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走还在找虫的福宝,我捂着手回到等待的二人身边,东皇御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出了一个气泡,将小虫关了进去。
我们三个人凑在它面前,好奇地打量这小虫。它长得很小,和蚊子差不多大,浑身黑乎乎的,背后还有坚硬的硬壳。它被关在里面显得很焦急,东转转西转转,就是找不到出口。
“我有办法了!”我兴冲冲地说,“我刚刚看到,有好几团小虫往外面飞过去,再也没有飞回来,说不定它们知道出去的路!”
反正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东皇御就依我说的,戳破了气泡,关闭手电屏息等待。那小虫乍一离开牢笼,原地乱飞了一会儿,感觉周围不再有危险,立马逃之夭夭。
我眼看着它一路飞,直到再也看不见,立马拽了拽东皇御的衣袖,“可以了!”
东皇御嗯了一声,随即打开手电筒。一瞬间,一道红色细线在我们眼前逶迤展开。放走小虫之前,信天特意在它的翅膀上被撒上了特殊的粉末,据说是从警局里弄来的好东西。跟着这条线,我们再一次开始移动。
这一次,我们终于走出了一直打转的怪圈,不过到了一半的时候,那红线便断了,我们只能凭着感觉,继续做着记号往前走。
记号没有再重复,越往深处,我们来到了一片平地。这里很奇怪,没有树,也没有灌林,一片荒芜。
值得安慰的是,这片平地的前方,隐隐透出了光亮,恐怕那就是出口了。
福宝一马当先,就想往里冲,我急得上前一抓,带着它原地滚了两圈,我手上用来探路的树枝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嗖地甩了出去,居然在平地上浮了起来。
我愣住了,眼睁睁看着平地如泥潭般翻滚了一下,眨眼间就将树枝吞了进去。
信天忍不住一拍大腿,“这沼泽真是够鸡贼的,伪装的也太像了点吧!”
“估计周围的东西都给它吞了,”东皇御将拽了拽肩上的登山包,“走是走不过去了,飞吧。”
不一会儿,老朋友鸢鸟飞了出来,它变成巨大的船样,还用翅膀撩拨了我一下,显然还记恨我之前赖床的事情。
依次爬到了鸢鸟的背上,东皇御控制着鸢鸟,从那团沼泽的上面飞过。福宝得意洋洋地朝它扮鬼脸,“哼,你来吃我呀,难不成你还能飞起来?”
接下来,我终于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当场打脸。
那团沼泽,真的腾空了。
两条粗长的泥浆腾空而起,一下子缠住了鸢鸟的两翼,猛地往下拉拽。鸢鸟发出尖锐的啼叫声,奋力向上飞,却始终躲不过泥浆的纠缠。
“妈的,藏得挺深啊!”惹怒了东皇御的下场,就是鸢鸟突然口中喷出了火焰,照着沼泽就扑过去。不一会,下面变成了一团火海。
火势越来越大,缠绕鸢鸟的两支泥浆也烧得缩了回去,扭曲成一团,仿佛疼得死去活来。我们坐在鸢鸟上,越过了那片沼泽,落在了草地上。
收起鸢鸟,东皇御皱了皱眉,鸢鸟身上出现了好几道裂痕,躺在他手心里啾啾地叫着。东皇御摸了摸它,“你辛苦了,回去我会让五叔给你补好的。”
它伸头在东皇御手指上蹭蹭,一眨眼,变回了一张白纸。
信天还在看着那片火海,见火势渐渐熄灭,回过头仄声道,“这么大火居然都没有烧死它们。”
我叹了口气,“长了那么多年,总是有些底子的。走吧,我们快出去吧!”
眼见着出口的亮光越来越大,我们心里都不由得一振,加快了脚步。我几乎是健步如飞,一落脚不知道猜到什么,让我的脚腕一阵酸痛,不自觉嘶了一声。
东皇御立马扶住我倾斜的身子,“脚崴了?”
我摇摇头,心想估计是被什么咬了,“不碍事,走吧。”
走到路口时,我的眼角扫到角落,就见一只金色的蟾蜍一跃而过,消失不见。这时候,我听见他们喊我的声音,我立马打起精神,踏出了这片密林。
终于走出了丛林,而迎接我们的,是一片美丽的浩瀚星空。
信天在一旁感慨,“没想到这里的天空这么低。”
我仰头看着墨黑的天幕,上面点缀着数不清的繁星,时而闪烁,简直澄净得令人窒息。也许就是在经历过危机重重,这样的美景才算得上珍贵的赏赐。
而在目力能见的远处山脚,就有一栋小屋,写着西海旅社。
这间旅社是间竹屋,看上去很简陋,大门年久失修,上面的油漆都脱落得锈迹斑斑。推门进去,有个老人的背影对着我们,听到动静回过头,居然是个独眼的老汉。
老汉的那只眼睛有一道尤其深的疤痕,眼珠都凹了进去,而另一只眼睛也隐隐泛红,看上去非常可怖。
“你们找谁?”
我上前,将那张名片递给他,“有人给我们定了房间,我们来住宿。”
他拿着名片看了几眼,又看来看我们,独眼里露出几分惊讶,“你们能通过密林,也有几分本事。跟我来吧!”
他举着盏煤油灯,带着我们往后面走。穿过了一个低矮的小门,三间矮房静静伫立在那里。
“你们的房间在这儿,一天我这只提供一顿饭。记住,不要随便乱跑。”他眯眼警告了我们一句。
信天笑脸挤得老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塞到老汉手里,“老尼玛,我们是外地来的,有什么不会的还要多问问你呀。”
老汉接过了东西,挑了挑眉,语气也稍稍温和了一点,“好嘛,只要你们老实的,不要像那些小年轻一样瞎撞,撞到祸事就好。”
“老尼玛,你知道这莫丘,是什么地方吗?”信天追问
“莫丘?”老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片都叫做莫丘,不过这个名字,只要我们老一辈人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老汉的疑心太重,信天不敢再问,便送他离开了。
走到房间里,我悄悄地喊信天,“你刚刚骂他尼玛,他都不生气吗?”
噗嗤,这是东皇御不给面子的笑了,“尼玛在藏语里是太阳的意思,那是对他的尊称,他怎么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