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围观群众眼神嗖嗖的,耳朵全都竖了起来,慕乐莎咬牙切齿,碍于人前不能发作,“你胡说什么,谁整容了!”
不以为意,我继续发问,“听说你之前隆胸,不小心在拍摄的时候炸了,有这回事吗?”
“胡说,胡说!你再瞎说,当心我撕烂你的嘴!”慕乐莎再也不管什么架子了,站起身就想来掐我。
我灵活地闪过,眼神一变,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素姝水里的毒,是你下的吧!”
她顿时跟被踩了尾巴一样,尖声反对,“你这个疯子,为什么污蔑我!助理,快把她赶走!”
被她的跟班架走,我还在一边冷笑地看她。
之前,我故意挑了两个问题问她,她的情绪越是激动,越容易被我看出端倪。到问出第三个问题之后,我已经得到了答案。
在三次回答的时候,慕乐莎的脸上都露出了同一种表情,那就是恼羞成怒。她极力否认的,其实都是事实。
信天说的没错,她就是投毒的凶手。
被赶到了片场外,福宝正在一旁的台阶上追着蝴蝶玩。我拖着腮帮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慕乐莎身上没有被人控制的痕迹,气运也很正常。我最开始以为,是柳夙玉和鬼母暗中帮助了她,甚至控制了她,可是现在一看,她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哪知道这时候,地上冒出个灰鼠,在我面前吱吱直叫,“姑娘,鬼君大人请你立刻过去,素姝姑娘毒发了!”
跟着它冲进了休息室,信天刚刚收回了手掌,将嘴角还挂着血的素姝搂在怀里。素姝看上去很糟糕,呼吸断断续续,地上还有一大滩吐出的鲜血。
信天双眼发红,阴鸷地说,“素姝一进门,突然说胸口疼,接着就变成了这样。我现在护住了她的心脉,但是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直在啃噬着我的力量,恐怕护不住多久。而且我和她一正一邪,救不了她。”
这样的症状让一下子想到了东皇御身体里的千年蛊,没跑了,这回肯定又和那女人有关系!
我立马转身跑开,“你先喊东皇御来,我说不定有办法救她!”
在走廊上飞跑,我拽住一个人就问,“见到慕乐莎了吗!”
东皇御说了,被下蛊的人要是毒发,只要下蛊的人的鲜血,就可以挽救。
可是无论我问多少人,都说不知道,直到最后抓住了慕乐莎的小助理,她给了我一个答案。
天台,她去了天台!
电梯迟迟不来,我干脆爬上了楼梯,凭着一腔怒火冲到了顶楼,果然看到慕乐莎靠在墙上,手中夹着烟,吞云吐雾。
“慕乐莎,你居然设计。”我一步步走近她,心里的怒意几乎要一齐涌出来。
她哪里还有刚刚那样愚蠢无脑的样子,轻蔑地看着我,继续抽着烟,“素姝毒发了?真是好,我等这一天可等得太久了!”
我走到她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柳夙玉,又是她指使的,是不是?”
她双眼微微睁大,而后一笑,“你居然能够知道这么多,也是不简单。不错,柳夙玉说她能够帮我报仇,我恨素姝抢走了我的位置恨得牙痒痒,当然是一拍即合。然后,我在我的指腹上涂上了无色的护甲油,然后把毒药倒了进去。看着那个白莲花倒在地上痛不欲生,我不知道多快活……哈哈哈!”
啪,我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给了她一个巴掌。慕乐莎被我打翻在地,恶毒地瞪着我,“你敢打我?!”
“我问你,那个毒药里面,是不是有蛊虫?是你养的,还是柳夙玉养的?”我的目光里已经没有了温度,盯着她的嘴唇,等待回答。
慕乐莎嗤笑了一声,“当然是我,我的仇自然要我自己来报!那虫咬的她可舒服,不过三日,她的脸就会烂掉,肚子里全都被咬的破破烂烂,活不了的!”
疯女人,冷冰冰地说着,我一把拽住她的头发,“走,跟我下去!”
