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聪明误了 (三)

今日除夕,天色昏黄,鹅毛大雪随着凛冽的寒风在广阔的平原上飞舞,行路的人被雪堵得睁不开眼睛,全身缩成一团,在雪中艰难地跋涉着。

白少枫拢紧斗篷,把风帽拉拉好,就这样,还是觉得全身彻冷。黄河早巳结冰以,远远看去,象一根银白的带子从远处伸了过来。河岸边,一间间简易的窝棚中飘起了凫凫炊烟,被大水冲走房舍的灾民还没能建起新房,暂时就住在这里。灾民图个喜庆,相互凑了几文钱,买来红红的对联贴在粗陋的木门上,才稍稍有点年味。

河南知府让差役在一家窝棚前,架起几口大锅,熬着调绸的粥。灾民排成长长的队,不顾严寒,只等能够喝到一口热腾腾的粥,让这个年过得暖一点。

朝廷的赈银如杯水车薪,灾民们的生话还是惨不忍睹。

为逃婚,他走出苏州,觉得外面的世界好美。阴差阳错,做了翰林,走出洛阳,他发现外面的世界很广,百姓的生话是如此艰难。

无由地,白少枫升起一种沉重的使命感,觉得肩上搁着了一幅担子,这是他在深闰中从未有过的。

“大人,堤上风大,我们回衙门吧!”高山用壮实的身子为白少枫挡住呼啸的寒风,低声说。

“干吗那么着急?”回去又是和潘芷柏和刘知府围炉喝酒,想想多烦。既然出来办差,他还是多了解点情形好。

“潘大人说今儿过年,要大人早些回去热闹热闹。”

“高侍卫,你是本官的侍卫,为何要听他们的话?看着我在酒桌上度时如年,你很乐意?”

高山络腮胡子一抖一抖的,不知是被风吹着,还是在笑,“大人,不是个个大臣都象大人和太子那样洁身自好的。喝酒也是学问,是官场上与人沟通的方式。”

白少枫走到背风的堤岸后,扬起头,吸了口冷风,不禁一抖。“高侍卫,在你心中,我和太子是一般高吗?”

“呵呵!”高山淡笑不答。

“知道你对太子最忠心了。”白少枫眨眨眼,“可他有什么好,防人之心过重,深不可测,也不看对象。”

“等大人年岁再长些,就会明白太子的处境和做法。”

“好,好,好!不说那个,高侍卫,东宫里真的没有太子妃吗?”拓跋睴说慕容昊只对江山有兴趣,对绝色佳人看都不会看一眼,他真的很想不通。来河南后,潘芷柏差不多是夜夜做新郎,刘知府花了心思地把全开封城里的花娘都拉了过来,让他和潘芷柏挑。他是教谢不悔,可潘芷柏却来者不拒。

想到潘大人,白少枫就要笑。

潘芷柏长相高大英俊,偏偏神形委琐,腹中又空空,看着就象只典型的草包。这两个月来,他常被白少枫气得吹胡子瞪眼,脸红脖子粗,眼中早把白少枫千刀万剐几百次,脸上还想装作大度宽容的样,看着他握紧拳头,皮笑肉不笑,白少枫就心情大好。

老百姓的救命银子,怎能随意填了别人的腰包?只要有一笔不知去向,白少枫挖地三尺,都要查出。

“白大人,做人怎么那样死呢?”

“潘大人,少枫也没有办法,起程时,皇上干叮万嘱的呀!”

“唉,天高皇帝远,有些事我们睁只眼闭只眼不就行了,有事我给你担着。”

“喔,潘大人,皇上问起.我把你今日的话原话转给皇上听,行吗?”

“你,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在朝为官,有个眼头见色行吗?”

“可惜少枫初登朝堂,潘大人讲的这些,还不太明白。少枫只知忠心耿耿为皇上办事,难道潘大人另有别意?”

“气死我了,你少年才俊,书都读哪去了?”

“在脑中啊!潘大人不在吗?”

“不可理喻!”

每次,潘芷柏都是气哼哼地拂袖而去,白少枫在身后笑得一脸无辜。

就这样,赈银总算在白少枫的死盯中,每一笔都发放到位。潘芷柏懒得和他争,索性就醉卧温柔乡。

男人都很好色,慕容昊怎会例外呢?

