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初成联盟

谢老坎作为首届“三省好麻神”回到成都,那真是众人朝贺。四川人本来也好麻将,这回谢老坎代表巴蜀拔得三省头筹,四川省内的麻客和商人更是经常光顾他的精武馆。曾有一度传说由于上门的麻客实在太多,搞得谢老坎不得不迅速的开了好几家分馆,生意火爆得幺不倒台(“火得不行”的意思)。

风光的日子过了个饱,闹心的事儿随后就来。冲着这个“麻神”的名号,有人来武馆要与谢老坎“切磋”。起初,谢老坎还郑重的摆下牌桌,定下规矩与来客切磋。后来消息传走,一听说“麻神”是可以切磋的,乌泱泱陆续来了不少各路“神仙”,都要求要与他比武。

时间一久,谢老坎也郁闷呐,说是三省麻神,说是赢了三省麻坛高手对决的比赛,可别说奖品奖金了,连个锦旗奖状也没有啊。当时比完了大伙儿一抱拳,一句“佩服”就给打发了。而今,为了这个名头,成天有人找上门来要切磋。不应吧,怕别人说你怂;应了吧,这成天什么事儿也干不成,到哪儿算是个头儿啊。

思来想去,第二年年三十儿头一天,谢老坎索性直接在自家武馆出了告示,要演武的都可以来,仅限正月十五一天,过了这个时间,恕谢老坎不再接待。另外,如果有人能赢了他,“三省麻神”的名号自当拱手相让。

告示一出,消息走得快,云贵两边去年参加过演武的和一些自称的民间高手,都分分往成都发去书信,要求参与演武。再加上重庆成都地界上的高人和爱好者们,传回来要过来切磋的人数大大超过预期,让谢老坎年都过不安生。这头一年刘老板包吃住,请去演武的是28个人。这二一年,还不包吃住呢,回话要来比武的就有百十来号人。想想那画面,我都替谢老坎郁闷得肝儿疼。

于是还不到大年十五,谢家武馆又出了一道告示,来演武的“英雄”必须自己经营有精武馆。演武的目的一是切磋“麻艺”,二是切磋生意。言下之意,散户就恕不接待了。

这张告示一发,确见成效,能有资格过来的一下从百十来号人,缩水到20人出头。局面得以控制,也终于圆满的在元宵节那天顺利演武。这回的头筹让贵州廖一风拿了去。

廖一风,人称“廖一番”,打牌算番全贵州没人算得过他。之所以称“一番”,是因为他最后赢别人不多,就一番。一是显出对对手的礼让,有点儿点到为止的意思;二是赢就赢这一番,实在是高难的技艺,更显出他控制牌的功底之深厚。

这一次因谢老坎的困扰而引发的演武,也顺理成章的被公认为了云贵川三省“第二届麻坛演武”。但这次武没白演,谢老坎的告示说得明白,麻艺要切磋,生意更要切磋。演武大会之后,据说各位武馆馆首还开了个生意经验交流会,相当于“精武馆CEO高峰论坛”。会上大家达成共识,今后与会的这些武馆就算是加入“三省麻坛联盟”了,虽然没有个什么具体的生意要操持,但是基本原则有一条,危机共度,资源共享。

万伯说完这一段,招呼茶馆的服务生换茶。我想着想着突然间觉得不对劲,猛的抬头说:

“不对啊,有个Bug!”

我这么投入的一吼,把服务生给吓了一跳,差点儿一壶热水给我来了个“沸桶挑战”。万伯也被惊了一下:

“什么巴哥?”

“不…不是狗。我是说有个事儿不对。”

“什么不对?”

“我爸跟他师傅邱婶去过一次演武会,可是,邱婶没有精武馆啊,那她怎么有参赛资格呢?”

“邱婶有武馆。”

“啊!?在哪儿啊?”

“邱婶的名号你爸不会没告诉你吧?”

“一门清啊。”

万伯用茶盖子撇了撇茶:

“黔南一门清。”

“啊!?在黔南?”这我真是没听过。

万伯一手拿茶盖,一手端茶碗,似在回想:

“黔南邱慈馆一门清,黔西益楓馆廖一番,黔东黔坤馆盲爷,黔中熙保馆梅熙保……,有这些人物,威风啊当时。”老爷子若有所思。

“盲……爷?!这里边还有残疾人呐?”

“什么残疾人!”万伯一回神,然后继续说:

“盲爷不是残疾人,爷本名楚毅坤,是黔坤馆的馆首。只是因为打牌的时候不睁眼,好盲打,所以麻坛人称‘盲爷’。”

“这么骚气!”我不仅感叹,“摸牌的时候也不睁眼?”

“不睁眼。摸了牌用手审呐。四家的牌包括堂子里落地的牌,都在盲爷脑子里算计呢。”

“这么凶残?”

