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无眠

朝霞殿内灯火通明,原本早该入睡的人儿此刻却在倚窗轻叹,父皇虽未多言确已知此人身份定不寻常,那样举世无双的人儿怕也只有台上那位仙人般的姑娘才能配得上吧。自己一直注视着他,而他的视线却从未曾台上移开分毫,越想越觉得苦涩,心一揪揪的生疼,一行清泪尽撒东窗。

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楼层,爱上楼层,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语还休,欲语还休,怎料一眼误终生。

窗边红烛随风摇曳,滴下的蜡滴像极了美人垂泪,此刻它就应该是自己的写照吧……

栖凤殿内气氛更是紧张非常。皇后卸妆坐在床榻之上背对东皇,而东皇对此只有苦笑的份,谁让是自己不对。本该对其他女人目不斜视,竟连皇后趴在自己耳边说了多遍的话都置若罔闻,不过都老夫老妻多年,她还如此不信任自己吗。想想今日那个人,唉……来者不善,和平的局面就要被打破了吗?

东皇上前抱住皇后:“哎……雅芙,你当我真是惊艳于她们的美色吗?你也见到了,她们可是能引来雷火袭殿并非凡人,而今日那位公子更是咱们得罪不起的人物,我怕是不日将有动乱啊。”皇后本还挣扎恼怒,听他这么一说再也没有争吵的心思了,回过身来焦急地问道:“真的吗?那你还留她们在皇宫中作甚,这不是更危险吗?哎呀!那芊凝、毕昕,就连蕊儿不是都有危险?不行我得去看看。”

东皇忙拉住了她,脸上终于放松了些:“你不生气了?放心吧。有那位公子在,天塌不下来,再说这么晚了孩子们早都睡了,你去还不把他们都吵醒了。”

皇后一听,才恍悟过来自己又被他给骗了,真是的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般没用又上了他的当,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轻捶了他几下,终是上榻安寝,一场风波烟消云散……

看着枕边甜美的睡颜,东皇觉得内心无比柔软。放心吧,无论出了什么事都还有我呢,你和孩子们只要安心的呆在我身边就好了。仔细思考种种事情,要保证东皇大陆的安稳只怕只能出此下策了,又想起今日凭空多出的两号人物,入住皇宫到底意欲何为,看来未免夜长梦多,明日的去做个了断了。

***********************************************“啪,啪,啪,啪......”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突兀的响着,榻上小几两旁各坐一人静静地下棋,在这么晚的候 ,还有此番心思下棋的人当属太子与黎睿这两个怪人了。整个东祁殿内除此二人再无一个活物 ,所以落子的清脆声音就显得格外响亮。

黎睿又落一子,一推棋盘,苦着脸说:“不玩了,不玩了,下了不下百盘,竟然全盘皆输,你小子故意的吧。”

毕昕此刻笑得极其狡诈:“好吧。既然你不想再玩了,那就坦白说吧。”

“呃,说什么?”黎睿一头雾水,这小子今儿怎么如此阴险,让人不寒而栗。

“哦,那我给你提个醒,为何让她们入宫?”

话都说到这个上,黎睿总算明白了,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第一次觉得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仿若在他眼前竟像**着身子一样什么也无法掩藏。

“你都知道了,那干嘛不直接的问我非得绕这么大个圈子,竟拉着我愣是下了两个时辰的棋。”

毕昕给了他一个眼神,好像再说我要是能问出来不早就问了,还用如此折腾,你当我白痴啊!

黎睿哑言,的确。

“那还不是看他们技艺精湛来助兴吗。”

迫于他眼神的威慑把剩下的一句也说了出来。“好吧你看你澈哥哥也没对谁动过心,还以为他不近女色,好不容易那天失常让我看出点意思,还不做个顺水人情,帮他一把,你不是想有个嫂子吗?不过,说老实的,我也未曾想过她们竟然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也吓了我一跳,果是不凡。话都说完了,可以放过我了吧!”面对他真实无比的回答毕昕也非常大方的送他一句:“恩,基本属实,你可以走了。”

黎睿欲哭无泪:“喂,你小子有心玩我呢吧,这大半夜的,宫中早已宵禁,你让我往哪儿走啊!”

毕昕再未看他一眼,只喊了一声“卫一”一阵风过夹卷着吵闹不已的黎睿消失不见。可怜的黎睿被挂在高入云天的梧桐树上动都不敢动,这次是真的想哭了,明知道我怕高,明知道我不会武功,你小子成心的,呜呜,就会欺负我,果然是“好人”没好报啊……经此一夜,估计他终是知道何人才是隐藏最深的“高人”,沾不得也惹不得啊!

“师哥,你怎么会来……这次师傅又是被什么给难住了?”

“哦,那老头啊,其实很简单,我只是让他破了我留得残棋而已。”说得简单,想想他能留下的残局,还不得让平常人想个头破血流,而那人,哎,对下棋一窍不通,估计这辈子是解不开了,想到这欧澈也有些同情那个可怜的老头了,怎会如此执着,非选中这个人做他的传人,不是自找罪受吗。不想了,不想了,还是喝酒吧……

“【天都】要有异动了是吗?”刚一说完又回答道:“算了,你不用回答,连你都出动了,估计不好收拾啊!”

“小事而已,喝酒吧,咱们也是许久未见了呢?”

“呵呵,你住的地方哪里是寻常人可以去得的。你又不来看我,自然是见不到了。”欧澈边说便用手指了指天空,语气倒不是多么羡慕,相反还有一点厌恶。

“听说你又打了胜仗了,恭喜!”

“算了吧,不过这次还真有些奇怪,始原猿人部落,一直隐居山林,突然对我大陆发动攻击,侵扰百姓。等我一到便又四散离去,打打停停就像游戏,拖了数月后再也不见其踪迹,我才敢带兵归国,不过也留了一部分人留守,却也再无动乱传来”。

“你怎么看?”欧澈摇了摇酒壶,丢弃又拿出一壶开饮。

“哦?如果这样的话,还真是有趣。”最为高耸的外殿房檐之上并坐着两个身影,四处扔着数个酒壶,浓郁的酒气散发出来。

隐逸园离御花园不余百步,景色极佳,只见外面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更有花树上百株,分立左右,株株挺拔俊秀,此时初夏,风动花落,花雨纷飞,铺地数层,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姐姐,现在该告诉我了吧。不是最讨厌这种地方吗,为什么还答应他们来这儿。”

灵儿越发弄不懂她了,这次出来以后好似什么都变了,事情越来越复杂而她也越来越沉静。

“好了,好了,你别走来走去的了,走得我眼都花了,我都告诉你行了吧。”灵素看着她略显无奈。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这么活力四射,没有忧愁。

“呐,从头说吧,为什么要来这儿呢,因为还有九日天将显现异象,阴盛阳衰,东方帝星欲陨,妖邪便可成魔。这里离东皇最近,当然离他也是最近的了,不日,他必会前来,至于我怎么会知道,那你就别问了,耐心等着吧。”灵儿虽还有满腹疑问,却也无法相问赌气的回房了。

哎!还耍小孩子脾气,真是的。如果自己不在了,她会很伤心吧,趁着这几天要帮她安排好一切,这样自己才能心安啊。

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夜长天色总难明,寂寞拥衣独坐数寒星。

晓来百念皆灰烬,剩有丽人影。一钩残月向西流,对此何人可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