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分为捕役和快手。
捕役负责分析线索、查案、抓人,而快手则只是抓人,类似协警,也就是传说中的临时工。快手薪资很低,赏银也分不到多少,普遍缺少积极性。
而河伯却是快手中的一个异类,年轻充满活力,又嫉恶如仇。事实上,不过是一个缺少管教的富家小姐,怀揣着大侠梦,跑来衙门凑热闹。
“就你这样的当还当快手,你很快吗?来咱俩比划比划!”萧客挑衅道。
“好啊!”河伯说完就要掏秘密武器。
“等等,咱就切磋一下,不至于这样吧!你那什么金针,可别随便拿出来!”
“你怕了?”河伯胸脯一挺,一副专横跋扈的样子。
别挺了,“胸肌”够大了,都颤起来了!
“是的,我怕了!”萧客低下头,一脸诚恳地认错,又道:“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即便被你撞破,他们也不会收手的,这个你就放心吧!”河伯道。
“他们不收手,就会有更多人遇害,你希望他们继续作恶?”
“我是那么坏的人吗?我只是在说事实!还有,你不是想报仇吗,他们不作恶,你去哪找人!”
“好,算你说得对!”萧客道:“那个地点,他们还会不会用?”
“应该不会再用,不过也不绝对,说不定他们没好地方用,还会再去那里。你想啊,他们绑了人,转手卖到其他郡里,都不用进城的,多方便!”
“你这不是屁话么,算了不问你了!”萧客道:“对了,你真的叫河伯,我怎么没听过‘河’这个姓氏,这是不是你的化名?”
“十两银子我就告诉你!”
“你爱叫什么叫什么!还有一件事,你什么时候把我引荐给你的上司?”
“怎么,觉得我不行?我就不引荐,除非——”河伯伸开两只手道。
又是银子,你丫想钱想疯了吧!
“什么时候带两个人去那个文曲庙查一查,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线索!还有,有行动可以把我叫上,西城那几个人我见过,起码能帮你们辨认!”萧客道:“诶~对了,我要是帮你们抓了贼,有没有赏银?”
“有啊!不过你要是殉职,我们可没有抚恤!”河伯挤兑道。
“你吃屎了!嘴巴这么臭!”
“啊~很臭吗?”河伯张大嘴哈气,又道:“你闻错了吧,再闻闻!”
萧客张开手一把按在她脸上,道:“别恶心,死人妖!”
这个屌丝很奇怪,叫她人妖她倒无所谓,但是叫她女人就是不行。不知道是生/理问题还是心理问题。若是心理问题还好,起码是个女人。要是生/理有问题,或者说身体构造有问题——呃~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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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某个旧宅,一个门窗紧闭的小黑屋里,站着两个男人。一人身穿灰袍,带着面具,另一人只有一臂。
“公子息怒,我们也没想到,那丫头的家人竟然找上门来!”断臂男畏畏缩缩道。
“以你的说法,那边只有两个人——”面具男道:“我说胡一刀,你断了条胳膊,胆子也小了,两个人就把你们吓成那样!”
“公子有所不知啊,老二在雨中放哨,看到那个女子高来高去,武功深不可测,若不是庙里有暗道,恐怕我们几个全都要折进去了!”
“行了行了,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面具男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先歇歇,等风头过了,再出来做事——或者,你们想办法除掉那个目击者!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我也不缺你那几个人!”
“是是是!”独臂男道:“公子,那个上次的钱能不能——”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要的是黄花闺女,你弄个已婚妇女。还敢跟我提钱?”
“可是,兄弟们确实揭不开锅了——”断臂男弱弱道。
面具男定了定,然后换上一副慈和的嗓音,“语重心长”道:“我说胡老大,你知不知道穷人家一个月开销多少?”
“多少?”
“一家五口一月二两银子绰绰有余了,你们也就七八个弟兄,那几十两银子省着点花,都够你们用几年了——我知道你们过惯了好日子,可是谁让你们自己不争气,让人端了老巢?你要清楚,今时不同往日了!”
