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听完红裳的话后恍然,笑道:“太太您不直说,害我吓一跳
“你啊,很聪明的,只是有人可以让你依赖的时候,却一点儿脑子都不用!太太这样做就对了,多吓吓你,让你再不动脑子!”鱼儿在一旁幸灾乐祸。
红裳只管笑,却不应和鱼儿的话。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到红裳对两个奶娘也很满意,便对人牙子道:“你带她们下去吃些茶和点心吧,到晚上用过晚饭后再走;奶娘嘛,我们八成留下了,不过还要问一问孩子的父亲,他去衙门了却要再等一时才能回来,倒是多劳你了。”
人牙子听到可以混上一顿好饭,自然是乐颠的答应着,客套了两句随丫头到厢房去用茶用点心了。
两个妇人也很识礼的样子,走时行了礼还后退了几步才转身;老太太看得点头:两个奶娘倒真是在大家做过事的。
魏太姨娘看着两位奶娘的背影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来太太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料到都做好了防备——原来的奶娘她是动不至、下不得手了,但是自己人能进府不是更好?
也许不是太太料到了什么,或许只是她想把奶娘放到自己药铺里放心些,魏太姨娘对红裳又改观:自己虽然不可以小看了哪个,但也不能把人高看了,反而吓到自己。
魏太姨娘知道奶娘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一个大男人家,哪里会真的关心奶娘这种内宅的事情,而且有老太爷和老太太在前头说了不错,大老爷当然不会反对。
自己的人明日就进府。魏太姨娘心下大定。
魏太姨娘自那日听到奶娘被移走后心情一直不好,每日也不过是强打起精神过了伺候着,她现在的心情当然一扫这些日子的烦闷,虽然神色间没有什么变化,但精神却好了许多。
言梅回来后,因为对红裳和金氏提到了魏太姨娘,所以不免多注意了些,看到魏太姨娘听了自己的话后,人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了,仔细看也没有什么,只是精神了许多。
言梅心下嘀咕,魏太姨娘总是让人心里不安,幸亏今日已经提醒了打太太和二夫人,想来以她们的心计手段,就算魏太姨娘真有什么也是不怕的。
奶娘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老太爷和老太太这几日以来的心事儿放下后,自然便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老太爷先想起了那个撞到凤韵的小丫头:虽然儿子禀过了他,把那个小丫头自柴房中弄了出去,关到了他们院子里的厢房中,可是媳妇早产也的确是危险万分的——托天之幸是母子平安无事,如果有个万一?????。
老太爷心下到底有气,便沉声道:“把那个小丫头给我提来,我要好好查一查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魏太姨娘正自得意时听到老太爷的话不觉心头一惊,不过她半垂着头,脸上倒也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原本这几日府中一直忙着给孩子们寻奶娘,不管是红裳早产的事情,还是薛氏的处置,都么有人提过一个字。
魏太姨娘本来有些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不少:她也知道薛氏的事情不会就此揭过,不过时日一久,查问起来老太爷等人的怒气也就小多了————她总是同那两件事情有关,虽然自信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人怀疑,但老太爷的精明她也是一向知道的;所以,事情拖得越久对她越有利一些。老太太去摆手说道:“夫君,那个撞了韵儿的小丫头是媳妇的人,想来问题是不大的;虽然那日媳妇是险了些,但现如今看是有惊无险,又加上儿子来求过了请,你也不必太过认真,下到那个小丫头;如果那丫头是媳妇的人,我早就打发出去了——就算她是无心的,但当日去差点酿成大祸,怎么能轻饶了她?”
魏太姨娘听到老太太的话,拿眼瞟向了老太爷:老太太真是她命中的福星啊,只盼着老太爷能听了老太太的话就好。
虽然查起来她认为不会牵连到她,但能不查岂不更好?而且由老太爷来查,她还是有些惶恐的。
内宅的事情自然是还是女人知道得多,所以老太太才明白了那小丫头的身份:“不过问一问也是必要的,依我看等儿子回来一起问吧,免得吓到了那小丫头,再说不出话来;多半也是她无心之过,罚是一定要罚的,如果罚看儿子的意思吧。”
老太爷听了以后看向老太太:“媳妇的人?绝对没有问题吗?这么大的事情不能如此放过——府中还有三人有身子,再出得如此事情,就算他是无心之过也是要重罚的;不过,是要同儿子说一声儿,但却不能轻饶那个丫头;如果万一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老太爷吃了一茶:“却是一定要查到底的!”他把茶盏重重放在了桌子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眼角扫过了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自然是感觉到了,她虽然力持镇静假装不知老太爷看向了她,但心下又是一阵惶然:难道,老太爷已经疑心她了不成?
魏太姨娘立时又宽慰自己:自己不过是个妾侍,如果老太爷真的疑心自己,马上就会把自己赶出去,根本不需要理由的;应该没有什么事儿,应该没有的。
虽然如此想,但魏太姨娘因为奶娘而升起的愉快心情早已经一丝不剩了。
“媳妇调理的人你还不知道?看看侍书几个人,哪一个不是一个顶两个用的,又哪一个不是衷心护主的?她的人,没有问题的。那四个丫头不论是样貌品性,都是极好的,就算一般人家的姑娘也不过如此吧?咦——?说到这里我倒想起一事,让一鸣把那四个丫头纳一个两个人也不错,又是媳妇贴心肺的人,以后更是一把助力。”老太太说着说着便想到了他处。
魏太姨娘正自思自索自己到底哪里不小心有了漏洞,而被老太爷疑心了;忽然听到老太太的话,眼中闪过一道光:让老爷纳了太太身边的丫头?真真是不错的主意,亏得老太太怎么想出来的!那几个丫头太太不发话,没有人能打她们的主意,不想老太太惦记上了——自己能不为老太太想个法子,让她达成心愿?就是不知道那几个丫头被老爷纳成妾以后,会不会还一心一意的为她的太太卖命!哼哼,这事儿实在是太有趣儿了;太太和她的人斗作一团,这赵府不乱也难了。
魏太姨娘想着偷偷扫了一眼老太爷:到时他也不会有心思再来怀疑自己了吧?
老太爷闻言却看了一眼老太太,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啊,唉——!眼下媳妇刚刚生了孩子,一鸣要不要纳妾你就由着他吧,不要总是依着你的意思行事,也许反而让儿子难做人。”
不要说老太太,就是魏太姨娘的眼都瞪大了:最重规矩的老太爷,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这还是那个老太爷嘛。
自从老太太大病一场几乎死去后,老太爷对老太太的心事懂了不少,所以才不想太过逼儿子,也不想让刚刚为赵府生下长子嫡孙的媳妇心里不痛快。
老太太听完老太爷的话极为不太高兴:“夫君,您这话说得!媳妇为我们赵家添了长子嫡孙,立了大功的,我不明白?我自然是心疼媳妇
的,我可比你更知道心疼媳妇,你看我每日不是把最好的燕窝等等补品都煮了。炖了送过去给了媳妇——我自己都一直没有舍得用呢!”
老太太越说越气,取了茶盏连吃了几口茶才继续说下去。“但总不能只心疼媳妇一个人吧?儿子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着他无人照顾睡在书房里我怎么能够安心?这个时候给他纳个妾,也是合礼合规矩的,我有什么不对?”
老太爷听老太太连珠似炮的话,笑着叹气:“就为了一句哈,你何必动气呢?你为儿子着想是对的,我哪有派你半分不是。我的意思只是说,一鸣如果就是不想纳妾你便由着他去算了,我们认为他受苦了,可是如果他不认为自己受苦还甘之如饴,我们做父母的又何必多事?”
魏太姨娘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真是自老太爷嘴边中说出来的话?她又偷偷看了一眼老太爷。
言梅发现魏太姨娘不时偷偷看向老太爷,心下便不舒服,她本可以正大光明看过去的,为什么一定要悄悄的看呢?言梅忽然拧了自己一下,不会是自己向太太和夫人告了魏太姨娘的状后,便看她做什么都是另有目的的吧?这可不好!
虽然如此,可是言梅总是不自觉注意着魏太姨娘。
老太太听不太明白老太爷的话:“他不觉的苦?我为难他?夫君,你说我偏心我原来是有些的,但最近我可尽量一碗水端平啊,我也想看他们兄弟亲亲爱爱的;我是为一鸣好,哪有为难他的……”
五十七章 盯上赵俊杰的何止一人
老太爷挥手打断了老太太的话,伏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就像我和你一样,不管其他女子是好是坏,如何的千娇百媚,但是只有你才会让我放在心中——其他人对我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明白嘛?这府中就是因为有了你,所以才算是驾车。现在你可是懂了?你一心为儿子好,可是你一直没有想过,一鸣要的也许根本就不是妾侍的照顾呢?”
老太爷可是生平第一次说这种话。
老太太脸上一红,虽然心下受用,可到底老夫老妻了,再加上是第一次听老太爷说这种让人心跳的话,她很有些不好意思;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魏太姨娘,没有再提让赵一鸣纳妾的事情。老太太看魏太姨娘神色间还是平日的样子,便认为她没有听到老太爷的话,又扫向了另一旁的言梅,看她也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老太太想着,忍不住白了一眼老太爷:那样的话就算是附耳,也不应该在人前说啊;老太太绝不会承认,她其实是极喜欢听老太爷说那些话的。
其实,魏太姨娘已经听到了老太爷同老太太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是一个不漏;虽然老太爷的声音不大,但也并不是太小;就是一旁的言梅也听得极清楚;不过主子们说这样私密的话,做婢子当然是听而不见了。
魏太姨娘听完老太爷的话后神色并不是没有变化,只是老太太没有发觉罢了————魏太姨娘的神情变化只有那么一眨眼的时间,然后便恢复了正常;不要说老太太没有看到魏太姨娘的变化,就算是看到了,她八成也会认为是自己眼花了。
而老太爷却在一直注意这魏太姨娘,他附耳对老太太说话的时候,便一直在用余光悄悄盯视着她:不然老太爷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虽然是他的本心,但依着他的性子是绝不会说出口的。
魏太姨娘却没有发觉老太爷对她的注意,她近来事情繁多且有喜有忧,一贯平稳的心境早已经有了变化,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到而已;但是行事却在慢慢出现偏差。
魏太姨娘那一霎间的变化,让老太爷的眼睛似乎黑了一下。
不过这也不能就说魏太姨娘这人怎么了:女人嘛,总会有些小心眼的;老太爷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居然为魏太姨娘的神情变化在心底找了一个理由:他要说服的人是谁呢?
老太太因为不好意思老脸上有些见红,她急忙岔开了话题:“那个薛jian人还在柴房里呢,她的恶行却是不能不问的!”
老太爷的怒气在脸上一闪而过:“当然不能不问!她的所为无论如何是不能饶过了!以防其他人效仿她行事,那我们赵府想子孙满堂就有些难了。”老太爷说到最后一句话,语气有些森然,有意无意的扫过了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这次感觉到了,她后背上有了冷汗:老太爷难道真的怀疑她了嘛?!
老太爷不过是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我们不但要问她,还要问个清楚明白才成;薛氏不严惩,对不起我们赵氏的祖宗!把她处置完了,再给薛家打个招呼也就罢了。”
老太爷最后一句话轻描淡写:薛氏嫁到了赵家便是赵家的人,他的生老病死自然是由赵家来决定。
老太太没有意见,薛家的所为早已经伤透了她的心,现在薛家在老太太眼中已经不再是自家人:“薛家过问不着我们的家事儿,处置完了同他们打个招呼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薛氏当日所为已经让老太太动了真怒,薛氏现在已经成了老太太的仇人,一个要害她孙子性命的仇人。
魏太姨娘听到要审薛氏,她虽然心中有点点不安却并不大:薛氏当日会忽然来到红裳的院子,然后又对金氏出手,自然是出于她的“提点”——她想让红裳的院子里完全乱起来,然后她才有机可乘,看看能不能把红裳弄个难产什么的,让那个太太额她的孩子离开这个人世!
她虽然一直不赞同杀人,但女子生育本就危险万分,所以红裳母子就算是在今天不幸“仙去”,也不会让人太过怀疑的。
而且,如果能借薛氏的手除掉金氏腹中的孩子,那还真是一举数的;也免得她日后再行设法要除去金氏腹中的胎儿了。
魏太姨娘当然提点的十分小心,薛氏就算事败也不会牵累到她。
老太爷和老太太在议如何处置撞到凤韵的小丫头时,赵一鸣便已经回到了府中。
红裳知道赵一鸣换了衣服后还要去上房请安,便简单明了的把今天所请新奶娘的事情一说,然后非常郑重的说道:“夫君,这两个奶娘我们不能——-”
“不能留,一个也不能留!不但是今日,在接下来的几日内,奶娘如果不是我们知根知底的人,就一个也不要留。”赵一鸣沉声说道。
赵一鸣进来时脸色还算平静,看过两个孩子后脸上更是有了笑意,但现在的样子却带着十二分的恼怒。
红上看赵一鸣的样子知道他心中有事儿,便暂时放下了奶娘的事情,柔声问道:“一鸣,是不是衙门的差事儿不顺,还是家中有什么事儿惹得你生气了?我们家中的人你也是知道,大多都是无心之过,你也不必为了他们生如此大的气,自己身子要紧对不对?”
赵一鸣不想红裳,把脸上的怒气又收了起来:“裳儿,没有什么,你不用担心的。”他现在非常后悔刚刚显露出来的怒气。
赵一鸣在人前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可是面对红裳时他总自觉不自觉的把心中的喜怒哀乐都放在了脸上。
“我看到你眼下的样子,如果能放心才怪!快说吧,不然我只会更担心,你不是想我睡不着吧?”红裳轻轻拍了拍床头,示意赵一鸣坐下来。
赵一鸣想想红裳的话,在心底叹息一声儿便坐到了床头:“不是我不说,而是怕让你太过劳心费神调养不好身子。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天大的事儿,而且也不是衙门和家中的事情,唉——!也算是家中的事情吧,怎么也算是一家人吧?原本我也是要同你说一声儿的,想让你小心些,怕你也会像我这样,一个不慎便会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这个词儿,红裳今天可是听到了两遍,且都与奶娘有关:“夫君到底怎么了?是什么事儿惹你生这么大的气?你慢慢说,有什么事儿我们夫妻商量着办,只是莫要气坏了自已的身子。
赵一鸣长长一吧,轻轻拥着红裳:“裳儿,这世道还真是好人难做啊!你是万万想不到的,俊杰居然是个狼心狗肺的人!他春闱落榜后便每日哄老太爷高兴,也就是想谋个差事儿,这也没什么错:只是老太爷一直没有松口,他好似有些等不得了吧?就在今日,他出府去自已铺子,本来去铺子杳账目也是极平常的事情,可是他去让人弄了几个奶娘,然后去专门托了人转卖到了人牙子手中:而那人牙子嘛,便是常送到我们府中的人!裳儿,这里面的猫腻……,啧啧!
赵一鸣感吧了一番,又轻轻的摇摇头:“原来俊杰是什么样的人我并不太清楚,但他的祖父,父亲却不是忘恩负义,一心只图谋银财的人。
红裳听完后,倒不奇怪赵俊杰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府中死了一个小丫头后,他一直在使人注意着赵俊杰,不过他自那以后一直安份的很,除了哄老太爷高兴外,并没有什么举止令人起疑。
今日,红裳想不到,赵俊杰的不同原来是在府外而不是府内,难怪自已一直没有找到他的不同呢。
而让红裳感觉到奇怪的便是奶娘一事,居然是同赵俊杰有关:那魏太姨娘是不是被冤了,已这些人都把一个好人错疑成了坏了?!
红裳没有红想,但略略一想还是不放心魏太姨娘,太多的事情,都同魏太姨娘有关啊。
那赵俊杰和魏太姨娘,他们两人哪个人才会是暗中之人?还是——,他们原本就是一伙的?红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看来要让人更盯紧了赵俊杰才可以,不但是在白天,就是晚上也一样盯得死死的才可以。
更让红裳奇怪的便中赵一鸣居然也在追查俊杰。
红裳问过了赵一鸣,才知道他自从府中出了命案后,便一直和赵安暗中查访此事,最终他自怎么都感觉赵俊杰十公可疑,虽然他心中有些不愿意相信:虽然赵俊杰疑点很多,只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凭据。
如果真是赵俊杰杀了那个小丫头,那帮赵俊杰杀人的仆从们会是谁呢?当日轮值和不轮值的仆从匀都有可疑的人,并且不只是一两俱人,而是有近二十人之多!所以,赵一鸣不好直接把人捉起询根问底——赵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真一鸣便只能吩咐赵安暗中注赵俊杰:就是因为这个,赵俊杰名下的田产`铺子、人手等等重新进入了赵府人的眼中——只是这一切,赵安做的极小心,赵俊杰是一点儿没有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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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就在今天回报给赵一鸣:赵俊杰的老管家近几日居然找了几个奶娘,但老管家的家中并没有人有喜,而且那奶娘在赵俊杰去过那铺子后不久,便被送了出去,不久后却由另外一人卖到了一个人牙子手中:这个牙子居然立刻转手,又把那几个奶娘卖到了另一个牙子手中,而且个牙子,却经常给赵府关人的那位。
赵一鸣得知后怎么能不恼怒:他当年是因为实在看不过眼,才伸手救下了赵俊杰:但是没有想到他救下的居然不是一个人,是一条中山狼!
