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说话的这人和这道声音,确实地窖内躲藏的四人皆忘不了的声音:“哎哟!老太婆,你不能将就一点儿吗?咱们如今是在逃难途中。莫非你还以为咱们是到京城里游城逛街的享福呐?人必须懂得适者生存,融入环境。”
果然,此人正是大家都在朝思暮念的人物,也是张介冕恨之入骨的宿敌,确实由江南一路逃将出来的‘太极雄狮’陈单,亦叫做‘浑身是胆’。
听了这句话,张介冕禁不住全身颤抖而且直冒冷汗,这个‘陈二’真是前世结下的冤家死对头,就连自己躲在地窖里,他也能找上门来。接着有个阴阳怪气的人正在说话:“老鬼,咱们点盏灯如何?要不然全都变成瞎子了,如何办事?”
被唤作老鬼的开口说话,果然那把声音倒真像似一只鬼:“清一,千万别胡来,追捕的军兵一旦见到了火光,必定会一窝蜂地往这儿围堵过来。”
阴阳怪气的人可不以为然:“反正他们带着一群狗,咱们就算藏到地底里去,恐怕也逃不过这群狗的鼻子。”
老鬼反而说:“那倒未必,这儿周遭的臭味暂时能瞒住这群狗只的鼻子。”
阴阳怪气的说道:“其实这批军犬只是嗅出清倌人身上的股气味而已,清倌人呀清倌人,你就脱光身上的衣服吧!本公子将你那衣服扔去老远老远的地方,这些乱吠的狗就会围过去撕咬衣物,咱们就能够把它们给引到别处去了。”
“你这什么清什么一的坏人,小依跟你讲多少遍了。”潘庭莺忍耐不住开口直骂:“以后别再叫小依清倌人,本姑娘根本不姓清,不跟你同姓。还有,干嘛整天都来催小依脱衣服?要脱你自己不会去脱个饱,慢慢脱个够。”
阴阳怪气的见她生气,更想作弄她:“咱们这一大票的人为何得逃难,还不是为了你,一个个才必须陷身于此。困在这又脏又臭之地,好啦!以后本公子就叫你依依儿好了!依依儿,你就脱衣服吧!反正在宋江楼你已经脱过一次了。”
“在宋江楼那时候不一样,那时确实迫不得已。”潘庭莺开始挺身力辩:“而且那时候四周都黑朦朦的,没有人会看得见小依到底在干什么!”
“此刻还不是一样黑漆漆的,那儿有一点光亮了。”阴阳怪气的人在问。
“清一 ,别再逗她了。”老鬼发出声音来,他怕两人会越闹越不像话:“反正脱了衣服也没用,她那身子的体香还不是照样会把狼狗给吸引过来。”
“那唯有在附近寻找个湖或者是水池之类的地方。”阴阳怪气的仿佛变得很生气:“然后将这女人按到水底里,如此那些狗就无法嗅到她身上那体味了。”
“清一公子,这法子可使不得。”陈单也焦急了,他想如果自己再不开口,那这位小师妹极可能立刻就会变成了水鬼:“三更半夜把她泡在水里肯定会着凉的,而且这附近也未必能找得到水池。”
“好了,清一,别跟他们闹了。”老鬼说出的话,还算蛮有威严很管用的:“快快吩咐他们几个蹲在地上收集那些鸽卵般大小的石子。”
“奇怪了,老鬼。”阴阳怪气那人有些不解,他在发问:“就算收集到小石子然后堆积成山,那又有何用处?难道大伙儿要苦中作乐,一起来玩荡石子。”
“只需要半斗的小石子就够了。”老鬼倒很有把握似的,又像在发号施令:“有了这些石子后,咱们倒要看看,到底是石子硬呢?还是狗的头颅比较硬?”
“对了,收集石子来射狗。”阴阳怪气者终于明白老鬼欲收集石子的妙用,他不免兴奋地笑道:“四暗呐,你们一个个耳朵是聋了吗?没听见老鬼的话呀!还愣住干嘛?还不到地上去捡石子,跟鸽子蛋一般大小的。”
跟着就有几个人爬在地上一道摸索的声音,随后又听见阴阳怪气者在问:“成蛋公子和依依儿,你们两个有练过施打暗器的呢?”
陈单做出回应:“打暗器当然还行,但准头可不能算很准。”
这位阴阳怪气者很像是众人的主子一样,他还说道:“能打就得了,反正是叫你们用石子来射狗,又不是叫你们去射人。”
“哎哟个东!这不是变相的以牛刀宰鸽子了?”听见清一的话,陈单可不是容易驯服的人,他在嗷嗷大叫:“本蛋的绝招平时不怎么出手,一旦出手也专门对付帝王将相的,你却叫本蛋用这套盖世绝学拿来射狗,那岂非大材小用了吗?”
“射狗也能射出个名堂来,想射帝王将相那还不容易。”阴阳怪气这人跟陈单的性子倒是相近,他在笑中揶揄:“反正你就把这些狗儿一只只分成编号,当作帝王将相就得了,第一头出来叫‘帝’,再第二头跑过去的那就是‘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