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锚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十二点了,阮清好像没要走的意思。再看安静,疲乏的倒头就能睡死过去。
“阮清,你下楼前先把密码想好了,别再弄错了。”
不知不觉中,阮清灌了自己好多酒,虽然是啤酒换作是平时根本不在话下,而今天有着满腹的愁绪做着催化剂,酒精的力量被放大很多倍。
“你要赶我走啊?”
王锚看了看桌上的酒罐子,记着以后不能买这个牌子了,怎么把阮清都喝聪明了。
安静还尚存着最后一丝清醒,今天要是不让阮清吐出点东西来,恐怕她是要憋死了。
安静坐直了身体。“你记不得密码给老周打电话,让他过来开不就好了。你们见了面也好把事情说开嘛。”
阮清把桌上最后一罐啤酒打开,豪饮。
安静趁着这个机会,向王锚使了眼色,撇了撇嘴。
王锚点点头,表示收到。“你们聊着,我明天一早还有个客户要见,我先回去了。”
“拜拜!”阮清放下酒,挥着手和王锚道别。
王锚苦笑,这个晚上恐怕他的离开是阮清一直期盼着的。
王锚的关门声好像是阮清的号令枪。
“今天中午,周正约我见面,说我们以后还是做朋友。”阮清有些萎靡。
“老周主动约你说的?”安静意外。
“嗯,他很坚决。”阮清把最后一滴酒喝干净了。
“那你什么想法?其实换言之,这样也省的你自己纠结了,老周无意中也帮你做了选择了。”安静心里有些奇怪的滋味。
阮清眼睛放直,愣愣的摇着头。“我以为我会松口气,但没有!我还问他为什么,周正说,我们不合适。我还追问,哪里不合适?”
阮清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
“那你到底是舍得还是不舍得?老周提分手,你心里难受吗?”
安静和自己的眼皮战斗着。
阮清托腮。“心里空落落的。”
安静指了指阮清买的那堆东西。“空落落你就买东西去了?”
“嗯!”阮清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晃悠悠的分了两次把所有的礼品袋都提到安静面前。
“这几袋都是给你买的。本来想祝你开工大吉的,现在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只能祝你横扫千军了。”
安静间有礼物收,精神来了。她翻着阮清给她的那些袋子。
“ann,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阮清困惑的揉着自己的头发。
拿人手短,安静也不能直接回答。“你到底要什么你知道吗?”
“我就是不知道啊!”
“那你不要什么你知道吗?”安静换了个问法。
阮清认真的思考起来。
安静换上阮清送的鞋,一双红色的低跟浅口鞋。鞋里和鞋面的材质全是小羊皮,加上低跟的搭配,让穿这双鞋的人走再多的路,站多久都不会累。
鞋子鲜红的颜色,格外的霸道。穿着这双鞋站在众人面前,交叉起双手,就算平日颔首驼背的人都会昂首挺胸,告诉一个人等,i’m queen!
“好看吗?”安静问。
阮清看了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安静走到玄关旁边照着镜子。想着这样的鞋该搭配什么衣服。
“ann,为什么你和吴骏珂分手的时候,就那么毅然决然?你当时就那么下的了那么大的决心?是因为你清楚你要的是什么吗?”
阮清的胆子果然是被酒壮大了起来。
安静先把一直脚往后翘起,用手脱下一只鞋,然后再换另一只脚。她脱下鞋后,拎着鞋走了回来,坐下。
“我不是知道我要什么,我知道我不要什么。我不愿意和别人分享吴骏珂。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要的爱情是唯一的,排他的。而他却把好多事情都排在了我的前面,那些我勉强可以忍。但严子惠我忍不了。”
安静今天谈起吴骏珂,她竟然觉得释怀不少。就连今天在公司,韦鸣婵和曹奇把她和吴骏珂的事情作为攻击她的武器时,安静也不觉得很恼火。
“你真的认为吴骏珂和严子惠有什么吗?”
安静摇摇头。“户口簿上有配偶这一栏,从填上对方的名字开始,在男女感情上,你只能对这一个人好,而对其他的异性好,这算什么?对自己老婆,女朋友好,是暖男。如果真的是中央空调,集体供暖,这就是对自己配偶的不忠!”