说实话,从小我就觉得盲打巨难。我们家老太爷有时候一时兴起跟我们打麻将偶尔盲打,都只能挺一个回合。记住自己的牌就已经不错了,别人的牌根本无暇顾及。只不过我们家老太爷用手审牌很少审错,顶多也就只能到这个地步而已。

万伯眯着眼睛想了想说:

“我印象中盲爷打牌也就只睁过两回眼。这其中有一回就是跟你爸。……”

那年一天中午,我爸在单位对面的肠旺面馆吃了碗面,眼看离上班的时间还尚早,就到面馆隔壁幺姑的精武馆找茶喝。进武馆没多久,有一桌的一个麻客闹着要去茅厕,店里的伙计刚好在后堂吃午饭,没有人顶。一见我爸进来,那人便一把将我爸拽过去替他打,一边喊着输了算他的,赢了算我爸的,然后风一样的冲进了茅厕。

据万伯回忆,他当时在另一桌,跟我爸打了招呼以后就各打各的。只不过万伯心里嘀咕着,有盲爷在,我爸兜里那点儿烟钱,怕是要被缴统咯(“输光”的意思)。

万伯自顾自的打了一阵,眼看店里的伙计吃完饭从后堂出来,拎着个茶壶正准备给各位麻客加水。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茶杯,早已经见底,便拿起茶杯来向伙计示意。茶杯刚举到鼻梁,就看见对桌的盲爷竟然睁着眼,盯着桌上的牌。盲爷这一睁眼,把个万伯惊得够呛,举着个茶杯一动也不敢动。再看一眼,确实是睁眼了。他心里那个好奇啊,什么牌面儿能给老爷子逼得眼睛都睁开了?正当他回头思索的时候,小伙计过来给他加了水。趁着这个当口,再偷瞄,盲爷的眼睛又闭上了。打从那刻起,万伯再也无心自己这桌的牌,一直盯着我爸和盲爷那桌的进展。

盲爷打牌向来老谋深算,要想从他手里捞个吃,叫个碰,那是不易。可自打那一局中,盲爷睁眼之后,他老人家的上家和下家,频繁的能从盲爷打出的牌里上吃上碰。不仅如此,盲爷也一反常态的又吃又碰。这样的举动更是让万伯坚信这桌牌有异样。

看了半天,盲爷的上下家倒是上牌上得痛快,唯独坐在他对家的我爸没有得到他盲爷一张牌。万伯又看了看我爸,表情淡定,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局面又这么蹊跷,万伯真想从自己这桌起身过去看看那桌到底唱的是哪出。

说是一把牌的功夫,万伯描述那把牌让他等得抓心挠肝的。终于盲爷的上家倒牌了,**的一把小牌。一看那桌有人倒牌,万伯立马起身走过去,根本不顾自己这桌还正在进行中。

凑近牌桌一看,三家有吃碰,堂子里什么花色都有,也不缺门。万伯糊涂了,开口就问:

“盲爷,这把牌是……”

老爷子手一指下家:

“贪!”

下家一听,咧嘴一笑:

“嘿嘿!爷,我还以为您会再打呢,这不是想多翻几番嘛。”

老爷子又手一指上家:

“蠢!”

上家一听不高兴了:

“爷,这才赢您几个子儿呀,就骂我。”

万伯走到盲爷跟前:

“爷,可否借牌一看。”

盲爷一抬手,万伯将他的牌翻过来,大家都傻眼了。盲爷吃了一砍碰了一对,除此之外手里的牌竟然一张不挨着一张,一副十三不靠的样子。万伯再看上下家的牌,全明白了。盲爷先是给下家喂牌,不仅喂听了,还打出一张给他胡。谁知下家贪大,没要盲爷这张牌,过门前而不胡。爷又转头喂上家,上家自己打错了牌,一连绕了好几手才听成功。盲爷拆了一坎,硬吃了上家一张,匀出一手,上家刚好**胡,这把才算了结。难不怪爷说下家贪上家蠢呢。

万伯看明白之后忙问:

“爷,您这是……”

盲爷还是不睁眼,拿着个茶碗盖指了指对家:

“一门清的手艺到手了,‘上天梯’滴水不漏。行啊小子。”

盲爷这么一说,三个人一起转头看向我爸,万伯一手掀倒了我爸的牌,果然上天梯已经听牌了。盲爷真乃老麻仙儿,我爸牌拿到一半时他就已经有所察觉,睁眼确认过牌面之后就开始改变策略阻止我爸上牌。怎奈上下家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也不配合爷的一番苦心。事后盲爷自己也说,如果上家也贪大,那么那一把上天梯一定是成了。

十二 麻将十四 一线生机七 忠义三省会八 熙保之难十 中日对战谜团四 演武由来十五 解愿熙保馆二 寻见万伯六 黔中七宝牌三 古玩由来五 初成联盟十四 一线生机四 演武由来一 排名37九 小十字之战十一 不是川麻不是贵麻十 中日对战谜团十二 麻将五 初成联盟十五 解愿熙保馆十五 解愿熙保馆十四 一线生机一 排名37八 熙保之难十二 麻将五 初成联盟九 小十字之战十六 怡清馆宝牌三 古玩由来一 排名37一 排名37十二 麻将十 中日对战谜团三 古玩由来九 小十字之战三 古玩由来十三 中日演武由来十二 麻将八 熙保之难一 排名37九 小十字之战十四 一线生机十三 中日演武由来三 古玩由来七 忠义三省会九 小十字之战七 忠义三省会十五 解愿熙保馆七 忠义三省会十 中日对战谜团十三 中日演武由来十一 不是川麻不是贵麻十六 怡清馆宝牌七 忠义三省会十 中日对战谜团十七 中日演武六 黔中七宝牌十二 麻将三 古玩由来四 演武由来一 排名37三 古玩由来七 忠义三省会十 中日对战谜团四 演武由来三 古玩由来十三 中日演武由来一 排名37一 排名37十 中日对战谜团二 寻见万伯一 排名37十七 中日演武五 初成联盟二 寻见万伯十六 怡清馆宝牌十 中日对战谜团十 中日对战谜团八 熙保之难八 熙保之难十 中日对战谜团十七 中日演武六 黔中七宝牌十七 中日演武九 小十字之战八 熙保之难九 小十字之战四 演武由来五 初成联盟九 小十字之战十 中日对战谜团六 黔中七宝牌一 排名37七 忠义三省会十六 怡清馆宝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