赵一鸣说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轻轻抚着红裳的肩膀:“奶娘之事我会另个想法子的,也会同舅史高议一下,看他是不是有其它的路子可以找到奶娘:在我们没有找到奶娘之前,我们的孩子就只能劳裳儿养育了,实在是我对不住裳儿。”赵一鸣说到最后,一脸面上全是对红裳的歉意。
红裳轻轻摇头:“有什么苦的?我们夫妻,要同甘苦共命运的,何况现在只不过是养育我们的孩子——原本就应该是一位母亲应该做的,那有什么辛苦可言。
赵一鸣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胳膊抱紧了红裳一些
红裳又着实的劝慰了赵一鸣一番,然后又道:“有些事情,你可以慢慢告知老太爷,也好让他有些准备,不要被人蒙骗:但你也要注意些,不要一下子说得太多,太急,免得老太爸一时气怒攻心:依我看,老太太的身子一直不好,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你说呢夫君。
赵一鸣点头:“我都省的,你自管放心调养就是。都说你多少遍了,不要操心不要操心的,你偏偏什么事都往心里拾:今天这事儿就是我造次了,不应该同你说的,你也不会多操这份心了。
红裳笑着佯打了一下真一鸣:不就是怕你们男人家心粗,好心也会办了坏事嘛,也就是多嘱咐了你几句,你却说了这么多再说,我这也是是担心二老的身体,这有什么操心不操心的
赵一鸣看看红裳,知道辩下去红裳更不能好好休息了,便只得点点称是。
夫妻二人又说了几句话,赵一鸣起身想走时,却被红裳叫住了,因为红裳就是不放心,硬拉住赵一鸣议了一番奶娘的事情,直到她以为万无一失了才放开赵一鸣。
赵一鸣叹息:裳儿,你要我说多少遍,还是我们的身体重要啊,再说你和我说了半日,想一想是不是同我刚刚说的一般无二?我没有疏漏什么吧?偏你就是小心眼不放心。
红裳想了想,赵一鸣自已刚刚所说的确已经很周全了,她一笑,我不是整日躺着无聊嘛。然后催促赵一鸣:快去吧,莫要让老太爷和老太太等久了。
赵一鸣又叮嘱红裳要好好休息之类的方才不放心的去了:他只要离开红裳就是不放心,因为红裳总是东想西想,什么事儿都要在心中过上几遍_这哪里是养月子呢?万一身体留下什么病根,到时受罪的人还不是裳儿?
薛氏已经被带到了上房,她现在的样子狼狈极了,哪还有一丝明艳的样子?圆圆有脸盘现如今也有了尖尖的下巴,头发不但是乱糟糟的,而且上面有不少的柴草,一张脸脏的已经看不到肤色,眼睛倒是亮的很,目光闪动处有着一种莫名的疯狂。
五十八章 欲颠倒黑白
58章 欲颠倒黑白
赵一鸣到了上房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了安,看到他们想要处置薛氏,便 想回避的:薛氏是二房的妾,问她的罪自己不便在场;而且自己在与不在都是一个样儿,他是不能对处置二弟的妾侍有什么意见。
老太爷看出了赵一鸣的心思,轻轻摆了摆手道:“一飞马上就要到了。不过是家事而已,你不便回避的,尽管坐就是;我正有事儿要同你说,等我处置完了此事。”
赵一鸣原本就不只是来请安的,听到老太爷找他也有事儿便坐了下来:他本想去小书房等老太爷的,但老太爷已经发话,他还是坐了下来。
薛氏已经有好久不曾见到赵一鸣,今天看到赵一鸣出现在上房,她倒是有着十二分的激动,扫过赵一鸣的目光中都有着狂喜!
赵一鸣感觉到了薛氏的目光,他的眉头一皱:这个妇人如此不守妇德?居然敢这样看自己!赵一鸣想回避就是因为他知道薛氏对自己有一份妄念。
薛氏当然也感觉到了赵一鸣的冷淡,她的目光便是一黯:现在的赵一鸣在薛氏看来更英挺了,举手投足间也更让她心动不已;但是她再看看自己,薛氏的心下沉到了谷底,她现在太过狼狈了,这种样子根本不应该让赵一鸣看到才对,上天弄人!薛氏忍不住骂了一句老天。不管薛氏如何羞愧,但是见到赵一鸣她还是极高兴的。
薛氏的一张脸通红,不过因为脸上太脏倒也看不出红来;她忽然举手用袖子抹了抹脸,然后又拢了拢头发,还整理了一下衣衫————虽然她明知道眼下的境况,根本不可能重新梳洗的干净利落、明艳动人,但她还是希望可以整齐一些,能让大表哥看到她的美丽。
薛氏还有着一丝奢望:大表哥在这个时候来,也许就是为了给自己求情呢?大表哥不会是无情的人,一定是为了自己才来的。
她的心里欢欣鼓舞起来,开始幻想起自己“日后”的幸福生活。
赵一鸣进屋时,薛氏也不过是刚刚被带上来;老太太看到薛氏跪在地上,居然旁若无人的收拾起她自己,心中更是恼怒:“你还有心整容?你一点后悔也没有了,你这些日子还没有想清楚自己的错嘛!”
薛氏闻言扫了一眼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到赵家二老的愤怒之色,才自看到赵一鸣的惊喜中醒过味儿来,想起了她为什么被带到上房来她现在同刚刚来上房是已经不同了:大表哥都来救他了,她怎么可以不好好应对呢?
薛氏心念一转,便伏地大哭:“老太太,我知道我做错了,不应该谎称自己有喜!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会好好地伺候我们老爷!我真的知道错了,老太太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老太太一拍桌子:“你居然敢假作有喜,这当然是打错!不过你只是犯了这样一件错事二,看在你父亲的面儿也不是不能饶你一二,但你所为之事简直就如蛇蝎,让我如何能饶你?!你快快从实说来,至于如何处置你,你自管等着就是。”
薛氏只管大哭求饶,口口声声只是说自己不应该假孕骗人,其他的事情一个字也不提;老太太斥责她心如蛇蝎之语,她也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薛氏知道孰轻孰重,而且假孕的事情已经遮不住了,所以她索性认了这一件事情:总不能她口硬不认错吧?
老太爷冷冷一哼,把茶盏重重放在了桌上:“你假作有喜的事情先不提,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害你们夫人,为什么要害我们赵家的香烟后代?!这事儿如果你不说个清楚明白,那日后我们就官府的大堂见!”老太爷一哼,薛氏的哭声变小了很多,到老太爷喝问完,薛氏只是抽泣不敢再哭闹个不休了;至于老太爷说要过堂,她却一点儿也不怕。
如果赵府豁出去不要脸面了,她还在乎自己这点小脸面嘛。
“老太爷,婢妾原不敢说此事的,因为婢妾有孕是假,这已经是大错了,哪里还敢追究她人的错处?但老太爷垂问了,婢妾秒不得不说一说了。”
薛氏回老太爷的话,连自称都改为了“婢妾”而不敢在自称为“我”;她听到老太爷直接把话说了出来,她避无可避了,便心一横要把黑的说成白的!
薛氏是一脸的委屈;“回老太爷的话,婢妾有孕是假,但只有婢妾一人知道,府中并无人知道啊,大家都认为我已经有了身孕;所以当日的事情,如果有人要谋害赵府的子嗣,也绝不是婢妾,还请老太爷明察;”
薛氏说到这里略微一顿,扫了一眼老太爷,又看了一眼赵一鸣,她的胆气便十足起来:“当日婢妾走在前面带路的,婢妾虽然不太明白,一样还是遵命行事了;婢妾当日根本不是自己不稳摔下去的,而是夫人、夫人她推我下去的!”
薛氏就是要倒打一耙,她怎么可能会承认是她要害金氏呢?就算老太爷他们都疑心是她要害金氏,可是她非要把黑白颠倒过来,至少也要把事情搅得一团乱,让人真假难辨。
薛氏心头冷笑:要我承认害了金氏?如果我真认了此事,那这一次说不定就被送到庄子上去养一辈子,再也不能回到赵府了;当我是傻子嘛!
薛氏感觉自己说的话太好了,太妙了,太像是真的了!她有些得意的扫向了赵一鸣:如果不用大表哥出手相救,自己就能安然无恙最好——不然让二表哥怀疑了什么就不好了,眼下她还要依附于二表哥才能成事的。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完薛氏的辩驳气得不轻,就是赵一鸣也变了脸色:她居然还敢如此强辩,而且真把黑得说白七分也不止!
只是她再巧舌,也不能改变什么:事情是怎么样的,赵家的主子们可都一清二楚了,哪还是她几句话便能掩盖过去的?只说她当日躺在地上时,那可是一地的血啊,现在赵府的主子们都知道她是早已经备好的鸡血:如果不是她有心要害金氏,并且让自己“光明正大”的小产,哪里用得着那些鸡血!
老太爷一拍桌子:“事情已经再明白不过,你一心要害你们夫人。居然还敢强词狡辩!你现在只要说,你为什么要害我们赵府的子嗣就可。”
老太太在一旁,也直接把薛氏早已经备下了鸡血的事情说了出来,质问她如何解释那一地的血,为什么要假装呻吟假作小产了。
薛氏却是一脸可怜相,她委屈到了极点:“那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就不是我备下的,但我倒下时感觉压破了什么东西,后来才知道那是装血的东西;因为我原就是假孕,所以也就没有深想,只想借这个机会把假孕的事情平掉,然后好好伺候我们老爷,真真正正的为老爷开枝散叶。”
她一下子又把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那血,很简单的“不知道”三个字便算是交代了过去,言外之意嘛,当然是说那血是金氏为了陷害她儿早早准备好的薛氏说完扫了一眼老太爷和老太太,看他们完全不相信的样子,便又加了一句:“我倒下去时,影影绰绰的好像看到有人掷了什么东西到台阶下,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个血袋了。”
老太爷要说话时,老太太拦下了他,不过老太太却没有立时开口;她只是冷冷 的看着薛氏,看了半晌后沉声道:“你就是死不悔改了,是不是?来人,把花然、心然等几人带上来。”
老太爷和老太太在忙奶娘的事情,但是金氏夫妇却是闲着的,所以薛氏丫头们,金氏早已经问过了——当然免不也用些手段,最终就算是心然和花然也吐了口,更不要说另外几个丫头婆子了。
薛氏听到心然和花然的名字,脸上的可怜委屈一下子变成了惊慌:心然和花然?她们被带上来,难道是她们已经背主,已经把事情都说了出去嘛?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虽然心下如此想着,薛氏还是忍不住向厅门看去。
不一会儿,心然和花然便被带了上来,同时还有几个丫头婆子;她们上来后看也不敢看薛氏,只是对着上面的老太爷和老太太跪了下去。心然和花然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只凭她们往厅上这一跪,薛氏便知道自己让她们所做的那些事情,她们早就说了出去:这些该死的叛徒奴才,居然不知道什么叫忠!
薛氏虽然恼恨心然几人,但她却调开了目光,开始想应对之策:不能这样就认罪的,不然以后说什么也得不会藤妾名分了。
薛氏一面听着老太爷或是老太太询问花然继任,一面心下飞快的转着念头,只是一时间却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了。
……
五十九 招认
五十九 招认
薛氏有些心急起来:她总不能坐以待毙,就这样被人送到庄子上去吧?那她再回到赵府怕是不太可能的了——那她一辈子也见不到大表哥了,这绝对不行。
薛氏还以为老太太会容她呢,她不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是绝不会把她送到庄子上去的!
花然和心然战战兢兢的把如何买鸡,如何把鸡杀了以后取血装到油布袋中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薛氏想用什么计策害金氏,她们却是不知道的。
花然和心然一面说一面哭:不说是不行的,她们抗不住二夫人的手段;可能当着她们姑娘的面儿来说,她们还真是羞愧的想钻到地下去。
这个时代,为奴为仆的人最重的便是一个“忠”字,卖主的奴才是被所有人唾弃的:就算他的主子是个坏人,但他忠主却不会被人谩骂,只会被人赞赏一句“忠仆啊,只是跟错了人”!
所以花然和心然把薛氏所为说出来后,已经哭得软倒在地上:她们也不知道以后要如何自处,日后还要如何活下去。
老太太待花然、心然二人说完后,一拍桌子对薛氏怒喝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贴身的丫头说的话应该没有假吧?你还不快快说为什么要害我们赵家的香烟后代?”
薛氏哭着拜倒在地上:“老太太,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丫头们所说的那种人啊;我也不知道我的丫头为什么要含血喷人,污主为盗!我为妾后,她们不止一次背后议论怪我这个主子不争气,说不定、说不定是她们早已经背主,所以才会来陷我于不义,请老太太详查,还我一个清白!”
“你个jian人!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到了如此地步还想着害人,我今儿非要活活打死你不可!”赵一飞一进门便听到了薛氏的话,当然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就是指金氏收买了她的丫头来陷害她。
那鸡买了以后带进府之前便已经弄晕了,杀鸡却是在薛氏的房里:除了心然和花然外无人知道。
当时询问花然和心然时,两个丫头被掌嘴、打板子后依然是什么也不肯说的,到最后才因为忍不住疼痛,抗不过金氏的手段才吐了口的——金氏恼薛氏要害她的孩子,不要说只是那样的手段,就是再狠三分她也用得出来!赵一飞可是亲眼看到金氏如何问心然二人话的,下手那个狠,两个丫头不要说没有被她收买,就是收买了,在她那么对待下也会反口了!
薛氏听到赵一飞的喝斥却哭得更痛了,她几乎要做捶地状:“老爷,您要相信婢妾啊,婢妾日日小心伺奉夫人,您是看到的;夫人说一婢妾是不敢说二的,婢妾哪里有这个胆子去害夫人?婢妾只要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已经别无所求了。”言外之意,还是在说金氏容不得人,总想除她而后快。
老太爷和老太太虽然素知金氏的“不贤良”之处,不过金氏对腹中孩子的在意他们更是知道;金氏是真的有孕,让她拿腹中孩子去冒险害人,那是绝不可能的!
不只老爷他们这样想,赵一飞和赵府上上下下的人几乎都这样想;所以薛氏就算说得再逼真,再天花乱坠,屋里的人众人依然不会相信她。
赵一飞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把那个让薛氏有了喜脉的大夫带来了:他帮得人要害管家的夫人,这可不是小罪!不用问,他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包括薛氏让他赔了一些让血不会凝结的药粉一事。
赵一飞冷冷的问:“难道这也是你们夫人要害你的?这位大夫你们夫人可是不认识的,倒是你和他应该很熟才对吧?他是你们薛府惯常用的大夫吧?”
可是薛氏依然硬是不认,说那大人一定是薛家的老太太,唆使他来害自己的!
赵一飞一直是静(百度)坐,只是他对薛氏越听越厌恶:事情已经明朗的不能再明朗了,可是她却坚不承认;不承认也就罢了,还时不时扫自己两眼,目光中还含羞带怯的,让他恶心不已。
如果不是还有事情要同老太爷说,而老太爷也找他有事的话,赵一鸣早已经走了:他实在是受不了薛氏,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前些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宠爱这个女子!
老太爷最终不耐烦了,摆手让赵一飞和老太太都不要再问下去了,他认为对薛氏现在根本不必要怜惜和给她体面。老太爷不再问薛氏话,直接喝道:“来人,拖下去打到她认罪为止!”人证、物证都全了,偏薛氏就是巧舌如簧硬是不认罪,老太爷的怒气终于暴发了。
薛氏听到要打她,依然还在哭着喊冤,直到被拖出去,她喊冤的声音也没有停。薛氏虽然不想挨板子,不过她后来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她认为极妙的法子:苦肉计!她想利用这顿板子让老太爷他们相信自己,而去疑心金氏有什么不对:只要她硬抗下去,打死就是不认,那么她一定会有一丝生机
薛氏倒真是心狠之人,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她自己:她虽然被打的皮开肉绽,痛的晕了过去,却就是死死咬住她是冤枉的,就是不松口
不过,薛氏再次清醒以后便知道自己想错了! 她的法子一点也不妙,非常的不妙
她被冷水泼醒后,那板子便又继续打了下来,屋里根本没有叫停的意思。
想起老太爷的话:打到她承认为止!薛氏有了些害怕:如果自己一直不认错认罪,那么赵家的这些人真会把自己打死也说不定。
只是薛氏还想再忍一忍:她已经被打得这么重了,也许再忍一会儿,赵府的人就会认为自己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认错,应该就是错怪了自己。
薛氏再次晕过去后又被水泼醒后,看到板子在婆子的手中又举了起来,急忙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是我要害夫人小产的!我该死,我该死。”她不想被打死,活着才会有希望。
其实,就算薛氏不承认,也不会再打她了——那板子只是吓吓她,如果她还真的不承认,也不会再打下去;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她,但也不会把她活活打死,或许真会先把她关起来再细细查一查也说不定。
薛氏被拖回上房,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所为、所想都说了出来,不敢再隐瞒什么了。
看到薛氏被打得如此重,把魏太姨娘吓得不轻,脸色都不受控制的有些微的发白;她看向老太爷的目光也有了一些莫名的变化:她又想起来在很久以前,被老太爷杖毙的那些人;记得了老太爷 不止是精明,而且为了护住自己的嫡子十分的辣手!
近些年来赵府的安稳,让魏太姨娘几乎忘了老太爷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也差一点同红裳一样认为老太爷是一个有些精明却不爱理事的赵府当家人。
魏太姨娘看看薛氏,想到如果哪一天自己被赵家的人捉到了小辫子,自己所作所为被赵家人查了出来,那么她的下场一定会比薛氏更惨!不说其他人,就是老太爷想来就不会轻饶了她。
想着,魏太姨娘下意识的又扫了一眼薛氏血肉模糊的臀部,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虽然魏太姨娘的身子只是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可是老太爷却偏偏转头看了她一眼!魏太姨娘心下更是惊惧,急忙敛气垂头不敢再左看右看。
老太爷的确是感觉到了魏太姨娘身子发颤,不过这次他没有其它的用意;他认为魏太姨娘毕竟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胆子向来很小的女子,看到薛氏如此受惊也是极正常的。
魏太姨娘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老太爷是在疑心她了:可是为什么老太爷没有动她呢?有了疑心,为了赵家的子嗣,以老太爷的辣手他会立刻不问是非,就把她打发出府吧——左不过是一个妾,老太爷不会放在心上的。
薛氏说完后痛得几乎又晕过去,但偏偏却没有晕过去:她恨不得自己能晕过去才好,即可以不用面对眼下的境况,还不会再感受到那火辣辣的疼痛。
赵一飞听完薛氏的话,拿起茶盏就要掷出去:如果是原来,他就真得对着薛氏砸过去了!但是今日他已经不同原来,所以他及时收手把茶盏又放了回去,并站起对老太爷行礼:“父亲,儿子无状请您责罚。”
老太爷轻轻摆手,示意赵一飞坐下;然后他到了茶盏狠狠的掷了过去,正砸在薛氏的头上,立时便见了血。
老太太看到老太爷把茶盏掷了出去,她手中的茶盏便放下了。
赵家的人是气坏了!