既然是慕乐莎下的蛊,那更好办,只要她的血就行了。
“天咫,你真是一如既往地白痴。”
身后的慕乐莎突然变了声音,我一回头,她的脸变成了鬼母的肉皮,惊得我一下子撒开手,“又是你!”
鬼母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脖子歪到了几乎要断掉的程度,“那个仙果毒发,你一定会来自投罗网,这个小明星的身体,我怎么会错过。”
“你可以不要大意轻敌,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一边吸引着它的注意力,我的手悄悄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给东皇御发了个短信。
东皇御,你一定要快来!
鬼母的声音还是样瘆人,闷闷笑了一声,“你放心,我原本打算吃了那仙果,可是她身边有个很不好惹的家伙,所以现在我改了主意,决定……杀了她。”
说话间,慕乐莎的身体从双腿开始燃烧,火不大,可是燃烧得很烈,不一会儿,她的小腿消失,地上就只剩下一堆焦灰。
我极力让自己冷静,一旦慌张就会正中它下怀,反将它一军,“你这是找死,烧完了身体,你难道还能活下来吗。”
“哈哈,你不用威胁我,”鬼母阴测测地看着我,是的,即使它没有眼睛,可是那种眼光让我浑身一麻,如锋芒在背,“吃了那三个小孩,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依赖身体,也能行走。到时候随便找一个人去寄生,还缺少宿主吗?”
没想到,三个鬼魂的力量居然让它变得如此强大,连我的眼睛都骗了过去!
说话间,慕乐莎的身体已经烧到了腰间,她只剩下上半身立在地上,一会儿是鬼母桀桀的笑声,一会儿是慕乐莎凄惨的嘶吼,简直让我头都炸了。
不行了!
冲上前,我一把拽住了慕乐莎的胳膊,狠狠咬了上去,偏偏无论我怎么用力,一点血腥味儿都没有,就像是腐烂的肉在嘴里的触感,恶心非常。
鬼母在一旁温柔无比地说着,“想要鲜血,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她的话语在我耳边慢慢回旋,“只要你,从这里跳下去,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我的眼睛渐渐变得迷茫,仿佛听到了婴儿时期,母亲安稳的心脏声,喃喃说,“真的吗?”
“当然,我不会骗你。”不知道何时,它变成了一团肉片的样子,一下子缠上了我的胳膊,爬上了我的脖颈处,“我们生是一体,死也一体。”
重复着它的这句话,我慢慢抬起脚,跨出了天台。
慕乐莎的声音响起,亲口陈述者她下毒谋害素姝的事实。我有些讶异,不知道东皇御怎么会录下了这段对话。
他回过身,揉了揉我的脑袋,“刚刚去了陆判那里一趟,弄来了这段东西,抱歉,我来迟了。”
听完了所有的来龙去脉,那些少年们全都无言以对,互相看看彼此,不知道是走还是离开。东皇御拿起风衣,披到我的肩头,搂着我从他们中间走过。
“喂,”一个不知名的声音冒出来,尤带着愤懑,“就算慕乐莎做了坏事,你杀人的罪名还是没有洗清啊!”
我的脚步停下来,看向了说话的女孩。她有些微胖,脸上架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很朴素,却也很偏执。
“在你眼里,我是凶手,同样在我眼里,你也是凶手。”
眼镜女孩怒视着我,“我没有杀过人放过火,你这叫血口喷人!”
“那你们凭着一己私欲,胡乱到诬陷我,还来兴师问罪,难道就师出有名吗!”看到她手里还有我的黑白相片,我伸手抽过来,发现还是学校里学籍上的照片,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到的。
叹了口气,我指着照片,对这些人说,“我来协助调查,是在尽我市民的义务。被你们围追堵截,不是我的范畴内。要么招来证据,要么,保不齐哪天你们也会背上凶杀案。”
扔下照片,我疲惫地喊东皇御一起离开,心里像有千斤的石头压在上面。没有想到,过街老鼠的滋味儿这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