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仙哭肿了双眼,已经没有眼泪,林秋客安慰了她几句,叫她准备一些食物。
因为水中仙母女俩人被视为有毒之人,又因为水若茹自小在妓院居住,身上有浓浓的风尘气息,所以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人敢来,更别说是请她们去吃饭了。
所以,水中仙找不到任何能够下肚的东西。
“他们也太没人情味了吧!”林秋客失望的黑下脸来。
水中仙怕他生气,影响和泥土村的和睦,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泥六叔来叫过我的,是我们不够干净,不想让他落人口舌,所以就拒绝了他的好意,泥土村能够让我母女在这间屋子呆下,水中仙已经感激不尽,不想再欠人太多……”
“唉……”大蛇长叹一声,走出了茅屋,白犼也跟着她的身后,很快大蛇就回来了,白犼屁颠屁颠的,嘴里叼着一条鱼。
水中仙对着大蛇感激的点了点头,从角落里找到一只瓦罐,装了水,在底下生火。
大蛇不敢打扰林秋客,因为她已经看到林秋客用一只食指点在水若茹的眉心上,口中念着咒语。
只等林秋客把咒语念完,一字不漏,按在水若茹眉心的指尖,这才有了晶莹的波动。
随着指尖有了波动,林秋客感觉到一股森然的毒气,正在顺着指尖传来自己的手臂,进入身体。
这是解除毒纹的第一步,就是要将中了毒纹的人与自己心脉相通,毒纹便会蔓延过来。
见到毒素伸着林秋客的指尖传了过来,林秋客的手指开始乌青,像树藤一样攀爬上了他的手臂和臂膀,水中仙紧张的望着林秋客。
她的母亲早已中毒多年,水中仙是知道的,但她不想因为她母亲,而害了别人,害了林秋客。
“师父,不可……”
所以,水中仙此时的一颗心,关心林秋客比关心自己的母亲更多一些。
林秋客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慌张,林秋客的本领,水中仙就算是没有亲眼见到,也有耳闻,便不再多嘴,静静的祈盼着。
等到毒素进入林秋客的脉络,林秋客这才感受到了体内有一千只老虎在奔腾。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林秋客不慌不忙,默念着脑海中的咒语,他念得很慢,一丝不苟,生怕错误了会适得其反,所以他的表情,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像极了高中那年的抽考,面对着卷子的紧张严肃。
林秋客微微张嘴,那呼吸间,竟然嗅到一股刺鼻的腥味。
随着最后一口毒素的呼出,林秋客印了印额头的汗水,才知道大蛇扒在一张板凳上,已经睡着了,而白犼则是在屋脊上,和一只小猫咪幽会,呜哇呜哇的不知在交流着什么。
水中仙摇摇欲坠,她很累,也很困,但她不敢睡,怕一觉睡醒,母亲就不见了,所以每次将要睡着的时候,她就努力的甩甩脑袋,强制自己睁开眼睛。
半梦半醒之间,她看到林秋客站了起来,深深的呼吸,腰椎扭动之间,咯咯地脆响。
“仙儿……”
一声微弱的呼唤,是多么的熟悉,是多么的动听,像是尘世间最好听的声音,让水中仙楞了一下,随即惊喜。
水中仙把热了几次的鱼汤又热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捧到草席前,又把水若茹扶起,见她平安无事,脸色虽然难看,但有一种让人舒畅的感觉,连忙捧起鱼汤,小心的喂到水若茹口中。
林秋客静悄悄的走出了茅屋。天空一片漆黑,没有半点月光,星星也躲了起来,林秋客借助着窗棂透出的微微光线,找到了一株大榕树,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晚上。
天开始蒙蒙亮,泥土村唯一的一只老公鸡跳到屋顶上,拼命地叫,拼命的叫,炫耀自以为好听的嗓子。
泥六很勤劳,公鸡还没有叫的时候,他就已经出门了,拉着一头老黄牛,正巧看到林秋客从树上跳下来,黑呼呼一团,以为是马贼,自然反应之下,吓得丢了牛绳就跑!
“泥六,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林秋客骑到牛背上。
“呵呵,哪有做亏心事,以为你是马贼,所以得跑,对了,林公子怎么上树上睡觉呢?”
“呃,我身上有毒,不敢近人!”
泥六一听,这分明就是责怪自己没照顾好水家两母女啊!便赔笑道:“林公子莫要责怪,我泥土村虽小,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思想,他们的思想一时很难改变,水家母女身上的毒虽然不会传染,但她们终归是女子,我身为村长,我也不好意思请她们进自家屋舍住下吧,能让她们进入泥土村,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了,林公子消气,一定要消气……”
见林秋客脸色没那么难看了,泥六又道:“唉!可怜啊!阿仙生在这样的家庭,外婆顽固不化,母亲太过懦弱,生父又死了,我方才经过茅屋,特意留意了一下,她母亲全没动静,估计也是走了,这不,我正想用这老黄牛,送她一送……”
“唉!太可怜了……”泥六大牵过黄牛,往茅屋走去,手上拎着一圈绳索,背后绑着一卷草席,老黄公的牛角上,系了黑布。
“可惜我的唢呐吹得不好,我老爹会吹,可是又走不动,难听就难听点吧,反正这东西一响,谁还有心情分辨好不好听呢!”果真拿起他老爹的唢呐,憋气吹了起来。
他见林秋客依然坐在黄牛上,便停下唢呐,说道:“林公子快下来吧,老黄是专门拉尸体上山的,你坐在上面,始终不吉利……”
“水中仙的母亲没死,收起你的乌鸦嘴,与我去矿场逛一逛吧!”林秋客摘下黄牛头上的黑布,赶着黄牛往村口而去。
后面的泥六追上来,奇怪道:“我昨天看她都不行了,怎么可能挺得过来?”
林秋客说道:“我昨晚去了水村,见到水中仙的外婆了!”
“那毒婆子没把你怎样吧?”泥六惊鄂。
林秋客摇头,“她把解毒的方法传给了我,我已经治好她的病了,所以,我希望泥土村的人,不要再用那样的眼光看待她!”
“给别人留一条生路,对于你们来说,只需管好自己的嘴就行了,可以吗?”
“谁还敢说她们是毒母女,我泥六就反脸不认人!”
林秋客满意的点了点头,水若茹的毒已解,水中仙身上的,等她照顾好她的母亲,空闲一点再说吧!
目前,矿场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把矿卖掉,泥土村才能丰衣足食。但是山路崎岖不平,从矿场运到矿城,路途遥远凶险,没有修炼者的保护,运输队伍难以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