阮清在消化安静的话。
“严子惠的出现,吴骏珂除了亲力亲为,还有很多的解决办法。甚至他也可以大鸣大放的知会我,但他都没有。我也很清楚我自己,如果我们在一起,这是个永远抹不掉的疙瘩,我会一直介怀。可能久而久之,在我的眼里,他的形象会扭曲,所以趁我还记得他的好,就停留在还美好的时候吧。”
安静把自己的心声都吐露给了阮清听。
“那王锚呢?你们在我眼里看起来,和情侣没有分别,那么有默契,甚至可以说情投意合。为什么你迟迟不确定你们的关系?”
“因为我的爱有排他性,我还没有把吴骏珂全都放下。”
“王锚不会介意的。”阮清很肯定的说。
“我的骨子里就是有那么点讨人厌的矫情,心里装着一个人,身边却是另一个,我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背叛。你看着我和王锚和恋人一样,但我们之间却还是有界线的,虽然你们看不见,但我们自己知道。”
安静对自己了解的很清楚。
“ann,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我知道我问过你好多次这样的问题,但我真的很迷茫。”
阮清如飞行在空中的飞机,她和塔台已经失去了联系。
安静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拿了出来,阮清确实很把她放在心上,送她的东西,都是她喜欢的款式,或者是她平日在用的东西,刚刚那双鞋子的尺码大小不偏不倚的。
“我说的话,你不能作为参考。”
“嗯,我不作为参考标准!”阮清保证道。
安静重重的叹气。“首先,我不会和傅伟连纠缠那么多年。”
“嗯!我就是烦我自己这点,明知道离开他才是对,可是我偏就做不到。”阮清一边说一边泄气。
“你不是做不到,你是不想做到。如果我是你,一定会选老周,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安静爽气的给了一直再不能多一些直白的话了。
安静想了想又补充。“不因为老周是我朋友,而是他配的上你。”
“可是,他说我们不合适。”
“阮清,你心里明白的,你和老周之间的决定权,从来只在你。”
阮清的头顶着膝盖不言不语。
“你和傅伟连,不甘心多一些,还是爱情多一些,你应该很清楚吧?”
安静和阮清聊着聊着睡着了,醒来发现两人都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窗外的天色渐亮了。
安静从客卧拿出被子给阮清盖上,自己回房调了个闹钟躺下。
躺下后,她睡不着了。
何司昭这牌是要去摊的,可是就这样赤手空拳的去谈,意义不大。
安静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觉得睡不着躺着很难受,干脆起床了。
她在卧房的洗手间里洗漱完毕,走到客厅,阮清还睡着。
她走进厨房,做早餐。
早餐做的差不多了,阮清醒了,闻着味道到了厨房。“你那么早醒了。”
阮清揉着脖子,好像有些落枕。
“嗯。今天做早餐才想起来,我休息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竟然没做过几次早餐。你洗脸刷牙一起吃吧。”
安静用汤勺搅动着锅子里的粥。
“我先回家一趟,等会儿上来吃。”阮清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意识到昨天没回家。
“嗯,去吧。”
……
阮清回到家,把自己收拾了一遍。洗了澡,换了衣服,化了妆。
她回到安静家,给她开门的是王锚。
“早。”王锚和阮清打着招呼。
“王兄早!”阮清突然觉得,王兄这个称呼来的合适些。
安静和王锚也刚开始吃。桌上除了安静做的,还有王锚买来的别的早点,很丰盛。
“ann,今天几点下班?”阮清喝着小米粥觉得比平时早上吃三明治加咖啡来的惬意多了。
“应该会准时下班的吧。”安静就当前自己被架空的处境来看,她上班也找不到事情做,还不是就准时下班的节奏。
“你今天找何司昭拍桌子摊牌去吗?”阮清好像恨不能和安静一起去。
“不拍。”安静回答的干脆。
“为什么?”阮清还想回来听戏。
安静夹起一个生煎,先咬破一个小口,看看里面,又把那个小口冲下倒了倒。她又咬了一口,吞咽了下去,就把剩下的生煎放在一边。
“不好吃吗?”王锚问。
“嗯,什么鬼东西啊,这也叫生煎?”
