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问出这句,我就后悔了,那一定是苍衣不愿解开的伤疤。就像我,每次想起秦衣,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走吧!”苍衣最终没有说出。
我点点头正要起身,却发下由于从昨晚到现在,腿一直蜷缩着,又酸又痛,根本站不起来。再加上淋了一晚的雨,头也有点昏昏沉沉。
真是要命,我咒骂一声,抬头望着苍衣,想让他帮我找根木棍,我可以慢慢走,这是真的。但苍衣扫了我一眼,想都没想,弯下腰,将我一把抱起,向马车走去。
要说不意外是骗人的,平时把我利用的够惨,第一次对我这么好,还真有点不适应。我甚至怀疑这是他另一个阴谋。
“王,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说着,伸手就要推开他。
“再说一句,信不信本王把你扔湖里。”
他说的极平淡,我却不敢再挣扎。对他,我从不怀疑,就算现在他对我说“千裳,我想一掌劈死你。”,我也不会有半分意外。来圣爵之前,我早已把脑袋别到腰上了,他苍衣什么时候想拿,随时拿去。
就看步寻同不同意。
一说到步寻,我突然想到我们在纳兰分别之际,我对他说,十月,我在紫非等他。当时,他望着我,深深的笑了,狭长的眼眸如宝石般闪亮。可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了。
想到这里,我已经沉不住气了,对苍衣说:
“王,我要回紫非。”
苍衣脚步一顿,估计没想到我怎么突然提出回去。
“不许,”他拒绝,也不问原因。
“按照约定,我已经帮你解了‘入髓’,现在朝中叛乱也已平定,按理说,你应该放我回去。”
“本王说过,要纳你为妃。”苍衣说,
“什么?”我吃惊,“那天不是在做戏给容攸看吗?我们都没当真。”
“本王当真了!”
看着他极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我的心却泛起阵阵苦涩。
苍衣,何必呢,我知道你心中根本没有我,我也无意做你的妃子。我们本就是两条不同路上
的人,只是为了各自的目的,才暂时走到一起。你心中对容攸有愧,这几年如果不是你一直忙于战事,将容攸丢于兰妃照料,也不会造成容攸今天的悲剧。可是,就算你为了承诺,册立我为妃,你心里真的就能好过一点,不过是另一种自欺欺人罢了。
可是,这些他都知道。
“苍衣,”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叫出他的名字,“容攸的事已经过了,再说,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本王知道,”苍衣说,“等下个月册妃仪式结束后,你想去哪就去哪,本王绝不拦你。”
看来他完全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就算我再和他理论下去,将国家大事摆出来也无济于事。
就这样,一路上,我们沉默寡言,各有各的心思。
回到王宫,苍衣去了大殿,那里还有好多奏折等着他处理,我直接回了清心殿,那是来到圣爵之后,我暂时住的地方。只不过由于容攸的病情,才一直待在了太和殿。
清心殿里有两个小宫女,十五六岁,长的比较乖巧,开始听嬷嬷说,好像一个叫春香,一个叫秋香,具体哪个是哪个,我也没记住。反正这两天我也是要走的,虽然苍衣不许,但他只是圣爵的王,不是我千裳的王,我还要回紫非,然后继续找秦衣。
虽然我不知道秦衣现在在哪,但好几次,我都感觉他就在我身边,和我离得很近很近,我们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仰望着同一片天空。
有时候,就连他的心思,我好像都能隐隐感知,他想我,比任何时候都想,就像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着他一样。
虽然相隔一世,但那种温馨的感觉,从来没有消失过。
想到这里,我一扫昨日的阴霾与疲惫,马上动手收拾东西。
苍衣,你以为简单的一道墙就能阻止得了我千裳。要知道,紫非宫那么高的围城还不被我踏在脚下,来去自如。
东西刚收拾一半,房门打开,春香或者秋香过来,她看着我奇怪的问: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出门啊!”我头也不抬的说,反正一个小丫头,能阻止的了我什么,实在不
行一个昏穴让她们睡上一天。
“现在?”她更加奇怪,“小姐,现在恐怕出不去,”
“为什么?”听她这么一说,我不免停下手中的活,问道。
“小姐回来之后,清心殿就莫名多了好多守卫。刚才姐姐秋香去打水都被拦下了,说是任何人不得出入。也不知为了什么事。”
什么?
我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该死的苍衣,竟然将我软禁起来。
我将小包袱往床上一扔,踹开门就要出去。春香一看我这架势,一下子慌了。想要拉住我,可我在生气的时候,比男人还要男人,她根本拦不住。
来到清心殿门口一看,果然多了几个身穿铠甲的彪形大汉。就连外围,也不时走过一队队巡逻,想要出去,墙都没有。
但我不管,一只脚刚要抬起。几个人赶紧伸出手拦住:“小姐请留步。”
“干嘛,我要出去!”我狠狠瞪他们一样,想让他们知难而退。
谁知,他们眼睛都长到后脑勺了,对我视而不见。
“小姐,没有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门。请不要为难在下!”
“我要见苍衣,他凭什么软禁我。”我有点生气,一时忘了这是在圣爵,而苍衣的名讳是不能随便叫出口的。
“大胆,”突然,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正好路过,听到我的大不敬,停下脚来怒斥道:“小小丫头竟然敢叫王的名讳,你有几个脑袋能掉的起。”
“哼,那是你们的王,不是我千裳的。”也不知那天怎么了,特别冲动,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没经过思考。
如果在平时,我一定会保持头脑冷静,先分清下局势。如果对我有利,几巴掌下去扇死他们,如果没利,我会闭嘴,然后等月黑风高之时,几粒药下去,让他们半个月下不来床。
但那天,我真的被鬼附身了。
“竟然顽冥不化,”老太监更愤怒,“来人,把她给我绑到柴房去,饿上一天,看还有没有力气放肆。”
“你们敢,”望着渐渐围上来的人,我厉声呵斥,
结果,他们都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