60 我对赵府是有大功的
薛氏只感觉头上一痛,随着那茶盏落地,她的额头也留下了鲜血来;痛当然是痛的,不过她看赵家人都气的脸色发青,当然不敢乱说话,只得低下了头,作出一副知错的样子来;希望这样可以让赵府的人消消火气,一会儿不会过重的处罚。
血流到了脸上,痒痒的,薛氏想擦一擦,可能想了想还是忍了;她现在不想做出什么举止来,再惹得赵家人扔东西来。薛氏心里忐忑不安的瞎想着,自然便想起了她亲爱的表哥赵一鸣来;她悄悄扫了一眼过去,却看到赵一鸣坐在那里只管吃茶,脸色并不太好。
看赵一鸣的样子,并没有要给她说情的样子。
薛氏又低下了头,心里闪过一阵难过和不安,不过她很快又为赵一鸣现在的举止找到理由: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大表哥一定认为自己很无能,根本帮不上他什么吧?他宠爱她的小妻子不就是因为他认为那个贱丨人很能干!在大表哥看来,如果救了自己,日后自己也只会拖累大表哥而已。那大表哥还会救自己、又凭什么要救自己呢?
薛氏忽然间想“明白”了,她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让大表哥看到她的能干,让大表哥相信,只要日后自己“跟”了他——她也知道,就算能得大表哥青睐,她和她心爱的大表哥也不会有名正言顺在一起的可能了;跟了大表哥后,她绝不会拖大表哥的后腿儿,不会成为大表哥的负担,反而会助大表哥一臂之力,因为她能做到。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沉默了下去,都在想同样一件事情:现在要如何处置薛氏才好呢?
老太爷的意思要杀一儆百:要让赵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有哪个敢打赵府子孙的主意,想下手害赵家的孩子,自己是绝不会轻饶了那人!
不过薛府的体面也不能一点儿不顾:自己家一半儿的生意还同薛家息息相关。即使如此,对薛氏的处罚也一定要对他人有镇慑的作用才可以。
老太太的想法极简单:不重重处置薛氏难消自己的心头之气!
老太爷看了一眼老太太说道:“薛氏的所为,已经对不起我们赵氏的列祖列宗,绝不能轻饶!重责二十杖后,逐出我们赵府,并且到衙门说一声儿,把薛氏的事情报备记录在案;从此后,薛氏再同我们赵家无干!”
因为薛氏是妾,所以只能被逐而不是被休。
老太太和赵一飞没有反对:薛氏是绝留不得了。
杖责和逐出府去并没有什么,而是到官府报备却让薛氏再无出头之日:她会成为公认的恶妇,被所有的人所唾弃。
薛氏听到老太爷的话一下子脸色大变:逐出赵府?!她抬头看向了老太太,希望老太太能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为她说几句好话留下她。
薛氏目光中的疯狂似乎更加浓烈了,她只关心她会被逐出赵府,而对于去衙门的事情她是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她一直所求就是嫁入赵府,嫁给赵一鸣!后来虽然没有嫁给赵一鸣,却也进了赵府的门;如果被逐出去,那她所有的努力不成了一场笑话嘛。
薛氏受不了:她就是要留在赵府,就是要留在赵一鸣的身边。
老太太看到了薛氏恳求的目光,不过老太太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还想我为你求情说话?你都一心只想着要除去我们赵家的骨肉了,我还能容的下你嘛;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的脸面上,今天的事情绝不会如此便宜你——换做是他人,一定要交到族中开祠堂,看不活剥了你的皮。”
听完老太太的话,薛氏有些呆了:她没有想到老太太会对她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她不敢相信老太太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老太太厌恶的又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过了头去,再也不看她一眼。
薛氏终于明白,老太太的心中已经完全没有她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虽然自己原来做过错事儿,可是依着自己和老太太的关系,老太太绝对不可能会厌恶自己才对:是大房的那个小jian人。一定是她!因为她为大表哥生了儿子,为赵府生了长子嫡孙,所以老太太现在心中最疼爱的人成了那个小jian人!
薛氏虽然在心中恼恨,可是眼下还是要先顾着自己才可以;她慢慢的转向了赵一飞: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总会为自己说上一两句话的吧?不会看着自己就这么消失在赵府中才是。
赵一飞也一样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又啐了她一口才别过头去;赵一飞这是因为有父母在上,他不好大声斥责薛氏,不然他早把薛氏骂个狗血淋头,外加一阵拳脚了。
薛氏没有看赵一鸣:她套证明给大表哥看,她比他那个小妻子更聪明能干;她一定能证明,一定要把大表哥的心争取过来。
薛氏看到无人救自己了,便低下头苦苦思索起来。
老太爷却不给她时间多想:‘来人,拖下去!领完杖责后便把她送回薛府,然后让赵安拿着我的帖子,到衙门走一遭。
外面的婆子应着,进来托起薛氏就要走。
薛氏情急之下居然想起来一件事,便如救命稻草一样捉住不放:“老太爷,老太太,婢妾虽然有大错在身,可是对赵府也是有功的人,你们不能把我逐出府去!”
老太爷轻轻合上了茶盏的盖子:“你有功?”薛氏求情,大哭,大闹等等,老太爷早已经想到了,就是没有薛氏会说她有功。
“婢妾的确对赵府有功,还是大功啊,老太爷、老太太,你们不能赶我出府。”薛氏——死咬住了大功二字,她已经看到了希望:自己今日不但能脱身,日后就算自己再做了什么,老太爷和老太太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赶自己出府的!
薛氏的心定下来不少,而且心中还升起了兴奋:为什么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儿呢?不然刚刚那一顿皮肉之苦也可以免掉了。
“你对我们赵府有功?”老太太忍不住冷笑起来:“还是大功?!怎么我却是不知道的,我看没有人知道,难不成这大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她有什么不是假的?有喜是假的,再来一个假的大功也没什么不可能。”赵一飞一开口便 是讥讽,他恨不得亲手掐死薛氏——如果他的儿子没有了,他一定不会容薛氏活下去。
赵一飞一面说话,一面恶狠狠的看着薛氏,就好象随时会扑过去把她剥皮拆骨后吞吐下去一般。
薛氏却一点儿也不惧抬起来头来看向老太太几人:婢妾的确是有大功于赵府的,此话一点儿也不假;是否容婢妾说一说。“
老太爷看她如此确定,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心间一动,他一摆手让婆子们退下去:“好,我倒要听听你于我们赵府的大恩!”有些事情一定要说个清楚明白,不然日后薛氏在府外胡说八道,有那种不明事理的人真以为赵家忘恩负义便不值了。
薛氏挣脱了婆子们的手,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跪坐起来:“婢妾的大功绝不是虚言。当初批八字时,便有人说婢妾的八字旺子,看看现如今府中的情形,这难道不是婢妾的大功嘛?如果没有婢妾,老太爷和老太太如何会有长子嫡孙;如果没有婢妾,两位太姨娘如何能有喜;如果没有婢妾,二夫人又哪里来的身孕!”
“赵府在婢妾没有进府前,没有一个人能有喜;可是婢妾命中旺子啊,就是因为婢妾进了赵府的门,所以府中才会有人接二连三的有喜!所有的人都是亲眼目睹,这大功难道不大嘛?就算婢妾先前糊涂做了错事儿,可是并没有铸成大错,即便就算被婢妾害得二夫人小产,可是另外三人依然还是因婢妾之故而有喜,尤其是大太太那里还因为婢妾的八字旺子,为赵府诞下了长子嫡孙——婢妾是有错,但功远远大于过;所以老太爷和老太太,你们不能赶婢妾出府!”
薛氏长长喘了一口气,又飞快的说了下去,生怕被人给打断了:“老太太,你就不看其它,看在我为赵府带来了长子嫡孙的份儿上,容我一容啊!我日后绝对会好好侍候我们老爷和夫人,绝不会再做错事、傻事。”
赵一鸣听到薛氏的话,脸色微变:自己坐在这边儿什么话也没有说,这薛氏要脱罪居然还要攀咬上裳儿和自己!他轻轻咳了一下,对老太爷和老太太一抱拳:“裳儿产子同薛氏没有关系,还请母亲不要相信她的话;旺子一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裳儿产子是我们赵氏祖宗显灵,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神气相佑,同薛氏有什么干系!她纯是一派胡言,真是可笑至极!”
薛氏闻言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赵一鸣会反驳她的话:就算是不帮她,可是大表哥绝不会害她才对啊——刚刚一直以来,在座的赵家人哪一个不是对她恶言相向,可是只有大表哥没有啊,现在这是为了什么呢?
。。。
六十一 自作聪明
薛氏认定赵一鸣对她是有情有义的——这可是她眼下唯一的支柱了!听到赵一鸣反驳她的话,薛氏的眼睛充了血变得有些微的发红;她又气又急又能不甘心;大表哥不会如此待她的,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薛氏气得一口气没有上来,急喘之下又呛到了,连声咳了好久;她咳着咳着便想明白她大表哥为什么会如此待她了:又是那个JIAN人,又是为了那个JIAN人!自己也没有说那个JIAN人不好,只不过借一借她生儿子的事情罢了,大表哥居然就要把自己往绝路上推!
如果没有那个JIAN人,大表哥绝对不会这样待自己的。
薛氏刚刚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可是现在看到赵一鸣如此护着红裳,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错的人当然不是她,也不是她心爱的大表哥,那错的,只能是红裳了。
薛氏在心中默默的念红裳的名字恶狠狠的诅咒了两遍后,还恨恨的咬牙,一定不能让这个JIAN人好死!那JIAN人现在拥有的一切,原本应该是她的;如果不是这个JIAN人,那嫁给大表哥为妻的就是她,生了长子嫡孙的人也是她,拥有大表哥宠爱的人也是她!
薛氏暗暗发狠:一定要让红裳失去这一切,不然天理不公。
赵一鸣急急出口,是因为他不知道老太太已经知道薛氏旺子之说是假的;不然他还是会保持沉默。
老太太看向赵一鸣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着急;然后转头看向薛氏冷笑道:“你居然还有脸提什么八字旺子,你不提我倒还真是忘了,此事我早就想同你算算账了,把我这个老婆子骗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很得意?你那个旺子的八字是怎么回事儿,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嘛,现在还敢以那个假八字的事情,妄想再继续留在我们赵府害人——留你下来,我们赵家只怕不会再有子孙满堂的那一天!”
薛氏没有想到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她旺子的八字时假的,一时间有些惊呆了,不知道应该如何答话。
而魏太姨娘更是吓了一跳,老太太平日里糊涂的可以,怎么可能会知道薛氏的八字有假呢?
虽然魏太姨娘原来便有些怀疑薛氏旺子一说的真假,不过此事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儿,没有人认真去给她查,所以她至今也不知道薛氏的八字到底是真还是假;但是老太太却知道了。
魏太姨娘心念一转便扫了一眼老太爷:怕是老太爷查到什么了,又告诉的老太太吧?
老太爷并没有说话,他只是坐在那里眯着眼睛看着薛氏:说吧,此事不说个清楚明白,赵府的人还不知道你薛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赵一鸣听到老太太的话后,扫了他父亲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吃茶,不再说什么了;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实情,不管薛氏如何污蔑、狡辩都不可能得到老太太的谅解。
赵一飞倒是第一次听到薛氏旺子之说也是假的;他哼了一声儿:“薛氏,你还有什么是真的?八字在你这里都可以有假,那你所谓的大功呢,嗯?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薛氏低着头没有理会赵一飞的冷嘲热讽。
老太太却不放过薛氏:“你怎么不说话了?”
薛氏想了想说道:“老太太,婢妾不知道是谁在诬陷婢妾,但婢妾的八字的确是真的,而且事实俱在——在婢妾入了赵府的门后,赵府的确是子孙兴旺起来了;在婢妾没有入府之前,赵府可有好多年没有人有喜了。”
薛氏所依仗不过是赵府现在有好多人有喜了;虽然同她没有关系,是因为红裳治家看住了孙氏;但这个时机也的确同薛氏入门巧合了,所以才会薛氏死死咬住,当作是救命的稻草。
老天爷轻轻的咳了一声儿,盯着薛氏一字一顿的道:“是我给老太太说,你旺子的八字时你作伪得来的。”老太爷却没有接薛氏所谓“入门赵府便有喜”一说。
薛氏被老太爷这句话噎得不知道应该应答什么话才好,她总不能说老太爷,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她也不明白是老太爷真的知道了她的八字为假,还是在诈她说出真话来。
老太爷的声音又传到了薛氏的耳朵里:“不过你认为我哪里诬陷你了?这是要说明白的,我活了一把年纪,可不曾有人这样说过我。”
薛氏只得答道:“婢妾不敢,婢妾不敢。”就算是老天爷什么也不知道,就算薛氏的八字为假,老太爷是在诬陷她,她也只能认罪!
这让薛氏非常的不舒服,她感觉老太爷这样说是故意的。
老太爷就是故意的!只是薛氏却没有办法反抗,只能低头认错。
老太爷紧紧盯着薛氏又问了一句:“那你说说看,你的八字是真还是假?”
薛氏呆呆的看着老太爷,一时间答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不管她如何作答都是错,只会让老太爷有机会把她惩处的更重一些;薛氏现在认定老太爷是故意在难为她了,她恨得牙痒却无法可施;看了一眼老太爷后,只能低下头做出一副认错的样子来。
而在心中,薛氏把老太爷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但是脸上却不敢带出一份对老太爷的不满来——这才让她憋气、憋火。
魏太姨娘看了一眼薛氏,心里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愚不可及呢?一点儿小事儿也做不成,她对薛氏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虽然薛氏会今日落到这步田地,是因为她推了一把的缘故。
魏太姨娘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宋氏、凤舞、孙氏、小陈氏等等;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真能顶用的,居然两三下就被太太收拾了!魏太姨娘又想到了眼下,忽然间她的眉梢微微动了一下,神色也有了变化——她太过吃惊了!
嗯,不对!薛氏此事好像是中了计才对!是中了二夫人的计?还是太太的计?还是大房和二房联手设的计呢?
魏太姨娘的心跳一时间快了两拍不止;薛氏的一举一动好似被人已经算准了,一直在等着她出手而已,只要薛氏出手,结果便是老太爷会把薛氏赶出赵府去!
此计多么的干净利落,多么细密周详,而又不会被人说三道四——人人都要同情金氏,因为金氏受伤了嘛!
而且,设此计的人,对薛氏的心计和薛氏日常的行止了若指掌啊!这才是最让魏太姨娘感觉震惊与惧怕的地方。
是二夫人设的计?看来是的,只是——,魏太姨娘眉头微微一蹙:还有地方说不通。
魏太姨娘仔细回想起薛氏当日发难的情形,忽然,她想到了当日给金氏诊脉的那位大夫:那时太太所开药铺的大夫!
魏太姨娘一下子便全明白了:薛氏就是中了计!而二夫人反手算计薛氏,好似大房的太太还有关系!不,不,一定是二夫人和太太联手设下的毒计。也几乎是在同时,魏太姨娘还明白了:以二夫人和太太的心计和手段来说,二夫人也许根本就没有动什么胎气,从头到尾只有这么一傻子薛氏倒了霉!
魏太姨娘在心底苦笑了一下,还有,就是把自己也骗得团团转,也认为金氏几乎差点就小产了——她还为此惋惜不已,恨薛氏为什么不再重一点呢,再重一点金氏的孩子便没有了!哪想到是人家在谋算薛氏,根本不是自己在谋算人家!这样的情形,让魏太姨娘有些无措:她从来没有如此被动过。
魏太姨娘心下飞快的转着念头,越想她越心冷,越想她越气急败坏:薛氏的事情如此大,为什么自己到眼下才发觉这里面有不对呢?虽然早发现和晚发现,事情的结果没有什么不同,但却把自己置于了一个及危险的境地;如果自己今日还没有想明白此中的关键,怕过几日,自己就是薛氏第二吧?
魏太姨娘如此一想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的心难道早已经乱了吗?虽说自己一直说要定下心,不要着急,其实已知定不下心来的人反而是自己不成?
最让魏太姨娘担心的便是:是不是自己因为心不静,行事早就露出了破绽而不自知,早已经被太太那些人盯上了还蒙在鼓里?
魏太姨娘越想越不安,她的目光都有些乱了,盯着自己的脚闪烁不定:她想得太过投入,被赵一飞的怒喝吓了一跳才记起身在何处,立时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一贯的冷静自持也失去了嘛。
老太爷问完薛氏后便没有开口:他原也不指望着薛氏会回答。
屋里因为此静了片刻后,赵一飞怒声喝薛氏道:“你刚刚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嘛,现在让你说,你怎么反而不说了呢?老太爷问你话呢,你没有长耳朵吗?还不快快答老太爷的话。”
因为薛氏沉默,赵一飞认为他已经知道罪不可辩驳了;所以喝问她一声儿,让她认了错便可以让人带她下去了:看她在眼前乱晃,心下便烦躁不已——他是真的手痒,越听越想动手暴打薛氏一顿。
不过赵一飞谨记父兄的话,已经决定改掉动手打人的坏习惯,所以才一直强自按捺着。
……
六十二章 钱道长二访赵府
薛氏被赵一飞一喝倒并害怕,赵一飞夫妇二人怕的那个人是金氏而不是赵一飞;因为她已经同赵一飞厮打过,赵一飞有什么好怕的
薛氏被喝后悄悄扫了一眼一脸平静却让她心惊的老太爷,她知道自己一直沉默不是办法,最后一咬牙说道:“婢妾的八字没有作假!只看我们赵府中,在婢妾进门后有这么多人有喜就是明证!婢妾所犯的错婢妾认,但婢妾的大功婢妾也一样明白,就算老太爷和老太太不认为婢妾有功,婢妾相信天下间自有公道的”
眼下宁可再得罪老太爷三分,也不能自认八字有假——那她就真的死定了:只要留在赵府,邋遢有这里还可以徐徐图之
而且薛氏也真豁出去了,她的最后一句话又了三分威胁:你们赵家如果不承认我的大功,那么我就要把此事说出去,让世人评评这个理
这个时代的人多半信鬼神,所以更米线于命运之说:薛氏如果真把她的大功说辞张扬出去,还真能得到绝大数人的相信
轻轻的
老太爷没有把薛氏的威胁当成一回事,他轻轻的看了薛氏一眼:“大功?你的大功先不论;倒是你说的什么“天下间自有公道”的这句话,你一定要相信,世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即使现在不亮,也会有亮的那一天,能看的清除事情的本来””
老太爷这话有着警告的意思,薛氏低着切齿在心中痛骂老太爷,却不敢把威胁摆明了讲出来。
老太爷取了茶盏却并不吃,只是吹了吹热气:“再来说一说你的大功——你那个旺子的八字嘛,是真是假你心知肚明,我们同样也是极清楚的;你不是咬定那八字是真的嘛,那要不要我现在把你当日找得那个算命先生请进府来,同你对质一番呢?
