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过来,我今天要扫了他们”,他准备妥当之后冲大家喊道。姑娘们都陆续往那边的墙边靠了过去,阿媚站在我身边没动,阿布带来的人也都站着没敢动。
我让阿媚保持着对他们的威胁,自己跑到门口把大门关上,顶死了,才回到阿布的跟前。
“兄弟,你快过来,我要开扫了!”,魁子这时候已经急不可耐了,冲着我大声叫喊。
“大哥,你看,我要不要过去?”,我轻声的问着阿布。
“我认了,你们提条件吧,我全部接受!”,他额头上终于有了汗珠子。
我看了看雪鸳,示意她过来提条件。
“我没别的要求,从今往后,你别打我任何主意,我的人也不许碰,就这样”,雪鸳慢慢的说道。
她的条件居然如此简单!可问题是这种条件完全是主观的,不可能得到任何保障。他完全可以答应下来,往后怎么做就完全是另一回事情,一旦他有机会掌控局面,怕是什么承诺都是废话。他们的国家尚且如此背信弃义,何况是黑帮呢?
他果然很明确的答应了,语气也似乎很诚恳。
“不要相信他的鬼话”,魁子又急了。
“你看,你这样说,很难让人相信啊”,我低声的对阿布说道。
“拿刀子来!”他对边上的那些完全怔住了的家伙喊道。
一把刺刀很快递到了他手上,他用左手把刺刀摁在桌子上,刀锋朝上,挑出桌沿三、四寸来。然后举起右手的食指给我看了一眼,就使劲挥了下去。半根食指被刀锋硬生生切断,掉落在地上。他举着血淋淋的右手给大家看,嘴里说道:“雪鸳,你能找到这样的能人,我服!你今天放过我,一直到到我死,我的人不会靠近你半步!”。
说实在的,他这突然的举动看得我心头一阵凛然。用这种方式来说服别人,效果是不可低估的。似乎人类自古就流传着这类方式,用来表达那些难以表达的心声。只是他的断指盟誓有几分可靠?怕是最多超不过百分之十,但只能这样了,这个房子是风月之所,再过几个小时,那些控制不住肉欲的客人就会陆续摸来了,真要变成一个杀戮之地也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让你的人把武器全留下,明天,你再叫一个人来拿回去,记住,不管你派多少人来,我只允许回去一个,要么带着这些武器回去,要不,带着我给你的死亡通知回去,懂吗?”,我一字一句的尽量把越南话说得靠谱一些。
“明天我自己来,武器就留给你们了,我来请你喝杯酒,没别的意思,我服你!”,他忍着剧痛,慢慢说道。
“酒就算了,你也别亲自跑了,回去养伤,你的武器我们看不上,现在可以走了!”,我对他说道。我可不想在刚刚帮团伙解决一个危机就被怀疑和敌人走得太近。
由别人扶着,他站起来朝门口走去,那些家伙的枪凌乱的丢在地上,有人过去开门。
事情几乎完全告一段落了。胡三狼却冲了过来。
这个混蛋的家伙,他冲到阿布跟前竟然跪下了,他这一跪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因为狼狈为奸、里应外合的计划落空而请罪?这个时候应该跪在我们面前才对,控制局面的是我们,左右他生死的也是我们啊。
“告诉我,孩子在哪里?”他边磕头,边冒出一句问话。
“已经回家了,昨晚送过去的”,阿布回答道,没再看他一眼,兀自带着他的人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雪鸳问依旧跪在地上的胡三狼。
“他们半个月前抢走了我儿子,给我捎信,要我用这个地方去换”,他抖索着回答到。
事情似乎在这一刻才真相大白,这也很好的解释了我之前的怀疑,如果背叛我们只是单纯的讨好阿布,对他并没有实际利益,原来有这一节,原来他完全是被操控的。只是我不知道他竟然还有儿子。
大家都释然了,阿媚走过来要我解开她身上的手榴弹,雪鸳主动帮了忙,解开之后又抱了抱她。实在是应该的,事情如此顺当,她居功至伟不说,完全是做到一个姑娘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兄弟,这个怎么弄?”,魁子还在把弄那挺机枪,朝我大声喊着。
我跑过去一看,苍天啊!观音、如来啊!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后背。这个家伙不但没有打开过保险,而且那子弹也没有完全塞到位,更别提上膛了。就这么说吧,再给他一个小时,也未必能打出一发子弹的。我还在他搬出这玩意之后,自身就松懈了下来,把掌控现场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除了摇头叹息,我实在无言以对,只能一步步教他怎么放好子弹,怎么拉枪栓、开保险,他却乐呵呵并不在意。
雪鸳安抚了姑娘们几句,让她们回房休息去了,魁子收了枪,跑厨房忙乎了,再过一会儿,大家就该吵着要吃午饭了。雪鸳开始朝我走过来,我突然有点想要躲避,或许因为早上房间里的尴尬,就装作没看见,转身回房间去了。
过了一会儿,阿媚也回到房间里了,关上门之后,摸着门板上的几个弹孔连连惊叹着。
“你太厉害了!”,她走到床边,对我说道。
“是你厉害,把他们吓住了”,我说着,是该夸她一下的。
“是你想出来的办法,你真的是太聪明了”,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表现,全部心思都在夸我了。
“又不是什么正经本事,有什么好说的”,我低声的反驳道。
“救人啊,救人还不是正经本事啊?”,她完全不认同。
我不再接她的话茬,女人很多时候说的话是不需要在意的,她们只是想要说而已,并不真的在意听话人的反应。
“你要走?”,她看到我正在收拾着被褥。
“啊?哦”,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被她这么一问,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现在怎么办?还离开吗?早上说好要走的,虽然事情有变,他们也没有说让我留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