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御拿起右边的介绍,眉头皱得死紧,“这种极刑叫凿颠,颠是人的头顶,用某种铁器凿开人的头顶,使人活活疼死。古书记载,战国时商鞅发明了这种酷刑,专门用来处理特殊的战犯。”
一下子扔开,他嫌弃地抽出好几张面巾纸,用力擦着自己的手指,跟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握着第三组图,张玄海很是晦涩难言,甚至提前给我们打预防针,“我告诉你们啊,最后一张程度远胜前两张,你们看完可不要受不了!”
做好心理建设,我攥着衣袖,完全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悲壮感,“来吧!”
事实证明,看到那张图之后,我的胃里翻江倒海,立马冲到卫生间里狂呕不止。好不容易止住了生理反应,回到沙发上,东皇御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可见。
看了我一眼,连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嗖地冲进了卫生间。接着,就听见他在里面吐得昏天黑地。
不为别的,实在是第三个小女孩的死状,太让人发麻了。
她的死亡地点,是在一家自然博物馆里。博物馆中设置了一股活火山的模拟区域,定时定点会喷发人造地火。在早上迎来第一批客人的时候,火山口喷薄而出了大量的血水,飞溅到众人身上,拿起来一看,里面还有一条条血肉。
然后,工作人员打开了山口,只见里面有一具女童尸体,不,准确形容是残骸。她身上的血肉都变成了一条一条的肉条,头颅歪在白骨上,死不瞑目。
“最后一种死法叫做梳洗。凶手把人放在热水里冲刷,接着拿有巨大铁齿的铁梳子,自上而下开始梳洗着皮肉。被泡烂的肉很容易就被梳下来,梳到白骨露出来,再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这个刑罚比凌迟还要残忍,常常肉没有被梳完,人已经痛死了。这个小女孩就是被泡在火山口的岩浆里,然后被处以梳洗之刑的。”
我捂着蠕动的喉咙,连忙伸手打住,“好了,我知道了,不要再形容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和东皇御平排坐在那里,脸色又青又白。
东皇御一开口,忍不住又想作呕,“五叔,你给我们看这些案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张玄海沉默了一下,“办这个案子的老队长是我朋友,他一眼就觉得案子有古怪,让我去看看,顺便去化解下怨气。可是三个案子死者的魂,都没有。而且身体里有强行被人抽魂的痕迹,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折磨*,以食用他们的怨气。”
“而且我还有个发现,”张玄海的语气变得很严肃,“那些尸体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溶化现象,和之前古尸杀人的案子一模一样!”
我吃了一惊,“大仙,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
“绝对错不了,现在警察也头疼得很,要是这个案子继续扩大,抓错人的事情一定会被抖落出去。”
东皇御摸着下巴思忖,“这次古尸换了手段,不是披人皮,而是直接吃魂,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我联想到那次我发出的一声婴儿啼叫,顿时说道,“可能是我上次伤到了它,它在使用这些阴气疗伤。而且柳夙玉也说过,鬼母一定会继续杀人。”
东皇御站起身,在面前走了两圈,下定决心,“不行,我必须尽快去接触璐璐。五叔,麻烦你再去查查梅山的事情,我要知道璐璐究竟发生了什么!”
叔侄俩忙得不可开交,而我接到了信天的电话,让我去剧组帮忙照顾素姝。于是周六这一天,我挂上了小助理的牌子,出现在了电影的拍摄剧组里。
跟在信天后面,我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张大嘴巴看着电影布景。这是一部古装片,内景布置得非常古色古香,道具都是精挑细选,力图要展现出时空还原的逼真感。
“你就坐在这里,帮素姝看好东西,”信天指了个小马扎给我,“素姝在第二内场拍戏,我去她身边守着。”
乖乖抱着东西,我眼珠子滴溜溜地四处转。前方是第一内场,正在拍摄中,这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主演的正是杀人嫌犯慕乐莎。
她穿着件妃子服,胸大腰细腿长,确实有点资本。就在她演得正投入时,一阵咔次咔次的声音传了过来。
导演大胡子不满地喊了声卡,“谁在那儿闹出的动静,没看到这里正拍着呢吗!”
现场安静下来,大胡子让慕乐莎继续。
没演到一半,咔次咔次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反反复复重复了三次,慕乐莎的狐媚脸都挂不住了,拎着裙子就朝我冲过来,“喂,刚刚那动静是你弄的吧?你不就是素姝新来的助理,存心和我过不去?”
我无辜地眨眨眼,摊开双手,“天地良心,我坐在这里什么都没动,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一旁的场记和布景导演也帮我说话,“就是啊,小慕,这孩子什么都没干,挺老实的,是不是你听错了?”
慕乐莎嘴都气歪了,对着大胡子一阵骄横,“导演,这样子还怎么拍,刚刚酝酿的情绪都被掐断了!”
大胡子挠挠脸,“行吧,你先歇会儿,换下一场!”
眼看着慕乐莎坐回了休息处,还不住拿眼睛瞪我,我心里一阵暗爽。转个身,打开背包,福宝探出脑袋来,嘴上还挂着一圈的薯片渣,“天咫,我做得棒不棒!”
揉着它的脑袋,好好夸了它一通,我让它自己出去溜达一下,整了整衣服,亲自去试探试探这个慕乐莎。
摆出一脸暗暗惊喜的表情,我小声凑到她身边,“你好,请问你是慕乐莎慕小姐吧?”
慕乐莎冷笑一声,“装什么像,素姝身边的人能不认识我?”
只要你搭话就好办,不理会她阴阳怪气的口气,我一屁股坐到她身边,虚假称赞,“没想到,你真人长得比电视上还漂亮呢!”
她得意地瞥了我一眼,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脸上动的刀子一点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