赵一飞早已经要气炸了:“父亲,同这个女子讲不通道理的,你就是把人证物证都摆到了她跟前,她还是有本事咬着牙不认的;刚刚不就是这个样子?不被打个半死她会承认是她害槿柳嘛?”
赵一飞说着狠狠的瞪向薛氏:“依儿子之言,把这妇人快快打发出去为好,她留在赵府一日就是一日的祸害!”
薛氏听到老太爷提到算命先生,便明白老太爷已经知道她当日的所为,她的八字为假老太爷是十分确定的,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看起来不像是现在知道的,那他为什么不早早说出来呢?薛氏十分的不明白。
薛氏当日寻得算命先生她已经记不得是哪个了,但听老太爷的语气非常的笃定,她不自禁扫了一眼花然和心然,心下十分担心——事情是她们使人去做的,也只有她们才知道那道士是谁。
花然和心然一直低着头,当然没有看到薛氏的目光。
薛氏得不到花然二人的暗示,更加惶恐不安起来:接下去自己要如何应对?
而且最让薛氏担心的是:旺子的八字如果被拆穿是做了假的,那她还有什么可以凭借呢?难道就真的只能被赶出赵府了吗?
薛氏绞尽了脑汁的想法子,可是心静不下来,哪里能想到什么法子?就算她心能静下来,还能有什么法子?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薛氏看看老太爷,又扫了一眼门外待命的婆子们,把心一横:眼下已经没有法子了,这一步无论如何是不能退的,再退便是死路了!如今只能一口咬定旺子的八字为真,不管老太爷请什么人来和自己对质,自己都要一概说不认识,那人是诬陷自己!再说了,那算命先生也不识得自己,也不认识花然和心然,想要指认自己并不容易。
薛氏拿定主意后便到:“一切但凭老太爷做主。但婢妾的八字的确是真!所以也不怕同人对质。”
魏太姨娘听到薛氏的话暗暗摇头,她为什么还不任命呢?她已经再难翻身了;如此说只会把赵家的人激怒,她的下场只会更惨一些罢了。
薛氏再没有利用价值了,魏太姨娘没有在她身上多浪费时间与精力。
更何况魏太姨娘现在心下也不平静呢!魏太姨娘抬眼往窗外看去时,正好看到人牙子在窗前走过:看她来的方向倒像是人生三急之一。因为看到人牙子,魏太姨娘忽然间又想起奶娘的事情,太太也好似料到先机一般,把奶娘早早的、快快的移走了,让自己的一番不知废了一多半儿。
此事不比薛氏的事情,正所谓事不关己,薛氏的事情她是一点儿也不着急,不管结果如何,她只管在一旁闲闲的看着就好;但现在事关自己了,她哪里能等闲看之?如果太太和二夫人也在谋算自己……
魏太姨娘忽然感觉,她眼下要本不应该再安排奶娘进府:如果太太和二夫人真得盯住了她,她这么做无疑是自投罗网,就处奶娘被捉到了,也不会牵连到她,但太太和二夫人一定会更疑心于她,她到时岂不是动弹不得了。
但是,眼下什么也不做,外面的那些人却不会同意的!魏太姨娘第一次为难了:事情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呢?
她想不到解决的法子,心下烦燥又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满院绿树成荫:初夏时节,天气还是有些凉的,或者是就是今天自己穿得少了些,要不怎么全身上下都凉嗖嗖的。
赵一飞听到薛氏的话怒气“腾腾”直往上窜,顶得他胸口极难受: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想抵赖不认!赵一飞正要喝骂薛氏时,一个丫头进来回话:“府外有位道长求见,说是去年”来过我们府中,老太爷和老爷都是见过他的。
老太爷和赵一鸣闻言对视了一眼,父子二人都很惊奇:去年来的道长,咦,不会是钱道吧?
“道长可是姓钱?”赵一鸣不太确定。
小丫头摇了摇头道:“二门上来传话的人并没有提及道长的姓氏,不过那道长说去年的时候为我们府上的女眷看过八字,不过那八字很有些奇特之处,老太爷和老爷应该还记得才对。”
听完小丫头的话,老太爷了和赵一鸣都确定来的人
一定是钱道长了:只是钱道长怎么会来了?虽然他来的很是时候——正好可以让钱道长把八字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也因为太是时候了,所以才让老太爷和赵一鸣奇怪不已。
老太爷和赵一鸣、赵一飞商议了几句,便起身一起迎了出去;薛氏自然被婆子们先带下去了,等老太爷会完客后再处置她。
老太太听到钱道长三个字,总感觉有些熟悉,听到看八字的事情也想起了此人是谁,不过她的想法同老太爷和赵一鸣不太一样;她低头想了好一会儿忽然问言梅:“上次不就是这个钱道长给薛氏看的那八字嘛,还说什么旺子!你们老太爷也是的,这样的道见他做甚?还要迎出去,实在是太给他脸面了;依我看,这个道长应该就是个骗子,布施几个钱打发走了也就是了。”
老太太说完话的时候,钱道长刚见到老太爷;他正要和赵家父子三人寒暄时,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向赵府里面看了一眼,甩了甩拂尘笑道:“贵府上有人在说贫道是个骗子呢,此事还要烦请老太爷了,您可千万记得要替贫道好好分说分说;贫道还指着这一点儿薄名在京城中混口饭吃呢。”
老太爷摇头笑道:“道长说笑了,哪有此事。”他一面答话,一面又打量一下钱道长身旁的几位僧人。他们父子刚刚看到钱道长和几个僧人在门前立着时,齐齐又惊讶了一下:本来他们认为来的人是钱道长自己。
钱道长行事总让人摸不着头脑,赵家父子就是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钱道长会同几个和尚一起到府中造访。
不过,同钱道长一起来的几个僧人,赵一鸣却是认识的;当日薛氏上香回来后,说他要纳妾赵府才会有子嗣后,他便使人到老太太和薛氏的当初上香的地方查访过;所以他对薛氏在寺院中收买了解签僧人一事,他早已经知道了。
当日,赵一鸣使人去问时,那被薛氏收买的僧人什么也没有隐瞒,一问便源源本本把事情说了出来;最终还笑道:“那银子却是不能推给施主的,那是女施主施舍的香油钱,同此事儿无关;何况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并没有骗过人。”
原来,僧人当日的断言并没有错,所以才会被薛氏认为僧人一时大意说错了人数;事实是僧人不过是照签上直说而已,赵府笨就是会多两个“大”妾——太姨娘嘛;‘不过这两个大妾同那位女施主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一句话僧人没有说出来。
僧人的解释是:“不是贫僧想要隐下这句话,而是贫僧说了两位‘大’妾之后,那女施主便拖起了贵府上的老太太走了;嗯,女施主听完贫僧的那一句话似乎有些生气,不想再理会贫僧的样子,所以贫僧也就没有敢请女施主留步。”
僧人虽然出家心不在红尘,却身在红尘,见多了红尘中形形色色的男女,薛氏当初的那点心思自然瞒不过这位僧人去: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如果能说得是真话,还能让施主满意——对这位僧人来说,极是容易的事情。
钱道长听到老太爷的话,也只是一笑没有强辩说赵府的确有人在说他是骗子,他转身指着一旁的僧人对赵家父子说:“这位是无尘方丈,这位是无我高僧。”好似他只要一说这两位僧侣的名字,赵家的人就应该知道两位僧人是谁一样。
但,除了赵一鸣以外,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而赵一鸣虽然亲自去庙中拜访过两位僧人,但他对这两位僧人的认识只限于此。
不过,满京城中知道这两位僧人的人并不多,他们远不如钱道长那样远近闻名。
老太爷父子三人同两位高僧互相见了礼,然后又欠身请钱道长和两位高僧进府奉茶。
老太爷会带着儿子迎出来,就是因为老太爷认为钱道长实在是有些真本事的,同那些骗人钱财的算命先生或道士绝不相同;现在嘛,老太爷很庆幸自己给足了钱道长的面子:这两位高僧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府门前,看钱道长的意思,他也是专程前来的。
虽然薛氏的事情没有钱道长也能解决,不过有了钱道长更能堵住世人之口!
不过,赵府的父子三人依然不明白:钱道长如何知道自己府中会在今日要处罚薛氏呢?而且他们出家之人不会理会俗尘之事,为什么却主动来自己府中沾染这种是非呢?
虽然有着百般的不解,但却不便问出来,他们父子都相信,一会儿钱道长会言明的:他们父子只猜对一半儿,等钱道长走了以后,他们又多了新的不解。
无尘和无忧两位僧人的话并不多,虽然也会带一脸笑意,看上去亲切之极;他们宽袍大袖走得好似不紧不慢,没有一丝烟火气,却能紧紧跟随在老太爷之侧,不远也不近。
赵一鸣更加深切的体会到了,当日赵安为什么回来后会对自己说“那不是和尚,那是得道高僧”直言了;他上次去时,虽然感觉无尘和无我同一般的僧人不同,但却说不上哪里不同来;今日两位僧人分外的不同,让人一看到两位僧人,心下就会自然而然的生出敬意来。
落座后仆从们奉上了香茶。
钱道长一拂长须开门见山般的道:“贫僧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到贵府有三事相烦老施主。”
……
六十三章 三件事
老太爷和赵一鸣又对视了一眼,看来自己父子还是料错了大半:钱道长一行人不只是为了薛氏一人而来。
“不知是何事,还请道长说出来,如果是我们父子力所能及的事情。。。”老太爷一脸的笑意,不过话却没有说满——他上次被钱道长狠狠敲了一次竹杠,虽然是用于救助穷苦人家,但老太爷还是有点儿“一朝被蛇咬”的感觉,应对钱道长时很有些谨慎的。
钱道长呵呵一笑打断了老太爷的话:“贫道所求,一定是你们父子力所能及之事,老施主放心就是。”
老太爷被钱道长点破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拱了拱手:“俗人俗心,倒让道长见笑了,道长方外之人,不要同我这等俗人一般见识了,多多原谅包涵。”他索性直认了,反正方外之人不会动嗔念,钱道长也不会怪他。
钱道长闻言笑了起来:“老施主倒是放得开,无妨无妨的。”说完,他看向了两位高僧,然后对老太爷拱手道:“我们几个方外之人,先恭贺贵府添了长孙!日后赵府前程似锦,日后的昌盛在今日始[定。”他没有说所求是什么事情,反而先给老太爷和赵一鸣道喜。
钱道长一面说着话,一面把一块玉锁入到了桌子上:“这是我们给那两个孩子的礼物,还请老施主不要嫌弃。”玉质并不如何好,不过道观中所出的长命锁不在于它的玉质,而在于它的寓意——能得神仙保佑,自然百病全消。
无尘听到钱道长的话,也自怀中取出了一串沉香木的佛珠,不过看来是特意给孩子做的,珠子也要小得多,串到一起挂在孩子身上倒是正好,并且还留有余地,看样子足足可以带几年的样子。
无尘和无我册时宣了一声佛号,也对老太爷行了一礼:“这是贫道二人的一点心意,还望施主不要嫌弃”
“嫌弃什么?老施主和施主绝不会嫌弃的,这一串珠子不知道多少王公贵族求也求不到呢,哪里会有人嫌弃。你们父子还不好好谢谢人家,人家可是真得出了血本的,这一串木珠子的好处,你们日后自知。”钱道长倒像主人家一笑的调侃了几句。
老太爷和赵一鸣先是道谢,然后又推辞了一番才让人把东西收下了,这两样东西怕都不是一般的物件,而且僧道之人所赠的东西带在孩子身上可辟邪压惊的。
老太爷看钱道长的神色,似乎对那玉佩有丝不舍一样,他一转念便 吩咐到:“把东西给小公子和六姑娘带上吧,叮嘱一声,佩带上以后不要再自身上取下来。”
钱道长和无尘无我对老太爷的话好似十分的满意,都连连点头。
老太爷和赵一鸣又道谢了一番,才问起钱道长等人来的目的:礼物都送上来,看来事情就算能办,也一定不会太过容易的
钱道长好似知道了赵氏父子的想法,他古怪的笑了笑才道:“贫道所求的第一件事,同贵府上的两个孩子有关,不知老施主可否把孩子的生辰八字相告,贫道想为两个孩子取个名字,不知道老施主的意下如何?得罪之处,老施主莫怪”
老太爷连连摇头表示不会见怪,并且再三的谢过了钱道长:富贵人家都有请出家人给孩子起名儿的习俗,不过能请出家人赵名的人家,都是一些可以常年给寺庙道观供奉香油钱的人家,他们赵府还是做不到的,所以才准备由老太爷和老太太起名。
老太爷没有想到今日钱道长居然自己说要替孩子们取名,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不同意。
老太爷把两个孩子的八字一说,钱道长默然良久,然后看向两位僧人:“大师,如何?”
无尘和无我先没有作答而是对视一眼,然后才由无尘答道:“很好,命格清奇。”说完轻轻点头,看钱道长的目光清澈沉稳,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
赵家父子本来听钱道长的问话,以为他和僧人们有什么古怪的,可是看到两位僧人的神情,又好似不是。
钱道长点了点头,拂了拂须:“贫道也是这样认为的,嗯,八字已经略推算了一番,依贫道来看女孩子便 取名——为凤吟,男孩子名子珉,两位高僧意下如何?”他听懂了两位僧人话中的意思,他们当然不会只是为了给孩子取名。
钱道长没有先问询赵一鸣和老太爷的意见,问僧人是有商议的意思在。
两个僧人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点并没有:“不错,这两个名字极好,刚好同两位小施主的命格互补又相合。”
钱道长这才对着老太爷和赵一鸣一拱手:“施主们意见如何?”老太爷心下已经把名字默念了几遍,听到钱道长的话笑道:“多谢道长了。”
出家人为孩子取名,就会为他们祈福的:这里面的事情极多,所以不是富贵之家也不会去求方外人给孩子取名的。
钱道长和无尘等人客气了几句,便道出了第二件事情:“再过些日子就应该给孩子们办满月宴了吧?贫道和两位大师想来叨扰一顿,到时给施主们添麻烦了。”
他们是出家人要吃素的,所以他们来贺孩子满月,赵府就要备素宴一桌,这是极麻烦的事情。
老太爷满口答应下来:他终于有了长孙,所以他本心就是要大操大办孩子的满月宴,人多了才热闹嘛。
钱道长又拱了拱手:“贫道的第二件事情嘛,便是到时想要看一看孩子们,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贫道几人想见一见孩子们的母亲。”
赵一鸣和老太爷都愣了愣:要求见孩子原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没有什么可为难的,只是他们要见红裳,这是什么缘故?
虽然钱道长和两位僧人是方外之人,但他们依然是男人,要求见女眷是极为不合礼数的。
赵氏父子三人都沉默了。
老太爷不好立时就答应或是拒绝钱道长,他抬头向赵一鸣看了过去,妻子是他的,当然要让他拿主意才好。
赵一鸣也猜不透钱道长和无尘等人的意思,但他们都是得道的高人,所以赵氏父子都没有怪钱道长所求不合礼数,也没有作他想。赵一鸣略想了一想,还是问了出来:“道长,两位高僧,不知道能不能见告,见内子是因为什么?”
钱道长和无尘对视了一眼,他看向赵一鸣笑道:“贫道曾说过施主是有福之人,贵夫人便是施主的福星之言,想来施主还记得吧?贫道和大和尚们想见一见贵夫人,就是想看看施主的福星还能在我们这里留多久,这对施主说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钱道长的话赵一鸣没有听懂,不,是没有听得真懂,如果红裳在这里,她听到钱道长最后一句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她最大的秘密,这个老道似乎知道。
赵一鸣闻言有些不高兴了,连老太爷和赵一飞都敛了笑容,什么叫做还能留多久?当然是留一辈子了,嫁人后如果不是有大错,哪一个不是在夫家过一生的?赵一鸣的声音夜深沉了几分;“裳儿是我们赵家的人,自然会在我们赵府留一辈子;道长莫要说我家夫人同神仙有缘,或是同佛同源等语,她是不会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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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道长和无尘对视一眼,都大笑了起来。
无尘一面笑一面一口了,他的笑声清朗至极,莫名的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神奇力量;“施主勿怪也不要着急,贫僧和钱道长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们要见贵夫人并没有恶意,对施主和贵府只有好处而已,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可信得过贫僧?”
老太爷父子原本不应该只凭人家两句话就相信他的,但她们偏偏就听了无尘两句话就相信了他!说不出原因来,但赵家父子都认定无尘是不会骗他们的。
钱道长轻轻摇了摇拂尘:“施主们可放心了?满月酒时,可不可以容我们见一见孩子的母亲?”