“公子教训的是!只是,我们的银两确实所剩无几了,能不能接济一下,要不然算我借的?”独臂男满脸堆笑,只是因为少了半张脸,笑起来显得格外狰狞。
“好了好了,本公子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是五两银子,省着点花!”面具男道:“还有一点你给我记住了,我要的是年轻的,姿色差点没关系,到时候打扮打扮就好。别敬净我弄大龄妇女,上次那个都二十五六了,人家买家都不愿意收!”
“是是,公子放心,下次一定注意!”独臂男讪讪道。
“行了,你先走吧!”面具男摆摆手,忽又补了一句:“等等——下次见我戴个面具,看你那半张脸慎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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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经历多少波澜,生活总要归于平淡。
西城骤然风平浪静。再未发生过一起绑架案,那些人忽然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事已过去半月有余,萧客渐渐对报仇失去了信心。人家不再作案,自己上哪儿查去?关键是那一群人连个固定的落脚点都没有。
“河伯大人,这么久了咱们也没查到什么名堂,不如就先搁下吧!等他们再犯案,咱们才好再查!”
“等他们犯了案再查不就晚了,枉我还以为你多么有正义感,没想到这么不持久,真是看错你了!”河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悲恸神情。
持久?这跟持久有什么关系?
“那您老说怎么办?”萧客无奈道。
“还能怎么办,继续查啊!”
“查?怎么查——”萧客道:“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就连美人计都使了,一点用都没有!”
“你还好意思说美人计——”河伯一听,急了:“把我扮成女人,都被好几个人撞见了,以后我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扮成女人?你本来就是女人好不!不过,萧客知道这是她的逆鳞,只好装眼瘸。
“扮一下女人怎么了?反正撞见你的两个人都不认识你,有什么好丢脸的!”
“也对——可是,穆姐也看到了,怎么办?”河伯道。
“那又怎么了,反正她本来就认识你!”
“听起来有些道理——”河伯想想又道:“不过下次我可不扮了,轮到你了!”
“我?你开玩笑吗?”萧客歪歪嘴,道:“我扮成女人,那些绑匪见到都吓跑了。有个毛用?”
“也对!”河伯道:“那就让姓蓝的丫头做饵!”
“又关她什么事!她是名人,让人看到她半夜乱跑,影响不好!”萧客急道。
“看你紧张的!”河伯说完,换上一副狡黠的表情,又道:“诶~哥们,你说你人不咋样,能耐还不小,连蓝阁主那种美人都拜倒在你脚下!快告诉小弟,怎么做到的?”
“你在开玩笑吗?”萧客道:“我不咋样?论文采,本公子才高八斗,论武功,呃,怎么也比你强点!她不看上我,难道看上你?”
“小弟不是这个意思——”河伯讪讪道:“小弟就是向你请教!”
“怎么?你想拿下你的穆姐姐?”萧客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平心而论,穆云疏的确挺好,只是自己对她没啥感觉。原因很简单,初次见面被人逼得下跪,即使性子再好,即使能原谅她,也很难有什么亲近感。话说,她虽然不错,但咱有更好的小月月。一个蓝羞月还没搞定呢,贪那么多干甚,小心噎死。
“是啊!”河伯点头道。
“你嘛——”萧客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后严肃道:“相貌足够英俊,胸肌也足够大,只是——”
河伯闻言,也顾不得计较“胸肌”的问题,迫切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裆下少了二两肉!”
只是个玩笑,或者说是个猜测,咱也没见过她裆下,说不定她的话儿比自己的还大呢!
“你作死——”河伯说完,就要掏秘密武器。
“别别,我还有话说——”萧客急忙道:“其实呢,真正的爱情——年龄不是障碍,性别不是问题,甚至连物种都无所谓!所以呢,只要你坚持不懈,一定能俘获她的芳心,关于这点,我坚信不疑!”
萧客说着,还攥了攥拳头,表示支持。
“这还像句人话!”河伯道:“对了,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这里靠近辅南候府,萧客想着好久没有看老朋友了,就道:“我去见个老友,至于你嘛,还是去别的地方查查吧!”
“别的地方有别人查呢,我跟你去探友!”
“随你!”
行至侯府门前,河伯忽然停住,面露难色道:“怎么,你要去这里——”
“是啊,有问题吗?”萧客道:“莫非你是简老头的女儿?”
“你才是他女儿!”
“那么~小伙子,你到底要不要进去?”
“进——为什么不进!”河伯故作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