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宜仁点头道:“我知道的不多,就是知道我舅有面子。我舅也不和我说这些呀。”
单峻赞叹道:“你舅做步快捕头,他私自放跑了多少江湖朋友、平头百姓,替多少平头百姓和江湖朋友讨回了公道。咱们江湖朋友犯事,大多就是因为打架,有的受了屈就告到官府,官府就下令拿人,其实过后私下找人一说和就完事了。别的捕快是见令就抓人,原告被告两头吃。换了你舅,就会问清原委妥善解决。真是有了冤假错案,你舅反而会揪出案犯。很多难必抓的案犯,大多都是你舅抓来结案的。所以太原捕快给你舅起个‘鬼贼难逃’的绰号。”
张宜仁点头佩服道:“这个,我知道,我舅也是靠我爹。有些事我爹没少替我舅打点。没少替我舅操心。不然我舅早就被赶出衙门了。”
单峻道:“这个也是,令尊在太原做府丞二十多年,正直无私又圆通柔顺。受上下爱戴。哪任知府不给令尊面子啊。话说回来,即使有人有你舅这样的关系,也做不到你舅这样。今天都别回去了,咱们喝个痛快。对了你们坐着闲聊,我得派人去府衙打听打听这个案子去。”
单仁赏回来了,把捕快时铭带来介绍给单峻认识。
单峻问道:“单仁赏跟我说了你的事。我听得糊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铭赶忙道:“几个月前我们马快小捕头桑党,把我们九个人挑选出来,天天跟随他练习骑马射箭,还经常领我们喝酒吃肉、给我们银子。我们都听桑党的,桑党说什么是什么,没人反驳。
就在前天天快黑时,桑党找到我们说接到有人报案,商右仁家的当铺被人抢了,抢匪要去城外小树林的空地把货物出手。桑党领着我们到了小树林,小树林空地已经有一个人等在那里了。桑党叫我们藏在林中空地周围,我们刚藏好。就见有几个强盗就到了空地,早到空地的那个人把他背来的包袱打开,里面全是黄金。几个抢匪也把背来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些贵重的古玩珠宝首饰。就在他们互相交换的时候,桑党让我们把他们围住,用弓箭把他们全都射杀了。我们都提前在箭上涂抹了剧毒的。桑党又命我们在旁边挖了一个,差不多一人深,长有八九尺一人多宽的坑。说是准备把强盗埋在那里。
我们也是鬼迷心窍,也没人问为什么。我们挖坑挖的挺慢。坑刚刚挖好,桑党叫我们歇息一下又拿来了酒肉,叫我们享用,那天我不知怎么了老是腹痛腹泻,就没有喝酒吃肉,腹痛难忍就要去旁边方便一下,桑党硬是拉住我就是不让走,还硬给我倒了一碗酒塞给我一块肉,叫我拿着吃些再去坑边方便就行。因为腹痛不止我拿着一口没动,我见他们都坐在坑边吃喝,没好意思在坑边方便,天色暗我便跳进坑去、蹲在坑里方便了好长时间,亲眼看见那些喝了酒,吃了肉的捕快不一会就都倒在了地上。桑党可能是紧张害怕。可能把我忘了。那时天又黑了,发现其他人一个个都倒了,就一个一个把他们都扔进了坑里。桑党就这样把我们埋了。好在坑不宽。我蹲在坑的另一头,又提前在我的上面,斜放了一些长枪铁锨,因为我怕蹲时间长了,脚麻站不起来,我好用手扶着。看见人都倒了,桑党又往坑里扔人时,我就知道坏了不敢出声,悄悄转过身贴在坑边不动,一个人被扔到了我的头上,我更不敢动了,我用手抱头把手臂撑起,减少往我下面落土。过了好长时间,我实在憋不住了,才使劲拱了出来。还好可能是因为天黑了,桑党也害怕被人发现看见。我上面埋的土也不厚,就是薄薄一层,加上我头上还斜放着几杆长枪,我下面些还有空隙,我头使劲往上一拱,土往下一落。我就爬了出来。
也是害怕不敢见人、不敢回家。躲着人、藏在小山洞里,晚上就出来偷些吃的,直到恰巧看见了单仁赏兄,我才叫住他,求他借给我些银子,我想我好逃出太原。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众人沉吟不语了。去府衙的人回来说道:“商右仁当铺被劫,是有人直接找到桑党报的案,桑党就领人去抓贼了。当时天色已晚,桑党领人去后。商右仁才跑来报案:“说当铺被抢了,被抢去很多名贵的古玩珠宝首饰。抢匪不多只有五个人。抢匪进来后,打倒了几个店伙计,劫持了当铺掌柜的,威胁杀了掌柜的抢走了东西。”当时衙门里的人都认为,既然桑党领人去了,就一定就会有消息的。哪知道第二天,桑党他们那些人的家人来衙门找桑党他们,衙门才知道出大事了,马上派人去寻找。在城外小树林的空地,发现了六具尸体,其中五具尸体。被商右仁当铺的人认出,就是那五个抢匪。是被有剧毒的弓箭射杀的。现在初步认定是桑党等人杀了抢匪,拿走珠宝首饰。死了的五个抢匪,被人认出是太原本地的几个亡命徒。领头的叫盖思。经查访,询问。是有人给了他们五百两银子叫他们干的,而且抢来的东西,还有人花巨资收购。是他们的狐朋狗友事后传说的。已经得到证实。现在正在查访报案的人,出资雇佣盗匪的人,和五个盗匪死在一起的那个人。”