赵一鸣点头答应了,他打定主意要陪在红裳一侧会钱道长和两位僧人。
钱道长和无尘,无我都看了一眼赵一鸣,三人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变化,只是眼中都闪过了一丝笑意。
目前为止三件事没有什么难以达成的事情,老太爷父子三人便对第三件事情特别关注起来;老太爷主动问了出来。
赵家父子没有认为第三件事情同薛氏有关:钱道长所言是求赵府三件事——薛氏的事情应该赵府求钱道长等人才对。
钱道长笑道;“第三件事情,倒不是贫道求贵府了,算作是贫道等人对贵府的酬谢,毕竟日后还要来叨扰施主们一顿饭,我们出家人身无长物,只好以此来答谢了。说起来贫道等人乃方外之人,本不应该管世俗上的事情;不过,那个薛氏的命,在她以贵府亲眷住进贵府时便已经注定了,唉——!并不是我等同她过不去。”
“阿弥陀佛——!”无尘和无我宣了一声佛号,他们在应和钱道长最后一句话:“钱道长又着相了!各人各福各自走的路,佛也要渡有缘人——那是一个与佛无缘的人。”无我说完又宣了一声佛号。
。。。。
64 你要我说?那我就说
倒不是钱道长和无尘、无我两位僧人在砌词推脱、故作清高,出家人最终因果,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说--是学识原本就应该有此一报,却同他们的出现与否干系不大
钱道长听到无我的话后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同无我机辩:如果真的机辩起来,那是几天也不会停下来的
赵氏父子听完钱道长的话也就明白第三件事是什么了,想不到他们父子今天又料错了一件事情,钱道长锁说的第三件事情就是指薛氏的事情
钱到真难过对老太爷笑道:“老施主,无我大师便是当日为薛氏解签的僧人,曾受了她一百两银子,不过无我大师所说并不是虚言,因为我们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说起来,贫道当日因为薛氏捏造的八字也收到了不少的银钱......”
钱道长说到这里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一眼赵一鸣,然后把无我大师当日所言的真正意思,与应和的人都说了出来
老太爷听的最是欣慰:怎么着有这么一个命中注定的说法,他心中对自己临才纳了两个妾侍的事感觉好多了
钱道长由说了下去:“由贫道和无尘大师出现在薛氏面前,她应该再无法强词狡辩,你们也就不用担心日后声名会被她所累”
赵家父子闻言俱都大喜,一齐道谢
赵家的人无如想什么法子辩驳薛氏,就算他们找到一些凭证,也比不上钱道长这位京城文明的仙长的一句话:钱道长和两位僧人说出薛氏的居心恶毒,世人绝不会再相信薛氏对赵府中伤的话
而薛氏看到钱道长和两位僧人,应该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吧?
老太爷又同钱道长和无尘、无我闲话了两句,便命人把薛氏带了上来:她是铁定要被赶出赵府的,而是让人把薛氏带到了前院大厅上来询问
薛氏原以为这个时候带自己到前院来,是她父亲薛老太爷来了;她心下多少安定了一些,不管薛老太爷多看不起她这个女儿,可是为了薛家的利益,她知道薛老太爷不会让自己被赵府赶出去的
而且还会力保她的名分:因为薛老太爷眼下没有合适年龄的女子能嫁过来代替她
薛氏没有想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所以她一进厅看到钱道长和无我时便愣在了当场,连走路都忘了,只是在门口处呆呆的立着;婆子们哪有功夫等她,看薛氏呆立不动上前就狠狠推了她一把,薛氏差一点被摔倒在地上,这才低下头掩饰脸上的惊慌上前给众人行礼无我大师已经笑着立了起来:“女施主,一别数月,施主的心愿达成了嘛?”
薛氏不知道赵家父子是如何这么短的时间找来的解签僧人,但她在听到解签僧人的话后,心下又惊又能急下意识的叫道:“我,我不认识你!你这个和尚说得什么话,我听、听不懂。”
无我淡淡一笑:“施主倒真是健忘,不过府中的另一位女施主想来认识贫僧的。”
薛氏一下子面如死灰:只她一个人否认有什么用?老太太当日也是见过这个解签的僧人。
无我大师看薛氏不答话,便直接把当日薛氏“收买”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事隔数月,无我大师说起当时的事情来,竟一丝也不差。
“女施主可记起来了贫僧?”无我大师把事情说完,又轻轻的追问了一句,这话却没有逼迫的意思,只是简单的询问。
薛氏只得默不作声:她知道不能再否认了,可是在无我大师说出了当日的事情后,她更不想承认什么了。
赵一飞因为有钱道长等人在,虽然一肚皮的火气,喝薛氏是却也没有失礼:“无我大师的话你没有听到嘛?还是等老太太来了以后,你再承认一切?“
薛氏低着头想了好一阵子,在赵一飞的一再喝问下答道:“婢妾是识得这位无我僧人,只是刚刚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而已;但无我僧人所说的那什么一百两银子的事情,却是没有的,还请老太爷和老爷明鉴。”
薛氏知道再否认不识得无我和尚已经不可能了,而且她现在也明白:一开始她就不应该说出不识得无我的话来,刚刚她只是一见到无我大师和钱道长有些惊慌失措,才会说错了话。
不过也不是不能补救,薛氏认为只要矢口否认当初收买无我大师的事情就足够了:至于她是不是识得这个僧人,并无什么干系。
无我大师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单手轻施一礼:“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所言句句为实,我佛如来是一定知道,贫僧是不敢违了戒律的。而且,当日女施主所行之事,也不是贫僧一人知道,寺中还有两个小沙弥,还有女施主的丫头们知道。“
说到这里无我大师看了一眼薛氏:“贫僧有两句话要劝一劝施主,莫要再如此自误下去;是非公道说到底,最终页一定会应在天理昭昭;施主须知,你就算是瞒得过天下人,也瞒不过佛目如电啊。“
“无量寿佛!施主也要知道天网恢恢的道理,神目如炬是欺不得的》“钱道长忽然插口。
无我大师也只是看了一眼钱道长,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好意,不过转瞬便恢复成了波澜不惊的样子,口宣一声佛号后便坐了回去: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并且以如来之名保证,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所以他不会再同薛氏争辩。
薛氏却还是强辩道“也许可能是无我僧人认错了人。
无我大师看也没有看薛氏,双手合十:“我佛在上,贫僧这点眼里还是有的,绝不会看错了人,误会了施主。”
薛氏还要开口再辩,钱道长却抢先开口了:他看向薛氏笑道:“施主可还记的贫道?”
薛氏看向钱道长:“道长好。”她自然不能否认不识得钱道长。
薛氏应了钱道长一句话,便又想向无我争辩,她不能不争辩,让人认定无我僧人所言非虚。但她又能 又一次被钱道长的话打断了:“施主那旺字的八字有个最大的缺陷,所以才会被人识破那八字是假的,不知道施主知道嘛?”
薛氏心下一惊,但她犹自嘴硬:她一直奇怪赵家的人怎么知道她八字是假的——看起来她真正的八字赵家的人并不知道的样子。
钱道长一笑:“那八字,在世间根本不会有一个活生生人会有那样的命相。”
薛氏脸色微微一变,钱道长看着她直接说了下去,把他当日来到赵府以及后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施主的银子贫道收到了,不过,贫道也知道施主也不会承认的。”
薛氏脸色已经白如纸,她不怕无我,却怕钱道长:不要说钱道长所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是假的,只要出自钱道长的口里,那也就变成了真的!
那她用来威胁赵府的筹码一下子不见了:她的话同钱道长的话,世人自然会相信钱道长,不会相信她。
老太爷看向薛氏:“你还有何话要说?八字是真还是假?”
薛氏低着头,过了半响喃喃的答道:“是、是真的,是真的。”
赵一鸣忽然道:“真假之事也不难断出,既然薛氏一直说八字是真,依儿子看不如把她送官吧,薛氏所为已经足够流放为奴了;至于八字是真是假,过堂时自然会断个明明白白,也让京中的百姓们听个清楚明白、断个是非曲直;我想,道长和两位高僧回去大堂上做个人证吧?”
钱道长和无尘二人自然是应了下来。
薛氏猛然抬头看向了赵一鸣,她满脸的不敢置信:“大、大表哥?”
赵一鸣直视她:“八字是真还是假?”薛氏想留在赵府为了什么,他十分的清楚,所以现在才会出言,想早早把薛氏打发出府。
薛氏看着赵一鸣,一脸的凄婉:“大表哥你要我在这里说?现在就说?”
薛氏的心如同有万针穿过,她看着赵一鸣的目光中透出万般的痛苦:大表哥,大表哥如何能如此待她?她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不自觉的伸手揪住了胸前的衣服。
“是真还是假?你再不说,那就等日后到衙门的大堂上去说吧。”赵一鸣对薛氏的凄婉视而不见,他现在可是深知此女的卑劣,一丝同情也无。薛氏一脸的绝望,又扫了一旁的赵一飞:“二表哥,你,你也要。。。”她的心碎了,眼中已经盈盈见了泪光,可是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薛氏现在不止是心疼,就连肚子也痛了起来,不,是全身都痛了起来,她躬起了身子缩成一团,却还是感觉到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一波一波的袭来,她如此爱着大表哥,不管她做过什么,可她都是为了能陪伴大表哥,可是大表哥却要把她送官。
薛氏在心中大喊,她她这些月以来所作所为,所受的痛苦、屈辱是为什么?
“快说,是真还是假?”赵一飞现在对薛氏哪有半分的怜惜,他现在是恨不得打她个半死,好能够出一出胸中的恶气。
薛氏闻言后,她目光中的疯狂又多了几分似的,她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可是泪眼朦胧中怎么也看不清赵一飞,她又转头看向了赵一鸣,同样也是看不清楚,她不明白,得了她心或是得了她身的男人,为什么都不把她放在心上!
为什么这样狠心待她的男人,却都将另外的女子捧在手心里呢,自己比她们少什么?自己比她们强太多了!
薛氏全身都抖了起来,她痛,她恨,她怒,她不甘心!现在,她已经没有了生命,她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她被赶出赵府后也活不下去了!
“好,你们要我说,我就说!”
薛氏用袖子把泪水拭净:“那八字是假的,也是我要害金氏那JIAN人的孩子,而且还想害大房那个于家的小 JIAN 人!
知道为什么嘛,我告诉你们,我全告诉你们!哈哈,我全告诉你们!我当初这么做。。。”钱道长在这时候突然动了动他的手,一手食指伸出指向了薛氏,她的声音突然间就没有了,消失在大厅中。
薛氏的嘴还在开开合合,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并不是她不说了,她还在说,只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赵家的人都没有发现钱道长动了手脚,老太爷和赵一飞都在奇怪薛氏为什么不往下说了,不过不说最好,看薛氏刚才笑得样子,不疯也不远了,不可能说出什么好话来的,而赵一鸣却在庆幸薛氏还有一丝廉耻,虽然看上去好似疯了一样,最终还是没有把她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说出来。
薛氏旁若无人的说着,虽然没有一丝声音了出,但她还是在说,似乎没有发觉声音消失了。
老太爷不再理会薛氏,已经在向钱道长和无尘二位再次道谢,并表示了他的歉意,因赵府的缘故,让钱道长等人沾染了俗事。
薛氏说得并不太久,她说最后时声音忽然便出现在了大厅中,倒把老太爷父子三人惊了一下,父子三人都看向了薛氏,都认为她张口闭口犹豫了许久后,如此大喊是疯掉了。
“到时,我要看你们赵府还有什么体面!我要让你们一个一个都没有脸面做人!让你们在京城成了笑话”薛氏叫得声嘶力竭,目光的疯狂座上众人都看了出来。
钱道长另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一鸣,却什么也没有说,只低头去吃茶了。
赵一鸣却听明白了薛氏最后这两句话的意思,他万万没有想到女子可以疯狂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女子的执念啊,他忽然间起起了宋氏、小陈氏等人,这些做妾的女子都太可怕了。
六十五章 这还不是下场
薛氏如今是再也不能欺骗自己,她终于知道赵一鸣的心中根本没有她,不止如此,她还在赵一鸣的眼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厌恶,对她的厌恶!
大表哥不但对她没有好感,反而非常讨厌她!薛氏因为赵一鸣的厌恶,想起了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自花园中的三撞开始,一件件一桩桩浮上了薛氏的心头,她不认为是自己错了,但是她原来的行为,在赵一鸣的厌恶面前,让薛氏感觉到了难 堪,她是不是在赵一鸣的眼中,一直像个小丑一般?这让薛氏如何能承受得住?
所以,薛氏要报复,她得不到的人就要毁了他,也不能让其他人得到!并且,她要让赵家的人一起随她下地狱,才能让她疼痛无比的心稍稍好受些。
薛氏刚刚痛痛快快的喊了出来,却没有人听到的话便是:她喜欢的人是赵一鸣,她一心要嫁的人也是赵一鸣,甚至无中生有的说赵一鸣和她早就在一起好过了,她要让赵一鸣和赵一飞反目成仇,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赵府中出了什么样的丑事,她要毁了赵氏兄弟的前程。
不过,因为钱道长,那些话只有薛氏一人听到,这是她没有料到的,也是直到现在,及以后她也不会知道的事情。
钱道长和无尘二僧看薛氏的事情已经了结,再往后便同他们没有关系了,遂起身告辞,无尘在经过薛氏时,左手掐了一个奇怪的印诀然后指了指薛氏。无尘的举动,只有钱道长看到了,他带着微微的笑意走了,如此,便可万无一失了。
送走了钱道长等人,老太爷父子三人回到厅上,还没有坐下,薛氏便开口大骂起来,骂得赵府上上下下全是狗血淋头。 老太爷自然恼怒,让婆子们上前掌嘴。但薛氏却没有停下说话,但在众人眼中薛 氏已经有些不正常了,她有时候只张嘴不说话,不知道在犹豫什么,有时候却突 然喊出两句话来吓人一跳。
老太爷和赵一飞对视一眼后,便一摆手让婆子们把薛氏拉下去,打了板子就送她回薛家。
薛氏听到老太爷的话,这个时候她才想起她回到薛府的下场!她忍不住大哭起来,不停的挣扎着,好似在大喊可是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她在诅咒!
她在诅咒赵一鸣!她把所有的爱都转成了恨,如果不是因为赵一鸣,她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薛氏领完杖责后人已经晕过去了,老太爷请了大夫来给她看过后,便着人把她立时送了回去,并且把薛氏进赵府时带来的“嫁妆”也一并带走了,同去的,还有当地的地保。
红裳正在看钱道长和无尘所送的两样物什,她非常奇怪这一僧一道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送自己孩子东西。
红裳看那两样东西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让人用沸水煮过后给孩子带到了身上。
只是红裳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钱道长和无尘两位僧人时,在心中平空生出了几丝不安来,不过却不强烈,红裳细细想了想,她同僧道们没有交往,钱道长虽然来到赵府,却没有照着面,怎么想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妨碍,也就丢开一旁不再理会 心底些微的不安。
两个孩子的名字,红裳听到后只能苦笑着同意了,如果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取名,自己取了岂不是好?自己的孩子的名字,又何必让一个外人取呢?
对于钱道长三位方外之人,红裳说不上好感来,虽然红裳现在不敢说世上无有神鬼,但她却对和尚道士一向并不怎么相信,骗世人的僧道实在是太多了,在红裳想来,真淡泊名利,一心向佛或是向道的僧侣和道士,怎么会混迹到红尘中?
好在两个孩子的名字取得还不错,红裳也就释然了。
“凤吟,子珉,你们喜不喜欢自己的名字?”红裳看向摇篮中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还在睡:小孩子嘛,吃了睡也就是睡了吃了,红裳也没有指望着孩子们会回应她的话,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会听得懂。
但是让红裳惊奇的是,两个孩子在睡梦中居然笑了,一人两个小酒窝。红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招手叫过来丫头们一起看,两个孩 子的确是现出了小酒窝,好像是笑了,但是不足月的孩子会笑嘛?红裳心中疑惑着,不过没有问出这句话来。
当她听赵一鸣说,钱道士和两位僧人要在孩子们的满月上见她时,她也是一愣,见她做什么?不管当初薛氏的八字是真是假,她都只闻钱道长之名,同他却是没有说过话,认真说起来,红裳根本不认识钱道长,所以三位方外之人的要求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过赵一鸣已经答应了,虽然红裳极不想见钱道长和那两个僧人也只能同意了。
赵一鸣听丫头说两个孩子笑了,他不相信: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不过红裳也说看到了酒窝,赵一鸣便上前去看孩子,但是凭他说干了嘴,两个孩子睡得极香,一个酒窝都没有出现。
赵一鸣断定是红裳和丫头们看错了,也许两个孩子只是饿了,所以抿嘴啊什么的弄出了两个小酒窝。
红裳看赵一鸣的样子倒像是吃醋:孩子们为什么对母亲笑,不对他这个父亲笑呢?红裳失笑出声。
赵一鸣知道被红裳看破心思,因为略有些不好意思,便同红裳玩闹了两句,才向红裳简单说了说薛氏的事情。
红裳也只是简单应了两声:薛氏,在她嫁给赵一飞时,便同他们夫妇无关了。
红裳和赵一鸣没有再过多的说薛氏,两个人看着孩子开始为他们取乳名,对于孩子们的乳名,他们两夫妇有志一同,不想再被人抢去。
赵一飞和金氏两夫妇谈话也没有多提及薛氏,赵一飞只是对金氏说了薛氏的处罚,然后他们夫妇便说起了家中琐事和赵一飞衙门里的趣事儿,倒也和和乐乐的,薛氏已经赶出了赵府,从此后再同赵一飞夫妇无关,他们自然也不想多提及这个人,免得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而薛氏,她的下场并不是被赶出了赵府而已。
赵安奉命送薛氏回薛府,回来后向老太爷和老太太回话,赵安详详细细的把薛府中发生的事情一说,听得老太爷和老太太一阵无语。
原来,薛老太爷看到薛氏一身是伤的被送了回去,什么也没有问,也没有看厅外,就先对赵安发了一顿脾气,言下之意是赵府把薛家的人打伤已经是过份了,而且还要把人送回到薛府养伤,赵府这么做实在是欺人太甚!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而薛老太太同样是发作了赵安一通,不过她的意思却是人要留在薛府养伤可以,但要赵府送银钱过去才成。
薛家二老把赵安弄得哭笑不得:薛家二老说话便如连珠一样,要本不容赵安开口,也不听赵安说话。
待薛家二老发作完毕,赵安这才有机会把薛氏的事情说明白,赵安把情怀交待清楚后,立时喊人把薛氏的“嫁妆”抬了上来,再请地保上前做了中人验看了妆奁,然后,赵安立时就言明薛金氏再同赵府无关。
赵安不管薛老太爷的脸色有多难看,反正赵府同薛府交割清楚了就成,薛老爷子不高兴?谁让他教出了这么好的女儿?他怨得了哪个?
