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溺水
“对不起...我失约了...”
这句话狠狠重击着我，让我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即使早晨的阳光已经照 进房间，却驱不散我内心的阴霾。
紧握在掌心中的手机，微微地发烫着，电力早在我疯狂拨号的后果下，消 耗殆尽。看着早晨的海岸，我忽然发现绫音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变得像眼前的大 海一样深不可测。
我甚至不明白她话里所说的失约，代表的含意是什么...只觉得这两个字眼好沉重。“失约...失约啊...”“以翔！快起床啦！下来帮忙准备早餐吧！”
这时，Sawa的叫唤声把我从梦境中拉回现实。
只是，现在的我完全不会感到饥饿，简讯里短短的几个字，就像一道无形 的枷锁，牢牢地束缚着我，让我丧失所有对外界的感知能力。“起床了没啊？别忘记今天还要去冲浪喔！”
Sawa再次催促着，于是我逼着自己走向浴室，打开水龙头，将冰冷的水花 一次又一次地泼贱在我的脸上。也许是水温的关系，我的精神总算稍稍提 振了起来。
看着镜中自己渗着水珠的脸庞，我想起绫音第一次跟我提到旅行时的笑 容...
于是我压抑内心一直蠢蠢欲动的不安，坚定地对着镜中的自己说道：”绫音，她会过来的。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那我才会成为彻彻底 底的自私鬼、丧家犬！”是的，我相信绫音。
就像当年偷听绫音练琴时，为了躲避老师而躲进教室的扫帚柜里，我也同 样相信着绫音一定不会揭穿我。
这种信任，从交往以来一直紧紧维系着我们，就连绫音出国深造也是如 此。这么重要的东西，无论如何我都无法舍弃啊。不要再想了，只要相信就好
“唷！终于起床啦？你的脸怎么看起来好像老了好几岁啊？”“没、没什么...”“啊～太慢了、太慢了！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呢！...还在担心女朋友的事？”“被、被看出来了啊...”“所以说你是个单纯的家伙啊！心里有事都藏不住的！”“我、我没关系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她...一定会来的。”“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呢，如果她不来就是笨蛋！”“咦？”
这样安慰...也太坦率了点...“换作是我啊...像你这么纯情的家伙可是稀有动物呢！说什么都要抓回来好 好**吧！”
“...”
“好啦！快把早餐吃完吧！东西收一收就该出门。
“嗯！对了...昨天星奈不是说也要一起来吗？”“是啊！不过到现在都没看到人呢，不知道怎么搞的。”
我大口喝完牛奶，一边把带着炒蛋香味的土司胡乱塞进嘴里，一边想着。平常感觉很爱哭爱跟路的星奈，居然没出现？昨天提到冲浪的时候，不是 还挺兴奋的吗？唉...这家伙在搞什么啊...
“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嗯...不再多等一会吗？”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是可以啦...不过在不快点出门会来不及的...再说，好的 浪头可是不等人的呢！”“嗯...”“已经请民宿的员工帮忙转达了！到时候也会有人载她过去的！快走吧！”“唷！早啊！大姐头！”“哇～真稀奇！大姐头今天没迟到“哦哦～今天跟你一起来的是谁啊？新的猎物吗？真是不得了啊！”
...
“他是房客！你们要是再乱说话，小心我今天一个一个丢下海喂鱼啊！”“大姐头发威啦！快逃！”“呵呵～你们感情很好啊...”“嗯...别看他们调皮捣蛋，都跟了我好一段时间了。我有个梦想，就是亲眼 看见他们拿下世界冲浪比赛的冠军呢！”
“那为什么这个梦想不由你自己来完成？”“如果事情有这么单纯就好了。要成为全世界最顶尖的冲浪好手，是要付 出许代价的，甚至可能必须牺牲掉彩虹天堂...要我放弃彩虹天堂的经营权，我可办不到。毕竟...那是他生前唯一留下的 东西啊。”
Sawa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原本爽朗如太阳般的笑 容，不知何时，也多了一层乌云。
我想起那件Sawa亲手设计的Ｔ恤，以及民宿里放在冲浪板展示架旁的男子 照片。
原来她也有这样的一面啊“大海我来了“咦？我？可、可是我不会冲浪啊！”“放心！有我在啊！”“不...我想我还是...”“大姐头！今天的浪很漂亮啊！再不过来就不等你?。“你还是快去吧！我在这边帮大家顾行李就好了。”
“是吗...好吧！如果你改变心意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喔！”“嗯...谢谢。”
Sawa鼓励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带着冲浪板跑向不远处的海滩。
看着Sawa跟一群小鬼头尽情享受着阳光与海水，想起昨晚绫音的简讯，我 的心情却低落不已。
要给绫音再打个电话吗？拿出手机，我习惯性地翻看起手机里的照片，绫音昔日的熟悉笑容再度出 现在眼前。绫音...为什么电话一直打不进去呢...唉...