安静又夹起被她刚才扔在一边的生煎。“生煎的面皮,不同于锅贴,和包子。锅贴揉了面擀皮就可以了,吃口比较硬。包子需要发面。而正宗的生煎是半发面的,肉馅里面有皮冻,咬破一个小口,里面有汤汁,你们看看这个生煎,什么都倒不出来。”
阮清夹过一个,咬破个小口,倒了半天也不见一滴汤汁。
“你们在看这底,应该是略黑,焦香,牙齿一咬脆的。这个呢?金黄的底一看就是火候没到,口感就是一个硬,想石头一样。生煎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芝麻,香葱不能吝啬,一大把,我的天!想想就流口水,你看看这上面的芝麻和香葱,像三年自然灾害一样。”
安静对美食有一种苛求,她从不将就自己的口腹之欲,对于不好吃的东西,宁愿不吃。
“ann,你开餐厅去吧,不要信什么杨逸岚的鬼话,什么餐厅会被你吃垮,怎么可能。你开餐厅,我投资一份。”阮清觉得安静开了餐厅,她以后吃饭都有着落了。
安静金牛座的特色又浮现了出来。“阮清,那么有钱啊?你全款买了房子,居然还有钱投资给我?”
“ann,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阮清喝完一碗小米粥,又去厨房盛了一碗,很随意的样子。
吃完了早餐,各自出门。阮清开车上班去了,和安静约好晚上一起回家吃饭,如果手撕了何司昭一定要回来告诉她。
王锚开车送安静上班。
路上塞车,前面好像发生了交通事故,车子堵在高架上前进相当缓慢。
“要不要找杨逸岚谈谈?”
路况太差,王锚目视前方。
“不谈,不想见她。”
安静拿着小镜子涂着口红。
“还生气啊?你既然那么气她,就把工作回了不是更好?这边气着,那边还要还人家的人情,这冰火两重天啊!”
王锚也觉得早餐起阮清的建议不错,开个饭店,赚不赚钱倒是无所谓,轻松自由嘛。
“两码事。如果哪天林博和你说,一直以来,你们都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你什么感想?”
安静涂完口红,抿了抿嘴巴。
王锚换位思考了一下,感觉浑身发冷。“林博要是和我说恋人已满,我才要紧张吧,我得怀疑他取向有问题啊!”
安静捶了王锚一下。“神经病啊,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你和我来闹的是吗?”
“不是,不是,我哪里敢?何司昭和杨逸岚的用心很明显了,你进了冠风,就不可能只是管好工作就可以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你换人情,也要找对了方向换吧?再说了,这人情怎么换,换多少,你自己不得拿捏一下分寸吗?你真的愿意参与到二房大房争斗中去吗?”
“反正我就不主动找她谈。”安静闹着脾气。
“不谈就不谈吧,那何司昭呢?想好怎么和他谈了吗?你手无寸铁总不行吧。”
王锚换了条道,提前下了高架,然后一路畅通。
“嗯,找他谈也得带点东西,要不然还真当我是随便可以摆弄的人了。”
安静觉得下马威这件事真的是不能省略的。不仅是韦鸣婵,连何司昭也要一并算上。只要何司昭想让她办事,就得统一阵线,让她做敢死队,这事她可不会干。
车子停到冠风的楼下。“你替我拿一下后排位子上的公事包。”
安静解开安全带,转身去拿王锚的包。“给你。”
王锚从包里拿出一个a4纸大小的信封,上面还有一个红包袋。“给你,我全部的家当,辟邪!”
安静先打开红包袋,里面只有一张支票,安静取出数着后面的零。“哇,你那么有钱啊?不是空头支票吧?”
王锚轻轻的用手指戳了戳安静的脑袋。“怎么可能?”
安静又打开信封,里面是两本房产证,就是他们现在分分别住的两套房子的产证。
安静手里拿的确实就是王锚的一家一档了。
“都是空的,支票可以跳票的,房产证又没写我的名字!”
王锚笑笑。支票到期,我就开新的给你,保证都能拿。房产证只要你愿意,转给你,要不然我写遗嘱,哪天我发生意外,都是你的。
“你神经病啊!快呸。”
王锚大笑到肚子抽筋。“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