薛老太爷听到赵安和地保还要去官衙报备薛氏的事情,他的脸色涨得紫红紫红的,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
在赵安要告辞时,薛老太爷非但苦留赵安,还硬要塞给赵安银票,只求他不要去官衙报备,不然,丢人的岂止是薛氏,还有他们整个薛府!他薛家的女儿们还要不要做人了?薛老太爷把薛氏恨了一个大的,薛氏就算是浑身上下无伤,他也要把她打个浑身是伤出来。
薛老太太更是把薛氏恨得牙根痛,薛氏的事情如果报备到了官衙,京中人家都知道了她所为的事情,那自己的女儿日后就不要再想找婆家了!有哪一家还敢要薛府的女儿?
薛老太太也是一个劲儿的对赵安说好话,又让人备酒席,非要留赵安和地保在府中用饭不可。
赵安自然是不会收薛老太爷的银子,也不会在用薛家的饭菜,硬是抽身告辞走了,赵安对薛家的人从来就没有好感,巴不得赵府从此后能同薛家撇清了关系呢?
赵安刚出厅门,身后便传来了薛老太太的哭骂声儿,骂的人当然是薛氏。
不过,赵安走出去不远,便听到薛老太太骂着骂着薛氏,居然骂起了自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骂他们一点情面不给,根本就是想逼死薛家,骂薛老太爷没有骨气,居然要受他表姐一家人这样的窝囊气,但心老太太把薛家的人当人看,也不会让人去官衙报什么备,害得他们薛家的女儿从此无颜见人……等等(本章完)
六十六章 报应不爽
赵安听到薛家老太太对自家主子的谩骂,当然生出了气恼来,他停步本来想回去同薛老太太理论一二,但他向来是个稳妥的人,所以并没有冲动的转身就去同薛老太太争吵;他反而立在原地细细的想了想,感觉还是回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后再做计较的好:第一,薛家的人本就不是讲道理的人,同他们理论也理论不清楚,反而耽搁时间;第二,听薛家二老那话的意思,他们还会去赵府找老太爷和老太太“算账”,此事要回给老太爷做个准备。
所以,最后赵安还是决定做正事要紧,先去官衙报备然后回府告知老太爷,不能在这里同薛家的人纠缠而浪费时间。
赵安拿着老太爷的帖子到官衙把薛氏的事情报备了,出来时赵府的车夫告诉他:薛府刚刚来人打听了,知道赵府真得把薛氏的事情报备给官衙后,急急的飞奔而去。
薛家使了人来打听?赵安冷笑:打听就打听呗,我们赵府又没有冤枉你们薛家的女儿!就算你们薛家告上官府,我们赵府也不怕。
赵安先让车夫赶着车子去点心铺子买了上好的几盒点心给地保,又把地保送回了家;地保当然是极满意的,赚了赵府的赏银不说,还得了上好的点心——赵府的人极不错,极会做事做人啊。
赵安同地保告辞后,便命车夫快些赶回府去。不过让赵安没有料到的就是,他回府走到半路时,居然看到薛家的人用一条藤凳抬着薛氏走在大街上:无遮无拦,就任由薛氏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赵安不明白薛家这是要做什么,看他们走得方向也不是去赵府;而且如此待薛氏连个粗使丫头也不如啊。
那几人抬着薛氏只管赶路,也不说话,任两旁行人指指点点;赵安实在猜不出来,他们这是要把薛氏抬到何处去。
赵安原本守礼只是扫了一眼薛氏,没有细看;现在他看事情有些蹊跷,便顾不得许多看向了藤凳上的薛氏。
薛氏躺在藤凳上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如果不是薛氏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赵安几乎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赵安看薛氏的样子,心下对薛氏更是不放心起来:薛氏出赵府是还在大吵大闹、一刻也不肯安宁,赵安不得已让人堵了她的嘴巴,免得她在路上吵闹惊了路人;而赵安出薛府时,还听到薛氏底气十足的同薛老太太对骂;怎么只是转个身的功夫,薛氏便半死不活的被抬了出来呢?
而且,要送薛氏去哪里呢?
赵安想了想心下越来越不安:薛家的人太过无耻,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万一薛氏有个好歹,真说不定薛氏会讹诈赵府也说不定——虽然不怕薛府的讹诈,但被薛家一闹自家的声名就不会好了;此事,还是要了解一个清楚明白为好。
赵安便命车夫止住了马车,让车夫悄悄跟去打探一下。
车夫去了好久才回来,等得赵安极为不耐,又使了小童去薛府附件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小童还真打听到了消息:薛老太爷同薛氏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把她自府中逐了出来——也就是,薛氏已经被薛家除名;女子不同于男人,要把一个女子自家谱中除名,并不需要惊动族长等人。
赵安听到小童的话并没有太过吃惊,但车夫的话倒真把赵安吓了一跳:天下狠心的父母有真的,但如此狠心的怕只有薛府一家了!
车夫讲,薛氏被薛家的仆人们抬着扔到了东城边上破败的一座庙里:那里是乞儿们的家。依着薛氏的所为,她被薛家赶出去也不能说是薛家二老做得过分,只是她身上还有伤,不给延医诊治也就算了,还又毒打了一顿,然后就这样把人自府中扔了出来,并且是直接扔到了乞儿处——薛府看来是打算对薛氏的生死不闻不问了,倒真真是让人料想不到。
原本,赵安他们都知道薛氏如果不会被薛家送到庄子上去,就会被逐出府:因她的所为,她最终只能沦为乞儿。
只是,赵安等人就是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薛氏是会在这种情形下,被薛府逐了出来。
赵安实在是不明白,这薛家二老的心倒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可以硬到如此地步,可以冷到如此地步!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完赵安的话默然良久,老太爷没有开口,只是转过头看了看老太太:此事儿他想行看老太太的意思了。
老太太在心底一叹,然后轻轻摆手道:“赵安,不管薛家的人要如何那个倩芊,那都是他们薛家的家务事儿,同我们赵府无关,不用理会它的。”
虽然老太太心中也有一丝不忍:但她绝不会因为一丝怜悯就把薛氏再带回赵府来;薛氏一心要弄掉两房媳妇的孩子,这样歹毒的女子她是容不下的。
老太爷想了想,叫住了已经转身快要出屋的赵安:“赵安,你回来。恩,这事就像老太太所说,我们不能管。不过你记得使人常常去瞧一瞧,如果薛氏病情加重了,记得找个大夫为她诊治诊治——毕竟是我们府上领杖责受得伤,因此死了也是伤我们赵府的阴德,这样却是不好。”
老太太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赵安便一礼退了出去。
老太爷只是不想被人背后说三道四,赵府现如今能请大夫给薛氏,已经算是高义了!
薛家二老还真的赶到了赵府,想要大闹一番:依着他们以往的惯例,一到赵府不等人通报他们就要往里直闯,他们每闯得都极为容易;但是这一次,他们却只闯到了二门出,便被赵安带着人拦在了外院中:如果不是因为赵安怕薛家二老会在大门处,不管不顾的闹将开来赵府的脸面不好看,他根本就不会让薛家二老进大门!
老太爷和老太太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薛家二老,只是使了人来传话,让薛家二老回去,有什么事儿过几日再来商议。
薛家二老一下子听完婆子传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又跳又叫的骂将开来。赵安听到薛家二老口中无礼的谩骂,直接带着长随把他们一行人轰了出去,快出府门事,赵安威胁道:“再敢口出无状,马上就送你们去见官!”
薛家二老听到松官二字这才收敛了,看着赵府的大门想想自己的境地,知道自己这条胳膊拧不过赵府这个大腿,最终只能悻悻然的走了。
薛家二老因为一肚子火气在赵府没有发作出去,反而又惹了一肚皮的不痛快,回到府中有没有薛氏可以做出气筒;三言两语间薛家二老便吵起嘴来——而他们这个时候也不过是在厅上刚刚坐下而已;最后如果不是儿子媳妇们上来相劝,薛家二老差一点儿就上演全武行。
只是薛家会如何,已经同赵府无关,也没有人会关心了。
薛氏倒是又应了一句俗语:祸害遗千年。
薛氏被薛家的人毒打后弃到破庙中,虽然最开始被一众乞儿把外裳抢了去,就算是贴身带的金链子等等几件,自薛家老太太手下幸存的首饰也被乞儿们搜出抢去当了;不过乞儿们倒也算是有良心的人——不似薛家的人只得人家的好处,从不念人家的恩情;乞儿们每日都会丢一些东西给薛氏食用,还为薛氏在野外采些草药回来给她敷上。
在乞儿们时有时无的照料中,薛氏居然慢慢在好转,这让赵府来探查的人十分的惊奇,不过他也不过赵府费心了,在赵安看来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儿。
薛氏每日都在好转,到赵府为凤吟、子珉的满月大宴宾客时,薛氏已经能扶着墙走动了。
只是薛氏每天都不开口说话,时日一久乞儿们都以为她是个哑子;在她终于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以后,便随同乞儿们出去乞讨,却被她正正好看到红裳和赵一鸣坐着马车在她身边经过,而突然发狂。
薛氏一面大骂一面发足狂奔,她当然没有追上,因为她被身边的乞儿一把扯住了:得罪了官家贵人那可是死路一条,他们可不想被薛氏连累。
薛氏却自那一次之后疯傻了,原本是一句话也不肯说,现在除非是她睡着了,不然一定会说个不停,
而且以赵大太太自居,非要众乞儿如此称呼她,不然不依不饶的又哭又闹,说一些诸如什么没有良心,自己比那个jian人更能干之类的话。
众乞儿听不懂,后来被薛氏搅得实在是不得安宁,忍无可忍之下的乞儿们最终把她赶出了破庙。
后来,京中无人不知有一个疯妇,以诰命夫人自居;她不知道乞讨,三两天常常吃不到东西也是平常;即便饿得已经骨瘦如柴,却一年又一年的活下来,无病无疾的也算是一个奇迹。
薛氏的眼中闪着十二分的疯狂:我才是赵大太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现在都还给了我才是公道,才是公道啊!说完便是一阵狂笑。
但路人经过薛氏身旁时看也不看她一眼,他们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六十七章 解闷
老太爷和老太太当日处置薛氏时被气到了,根本忘了原本要同赵一鸣商议奶娘的事情,直到了晚饭时分,老太爷二人看到人牙子时才想起了奶娘的事情,又使人唤来了赵一鸣。
赵一鸣早已经想好了说辞,看到两位妇人后问了几句话,便毫不客气的对两位妇人指责了一番;在赵一鸣的评头论足中,两个要做奶娘的妇人一脸赤红赤红的抬不起头来:赵一鸣的嘴,她们简直是一无是处。
两位妇人也想辩驳,可是却又被赵一鸣用话堵死了,简直就是辩无可辩。
老太爷看了看尴尬的奶娘,然后轻轻咳了一声儿:“一鸣啊,凡事也不能太过求全了,你说是不是?”他有些不明白儿子为什么如此咄咄逼人,两个奶年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吧?不过听完赵一鸣的话,老太太看两个奶娘已经不像原本那样看着可心意了。
赵一鸣却轻轻一咳:“老太爷说得是,一切但凭老太爷做主。”他要说得话已经说到了,现在倒不是他再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再说怕就会有反效果了。
老太太被赵一鸣的话影响,看两个奶娘已经有些不顺眼了:“其实儿子说得也有道理,这两个奶娘还是有不足的,就这样留了上来,还真是有些委屈了我们的孙子。”
听到老太太的话,两个妇人面上闪过一丝不满:这赵府的人真得太难讨好了!上午时人人说好,到了晚上却都反口了。
老太爷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个妇人,看到妇人们现在已经不像上午那样应对得体了:看开性情上还真是有些不稳妥。
魏太姨娘已经换了想法,现在可不想弄两个人进来,免得中了大房和二房的算计;她在旁微笑着道:“婢妾多一句嘴,老太爷和老太太莫责罚。”
老太太扫了魏太姨娘一眼:“有话就说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不可形成习惯,免得让人笑我们赵府没有规矩。”
魏太姨娘答应了一声儿,然后才接着说了下去:“关于奶娘的事情,依婢妾看来,我们赵府的长子嫡孙,还是要慎重一些为好;依婢妾的浅见来说,宁缺毋滥才是。”
老太爷闻言转头看了看魏太姨娘,想了想也就附和了老太太的话,打赏了人牙子,又留她们用过饭后才让她们走了。
人牙子倒是没有不高兴:她得东西可不算少!再加上赏银,就算是卖出两个奶娘所赚也不过就是这个数儿。
而那两个要做奶娘的妇人,她们的脸色却有些铁青了——老太爷看到两个奶娘变色,更是感觉赵一鸣的眼光不错,两个妇人太过看重这份差事儿了;老太爷不禁在心中暗叹自己或许是真变得老了。
奶娘依然没有着落,老太爷和老太太每日里所忙的还是挑选奶娘。
而赵俊杰那老管家卖到人牙子出的奶娘也被送到了府上,自然是没有选中:赵一鸣每次见到奶年总是一番批评,哪可能会留下?
红裳听到后曾笑过赵一鸣,赵一鸣却不在意,说道:这个有什么,只要我们的孩子们平安,不要说是刻薄,就算是恶毒的事情我也能做得出来——年过三十才得子,红裳能理解赵一鸣的心情。
其实奶娘的事情,红裳已经有了成算:方老先生已经让孙女儿送了信进来,那两位奶娘的伤势已经全好了,并且在他的调理下,两个奶娘的奶水自然是较好的;看他送来的信,那奶娘的奶水能让孩子们壮实些。
红裳当然是极高兴的,也决定还是用她们了。
红裳就趁便对赵一鸣说了:那可是于钧和赵一鸣都派人查过底细的人,她们的祖宗八代差一点都被查出来,自然是他们夫妇眼下最放心,也最信得过的人。
赵一鸣知道那两个奶娘一直在红裳的药铺里养伤,当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原就猜想你有这个打算,如此也好——正好绝了那些人的心思。”
至于是哪些人,赵一鸣没有说,而红裳也没有问。
红裳笑着点头,看向了摇篮中的两个孩子:“既然夫君同意,那就早些把奶年接进来吧,现在孩子们已经有些吃不饱了。”
赵一鸣闻言也是心疼不已,过去弯腰就想把孩子抱起来,却被红裳拦下了:抱习惯了,孩子们就不会再想睡摇篮了。
赵一鸣只得依了红裳,在床边儿坐下看着孩子们叹气:“奶娘的事情虽然解决了,可是奶娘们一到,两个孩子就不能再留在这屋里了;想想,我是真不舍得把孩子移到为她准备好的屋子里去;日日回来便能看到他们,一日在衙门的劳累也不见了;如果屋里没有了他们,我想我会不习惯的。”
红裳比赵一鸣更甚:她半夜起身时看他们一眼,心里就很满足、很踏实、很幸福,她更不舍得孩子们。
红裳眼珠转了转,带着几分俏皮笑道:“我们就悄悄留他们在屋里?只要老太爷和老太太来看孩子们时,再送到孩子们自己屋里去如何?奶娘也可以算是我们自己人了,打点好了想来不会乱说话的。”
赵一鸣听了一笑,捏了捏红裳的鼻子:“调皮,都是做母亲的人了!”不过他转头看了一眼孩子们,倒底是心下的不舍占了上风:“嗯,那就偷偷的留个十几天吧,时间久了可不成,不然对孩子们也不好。”
红裳笑着点头,留到满月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她也知道让孩子们学习独立是极为重要的,过分的溺爱只会害了孩子们。
赵一鸣轻轻抚了抚凤吟的小脸儿:“裳儿,明天就让奶娘们进府,不知道可来得及嘛?”奶娘们总要收拾一下的,今天让她们进府就太赶了些,而且他还要去回一声老太爷和老太太才成。
红裳轻轻一点头:“明天就明天吧,虽然时间赶了些,不过应该能干得上;我一会儿使个人去医馆说一声儿也就是了。”红裳说完最后一句话,轻轻扫了一眼赵一鸣,可是赵一鸣只是点了点头,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红裳自前不久,便有些怀疑赵一鸣已经知道方老先生的药铺是自己开的,不然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去查一查药铺,或者详细的问一问自己那药铺的情形呢?
而且赵一鸣也极为相信方老先生——这一点也有些说不通。
不过,赵一鸣既然不点破,那红裳也就不打算说出来:她不知道赵一鸣的沉默到底是代表着什么。
红裳又看了一眼赵一鸣,她感觉最近越来越有些看不明白赵一鸣了。
赵一鸣给孩子们掖了掖被角,忽然想到一事又道:“我看,今天还是不要对老太爷和老太太提起明日要接原来奶娘的事情;等到明日一早,我再同老太爷说吧,说完立马就使人去接奶娘,也免得……”
“夜长梦多!”红裳一听便明白了赵一鸣的意思:这样做也挺好的。
奶娘的事情议定,解决了眼下最大的一块心病,红裳夫妇二人相视一笑,依偎到一处看向了孩子们;红裳轻声细语的说起了孩子们趣事儿:在母亲的眼中,小婴儿的一笑一哭都是十分有趣儿的事情。
赵一鸣也听得十分专注,不时想起凤鸣几个小时候的事情,也会同红裳说上一说。
夫妇二人说笑了一阵子,红裳随口说道:“孩子们搬出去,只有一个奶娘是不行的,身边怎么也要安排伺候的人;我想早些准备下去,不然匆匆忙忙的怕到时又会出什么问题,或者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赵一鸣轻轻一叹,抚了抚红裳的背:“你养个月子也养不心静。伺候的人是要准备的,我的意思可以多买几个小丫头什么的,把她们留在我们身边多查看些时日,裳儿你的意思呢?”