现在的我，甚至连再次拨通号码的勇气都丧失了，害怕好不容易重整的心 情，会再被无情的系统语音给击溃，只能期望绫音可以注意到我的思念。
这时，一张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照片，吸引我的注意...这不是那晚跟星奈的合照吗？
星奈大大的眼睛看着镜头，拿着手机的她，手臂显得很纤细。
精致的五官还带着烟火洒下的光辉，即使取景的角度还需要调整，却无损 镜头捕捉到的完美笑容。
对了...这家伙不是说好今天要来的吗？怎么现在也放我鸽子呢？真是个说 话不算话的家伙...咦？那个背影不是？
这时就在我正前方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背影，留着一头柔顺的长发，正缓 缓向海边走去。“星奈！我们在这！星奈！”
我忍不住大喊着。“嗯？”“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抱歉...”“嗯...没关系。”
被误认的女孩子笑着走开。
”唉...什么嘛...原来只是背影很像啊...正面完全是两回事嘛...枉费我还期 待...咦？期待？该死！我在想什么啊？明明已经有绫音了不是吗？再说...这趟旅行的目 的，还是为了绫音吧？”
”星奈只不过是半途巧遇的女孩，也许我只是因为一个人待在这儿觉得寂 寞，才会不自觉挂念她吧？”
”虽然星奈的确有着让任何人都会一见倾心的特质，但毕竟...哇～可恶！不要再乱想了～”我烦躁地抓了抓因为海风而散乱的头发，恼怒地自言自语着。
“哦！大家快看！这里有只旱鸭子耶！”“咦？”“嗨！怎么一个人在这边呢？看你很苦恼的样子唷！该不会是在想我吧？”“你...你...”嘻嘻～不好看吗？
简直是好看到超级过份啊！
这种打扮在海滩恐怕会招来不少苍蝇吧？不得不承认我也会是其中一员...看来这家伙的兴致真的很高昂啊！连泳圈都准备好了...
“嘻嘻！你好没礼貌唷！一直盯着人家看...”“啊...抱歉...”
不是我故意要看的啊...是真的...移不开视线...“呃...你...你是不是该穿件外套比较好？”“咦？为什么？”
笨蛋！难道你没注意到旁边那群猪头的眼光吗？光用眼神就可以把你吃掉 了！“你、你觉得不好看吗？比起泳装，我穿洋装会比较好看吗？”呃...好、好尖锐的问题啊...
“这个...我觉得轻飘飘的洋装比较适合你...”“是吗...店员姊姊都骗人...她还说这种款式很适合可爱的女孩子，也很受男 生欢迎呢...”
呃...泳装也很适合你啦...“你看！我还准备了这个唷！人家迫不及待要玩水了呢！”“那不是泳圈吗？”“是啊！店员说第一次去玩水，有这个会比较安全唷！”
看来被店员当成肥羊了啊...“哦～水好冰、好凉啊！哈哈！哇～有螃蟹！有螃蟹！”星奈踢着浪花，开心地笑着。
“玉米粒！快来嘛！”“不...我...”
泼哧～“哇～你干么？我衣服湿了！”“哈哈哈！来玩嘛！来玩嘛！”“唷！一大早精神这么好！”“哇！Sawa姐姐～”“哦～小星奈的泳装打扮看起来很不错喔！”“嘻嘻！星星奈也很喜欢呢！”“呵呵！喂！那位海风中的忧郁帅哥！还提不起劲啊？”“啊...嗯...”
“唉～没办法...不如我告诉你们一个超级秘密的私房景点，你们去看看吧！ 那是全海风镇最棒的地方喔！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往那跑呢！那里的 景色有着抚慰人心的特殊疗效喔！”“咦？真的吗？我要去！”“呵～以翔也一起去吧？”
好吧，一起去看看“这...好吧！看看也不错。”“呀呼！走吧走吧！”“呵呵～那跟我走吧！我们往海神寺出发！”“去之前得先跟海神打个招呼才行喔！”
Sawa说完，便带着我们向海神的雕像拜了拜。“好啦！往这边走吧！”
Sawa带着我们绕过观景台，走进一道不起眼的小径，来到隐藏在观景台下 方的海岸。“哇！就是这里吗？好漂亮啊！”“嘻嘻～是啊！感觉很棒吧？而且连半个游客都没有呢！少了那份吵杂...”