“东宫里有好几位侍妾,但太子妃暂时没有。”

原来不是真的清心禁欲,几位侍妾?白少枫“哼”了一声,心中觉得好别扭。

慕容昊一脸阴沉样,哪个女子敢和他亲近?

高山严峻的面容因白少枫丰富的表情,也稍稍柔和了起来。别看白大人年少,却有智有谋,斗人不伤脸面只伤神。好多次,他都差点破坏形像,忍俊不禁。当初,有些瞧不上这位长相太柔美的白大人,现在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难怪太子对他如此珍视。

“过几天要回京城啦!”从苏州到洛阳是第一步,从布衣到状元是第二步,第一次出京办差是第三步。一步步行来,心中的成就感一日日渐浓。人的内心都潜藏着一座宝藏,只要勇敢挖掘,就会有许多意外惊喜。白少枫感慨地看着天空,“高侍卫,出京时是秋天,现在都是除夕了,到京后该是春暖花开了吧!”

“是的,大人!”

“好怀念雅风茶社。去年的秋天,我还在洛阳街头飘泊不定呢!”

“大人是块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高山真挚地说。

“哈,高侍卫,你讲这话应该带点诌媚的语气,才比较有真实感。”白少枫俏皮地冲高山眨眨眼。

穿上男装后,他发现自已有许多不安于分的因子,冲动着就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从前那个躲在小楼中求安宁的白冰儿不见了,现在的白少枫,似乎是他心仪已久的。

高山黝黑的面容赤红一片。“在下讲的是真话。”

“嗯,我也听得认真呀!”继续逗着木纳的侍卫。

高山只得转过身。不敢接白少枫含笑的眼神。“大人,再不回衙门,潘大人会找来的。”

潘芷柏乃富家子弟,自幼娇养,很少吃苦,这次出行让他倍感不适,虽美酒与美女相伴,但哪比洛阳的风韵富华,有事没事成天嚷着要回京。白少枫轻叹一口气,他只不过借着其妹的裙摆,一步登天,凭他那点可怜的才华,怎可能位居高位。

这是世道,是现实,更是无奈。世上有黑白、好坏之分。大臣也有奸臣与忠臣之别,皇上需要忠臣,也需要弄臣、小人,站在高处,对天下的观感角度与常人不同,思维自然也不一样。不能以庸君与明君这简单的两个词来评价皇上,他这样的摆布一定有他的思量,自己不必乱猜测,做好份内的事便是。

“高侍卫,回京后你便会回东宫了吧!”任北风把官袍吹翻,不介意地举步下河堤,不远处,官轿巳在等了。

“如果大人觉得在下不太尽责,那么在下会回东宫的。”摸不着这少年状元的慧思,高山思量一番,小心地说。如果可以,他愿意留下,白大人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在官场如沙场的朝廷,这是很危险的,而太子身边,高手侍卫成群,少他一个不算什么,何况他很敬慕这位状元公。

提下风小了许多,白少枫别好几缕吹散的发丝,稳好风帽,笑道:“我自然想留高侍卫,可是跟在我一个管理国子监和礼部的翰林身边,太委屈高侍卫了。”

“在下不觉得委屈,凭大人的才华,不会永远呆在国子监的。”

“高侍卫,你这是夸我吗?”

天,又来了。高山眼都不拾,伸手掀开轿帘,“大人有多好,不要在下多言,请!”

白少枫摇头,撩起官袍,抬脚上轿,起轿前,帘后传来一声轻笑,“本官也欣喜身边有高侍卫,宗总管早在翰林府为高侍卫备下房间了。”

是吧,他原来是试探他的,到底年少,还没有脱去少年的活跃。高山冷竣的面容浮出一丝笑意。

一行人走在大街上,发觉开封城今夜少有的冷清。沿街的院落中爆竹声声,笑语不断。

“人都躲在屋内守岁呢!”刘知府说。抬头看到前方的楼阁,指指一扇黑沉沉的大门,“快到了。状元公冻坏了吧!”

白少枫呵着手,苦笑轻叹。不懂这位知府怎么回事,放着好好的暖阁不呆,硬是拉着他们穿街走巷的,说去寻个乐子。这大过年的,坐在暖暖的被窝中就是最大的乐子。

可他又怎么拒绝得了呢?说起来,都是特地招待他这位状元公的。

大门“吱吱”地拉开。

一个令人惊艳的女子满脸笑意走上前,冲众人道个万福,白少枫看到潘芷柏淫笑地掐了那女子一下,那女子回给他一个妩媚的眼波。

“知府大人,翠玉早就侯着你老了。”

刘知府难得一脸正经,问道:“吕少爷来了?”

