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上,靳云渚坦述了一切,只是对配方的事情模糊带过。
官佩瑜自始至终站在他的身边。
“这份文件已经充分证明官小姐对海安集团的控股权,官小姐是海安集团的董事长。而总裁的权力是董事会赋予的,诸位董事有权投票选择我的去留,我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现在还请诸位作出决定。”
靳云渚把投票箱往桌子中间推了推。
“我很好奇,”一位老股东忽然说道,“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靳总如今是官董事长的合法丈夫,那你要我们这些老人如何相信,您这么做不是有所图呢?”
这一句话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异议者的心声。
靳云渚正要说话,官佩瑜却忽然站到了他的面前。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在你们心里,我就是一个外行,”官佩瑜开口说道,“你们其实都认定了我什么都不懂,才会作出靳云渚利用我欺骗我投机取巧这一种假设。可是我想问诸位一句,倘若我真的什么都不懂,而在座各位对刚才靳云渚所说的一切都毫不知情,那么这份文件重见天日的机会能有多少?我知道律师会有备案,但是你们觉得凭借他的能力,说服或者买通律师,把这份文件永远压在箱底,彻底把股份占为己有的机会能有多少?”
问话者沉默。
“所以他其实完全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还要把这份文件拿出来公诸于众,并且让我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凭借他这一年来在公司建立的威信,他完全可以继续高枕无忧地当他的董事长兼总裁,完完全全地掌控着海安集团。
如果这么说还不能打消某些人心目中的阴谋论,那我还想说,当初我爸爸出事,公司股价暴跌濒临破产的时候,是谁在危难之际力挽狂澜?我说一句实在话,没有靳云渚,海安集团早就成为了一个过去式,今天各位所坐拥的一切都不复存在。那我可以说,其实要把海安算成靳云渚的,我这个最大股东完全没有异议,哪怕他今天不是我的丈夫。”
靳云渚自始至终都沉默着站在一边,看着这个柔弱的小女人站在一群男人面前慷慨陈词。
而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他原本已经打好了腹稿应对这个问题,但是那个答案完全不如官佩瑜所说的更具有说服力。
他曾经想,眼前的一切刀枪,都由他来挡,而如今,她却毅然站到了他的身边。
最终的投票结果,七票赞同,两票反对,两票弃权。
官佩瑜拒绝了另设董事长办公室的建议,仍旧是选择和靳云渚一道办公。
这一戏剧化事件在公司里迅速传开了,官佩瑜的那一番话也让几个老股东对其刮目相看,靳云渚在公司内的威信更多了几分,所有的报纸媒体都开始高调报道此事,之前那些口口声声骂靳云渚叛徒的人一瞬间全都没了声音。
官佩瑜看着几家对靳云渚持批判态度的媒体开始对靳云渚进行正面报道,心里舒心不少。
两个人每天同时上班,官佩瑜则提前两个小时下班回家照顾小七,其实公司里需要她做的事情并不多,董事会负责决策而总裁负责行政,这两者原本都由官镇海负责,如今分开,公司的事务主要还是由靳云渚负责,但是官佩瑜却是坚持要留在公司和靳云渚共事。
她不能真的当个商务上的白丁,只有努力,才能让那些人更加信服。
傅子白一连请了三天的假,这对一个将工作视如己命的人来说简直难以置信,官佩瑜听靳云渚的话,没有多事打电话去问,第四天听说傅子白来上班,官佩瑜一到中午就往十楼策划部跑。
她原本还有些担心傅子白状态不好,不过看样子她似乎心情不错。
“佩瑜你怎么过来了,要一起去吃午饭吗?”其余人全部都离开了办公室,傅子白正好忙完手边的活准备去员工餐厅。
“好啊,正好我也没吃。”官佩瑜暗自松了口气,走进部门工作室,看着傅子白锁了抽屉,把手机和钥匙放进包里,“前天餐厅刚换了一批人,最近的新菜色很受大家欢迎。”
“那正好,我们一起去尝尝鲜。”傅子白拿起包,走到官佩瑜的身边,结果两个人刚走出办公室门,就看到走廊上站着一名不速之客。
“隔壁新开了家甜品店,有你最喜欢的马卡龙。”冷亭宇提着一个甜品盒,径自走到傅子白的办公桌旁,把盒子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我想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傅子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冷亭宇,手却偷偷捏紧了包,“请你不要做出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已婚,你心里是很清楚的。”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冷亭宇神情淡淡,俨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没有感情的婚姻不会持久。”
“结婚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感情?”傅子白愤愤道,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再这件事上继续和你纠缠,麻烦你顾及一下我的名誉,你的行为已经让我在同事心目中的形象大受影响。”
“你又何必活在别人的眼里?”
傅子白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我只是不想天天被人戳脊梁骨。”
“你可以辞职,我不介意……”
“我介意,”傅子白不想多言,拉着官佩瑜的手准备往外走,“我们待会先去吃点开胃的水果,我胃口有点不好。”
官佩瑜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冷亭宇,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包括难堪。
“你这么说,他会不会很没面子?”官佩瑜有些担心地说道。
“他哪里会管那些?”傅子白冷笑一声,“他自信得很,他就是认定了我心里还有他,觉得我一定会按照他的剧本走。以前我总被他吃得死死的,就算他出国我还是死心塌地,但是我现在算是看清了,他如今只是看起来宠辱不惊清高的很,其实骨子里早就换了个人。而且他根本不管我的感受,一离婚就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搞得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破坏了他的家庭。”
“那他前妻现在还会找你麻烦吗?”
“最近没有,上个月她寄了封恐吓信回来,我还没来得及拆就被容烈给拿走了,现在好像没什么动静了。”傅子白摊了摊手,按下电梯,随后有些疲惫地靠着电梯冰冷的金属墙壁。
傅子白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接起来只听了几句话,脸色就骤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