想不到从海神寺的另一头绕下来，会有这么漂亮的景色啊。
“哦～从这里看过去，海豚湾小岛又更近了呢！”
真的是很棒啊...如果绫音这时候也在的话...
“好啦！你们就在这玩吧！我得先回去照顾那些小鬼头了！”“咦？Sawa姐姐不一起来吗？”
“哈哈！那些小鬼过几天就要去比赛了呢，我得给他们加强训练才行啊！ 玉米粒，开心点啊！好好玩，别浪费我的苦心?谢谢，那你先去忙吧
“Sawa姐姐真好，看你不开心，还特别带你来这么漂亮的地方...”
这里的景色，真的会让人觉得身心舒畅呢！就连小岛也看起来好近好近...“对了！不如我们游过去看看吧？”“咦？游过去？”“是啊！说不定还能看见白海豚喔！”“不...不了，你去玩吧，我帮你看行李就好了...”“耶～怎么这样...看我的！”
泼哧～
哇！“你、你快住手！”
哗啦～“哈哈哈！既然都来了～就好好玩嘛～”“我...唉...”
如果不是因为绫音，也许我真的会放松心情大玩特玩，但是...对不起，我失约了...只要一想到这句话，就觉得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啊...
“哼！玉米粒真扫兴！那我不管你。
哗啦～
星奈把泳圈抛向水面．随即跳入齐腰深的海水中。“哇！好冰啊！好冰啊！海水好凉喔！玉米粒真的不过来吗？”
我只是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示意星奈玩开心一点。
“嗯...泳圈是这样用的吧？记得店员说只要套在身上就可以了...哦～浮起来 了耶！哇～这就是游泳的感觉吗？好像可以一鼓作气游到海豚湾小岛上 耶！”
...
真羡慕这个无忧无虑的家伙...如果...绫音在这的话...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吧...
不会遇见这个奇怪的女孩...不会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不会跟这家伙来这 么漂亮的海滩...甚至也不会跟她一起欣赏梦想中的浪漫烟火吧...在我身边 的也不会是她...唉...或许这一切是我一厢情愿？来这里是个错误的决定吗？
绫音...你明白我心意吗？
...
我胡思乱想着，忽然发现有个东西缓缓漂到我的脚边...嗯？这东西不是星奈刚刚背在背上的泳圈吗？
对了，从刚刚就没听到她胡乱叫喊的声音，是到哪里去了啊？
“星奈？星奈？”我对着大海呼唤着，响应我的只是反复播送的海潮声。“喂！星奈？你在哪啊？”
除了我们，这里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其它游客过来，再说这里是私房景点 不是吗？
星～奈～啊！那不是？糟了！那是星奈吧？看样子是溺水了！“星奈！撑着！我来救你了！”
我快速跳下水，奋力游向星奈那双还在挣扎挥动的双手。
”星奈！星奈！糟糕！沉下去了...可恶...”
我努力划动四肢，并且深吸一口气潜进水中，心里暗暗祈求星奈千万要平 安无事。
就在一片深蓝的海水中，我看见星奈已经无力挣扎的娇小身躯，正随着海 流慢慢往下沉...
”我、我抓住你了！撑住啊！唔...好重...”
我一手抓着星奈，一手拼了命的划着水。”就、就快到了！星奈！撑住啊～”“喂！喂！醒醒啊！醒醒啊！”
星奈面无表情的脸蛋十分苍白，长长的眼睫毛挂着几滴水珠，她只是平静 的躺着，平静到令人感到不安。
”星奈！星奈！”“喂～有没有人啊？救命！有人溺水了！可恶！为什么连个游客都没有 呢！”
”星奈！星奈！是我！是玉米粒啊！你快醒醒！””为、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这下怎么办？都是我不好...如果多注意一点... 也许...对了！记得在学校曾经学过...没办法，只好这么做了...给她人工呼吸！”
”咳、咳...”“咦？星奈？星奈？””咳、咳...呼哈...”
“呼～太好了！你没事！我还以为你...还以为你...”“嗯？我刚刚...怎么了？”
“我说你啊！第一次玩水一个人跑那么远！万一你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有没有哪里受伤啊？泳圈你也买好一点的嘛！那店 员也太过分了！只顾着赚钱，都不顾人命了啊？明知道你是第一次游泳， 也不把泳圈灌饱一点？”“嘻嘻...””？？？”
“哈哈哈哈哈～玉、玉米粒～哈哈哈哈～”星奈的笑声，打断了我一长串地叨念。“你笑什么？”
“哇哈哈哈哈～呼哈呼哈～嘻嘻...噗...哈哈哈哈哈～”
真是狡猾啊...这家伙天生就有一副让人看了怎么也没办法生气的笑脸...