“大人召唤,草民哪敢怠慢!”一个华服青年施施然信步走出,只见他面容清丽如水,斯文异常,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嘲讽。

说是草民,刘知府却没有敢端架子,双手抱拳,热情地说:“吕少爷,这大冷的天,让你从山西过来,本官过意不去。”

“别,别,少爷也不是白来的。介绍下吧!”这位吕少爷口齿特别清朗,眼睛极有神。飞快地扫了一圈,落在白少枫的身上,“这位定是大人夸了又夸的白大人吧!”

“正是,正是!这位是潘大人,当今的国舅爷。”

吕少爷淡漠地点下头,“幸会!”

白少枫讶异地打量着吕少爷,觉得他身上有股很熟悉的气息,可是怎么也说不来。

“男人们在一起就是假模假样,这天多冷啊,快快进屋吧!”叫翠玉的女子喷香着嘴,走到刘知府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吐了吐舌头,煞是可爱。

“好,白大人、潘大人请!”刘知府忙上前引路。穿过一个小院,走进一家厢房,一室明亮,满屋清香,四周各置了盆火炉,几人一下就暖了起来。

这是白少枫今夜唯一开心的事,伸出手,搓搓,环顾室内。很简单的摆设,正中却放了张大大的牌桌,黑黑的骨牌堆着。

翠玉跑前跑后张罗着给众人砌茶、递布巾。

“白大人,初次在外过年吧!”刘知府堆起一脸的笑,关心地问。

“是!”白少枫微笑抿了口茶。

“状元公能在我河南府过大年,真是我刘某人的荣幸。本官寻思着这年得过得有意义,就请了山西票庄的吕少白少爷过来,加上大人你,还有潘大人和本官,凑一桌,打牌守岁。”

这未免太夸大其词了吧!衙门里有师爷、有文书,想打牌,喊谁都可以,何必让吕少爷冒着一天的大雪,不远千里的过来呢?

这里面的文章好象不浅!

白少枫搁下茶碗,“可是本官不会打牌,要让大家扫兴了?”

“不会打没关系,会赢就可以了。”吕少白人斯文,性子却有点急。“那我们就比大小好了,不打太复杂的。”

“可是本官身边也没赌资呀!”

刘知府忙说道:“这没关系,本官给你垫,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你和吕少爷玩,本官和潘大人先看着。”

潘芷柏心思全在翠玉身上,刘知府推推他,他忙不迭地点点头,根本不问什么事。

如果今晚有什么隐情,白少枫断定这屋内只有他一个人是被蒙在鼓里的了。

“那好吧!”白少枫移坐到桌边,吕少白坐了对面,刘知府站在白少枫身后。潘芷柏拉着翠玉的手,急不可耐地避到外面去了。

两人各分一堆牌,遮好,抽出一张,看自已的点数,大一点,赢对方五百两,大五点,就是一万两。

很便捷也易懂。

吕少爷说对了,不会打没关系,会赢就行了。白少枫的身边不一会就放了几十张千两以上的银票。

赢的人不意外,输的人输得豪气,大把大把地往外掏着银票,象是为了输做足了准备。

刘知府在一边险上乐开了花,瞧着大堆的银票,眼中射出贪焚的光。

最后一张牌九,白少枫是九点,吕少白是一点。

白少枫悠然抬起眼,期待地看着吕少白,这次他掏出的不是银票,而是一个小小的锦盒。

轻轻打开,盒内突地闪出万道晶光,把厢房映得亮如白昼。

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宝珠。

白少枫合含笑眨下眼,没有伸手。关于这颗珠子,他相信吕少白有话要讲。而这一晚的白痴式的赌博,就是为了这颗珠子。

“吕家票庄在中原各省都开设了分庄,一直以来,生意兴隆。可是天子脚下的洛阳城,却如何也进不去。幸好傅冲丞相得知此事,鼎力相助,才让我庄站稳了脚跟。本庄对丞相一直感激不尽,无以回报,听说白大人是丞相的得意门生,可不可以麻烦白大人代本庄把这颗珠子孝敬丞相?”