红裳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的,暂时奶娘那边有什么事儿,在院子里挑两三个人过去帮手就成,只是日后孩子们怎么也要有自己的人才成,这很重要的。”她院子里的人,她还是极相信的。
孩子们身边的人,可是陪伴他们一辈子的人,名义是奴仆其实是朋友,既要忠心不二,又要有所长,能为孩子们独当一面才成,孩子们当然也要有本事才可以,但一个好汉也总要三个人帮的。
这样的事情,红裳当然会上心,她已经考虑了许久,要为儿子和女儿各自安排什么样的人在身边。
不过,买小丫头的事情不着忙,而且也不能透出风声去,红裳得闲时再把人牙子叫来就是了,立时挑人就买,免得又像奶娘一样,被人做了手脚。
赵俊杰在房里转来转去,犹如一头困兽一样,屋里并没有人伺候着,只有他一个人。他在焦心,因为他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他让人安排好的奶娘,昨天没有选上留在府中,而是被退了回去!
赵俊杰本来认为万无一失的计策居然没有用,这个却不是让他最心焦的,最心焦的是他到现在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奶娘会被退回去。
奶娘是极好的奶娘,听说老太爷和老太太、太太看过,也是极合心意的,只是却被老爷一句话就回绝了,老爷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奶娘呢?赵俊杰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却没有想过赵一鸣是因为怀疑他了。
一来赵俊杰在赵一鸣回来后,一直努力在赵一鸣面前扮演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二来赵俊杰是一个男人,就算奶娘那边有什么破绽,赵一鸣也不应该会怀疑到他,他还是有这份把握的。
赵俊杰越是猜不透赵一鸣的心思越是着急,原本赵俊杰认为赵一鸣的心思极好猜的,可是在此事上,他却是怎么也琢磨不透赵一鸣了。
奶娘这条路行不通,那还能在哪里下手呢?……
今年让我最脸红的事情就是:我女儿每听到门铃响,便跑出去开门,看到相熟的亲戚,便很天真的道:“你看我妈妈今天的发型是不是很丑?我说她丑,她还不承认,叔叔你说,我妈妈丑不丑?”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出去招呼客人。
嗯,不过我并不是真的着恼,我在打这段文字的时,还忍不住想笑,她如此,是因为我做头发的时候,女儿挑的颜色我没有用,用的是发型师选的颜色,她不太高兴了说:你是不是嫌我没有品味?把一旁的发型师绝倒。
六十八章 一池混水?
奶娘不能安排自己人,那就只剩下身边伺候的人了——小丫头?赵俊杰眉头皱了皱,这可不是什么好人选,想让小丫头这样的人有用处怕要等上好久呢,孩子还小,能贴身伺候的人只有奶娘。
不过想来想去,赵俊杰感觉眼下也没有好法子,安排两个小丫头也好,不妨当成是一手,那个小太太可不是好对付的人,多安排几个人,哪怕是打探一下那院子里的消息也好。
如此想着,赵俊杰的眉头稍展,因为一直以来,红裳院子里的事情,他是一点也打探不到,想安排人手进去,可是那院子却不缺什么人手,他根本无从下手,现在添了孩子总要添几个人的,倒是一个好机会。
只是身家清白的小丫头,还要保证她能听自己的话,这却不太好找,赵俊杰的眉头又皱了一皱,看来还要让老掌柜的多费些心了。
想到这里,赵俊杰忽然想起了赵子书兄弟二人,他们曾送了一个大丫头给小太太,而且挺得太太的重用,岂不是他们兄弟对太太的心思举止了解的十分清楚?
赵俊杰的眼抽了几下,他怀疑那个鱼儿是眼线好久了,可是盯了这么久却没有捉到她和赵子书兄弟的把柄!他们到底是如何传递消息的呢?
赵俊杰心下更加烦燥,想什么也没有任何头绪,他知道如此下去,想一天也不会想出什么来的,便行到书桌前取笔开始写大字。
极认真的,一笔一画的,工工整整的大大的字。
第一个字,第二个字……都写得不好,一看就是心浮心燥,但是写着写着,赵俊杰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赵俊杰放下笔的时候看了看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他把字都收了起来丢到火盆中烧掉了,火光闪烁中赵俊杰想,要不要,把香草今天晚上约出来商议一下?自己想不出好的法子来,她或是那个太姨娘总会有法子的吧?
赵俊杰想到他叫香草两次,香草也没有来,他心下又升起了一阵烦燥,香草这是什么意思呢?人不过来,也不送个信儿什么的过来,就这样不理不睬也不来,难道是她想和自己断绝这层关系嘛?
直到火盆中连一点火星也没有了,赵俊杰轻轻吁了一口气,他最终还是决定按约定的暗号,让人去大厨房要了清炖鱼这道菜色,不管如何再约一次看看,如果香草真的有了其它心思,他也要重新安排,好好的另外设法才成。
晚饭,赵俊杰并没有用多少,那道清炖鱼厨子是用了心的,汤水是奶白奶白的,鱼肉也是极鲜嫩却没有一点腥味儿,这菜做得十分的
地道,但赵俊杰却只是用了两勺汤便作罢了。
然后赵俊杰便把院子里的人能打发的都打发出去了,只留下几个他的心腹之人,接下去,他只能等待了。
赵俊杰不像原来那样有把握香草一定会来,所以会早早躺在床上或是看书或是小睡等她;今天他淋浴后却在屋中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的不停折腾着。
在近三更的时候,门推开,香草闪了进来。
赵俊杰看到香草出现,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他甚至有一处大喜的感觉:他还真怕这个时候,失去了魏太姨娘的助力。
赵俊杰一句话也没有说,上前就紧紧的抱住了香草,良久也没有放开她。
“你知不知道,你前两次没有来,我以为你不会再理会我了,这些日子真的让我茶饭不思,一颗心空空的、飘飘荡荡的没有着落。”赵俊杰先探问香草前两次不来赴约的原因。
香草闻言就是一叹,轻轻挣开了赵俊杰的怀抱:“哪里是我不想来?上上次我已经来了,走到半路时却无意中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当时吓得我立时拐回了家,哪里还敢再来?原本想给你送个信儿的,可是我留心了一下,发现不论白天晚上,我到哪里去总有人跟着,所以连信也不敢写了。”
“今天你来时——?”赵俊杰的脸色也是一白:如果他和香草的事情被人知道了,那他的前程就尽毁了,哪里还能再重振祖业?
“今天我来是很小心的,先回到了我家附近,确定了无人跟着时才来的。”香草轻轻一叹,“所以才来的这么晚。”
赵俊杰放下心来:“是谁跟着你,可知道了嘛?”
香草看了一眼赵俊杰,犹豫了一下道:“虽然那天晚上,人我没有看清楚,不过那一眼总让我感觉,像是我们奶奶身边的吉大娘。”
赵俊杰闻言眉头也拧到了一处:事情有些麻烦了,虽然魏太姨娘不会揭发自己和香草,可是不论他还是香草,魏太姨娘对他们的信任一定会降低的;这是赵俊杰绝对不能允许发生的事情。
“奶奶现在待你如何?神色啊、说话啊可同往日有什么不同吗?”
“奶奶那里还是像平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就算奶奶心里对我生了疑,我也不一定看得出来;奶奶那人,你是不知道、不了解,哎——!”
“你说的也对,奶奶那人
的心思还真不容易看出来;嗯,奶奶有什么事情还是交由你去做嘛,院子里的大小事情还是由你做主嘛?”赵俊杰想了想又问。
“都交由我去做,所以我才不确认那人是不是吉大娘,再怎么着也只有一眼,也只看到了半个背影儿;就算是吉大娘,到底是吉大娘碰巧看到了我而跟上了的,还是奶奶让她跟的呢,这还难说呢。”
赵俊杰这是已经松了一口气,他想了想才开口安抚香草:“你不要慌,听你说,应该没有什么的,不然以奶奶谨慎的性子,她不会再由你掌理她院子的事情才对;退一步来说,就算是奶奶发觉了什么,让吉大娘跟踪你,你也不用太过伤心;因为你知道的事情太多,奶奶不会动你的;当然了,如果奶奶真得对你起了疑,却也要想个法子打发奶奶的疑虑才行。”
屋内赵俊杰还在和香草商议如何才能哄骗魏太姨娘相信香草,赵俊杰后门外的阴影中,却伏着一个婆子,分明就是香草和赵俊杰刚刚提及的吉大娘。
赵俊杰和香草议定后,便把奶娘的事情说了出来,问香草可有好法子。
香草听到后直摇头;奶娘准备的奶娘都没有被选上,这条路看来是行不通的;至于好法子,香草叹气:“奶奶这些日子一直也在想好法子,可是却也一直没有展眉呢,奶奶也在为此而烦心。”
香草和赵俊杰商议了一番依然没有想到法子,不过香草认为赵俊杰所想的后手是个不错的主意,她想同魏太姨娘说一说。
赵俊杰没有阻拦香草:魏太姨娘安排人,他也一样可以安排人,两方下手总比他一方下手成功的可能性要高一些。
魏太姨娘现在每日里猜想来猜想去,可是却一直不确定大房和二房是不是在算计她;她偶尔见到金氏,可是红裳养月子中,她是一面儿也见不到,这要如何探知呢、
可是赵府外面的人又来信啐了,魏太姨娘想来想去,认为还是不能由自己动手:眼下的情形,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香草自外面进来:“奶奶,大厨房说老太太要得鱼卷,因为没有合适的活鱼做不成了。”
魏太姨娘眉头一皱:“一尾鱼她们也好意思来回!”她瞟了一眼香草,然后道:“我去回老太太,她一回会随大厨房的人去把我们的饭菜去来吧。”
香草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魏太姨娘起身穿过游廊到花厅去见老太太,她心中想着:香草人已经生了外心是留不得了,可是却也不能让她落在旁人手中,不然会牵连自己;而且,要有谁来代替香草呢,自己身边怎么也要一个稳妥又
信得过的人才成——这也是一桩麻烦事儿。
想到香草和人的jian情,魏太姨娘就是一阵恼意,她恨恨的咬牙,不职把他推出去吧!虽然他一人成事不足,不过再加一个孙姨娘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魏太姨娘已经到了老太太的屋前,她拾阶而上,两个人分别行事,也可以让那三位姑娘和大房二房忙活一阵子,自己正好可以好好想一想法子看如何应对,又能对外面的人有个交待。
魏太姨娘挑帘子进去时,不想看到赵子书在,她便又避了出来,心下却又有了新的计较,这水还是彻彻底底的搅混它为好——只是不能太过着紧,要慢慢的,让人察觉不到的让水一点点变混!
第二日上午,奶娘到了赵府。
赵府还是一片平静,好似奶娘根本就没有注意过一样。
红裳和赵一鸣分别叮嘱了一番奶娘,两个奶娘都是心思较为细密的人,她们两个人在马车上出事儿,当然不会当成意外,所以有些话就算红裳不交待,她们心中也是有数的。
两个奶娘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家中都有好多孩子,就是指着她们每个月的月例度日,所以她们对于这份差事是极为上心的,何况两个孩子长得极为漂亮,又不哭不闹的很得人喜欢。
奶娘们见过了红裳和赵一鸣后,便把照顾两个孩子的琐事接过去了大半,让红裳和侍书等人轻松了不少,而到了晚间,许妈妈便和奶娘们长谈了一番,有些事情,主子是不方便说的,但是许妈妈没有顾忌。
奶娘的事情解决了,赵府的日子好似平静了下来,但是红裳和金氏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眼看着两位太姨娘要临盆了,而金氏的身子也重得多,行动不方便起来。
红裳和金氏商议过后,慎重的叮嘱了凤歌两位姑娘,还有许妈妈一番,在众人一财小心谨慎下,赵府的日子就在平静中滑过了。
十几天好似过了很久,也好似一眨眼就过去了,满月审结的日子就要到了……(本章完)
六十九章 热闹凑的不是时候
明天就是红裳两个孩子的满月了,赵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为满月宴忙乱着,虽然忙但几乎是所有人都很高兴:老太爷说了赏钱是加倍的,那真是人人都精神很好。
红裳正在屋里试新的吉服,生完孩子以后,她多多少少还是胖了一些,原来的吉服与常服都穿着有些紧了,所以只得重新做新衣服;而且明天可是她孩子们的大日子,老太太说了,要见的女眷很多,要红裳一定好好打扮一番
金氏歪在榻上,看着红裳不觉叹了一口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嫂嫂现在居然只胖了这么一点点!想想当年我生凤灵时,那可是胖了整整一圈,用了好久才恢复过来的。”
红裳回头一笑:“能恢复不就好?管它胖的多还是少呢。”然后转了个身:“这礼服是不是颜色太艳了些?老太太指定我穿这套吉服,我感觉太抢眼了,怎么说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穿着上应该素淡些才对。”
“你啊,你不是成心要气我?”金氏瞪红裳:“虽然我是要尊称你一声嫂嫂,可是你年岁可在这儿呢,充什么老成?!再说了,喜事当然要穿红了,我看老太太的眼光不错。”
红裳和金氏说笑两句,换下了礼服:“太姨娘那边儿的人都安排好了?这个时候,只能小心再小心了。”
金氏点点头:“有什么好安排的,两个太姨娘的人总不能一下都把人换了吧?我们哪里找这么多的人去?不过有菊月和鱼儿两个人过去看着,应该不会有事儿的;”她看向宵儿:“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要生嘛?”
宵儿摇头:“婢自学艺不精,日子时辰还真是看不出来。”
金氏叹了一口气:“不怪你,只是我心急罢了。嫂嫂,其实我们少个人用倒不要紧,只是天天揪着颗心放不下来,真是让人受不了!说句心里话,比我们自己生孩子还让人担心呢。”
红裳叹气做了下来:“谁说不是呢?又赶上孩子的满月,府里正是人多手杂的时候,太容易被人动手脚了,多担些心多加些小心只要平平安安的,那就是托天之幸了。”
原本红裳和金氏是动过,要用太姨娘的身孕,试一试魏太姨娘是不是暗中之人的主意;可是后来她们妯娌将心比心,如果有个万一太姨娘不管是哪一个孩子没有了,想来对她来说也是塌天的祸事吧?事情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换做是自己没有了孩子,心情会如何的?所以还是两个人最终放弃了。
金氏看了看红裳,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嫂嫂,你不怪我嘴快啊;我还真就怕太姨娘明儿临盆,那就可真就顾不过来,太容易会出事儿了;暗中那人一直钓不出来,什么时候想起来,心里总是有根刺一样。”
这根刺,是要好好想个法子拔掉了!红裳刚一进府时,顾不太多;立稳了脚跟又有了身孕,要是顾不过来;现在,她可是有了时间,也为孩子们能平安长大这刺是一定要拔掉的!
所欠的只是一个号法子了-那人,可是奸猾的很,不好好合计,怕是不好捉到她。
还是低头想了想,还是先应对眼下的局面,日后再同金氏好好商议一下:“要不,明儿让宵儿过去吧;宵儿懂医术,有她在就算太姨娘们明儿会临盆也不会有大问题的。”
金氏立时反对:“那不成!现在府中别有居心的人,最惦记的莫过于我们的子珉!满月宴上人最杂了,人来人往最容易动手脚的时候,我们更要事事小心在意——不只是孩子们,还有奶娘和你!”金氏是知道红裳偷偷喂养孩子们的:“尤其是在饮食上,太难防备了,再离开宵儿那怎么成?绝不成!”
宵儿也反对。
红裳没有坚持他也知道金氏和宵儿所说是事实,她可以不考虑自己,却不能不考虑孩子们。红裳又低头想了想:“如果这样的话,只有明儿请方老先生进府来给太姨娘诊脉,只是,要把方老先生留在府中守着太姨娘防备她们会临盆,却要对老太太有一个说法才成。”
画儿笑道:“太姨娘就要临盆了,请大夫来坐府也是正常的,虽然太太临盆前没有请大夫在府中坐守,不过老太爷想来也不会拦着;老太太那里嘛,就算有些不痛快,应该也不会说出来的,太太也就不必太过担心老太太了——大不了,日后我们再想法子多哄一哄老太太也就是了,眼下却只能先保太姨娘的平安了。”
红裳和金氏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就算明知道老太太会因为他们妯娌的“小题大做”不高兴,也没有办法。
宵儿忽然笑道:“如果太太能把两位太姨娘请到一个院子里准备临盆的话,那就可以请婢子的大妹进来,她也学了不少东西了,有她在屋里照应着,屋外有婢子的祖父,就算有什么意外应该也可以应付过去的。”
画儿接口道:“说起来,到时只要守好小厨房及煮好的汤水,只要再找几个完全信得过的丫头娘子;再保证稳婆没有问题,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金氏和红裳对视一眼:如此安排不错。
金氏眼睛闪过了一道寒光:“嫂嫂,依我看,还是不要用我们的人去照顾太姨娘们的为好,不然有个万一,我们反而说不清楚了;只要仔细挑一下人,然后告诉她们——只要太姨娘母子有个什么不妥,她们的小命就不要再想要了!”
这话说得有些冷嗖嗖的。
红裳应到后沉默了一会儿:“嗯,就如此办吧。”
金氏身边也要人照顾,她自己的身边和孩子们的身边也不能没有人,所以就算没有金氏的顾虑,她们也调不出那么多的人手去看护太姨娘。
而且太姨娘那里,已经有了她和金氏的大丫头,所以只能用雷霆手段震慑一下,免得有些人会被暗中之人利用了。
妯娌两人正在议明日太姨娘那边的安排,就听到外面忽然有人在奔跑一样;侍书眉头一皱,挑帘子出去还没有骂人,就听到一个小丫头气喘嘘嘘的道:“姐姐,报给太太知道,太姨娘、太姨娘要生了!”
红裳一下子站了起来,而金氏也坐起来,两个人一齐喝问:“是哪个太姨娘要生了?!”今日生虽然添乱,但倒底比明日再生要
好得多。
侍书已经拉着那小丫头进来了,小丫头还要行礼,被侍书一把拉住:“快回太太和夫人的话!”
小丫头道:“两个太姨娘都要生了!”
