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那一瞬间,秦雅面上急转而成惊愕之色,而后竟是不由分说,连忙切断了自己与那法衣的联系,这等不敢置信的模样,顾朗与诸星元记忆中还没有载秦雅面上见过几回,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叫他慌张至斯。
伸手拭去了嘴角的血迹,秦雅眼神中的震惊稍霁,对上了顾朗与诸星元的脸色,这才开口道:“那法衣与葭葭元神相连,想要强行抹去的话,那葭葭的元神也会……”
元神轻则重伤,重则殒命,这等情况之下再强取是不可能的了。与元神相连的法宝自古以来便极为少见,没成想这法衣竟是难得的一件与元神相连的法宝。
这等法宝,除非法宝之主受重伤或者干脆坐化陨落,否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夺走的。
强行抹去神识这一条路是行不通了,他们只能另寻他法,相对无言半晌之后,诸星元看了看葭葭,想要低头去摸摸她那内甲,只是不成想,手指刚触到那内甲之上,一道凌厉的杀气袭来,下一刻喉口一道大力锁来,这一道力道可谓极大,不过眨眼,诸星元一张脸便成了猪肝色,上气不接下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而眼前方才还昏迷不醒的葭葭不知何时,已然睁了眼,目若寒冰的看了过来,一声冷哼脱口而出:“找死!”
谁也不成想方才还昏迷不醒的葭葭会在这时醒来,一个猝不及防之下,她的速度又如此之快,竟叫她一击得手,正要夺去诸星元性命之际,身后一道掌风袭来,这相似的感觉在她脑中极块的闪过了几幅画面,葭葭当机立断,将诸星元带到身侧,双目微微眯起的看着眼前准备出手的秦雅与顾朗:“你二人再动一步的话,就等着替他收尸吧!”
“葭葭,他是诸星元,你在做什么?”顾朗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突然出手袭击他们的葭葭,只觉得眼前的葭葭陌生的很,一点都不似那个他们认识的葭葭。
“你现在与她说这个没有用。”秦雅将手搭上了顾朗的肩头,看着被锁住喉口痛苦不堪的诸星元,敛眉沉目,“说吧,怎么样才肯放了诸星元?”
却见葭葭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扫视了一番,很快就认定了相较于顾朗,秦雅更有威胁性,沉声道,“你后退三十步,我记得你,想要趁我昏迷之际夺宝?呵,妄想!”
秦雅看了葭葭片刻,足下一动,退到了三十步开外。
“你,”葭葭见了秦雅的动作,很是满意,而后看向顾朗,道,“去毁了右数第七列第三十三个洞口。”
眼前的修士有些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他并没有立刻动手,只是深深的望了过来,那其中复杂的神色不知为何让她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心头凭空生出了几分怒意,怒斥:“快一些!”
顾朗点了点头:“好,葭葭,你莫伤了他。诸星元虽素日里嘴贫的厉害,但他……”
“废话少说,快些!”葭葭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这等情况之下,顾朗不再多言,飞身行至那第七列三十三个洞府,虚手一划,仕魔剑出鞘,凌空而下挥下数道剑气,不多时,一声震天的巨响,那座洞口轰然倒塌。
随着这一声隆隆倒塌声中,方才还澄澈如洗的天色转瞬即成黑红,这颜色有些触目惊心,就似是无边的黑夜幕布之上染上了一层暗红的血色。
暮色深处,一道细若弯刀的血色摇挂天际,那是血月的一角,秦雅双目瞳孔猛地一缩,也直到此时,才明白了她的意图:她想要离开这座秘境。
眼前这个人是葭葭又不是葭葭,为血衣影响之下,失常的她足以让昆仑、蜀山、魔门三宗、东海十七岛每一门派视若大敌,越是优秀的修士一旦控制不住所造成的后果越发难以想象。
“葭葭,你不能出去!”秦雅手中一记发狠,眼看着竟似是不管不顾诸星元的性命,袭向了葭葭,葭葭瞟了他一眼,那平日里灵动的双目之中尽是狡猾之色。
身形一矮,而后她一掌拍上了诸星元,将他向秦雅那里推了过去。
秦雅反应亦是极快,双手一偏,指向越至一旁的葭葭,眼看就要击中,秦雅目光一闪,在触及到唇角微微勾起的葭葭之时,心头猛地一惊:不好!
果不其然,随着葭葭一声轻笑,那一道剑气斩入虚空,竟似是一个无底深渊一般不见踪影,也就在此时,那剑气斩入的方向瞬间划拉开了一道巨口,似是将天空撕裂了一般,葭葭纵身一跃,得意张狂的笑声瞬间远去,眼见那杯撕裂出的巨口渐渐缩小,秦雅想也不想,一把抓起行至他身边的顾朗与诸星元从那撕裂的缺口之处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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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任务在此地等候已有七八日的阮思明看着周围一成不变的景色发呆。作为云开书院的第一批弟子,待得学成离开云开书院之后,他便开始为门派效力。素日里也有不少有意思的任务,可这一回,这个任务却真叫无聊。等人,一旁几个同僚的老脸都看腻了,天知道,他都快闲的数叶子了。
正在怔忪间,阮思明听得天边一声轻响,而后便见天际撕开了一条豁口:好家伙!撕天之能,真是闻所未闻啊!
还不待他有所反应,便见自那豁口处飞出来一位修士,阮思明自年少起便是风流,只要是他见过的女修,不论美丑,过目不忘,那飞出的女修露脸的那一瞬间,他便认了出来,很是欣喜热情的行了一礼:“连真人,还记得我么?学生阮思明……”
熟料那女修连看也不看他,身形极快,不过一个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这见之一逃的架势看的阮思明一愣,而后便见自那裂口处一连飞出了三位修士,那一道撕裂天幕的缺口也复又合拢,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