多年后对皇帝的印象都留在那刺眼的红上,安安静静呆在自己的封地,再也不敢有别的心思,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弯腰抱起躺在地上的宁华心,解下披风把她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的包裹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轻轻的一个拥抱,带着微暖的体温将她护在怀里为她遮挡一世风雨。

宁华心没有看见那双掉下来的手,没听见孟少松的惨叫那些贵族恐慌的惊呼,她只能闻见自己靠着的温暖,鼻尖淡淡的清香。她往前嗅了嗅,想更靠近一些,她知道这是皇帝哥哥身上特有的味道。她素来对哥哥和皇帝哥哥耍赖惯了,他们身上的味道再习惯不过,但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没有此刻闻见清晰。突然眼前一暗,她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轩辕初点了宁华心的昏睡穴,交给旁边候着的疏竹,才整好以暇的去收拾这些还在瑟瑟发抖的贵族公子小姐们。

“这些人在天子脚下聚众闹事,更私下谈论皇室,实在是大不敬。今日暂收宗人府,明日容朕亲审。”话一说完就有禁卫军上前将这些人拿下,这些人本就养尊处优又喝了酒哪里是经过训练的禁卫军的对手,没费多少功夫就将人都抓了起来。

轩辕初没有吩咐给孟少松传太医,也自然没有人敢提起,帝王转身那一眼看的这些人心里一寒,他们或许在这个时候才明白这里终究不是在自己的封地,皇上也不是形同虚设,他掌握着他们的生死。

只有神一在转身的时候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小皇帝真是一个天生演戏的料子,要不是自己一直跟着她都要被骗了。一句私论皇室,就将宁华心摘得干干净净。可她又哪是如表现出来的护着宁华心,不过是做给宁橖远看得。宁华风和她关系再好也比不得天下江山权势,即便是他的妹妹身陷险境,在能成为一颗棋子的时候一样毫不了留情的利用,这就是帝王心术。

轩辕初回宫之后将宁华心安置在乾坤宫偏殿,又让达奚逝水前来诊治,好在没发生不可挽回的错。第二日还要上朝,轩辕初在无事之后才回了自己的寝殿休息,只是一晚上做了个梦睡得不甚安稳。梦里都是宁华风那双信任的眼睛,轩辕初心中不安竟然又醒了好几回。

最后实在睡不着,问了守夜的莲妩,知道还有一个时辰就要上朝了。干脆披衣而起,坐到书桌前,拿出烫着碎金的供纸,狼毫笔沾上上好的潮州松墨,想给宁华风写封信。写了一段又揉掉,提笔重写,过一会儿又觉得用句不好,他如今人在雍崖山剿匪,华心又没有真的出事,这样写又怕他分神。就这样写写停停,最后一封信还是没写完反而到了上朝的时辰。轩辕初干脆停笔,想得宁华风回来再给他解释罢。

上朝之前,轩辕初又去看了宁华心一眼,见她还没醒就让莲香莲妩在旁边伺候着。

宁橖远早在皇上大闹渠兰水榭的时候就得到消息,没想到赶过去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人早就被押入宗人府,华心也被带回宫里,外臣不得传召不能进宫,心急如焚的过了一晚,越到上朝的时辰反而越清醒。

果不其然,以往从来不上朝觐见的宗亲们纷纷递了折子,请求带回逆子返回封地。嘴上恭敬效忠之词溢于言表,皇帝深感他们诚心,罚了三年俸禄准了他们返回封地的请求。只是任凭孟明跃如何请求也没松口放了孟少松,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治孟少松的罪。孟远东倒是乖觉,没有站出来求情,虽然孟明跃不断暗示也只当没看见。

下了朝之后宁橖远反而没有那么急切,递了折子要带宁华心回府被驳回后也没再纠缠。轩辕初知道后笑了笑并不多言,宁橖远倒是聪明,知道要避开。只是他难道没算到他喜爱的小孙女会因此寒了心么?华心是想事情简单了些,但并不是傻,有个老奸巨猾的祖父,才誉满晋城的哥哥,她心里灵透着呢。这样的人是最不能伤心的,一但伤了即便日后百般讨好也再难回到最初。

轩辕初下朝之后宁华心已经醒了,只是人恹恹的,想来是还没从昨日的惊吓中走出来。轩辕初陪着她说了会儿话,让莲妩陪着。见她没有什么大碍,才去勤政殿传召候了一个时辰的孟宣光。

“皇上吩咐微臣做的事,微臣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皇上一声令下。”孟宣光低着头回话,声音平板不见起伏。

轩辕初摩挲着手里的玉佩,这玉佩自出生起便跟着她,这些年有事没事都爱把玩着渐渐也成了习惯。“嗯,你把这些交给户部侍郎伍承简,别让人怀疑到你身上。”

“是,微臣醒得。”还是毫无起伏,轩辕初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孟宣光素来小心谨慎,一开始汇报的时候没有起伏还说得通,可是这时候自己这种语气他还毫无反应就不对劲了。

“这次立了一大功,想要什么赏赐?”轩辕初垂下眼睛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孟宣光听了这话突然惊醒,诚惶诚恐的跪下看了眼轩辕初却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他在孟府一向小心翼翼,为了保全自己和母亲更是善于揣摩人心,否则当年侍读的事怎么也落不到他头上。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从来没有猜到过小皇帝的心思,她一点都不像个十四岁的孩子。

“微臣惶恐,为皇上效力不求封赏。”心思一转,皇上怕是不满他方才的态度,要是皇上以为他有二心就得不偿失了,倒不如铤而走险。

“哦?”轩辕初明显不信。

孟宣光抬眼,做足了诚惶诚恐的样子“微臣有罪,微臣确有所求,想请皇上成全。”

轩辕初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把玩着并蒂玉佩上的穗子“说说看”

“微臣心系宁小姐,一直碍于身份卑微不敢言表。可此次听说宁小姐涉险,微臣虽势单力薄,但若微臣能守在宁小姐身边,微臣必拼死也要护全她的”孟宣光本只是计策,却在最后带了几分自己也恍惚的真心。

“哦?这么说,你倒是个痴情的”轩辕初微微抬眼,看着下面跪着的孟宣光,尾音拖得长长的让人摸不透思绪。孟宣光一直看着轩辕初,绝色的面容带着几分玩味,眼里的冷光却让他不寒而栗,隐隐有几分不祥的感觉。“可是孟少松约华心的那封信不正是你写的么?你就是这样心系华心的。”轩辕初厉声道,身子猛的向前微倾,身上杀意忽现。

孟宣光只是文臣,哪里受得住一下子委顿在地,皇上的耳目竟然已经密布到了这样的地步。

轩辕初见他这个样子,倒也没有步步紧逼,只是又窝在软椅上,“朕知道你是个忠心的,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准备接下来的科考才是正事。”

“微臣谨遵皇上教诲”孟宣光只觉得背后冷汗泠泠,难受得紧。“这次科考正事朝廷选拔人才的好时机,不知皇上可有旨意。”

轩辕初嘲讽一笑,原来这就是所谓真心,全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幌子“这次科考事关重大,不过朕以为以宣光的才学足以担探花之名。”

探花,看来皇上还是对他有戒心,他再表忠心也姓孟。孟宣光敛了眼中的深色,恭顺的回话然后跪安。他终究太年轻,不知道再争取一下,也不知道今天他的转身究竟错过了什么,更没有看见年轻的帝王在他转身后惋惜的神色。

孟宣光,或许你喜欢华心,但终究没有比过心中欲望日后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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