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头也没回,不耐烦的道:“我也不清楚,这不是正在看呢吗,你去问问旁人,别来打扰我。”
我汕汕的收回手,想了想又拍了拍她:“要不你先让一下。给我留个空隙,让我过去可好?”
那宫人身体扭了一下,将我的手甩了下来,回过头一脸的不耐和烦弃:“不是跟你说了……”土呆吉号。
我的视线终于跟她的视线撞上,宫人立即跪了下去,满脸的恐慌:“见过未贵人,奴婢不知是未贵人询问,冲撞了贵人,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说着竟伸出手来自己抽自己。
我看着怪心疼,好好的小姑娘家家的,下手对自己如此之狠,这要是毁了容可咋整。
弯下腰扶她不合礼数,我连忙道:“你别打了,快起来吧。我不怪你,真的。”
穆子卿轻咳了两声。
小姑娘惊慌失措的抬起头,看到穆子卿之后神色变得惨白,手举在空中抖啊抖的就是落不下来。
“陛……陛下……”
我有些疑惑,我以为刚刚她已经看到穆子卿了,只不过因为对我无礼了才先跪的我,看这样子她刚刚分明是没有看到穆子卿啊。
这一点都不科学,按理说穆子卿就站在我的身后,而且那么大的个子块头不容忽略。她怎么都不能没有看见穆子卿啊。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无聊的问题的时候,因为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宫人听到刚刚的动静,这会儿都回过头来看,然后脸上如出一辙都露出了惶恐至极的表情。纷纷往两边退去,跪到地上。
“陛下万岁,未贵人千岁。”
这声势很是浩大啊。
果真还是皇权摄人,刚刚拥挤不堪的宫门口这会儿竟然让出来了一条近两米宽的大道,我满意极了。
穆子卿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未叫她们起来,皇帝没发话,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说平身,只得跟着穆子卿缓缓的往自己的宫里面走去。
临走前我看着跪在地上抽泣不已,似乎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小宫人笑了笑真诚道:“你别哭了,我真没怪你。”
穆子卿侧目,但并没有说什么,后来往里走的时候他问我:“她那般忤逆于你,不将你放在眼里。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按理来说是该打入大牢的,你果真不怪罪于她,这般简单的就将她放过了?”
我目不斜视:“这又怎么了?我有仁爱之心不可以吗?”
穆子卿没有说话。
很快就到了宫里面,我看着在我宫里站着的那一片人,终于想起来从刚刚我就一直在苦苦思索的,被我抛到脑后的事。
我找穆子卿最初的目的,是想要告诉他,西临有阴谋啊。
然而我却光顾着谈情说爱和看美人姑奶奶的八卦了,完完全全的忘记了正事。
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大厅中央,许久未见的白莲花手里正抓着一张纸,噙着一抹莫名的笑看着我,一副等了很久的模样,她的旁边,站着前不久刚刚从我这里离开的文采女和李采女。
看到我身边的穆子卿,三个人面上均是一变。
小言站在一旁。看到我进来,连忙迎上来:“贵人。”
小花也从角落里得得瑟瑟的钻出来跑到我脚下,一跃跳进我怀里拱来拱去,穆子卿皱着眉头看了它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白莲花看着穆子卿愣了一会儿,很快就反应过来,满脸的凄楚,看着穆子卿道:“阿韫,你怎的还同这个女人在一块,她是要害你啊!”
我心里一惊,想起刚刚穆子卿跟我说的话,又想起我之前的怀疑。
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休得胡言,”穆子卿沉声道,声音很是好听,“未贵人进宫之后服侍朕一直兢兢业业,认真仔细,朕为未贵人赤诚之心感动已久,现在你又何来未贵人要害朕之说?”
我在一旁听着,想起穆子卿刚刚同我说的“演戏”。
我憋了一口气,仔细酝酿了一下感情,终于声泪俱下,指着白莲花控诉:“莲贵人,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肠,我自认进宫之后同你姐妹相称,一言一行克几奉公,未曾想,未曾想,你居然要如此加害于我,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肠啊!”
我的手指在空中抖啊抖的好不凄惨。
穆子卿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不会演过了吧……
好在白莲花并没有被我浮夸的演技吓到,她得意的一笑,将手里的纸张扬了扬,然后往前走了两步:“未贵人切莫着急,究竟是谁好狠毒的心肠,我想未贵人心里该是有数吧,只是不知,这封信笺被陛下看了,未贵人是否还能如刚刚一般,哭喊的出来了。”
我看着她手里的所谓信笺疑惑了一下,突然福至心灵,妈蛋啊妈蛋,她拿的该不会是上次西临使臣走之前送到我这里来的那张写着“同阿莲一道,迷惑未帝,乱其朝纲,我西临称霸,指日可待”的纸吧。
当时光顾着同美人姑奶奶分析谁是阿莲,和西临的阴谋了,我记得当时分析完了就将那张纸随手往桌子上一扔没有再管,如果白莲花手里真的是那张信纸的话,那可真是尴尬至极。
一张写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的信纸,足够要我死一万次。怪不得穆子卿刚刚说,可能会让我受一点委屈,看他那样子分明是早就预料到了会发生什么事,提前给我打个预防针罢了。
亏得我还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打算告诉他西临有阴谋,人家连西临的阴谋是什么都算出来了。
莲贵人一步三挪的终于款款来到我面前,不,是穆子卿面前,人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阿韫,你看,”白莲花将手里的信纸递给穆子卿,然后一脸痛心的看着我,“这是从未贵人房里搜出来的,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阿韫,就是这个女人,你看看这张纸上写了什么,她居然要同西临一道,毁我大文江山社稷!阿韫,这种女人绝对不能轻饶,将她剥皮去骨送回西临,要不然西临不知道我们大文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