这般讨好求助别人的话语,吕少白语气不改高傲。白少枫很叹服!

眼前这一堆的银票,原来是代劳的工钱啊!洛阳城有吕家票庄吗?

白少枫轻笑,“本官浅见,这感谢的事,少爷为何不亲为呢?当面致谢才显诚意,丞相平易近人,你是他的熟人,去一趟很方便吧!本官和潘大人过几天要动身回京,要不一起同行?”

吕少白一怔.摇头,“庄里事务太多,我走不开。还是麻烦白大人了。”

奇了,好象潘大人和丞相交情也不错,为何不请他呢?“这件事虽说只是举手之劳,可是万一丞相怪罪本官代他收受贿赂,那可如何是好?”

“几百两一个的普通珠子,扯得上贿赂吗?”吕少白不悦了。

白少枫当然知道这种南洋过来的夜明珠只几百两一个,姑苏白府家就有几颗,节日时拿出来,当照明用。这普通珠子,为何要郑重其事地送给丞相?丞相没见过世面?

呵,有意思。

他瞟了眼锦盒,黑色的丝垫着珠子,盒底很厚,珠子只占了盒子一点点地方。

“白大人,吕少爷这大雪的天过来,你就帮个忙吧!”刘知府也在一边帮衬道。

“好!”白少枫终于点头了,“本官可以代少爷转交丞相这颗珠子,但是这酬资就免了。”他指着桌上一堆的银票,“少爷百忙之中,陪本官玩这等低级游戏,本官感动。其实本官是个好说括的人,明讲就行了,不必弯这么大的圈。幸好这里暖和,本官欢喜。”

吕少白不自然地讪讪一笑,以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好骗,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精明。想起刚才不加掩饰的神情和话语,不禁后悔起来。

“刘知府也是,干吗不把吕少爷请到衙门里呢?如此尊贵的人窝在这小巷陋室中,多委屈呀!”

“这……这……”刘知府难堪地直瞄吕少白,陪笑道,“衙门里,人多眼杂,不是不方便吗?吕少爷哪里尊贵了,生意人在哪里都一样的。”

白少枫冷笑.真是个不打自招哦。生意人象吕少白那神态,早喝西北风去了。

算了,别人要坚持,他当真的好了。

“刘知府麻烦你去看下潘大人舒服了没有!”吕少白直盯着白少枫说。

刘知府知趣地掩上门,出去了。

吕少白皱起眉头,厉声说:“白少枫,不管你心里此刻想到什么,都要给我活活咽下去。”

白少枫无声一笑,转向吕少白,“你认为我会想什么?又能想什么?”

吕少白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没那样的闲情去猜测。但有件事,我无需猜测就能看出,白小姐的女扮男装可是还差点火候。”

“嗯,和吕小姐比较起来,确实如此!”白少枫淡然一笑。

吕少白一惊,脸上掠过杀气,“你看出来了?”

“我们两人身上有着相同的气息,我嗅出来了。”白少枫仪态娴雅地一笑,“不过,你装扮得比我成功。女子少有你这样的身高,要胁我什么?”

“白少枫,你是少有的聪明绝顶。”吕少白咬牙切齿地说。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象我现在就有把柄在你手中,我只能乖乖地听从与你了。”说完,他笑出了声,象这件事很好玩似的。

“我不会对外吐露关于你的半句,但是我的事,你定要为我办成。不然,我会把你扒光扔到洛阳城的烟花巷中。”

白少枫装出惧怕的样,“潘大人比我老成比我有胆识,何不我他?”

“那个草包,见了女人就移不动了,有什么用?而你,新科状元,呵,没有人会把你与别处联系的。”

他想要问的都请楚了。

白少枫握住锦盒,塞进怀中,“我会为你办好这件事的。知道你钱多,下次无需用钱来砸我,换个别的方式,我可能还会接受得快些。”

“可以相信你吗?”吕少白欣赏地看着白少枫。

白少枫打开厢门,“你不是已径选择了相信?”风雪好大,他冷得一哆嗦,可是没有退缩,仍往前走着。

“白少枫,我们还会相见的。”吕少白叫道。

千万不要,看着吕少白就象看自己,破绽百出,却还自我感觉不错。心悬悬的,要是被别人识破该多可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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