红裳听得大急:“怎么会一起要临盆呢?”就算她们有孕的日子相差不多,也不可能会赶在一齐生孩子啊。
“琴太姨娘和莲太姨娘原本在一处说话,莲太姨娘忽然就腹疼起来,琴太姨娘被吓得不轻,不知道是忙乱的时候闪了腰还是怎么的,莲姨娘还没有扶到床上去,琴姨娘也痛了起来。有婆子说,看样子是要临盆了,婢子们才跑了出来报信。”
太姨娘的院子里不能只有鱼儿和菊月两个大丫头理事的,红裳和金氏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急啊:真是越忙越添乱啊。
红裳又问可否去请大夫了。
“鱼儿姐姐已经命人去请大夫了,指定了去一个方老大夫的,说她医术好。”
红裳听了又急问可安排人去请稳婆了。
“婢子不知道此事。”
红裳只得再吩咐人去请稳婆——叮嘱她们定要请上次那两个稳婆。原本也是说好的;不管太姨娘那里请没请稳婆,红裳总是要请自己放心的稳婆,心里才踏实些。
大夫和稳婆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红裳才放下了一小半的信赖:“老太爷和老太太那边有人去了吗?”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过去了,那也就没有她什么事儿了。
“有人和婢子一起来,就是报告给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致死上房的门前的人说,老太爷和老太太并不在府中,好像是去了什么许府。”
红裳的眉头皱了一下:老太爷和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女子
产子在这个时代可是件要命的事儿,如果有个万一她如何向老太爷交代?
红裳心下有些不安,很自然的道:“侍书,使个人情你们老爷回府;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在,府中万一有什么大事儿,还是要有人做主才成。”
侍书答应着吩咐了下去。自有人去二门传话不提。
画儿已经奔进了院子,连声喝了几遍,满院子的人才悄声了下来;虽然还在忙乱,却不敢再大声叫喊。
侍书和画儿简单问了问,知道这些人已经被鱼和菊水安排了各自的差事,所以看上去虽然乱,其实不然。
红裳已经扶着宵儿的手进了屋,屋里也是一样吵吵嚷嚷的;红裳只是轻轻咳了一声儿:“太姨娘在哪个屋呢?”
屋里的人这才发现了红裳,当即声音便渐渐小了下去,最终安全静了下来。
当家的主母,自然是不同的;尤其赵府上上下下,已经没有人不知道大房太太的手段与厉害;所以看到红裳后,众人一下子安分了。
自然有人上来引了红裳进里屋,红裳扫了一眼里屋的丫头娘子们:“各人应该做什么你们自是明白,只是这么嚷成一团是哪里的规矩,做事非要嚷上一通才成呢?”说完,红裳便转身紧了里屋,不再理会外间的丫头娘子们。
众人却不敢把红裳的话当儿戏,留下了几个小丫头照应茶水,其他的人都出去了。
里屋虽然没有人大声嚷嚷,不过却都忙乱着,就连红裳一行人进来都没有人注意到。
侍书开口说了话,众人才让开让红裳一行人到了床前;这屋里照应着的人是菊月。
红裳看了看莲姨娘,轻声安抚了她两句,便让宵儿给她请脉;然后又步到另外一间房中看了琴姨娘,拉着她的手教她长吸气,不要慌乱。
在红裳的安抚下,琴姨娘终于平静多了,不再那么害怕;鱼儿便上前代替红裳安抚琴姨娘,红裳这才起身出去。
还有许多的事情得要安排呢。
红裳在外间把事情细细过问了一番,发现鱼儿安排的都不错,没有什么遗漏之处,稍稍松了口气。
宵儿这里也给琴姨娘请完了脉出来:“太太,两位太姨娘是都要生了,脉象还好眼下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看情形还要等些时候才真到时候,羊水还都没有破。”
红裳点了点头:现在,只能等。
等大夫、稳婆,等老太爷和老太太,等赵一鸣,等——太姨娘产子。
“你去给太姨娘准备汤水吧,你祖父、母亲和妹妹想来快要到了,现在让侍书同你一起过去,两个人小心些,知道嘛?”
不要说侍书了,就是宵儿现如今也明白了许多事情:“婢子们笑晓得,太太放心就是。”宵儿和侍书去给莲、琴两位姨娘煎药去了。
红裳没有想到:大夫还没有到,稳婆却到先来了;只是,来的人却不是上一次红裳用过的稳婆,不过数量却是极多的,有四个人。
七十章 要逼狗儿跳墙
听到稳婆到了,红裳心头便掠过一阵不安:那两个稳婆住的地方可比方老先生的药铺远多了!不过,她还平平的说道:“请进来吧。”
四个稳婆进来给红裳见了礼。
红裳道:“四位做稳婆多久了?”
四人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会有人盘问她们;一愣之后,有一人上前答话:“回太太的话,老婆子们在京城一带也算略有薄名,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却没有说保母子一定平平安安的,虽然就是最好的稳婆也不一定能做到,但问题要讨个好口彩的。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道:“大娘们一直在京城做嘛,不知可有官府的认可?”
四个稳婆当中有两人的面色变了一下,还是原来那人答道:“老婆子一直在京中做稳婆,已经做许多年,自然是有官府的认可。”
红裳扫了一眼答话的婆子:这人回答了她自己,四个人当然看来有那种没有官府认可的稳婆——那种人倒也不是接生的技术不好,只是同东家有过争议经了官府不止一次;红裳也没有立时给稳婆们脸子瞧,只是看向第二人:“你呢?”
稳婆们没有想到红裳要一人一人的过问,有婆子不自禁的捏住了裙角;红裳和侍书等人自然是看到了,眼中都闪过了一丝寒光。
还是一开始答话的婆子开口:“太太,现在还是先顾有身子的人吧;等婆子们出来给太太道喜时,婆子们再向太太详细禀告可好?救人如救火啊,一刻也等不得。”
红裳闻言只是取了茶盏,然后轻轻吃了一口,看上去没有一丝焦急的模样。
红裳不急?红裳要急死了!只是她再急,也不能让稳婆看出来:只要她不稳,稳婆们一定会着急的,比她还要急;就算稳婆们不急,红裳也要逼得她们着急,要让她们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才行。
因为今天的事情,红裳越想越感觉透着古怪:明儿就是孩子们的满月宴,府中上下已经忙成一团;而老太爷和老太太今儿出府去许家,却没同两房媳妇知会一声儿;两位太姨娘居然就在这种时候一起都要生产了!这是多么巧合,再加上四个稳婆来的如此及时,而且还是是一个也不认识——为什么有相熟的稳婆不用,却要用生面孔呢?
是莲琴两位姨娘的人疏忽了,还是另有内情?如果是家人着急,就进请了几位稳婆,可是四个稳婆不会这么会就请全,并一起接到了府中;所以,红裳认为稳婆们有问题。
虽然红裳和金氏早早防备今日,把鱼儿和菊月早早安排到了莲、琴二位的身旁;可是两位太姨娘的院子里,却不像红裳和金氏院子里的人一样都是她们信得过的人;就算是菊月和鱼儿长了三头六臂,想要防住两位太姨娘院子里的每个人是不可能的,她们原本就没有几个人可用!
红裳心下很急,急得几乎要站起来,但她却知道这个时候是半点儿也急不得:她一急放稳婆们进了产房,那稳婆就不是来救命的,就会成了给太姨娘母子送终的!
红裳先看了一眼宵儿,示意她再过去看看太姨娘们的脉像如何;然后才轻声细语的道:“救人如救火是当然的,但也要确认一下四位是不是真有本事儿才成——我们不急的,因为现在双身子的人并没有要临盆,我们请几位大娘来,只是为了早早的防备一二;而且我们还请了其它的稳婆,就是想看看哪位大娘有本事儿,真有本事的大娘才真是救命的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事关人命,是半点儿也马虎不得的。”
红裳这话绵里藏针,狠狠的刺了四个稳婆一下。
稳婆们的面色又都变了变,虽然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但四个人的呼吸有了变化,这却不是红裳一个人听出来了,屋里不少丫头们都听出来了。3
先前答话的稳婆定了定神,抬起头来勉强笑了一下:“太太,是贵府中的人请婆子们几个来的,婆子们来到贵府也是为了助府上得贵子,就像太太所说是救命来的;只是太太的那些话,老婆子们有些却是听不太懂;老婆子们只懂一样,就是助妇人生产,也算是积德积福吧,也好修个来生。”
“听不懂?没有关系,只要你们答我的话就可以了。”红裳轻轻弹了弹指甲,神情安详自在的很:“那位大娘,对,就是你,你还没有答我的话呢?”
红裳一指站在一直回她话的稳婆右边的人,那稳婆被红裳一指身子便是轻轻一颤,虽然应了红裳一声儿,却没有答话。正在这时帘子挑开,小丫头引着方大夫进来了:“太太,方大夫到了。”
那被红裳所指的稳婆悄悄吁了一口气:幸好有人来了。
红裳不再理会稳婆站了起来:“方老先生,有劳了。”
方老先生看有人在,便中是对红裳行了一礼并没有多说什么,就按红裳的吩咐去给太姨娘们诊脉了;同方老先生一起来的自然还有宵儿的母亲和妹妹。
红裳看到方家一家人到了,心里安稳了一些:至少,她已经有了一点把握可以保得莲、琴二位平安,现在,她只需要再等到那两个稳婆,便可以有五六分的把握了。
红裳待方老先生转身便又坐了回去,扫了一眼稳婆们:“大娘,你怎么不说话?”
那被红裳所指的稳婆这次倒是胆气壮了,上前答了红裳的话。
红裳再问下去,余下的两位稳婆也都答了,后面三位稳婆和第一位说得差不多,都称自己是在官府报了备的。
红裳又淡淡的问了她们的姓氏,稳婆们心下一松,认为要过关了,便把姓氏报了。
红裳却没有让稳婆们进产房,而是招手唤过来一个婆子:“你们到二门传话,让人拿着你们老爷的贴子,到衙门去问一问,这几位大娘是不是都在官衙有报备。”
红裳就这样当着稳婆们的面儿,把不相信稳婆的话说了出来。稳婆们听到红裳的话脸色俱都一变,去官府查?她们脸上都闪过了焦急之色。她们极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要命的时候,这位太太还有这个功夫让人去查这些琐事儿?她就不怕一来一去的耽误了救命的时间嘛?难道那两个有身子的妇人,真得还没有到生的时候?应该不会吧?不是说已经开始痛了,而且痛得极厉害?稳婆们心下转过了无数的念头,却怎么也猜不透红裳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婆子们已经在想要如何应对了,事情不成不要紧,只是官家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惹!几千两银子虽然诱人,可是小命不是更重要。
这时,侍书取了几上的纸吹了吹,把它折起交给了婆子,上面写得就是四个稳婆的姓氏,及她们所说的一些东西。为首稳婆看到侍书的所为,忍不住悄悄扫了一眼红裳,然后便想拦一拦,如果能拦下她们,不去官府核实,那此事还是可为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
为首的稳婆欠了欠身子:“太太,您要婆妇们等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等贵府的人在官府查验完了之后,才让婆子们进产房?”
红裳轻轻点头:“还要麻烦四位稍待,嗯,四位坐吧,来人,上茶点。”有人取了四只小圆凳放在了稳婆身旁。
四个稳婆互相看了一眼,却没有坐下,为首的那稳婆对红裳施了一礼:“太太,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府上信不过婆子们,那婆子们就告退了。”
红裳的脸一冷,她自然有一种威势,再加上稳婆们是知道她有诰命在身,看她有了恼意都吓了一跳。
为首的稳婆急忙解释道:“太太,您大人大量,婆子们不敢冒犯贵府的;您也知道,婆子们也是指着接生混口饭吃,您让婆子们等,婆子们在这里干巴巴等的时候就能接生一位了;而且府上还请了其他的稳婆,所以婆子们才想不如转向另外一家的好,多少赚些总比干等着要强些。”
……
红裳收了冷脸,笑了起来:“这位大娘说得有道理!诸位大娘也是指着接生赚几个辛苦银子过日子的,我们赵府怎么可能让你们白等着?就算你们一会儿有人进不了产房,但赏银一样不少了你们的——我们不是大户人家,拿不出许多银子来,但十两左右的银子总是有的。”
稳婆们可不是总到富贵人家接生,所以十两银子已经是不少了,一个月里也不见得能遇上两家给十两银子的:而且什么也不用做,就可以得到银子,有哪个不高兴?
这四个稳婆便不高兴!
稳婆们有互相看了看,不过都没有立时答话;过了好一会儿,为首的稳婆有深深地施了一个礼:“太太,话不能这样说的。”她顿了一顿,好似在想话要如何说的样子:“婆子们虽然靠此度日,但这也是个救命的事情,不能用银子来论的;如果府上不用我们,我们还是赶去他家,免得有人家因为找不到稳婆而有个什么长短,那也是……”
这稳婆虽然没有把话说出来,但红裳和屋里的人都听明白了;这话要传出去,赵府为了自己的子孙霸占着稳婆,那可就立时被世人唾骂个半死!
红裳的脸一下子放了下来:“你们居然敢污蔑官家?!京城的稳婆没有过百,也有几十人,而我们府上现在就有三个有双身子的人,有两个正要临盆,请了你们四个多嘛?多请的也不过是多请了两位,可有影响京中的百姓?你们胆子不小!”
四个稳婆都跪了下去,不过为首的稳婆还是不卑不亢的到:“婆子们不敢,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如果贵府不用婆子们几人,何不方便其它人家呢?也是贵府的慈善之心。”又是一顶高帽送了上来。
红裳冷冷一笑:“你们当我是没有出过门的大姑娘,什么也不懂吗?你们这个行当只要今日接了一门生意,便不会、也不能再解第二门生意——因为女子生产这种事情是极难说得准会用多长时间的,有那用时间的、生个三四天也不稀罕,可是快的不过二三个时辰孩子便能呱呱落地,这也不是没有,对不对?”
四个稳婆的脸色又是一变:一位官家太太,怎么会对她们这个行当如此熟悉?就算是生育过的,也不会关心她们这个行当的规矩和常情啊。
“咦,难道我说得不对?”红裳看稳婆不答话,便又追问了一句。
稳婆们只得点头应了声:“对。”
红裳这才取了茶盏吃了一口茶又接着说了下去:“而且据我所知,如果不是必要,你们只要接生过,因为已经很疲惫,所以当日也绝不会接生意,免得因为精力不济而出意外;除非是当地再也找不到稳婆,或是东家急等着救命——就算是第二种情形,东家也会再找其它稳婆,好把已经劳累过的大娘们替换下来。”
红裳因为生产时要请稳婆,她当然不会母子的性命交到不相信的人手中:这个时代的医学很落后,全凭稳婆们的经验,红裳岂能不小心再小心?
所以,她和赵一鸣、于钧不但是打探了稳婆们的各种情况,而且还把稳婆这个行当的规矩和潜规则也打听得一清二楚,最后才择定了两位稳婆。
像这种事情,富贵人家都是派下人们去做,做主子只要结果;而红裳是因为意外得到第二次生命,并且孩子极为爱护,所以才会事事亲为——但是红裳也没有想过,她所了解的这些,能在今天让四个稳婆踢到铁板。
四个稳婆低着头,因为心头太过震惊所以一时间没有应声儿,她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话才好。
红裳轻轻的叩了叩桌面儿:“我说得对嘛?”她就是逼得四个稳婆急得跳脚,有人动了,她要看看能不能把那人钓出来;至少也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也好,就算不能捉到那人,至少能让她确定那人是谁。
为首的稳婆喃喃的道:“太太所说是对的,不过……”
红裳轻轻摆手打断了稳婆的话:“没有不过,只要我说得对,那大娘们就在我们府中稍等一会儿吧;反正大娘们回去也没有生意了,我们赵府怎么能让大娘们白白浪费了一天,赚不到一点儿银子呢?”
宵儿和方老先生出来了,红裳不再理会稳婆,看了过去以目相询。
“脉像很好,太太放心就是。”
红裳道了有劳后,宵儿立到了红裳身后,方老先生退出去煎药了。
稳婆们的头上已经见了少许的汗,她们要走,要马上走,不能再等下去:再等下去,赵府使去官府核对的人就要回来了。
宵儿伏耳对红裳道:“莲太姨娘的羊水破了,婢子已经使了人去请许妈妈过来。”
红棠轻轻点头,她心下更焦急起来;只有一个许妈妈怕是不行的。
稳婆为什么还没有到?
门前的帘子挑开,红棠看了过去,还着希望想到:是稳婆到了嘛、
“太太。”是一个小丫头引着许妈妈进来了。
红棠看到徐妈妈心下也松了松,来不及说什么,只道:“有劳许妈妈了。”
许妈妈屈膝同红裳见了礼,没有再多说话,直接随小丫头进了莲姨娘的屋子。
稳婆们看到后,也猜想产房里应该有人要生了,不过就算她们挑明了,人家太太就是咬定无人要生,她们也无法可施;可是,都到这种时候了,赵府宁用自己复制有些经验的婆子,也不让她们进去,一定是对她们起了疑心才对;婆子们心下更不稳,更是一心求去了。四个稳婆都在转着心思,一心想离开赵府。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四个稳婆一点法子也没有想出来:路,已经被那个太太用话全堵死了,她们不管说什么也脱不了身;稳婆们头上的汗珠慢慢变得密实了,也大了。
其实,现在红裳也只是勉强坐得住,她岂有不担心的道理,万一扣住这四个稳婆不让她们进去,莲琴二位太姨娘有个万一,她便是大罪一桩。
红裳扫了一眼稳婆们,让她们进去一个给许妈妈做帮手,让丫头们盯紧了这个稳婆?可是接生这种事情,丫头们什么也不懂,就是不错眼珠的盯着,也挡不住稳婆们做手脚吧?
红裳心下不稳,又使了宵儿到屋里去看看情形。
宵儿一会儿回来伏耳道:“要生了,只许妈妈一人有些忙不过来。”红裳也明白,许妈妈毕竟不是真正的稳婆。
红裳忍不住又扫了一眼四个稳婆,让她进还是不进呢?红裳正在两难时,门外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儿,帘子挑开一行人奔了进来。
小丫头引着两个稳婆进了屋:“太太。”
红裳心终于放了下来,已经来不及多同稳婆们客气,她直接道:“有劳大娘们了,还请大娘们进屋里去看看,一切全拜托给大娘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