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金銮,百官齐结,却是自新皇登基以来,唯一一次上朝。这不得不令其下百官疑惑了,这平日诸多朝政,不都是四王爷一人打理,这皇上也只一心钻研历代先祖所留之智,今日又是有何等大事,竟然惊动了这位新任陛主。
但闻,山呼而后,百官逢迎。
却听此刻朝堂之外,有一人传来报,“四王爷觐见……”
“宣……”天子,一声严令,钟鸣几盛尔后,凌羽身着青蟒蛟袍,大步跨近朝堂,礼罢,也不耽搁,随即呈上一奏,却在百官不解之时,殿上新主,却赫然宣布退朝,惟独,留下了四王爷一人,随堂听政。
“四弟呀,你奏折之上说,主张凌风出战,这个……”皇帝稍微顿了一顿,脸色陡转狐疑,“该不会是在开朕的玩笑吧!”凌霄,一张俊脸,在此刻狐疑的神色之下,显得有些许的紧措。反观正站于殿下的凌羽,一身滚龙青袍,虽不及他皇帝龙袍金冠,却于这般气势之上,大大盖过于他这个当朝天子。可想而知,当初先皇为何在弥留之际,欲罢他东宫太子之位,想来,也不无道理。
“臣弟认为,如今朝堂之上,除他再无能人了!”凌羽说得乖张,抬头望着皇帝,似乎,他在话,便是真理的一般,不容置疑,岂管你是天子,还是何人。
然而皇帝,却被他的话给震惊了,道:“偌大的朝堂,文武百官,岂会找不到一个可出战之人!”皇帝显然也有些许怒气,“而且这边关的人是怎么办事的,主将死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及早来报,拖到今日,是不想活了还是怎么的?”
凌羽微微一愕,他想不到皇帝会突然拿起此事,如若被揭,那不就证明了是他从中阻挠么,即刻,凌羽速速将皇帝的注意力给引了开去。“皇上,臣弟认为目下不应该追究这些方面的事,或许是敌军围供,急报传达不至京师,这也情与可原,想必,哪个将士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在战场上开玩笑吧!”
“可是,你说……这……”凌羽的话,确实让皇帝置信了不少,“你说这朝堂之上,养的尽是一群饭桶,一到危急时刻,竟然就真的没有一个人派得上用场么?”皇帝住了住,“再说,凌风自先皇驾崩后,便一直不知所踪,如今你主张他出战,这人,你也总该先找回来吧!”
凌羽点了点头,对皇帝道:“臣弟向来都不做无谓之事,既然敢出言主张他出战,自然是对他的行踪有所知晓,不然,臣弟也枉立朝堂之上了!”凌羽顿了顿,抬着头,望向皇帝,“再说,当年父皇临终之前,最后的心愿,不也是要我们兄弟团结,把天下治理好么,如今边关事急,三哥他自然也不会视之等闲,挺身而出了。”
皇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是呀,父皇临终前,怎么说也要见上他一面,由此可见,他还是想要我们团结着的,……”皇帝摇了摇头,“昔日不快,就让他们随烟而去吧,朕也释怀了,……”他转向凌羽,一手搭上他的肩,语重心长的道:“还好,朕此刻身边还有你这么一个能臣兄弟,能帮朕解惑,也不枉先皇当年的一番苦心,你我兄弟之间,也能冰释前嫌!”
凌羽无言以对,在皇帝看来,这付恭谦的表面底下,却是止不住的海啸山呼,“如何兄弟?”这一番话,是从他立身朝堂而后,一直对自己说的。只是表面之上,他依旧是四王爷,朝廷之上,一力擎天的四王爷,于皇上无私的分忧的四王爷。
“那好吧!”皇帝似下了决心的一般,对着另羽道:“既然你觉得凌风有此能力,便让他去,不日朕便为他设宴,也好让他安心远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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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款款,酒肆灯花,情切切,云酿琼瑶。
“三哥,怎么一来就给为弟摆这等脸色呢?”此地,烟花繁乱,说这话的,却是在一间上等雅间之内,那斜倚高枕,目呈庸懒之人道来。
却见雅间此刻,另一男子,显然没有刚才说话那人般的悠闲了,却是摆着一张脸,一个劲的将桌边之酒猛灌下肚,至于如此之急的喝酒,这酒的滋味,是还是坏,自然被他撇在了一旁。却见他一脸怒容,道:“四弟,不想你今日,却是这般的戏弄于我啊!”
凌羽听罢,顿时不依了,“三哥,你这说的什么话,为弟的好心好意请你移步此地,不就为了一圆你心中之憾吗,怎的叫戏弄于你呢!”凌羽也似是有意,故意将这话语,说得这般轻巧。
“你明明说……”
“明明说让你来与嫂嫂一聚的不是吗?”凌羽饶有兴趣的,接下了他的话,“不过今日这万花楼之中,可是有一个绝色,任天下男子趋之若骛,都未能见上一面,你道是为何?”凌羽时不时的,将话题给引到别处。
“我只关心画扇!”凌风终于耐不住的大吼。但这一句话吼出,他望将凌羽那似笑非笑的神色,顿时似有所悟,“你该不会……”
“我就是把她藏在这万花楼之中,……”凌羽敛起了那般戏谑神色,“你也知道,她是当初先皇赐死之人,我不能堂而皇之的,把她藏在我府中,这样多多少少,会惹非议。”
凌风却啜之以鼻,“你是怕我带着她远走吧!”
凌羽自觉好笑,“三哥,我几时是这般小气之人了。”他正了正色,“不过如今先皇逝世也有一段时间,这当初他下令赐死之时,知道的人幸好也不多,否则画扇此生,恐怕就得无名无姓的活着了。”
“可是你为什么又把她丢到这烟花之地来呢?”凌风听到凌羽那样说,心中火气顿时也消了不少,可见凌羽之话,也不无道理,“这里形形色色之人甚多,她一个弱质女流,能抵挡得住什么?”
“就因为这里形形色色之人众多,才是她藏身的最好的地点,不怕引人耳目!”凌羽自信的一笑,“而且,以我堂堂四王爷的身份在暗里施压,这里的老鸨怕是不把她当祖宗奉起来,哪里还敢欺压于她。”
这一瞬间,凌风倒是惊于凌羽的细心,“如此说来,一切,一直都在你的掌料之中,”如此一想,凌风却又来气,“既然如此,为什么早不让我见她?”
凌羽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这为弟的那点心思,兄长又不是不知道,还不是怕你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故而才有此防范。如今,你又出征在即,再不让你见她一面,恐怕就不近人情了。”
凌风听到这话,没由来的一阵无言,也罢,看在他为画扇做了这么多的事,凌风也不予以计较,只问:“那如今,她人在何处?”
“偏西院,偏竹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