“哈哈哈哈哈～”
啊...总觉得有种奇妙的感觉...心跳得好快...就像...就像初次听到绫音的琴声...这个家伙还能笑成这样...看来是没事了...
“抱、抱歉啊！刚刚玉米粒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什么好笑？我是担心你耶！”“哈哈哈！好嘛～好嘛！我知道了、知道了！噗...哈哈...”
“...”
“好啦好啦！为了向你陪罪，不如我请你去商店街吃东西吧！”
“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安慰我受伤的幼小心灵吗？”
“唉呀！走嘛！走嘛！玉米粒就让我请一次好嘛？”
“嗯...既然如此，我一定要选最贵的！”“好、好、好！嘻嘻～玉米粒好孩子气呢！走吧！”“等、等一下，你不先换个衣服吗？就这样去？”“哎呀！没关系啦！走啦！”
唉～完全拿你没办法啊...
哇！好多小吃呢！嗯～天气这么热，星奈想吃点消暑的东西呢！玉米粒你 觉得呢？消暑的东西啊...呃...我...先看看好了...吃点什么呢？
”雪绵冰？就点个大碗的雪绵冰吧！”“哇！太好了！星奈要加好多好多的水果！”“老板！请给我两碗雪绵冰！”
“哇！好大好多的水果唷！嘻嘻！这是星奈第一次吃冰唷！以前可是被禁 止的行为呢！”
第一次吃冰？难道说星奈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所以不能吃冰吗？为什么会 说是被禁止的行为呢？
“唔哇！好冰好冰～啊！水果都掉下来了啦！”
看着星奈因为吃冰，脸上所流露出的幸福表情，不禁勾起我对她的好奇 心。
总觉得这个女孩很不可思议啊...第一次放风筝、第一次烤肉、第一次看烟 火、第一次穿泳装、第一次游泳、第一次吃冰...对很多事情都抱着高度的 好奇心...总是热情地想体验尝试...无形中给了我勇气吧？她这种相信别 人、相信传说的力量，也感染了我...让我也努力地相信着绫音...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咳...咳...”
也许是吃冰吃得太快的关系，星奈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吃太快了吗？还好吧？”“咳、咳...我...咳...我还好啦，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脸都胀红了耶！该不会这家伙真的不能吃冰吧？真糟糕...
星奈一边咳一边大口喘气，看起来似乎有些痛苦。“你真、真的没事吗？”“嗯...谢谢你，我真的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找到一张座位让星奈坐下来，并且到旁边的商店买了瓶矿泉水给她喝。
“来，这给你，喝一点应该会比较好，我特别挑不冰的喔！”“啊...谢谢...”
星奈拿起矿泉水瓶，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我好多了，谢谢你！玉米粒！”“不...没什么...”
“嘻嘻...其实玉米粒很体贴呢...如果...能成为玉米粒的女朋友，应该是一件 很快乐的事情吧？”
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说啊...没想到感觉还挺不错的...“对了！我们去看看‘那个’吧！”“‘那个’？”“嘻嘻！快来快来！”
星奈拉着我，跑向一间有着许多装饰的小店家。“哇～太好了！你还在啊！”嗯？那不是...橱窗里摆着昨天星奈看了许久的海豚相框。
“嘻嘻！太好了...还以为看不到你了呢...”“你看很久了不是吗？就把它买下来吧！”
“可、可是我...”“就当作是我送你的吧！”“啊？不、不用了！我...”“没关系！就当作是给我力量的谢礼吧！”
“嗯...谢谢...嘻嘻！我决定”“嗯？”“就用这个相框来放我们的合照吧！哇！一定超适合的！”
合照啊...“嗯！一定...超适合的！”
唔...心跳...不自觉地加速...这种心跳加速的状况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啊...而且好像还有增加次数的感觉...是我的心脏出了什么问题吗？记得家 族史里...爷爷有心脏病的样子...该不会是遗传吧？
“玉米粒？玉米粒？”啊？什么？你在发什么呆啊？”“呃...不...我...没什么...”唔...咳...咳...“星奈？你怎么啦？你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耶？”
“那个...咳...我们今天就到这边吧...我、我不太舒服...咳...先走一步了...”
“咦？怎么忽然？你没事吧？要不要带你去医院？”“不...我...总之，明天见！”“喂！喂！”
星奈只是挥挥手，转身挤过汹涌的人潮，独自离去。
星奈要不要紧啊？她没事吧？是不是该追上去比较好呢？看她刚刚咳成那 个样子，是真的很不舒服吧？
我望着眼前的人群，试图想追上去，却已找不到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