郅摘好事道:“哎呀,这是个大案子呀。”
单峻道:“仁赏安排时铭住下,告诉知道的家人,这件事保密不要说出去。明天我去见表哥,问问怎么办。林乾兄,你们今天就住在这里吧。”
次日单峻去了衙门,不一会。有人叫来时铭偷偷的跟随单峡去衙门。
单峻、单峡回来。告诉林乾他们。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根据时铭的供诉和线索。太原知府杜金莱在城外小树林的空地,挖出了九具捕快尸体。
在捕快尸体的最上面,竟然最先挖出了桑党的尸体,那八具尸体是被毒死的,而桑党是被人勒死后埋在了最上面的。
询问时铭。时铭当时害怕极了也不知道怎么桑党也死了。也莫名其妙。
并且带来了太原马步快总捕头戚三。单峻给林乾等人相互介绍认识。
戚三告诉林乾等人,他就是为了当铺这个大案来的。来求林乾等人帮忙的。
因为自从韩震去了桃花源。太原府的捕快没有几个办案厉害的了。
这次太原出了这个大案,如果不能顺利破案,将影响知府杜金莱的升迁。所有人都知道杜金莱朝廷有人,到太原一阵就会再升迁。所以案子不破,将耽误了杜金莱的官运,他们捕快就得首先遭殃,杜金莱也饶不了他们这些捕快的。
如果靠太原捕快明查这件事,又怕很容易惊跑了案犯。因为太原的这些捕快和太原的这些江湖地痞基本都相互认识。所以想请林乾、郅摘、尤义、包彪、扈维前去太原府帮忙办案。暗访此事。遇到与太原江湖人物有牵连的,可以请单峻出面解决。
太原捕快明查是做做样子麻痹罪犯。让林乾等人全力暗访。
到了太原府,尤义建议把和五个盗匪死在一起的那个人画了图像。捕快拿着图像到各处叫人辨认。
不到天黑,跟抢匪死在一起的人已经查明,叫魏荫,也是个泼皮。
捕快象征性的把魏荫妻子,以及五个抢匪的家人带到衙门,东扯西拉漫不经心的询问线索。也没问出什么就把人放了回去。
林乾等人装成富人,经常出入赌场,妓院。大把花钱。结交太原的江湖人物。暗中探听最近那个出手阔绰。
明找魏荫,说是魏荫曾找过他们,要卖给他们些珠宝首饰。
林乾装成富商,郅摘扮成账房,尤义就是仆人,包彪、扈维当做打手。捕快又出了魏荫的家。明着去魏荫家周围蹲点守候去了。
见明查魏荫家的捕快走了。尤义敲开魏荫的家门。魏荫妻子开门,见来人不认识,说道:“你们找谁?”
郅摘恶狠狠道:“你是魏荫的什么人?我们找魏荫。”
魏荫妻子柔弱道:“我是他媳妇。魏荫死了,你们找他做什么?”
郅摘说道:“进屋再说。”推开魏荫妻子,头前开路向屋走去。林乾、尤义在后,魏荫妻子只得跟着。到了屋里,包彪、扈维看好外面。
郅摘拍桌子摔板凳吓唬道:“魏荫欠了我们一百两银子,他说是有人要卖珠宝首饰。我们老爷想买,就给了魏荫一百两银子,作为定金。没想到他死了,我们来要定金来了。”
魏荫妻子听得晕头转向不知真假,说道:“我不知道这事呀。魏荫没有跟我说过呀。”
郅摘踢倒桌子唬道:“现在整个太原都知道了。魏荫和盖思死在一起了。盖思领人抢了商右仁的‘来就收当铺’。盖思抢来的珠宝首饰都不见了。是不是让你拿回来了?”
魏荫妻子堆坐在一边哭道:“哎呀,老爷,我一个妇人,哪有那个胆呀。你看我家,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呀,我们一家人饭都吃不饱,如果有早就拿去换钱了。珠宝首饰能当饭吃吗。”
郅摘又唬道:“我们也不和你绕圈子了,你知道魏荫把我们给他的定金干啥了,魏荫最近和谁要好。告诉我们,我们就不找你了。还给你五十两银子。如果不说,小心你和你孩子的命。”郅摘抽刀砍坏桌子。
魏荫妻子抹鼻涕手拍地哭道:“老爷,我真不知道呀。魏荫好赌,把家里能输的都输了。回家也没有说过这些呀。”
郅摘刀指魏荫媳妇狠道:“别哭了,魏荫的黄金是谁给的?”
魏荫妻子听了更是茫茫不知:“黄金,没有呀。”
郅摘把刀一扬冲魏荫妻子恶狠狠道:“魏荫死的前头一天,没有拿回来一包袱黄金吗?”
魏荫妻子回想着忽然有所醒悟道:“一包袱黄金?老爷,我不认识黄金呀。魏荫说是黄铜。我没见过黄金呀。不知道那是黄金呀。”
郅摘急忙收回刀道:“这么说,魏荫是拿回来一包袱黄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