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情若如初

皇帝看到眼前的情景,当下龙眸微眯道:“仁王妃受伤了,还不快去请太医!”他早知道夜之初的性子张扬,却没有料到她竟张扬至此!今日的事情他是从头到尾都看得很清楚的,燕轻辰今日所表现出来的容忍实在是在他的预期之外。

夜之初能让燕轻辰容忍至此,倒也真是一件怪事。只是皇帝对于自己儿子的性子,心里也是清楚的。皇帝当下扭过头对燕轻辰道:“那汤甚烫,战王没事吧?”

燕雪辰扁着嘴道:“父皇……”

皇帝回过头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后没有说话,他便只有低着头抱着夜之初坐在那里。他看着夜之初苍白的脸孔,心里原本存有的几分怒意,竟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了,昏迷的她,柔弱的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猫,满脸的委屈,她眼角的泪痕已将她的心事尽皆泄露,她根本就没有她自己想象中那般坚强。她今日里醉酒的张狂,又掩埋了她多少心事?

燕雨辰陪着阿丽娜远远的看着这一边的闹剧,一直都一片冷漠,冰冷的脸,冰冷的眼,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那只没有握着阿丽娜手掌的手,已经成了拳。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无碍!”燕轻辰回答的甚是恭敬有礼。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斜眼间却看到了燕轻辰领口处露出来的光泽,当下眼里有了一抹寒芒,却又走近一步关切的道:“朕知道你的身子骨极好,可是却也不能大意,来人啦,扶战王下去休息!”他的话里皇威极重,听起来满是关心,燕轻辰的额前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皇帝的话音刚落,两个轻伐轻盈的侍卫便走到他的身侧道:“战王,这边请!”

贤贵妃先前听到皇帝关心的话时,心里满是开心,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皇帝对燕轻辰刮目相看了。正要上前谢恩,却看到了皇帝满是凝重的脸,心里不由得微惊,再看到燕轻辰脖颈处露出来的东西,心知大事不好,当下便站在皇帝的身边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也去看看战王!”

皇帝斜斜的看了贤贵妃一眼,没有阻拦,只浅浅的道:“爱妃可要好生看好战王了,朕不想看到不想看的事情。”

贤贵妃强颜欢笑道:“皇上尽管放心,臣妾会照顾好儿子的!他只是被汤烫了,不会有大事的!”

皇后在旁看到这一幕闹剧,微微一笑道:“妹妹识大体,明事理,又疼惜儿子,实在是我风迎国之福。皇上,你说是不是?”

皇帝冷冷的看了一眼皇后,不知道她到底看出来了什么,当下一拂袖后道:“皇后倒是火眼金睛!”

皇后微笑的站在那里,看起来端庄又大方。

太医很快就到了,他替夜之初把完脉后道:“仁王妃感染风寒,身体原没有大好,今日里又过度饮酒,身体承受不住便晕了过去,待酒劲散后,多喝水,多休息,便不会有大事!”

皇帝斜着眼睛看了夜之初一眼,却见她脸色苍的如纸,那张原本就极为丑陋的脸便显得更丑了,他想起明妃曾在他的面前提过的传闻,心里顿时有了一抹了然,心底顿时生出了三分怒气,可是再想起方才燕轻辰领口处的东西,他的眸光便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

皇帝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仁王妃送回宫吧!”

皇帝的话音一落,早有仆妇抱着夜之初上了马车,燕雪辰看起来呆呆傻傻的陪在她的身边,燕雨辰只是淡漠的看着两人消失在门边,一双眸子冷的如冰。

阿丽娜在他的耳畔低低的道:“希望仁王妃平安无事!”

燕雨辰微微一愣,扭过头看着阿丽娜,却见她的眸子里有一抹淡淡的关心,他的心里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何种滋味,只浅浅的道:“你今日也累了一天了,这里的事情由我来打点吧,你先回房休息吧!”

阿丽娜知他的性子素来冷淡,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他极致的关心了,她原本还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化解他的冷漠,可是此时听到他这样的话,顿时喜笑颜开道:“只要能陪在你的身边,我就不会累!”

燕雨辰淡淡的道:“这里是风迎国,不是花左国,新嫁娘不需要在这里主持一切,回去吧!”说罢,轻轻拉开被阿丽娜扣着的手,面无表情看了身边的仆妇一眼,那些仆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躬身对阿丽娜道:“王妃,您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阿丽娜的心里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何种滋味,只得依言而行,却见他真的再次去招待那些大臣,她的心里又微微一宽,便随着那些仆妇朝里间走去,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心里终究有些不太放心,又回过头来看了燕雨辰一眼,却见他似无意的朝大门口望了一眼,她的心里顿时觉得堵得慌,想要发作,却又无从发作,咬了咬牙,便狠狠的扭过头往里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道:“终有一日我会让你正眼看我的!终有一日你会爱上我的!终有一日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人!”

因为夜之初这一翻闹腾,大臣们的酒都喝的有点多,人一喝多了酒话就多了,话一多气氛也就好了,气氛一好,平日里不敢说的话也便由着那张不把风的嘴给漏了出来。

“战王当真是威风的紧,放眼天下无人能敌,没料到今日却被仁王妃砸了三次!你们说奇不奇怪?”

“当然奇怪了,可是你们没有看到战王身上穿的那件甲吗?”

“战王穿甲了吗?”

“那层黑乎乎的东西摆明了就是前朝不败将军的战甲!那战甲遇热能缩,遇冷能避,否则仁王妃那一坛滚烫的鸡汤烫下去,战王就算练有金钟罩铁布衫也会给烫掉一层皮!”

“我听说那战铠却轻盈如毛,寻常时候穿在身上也看不出来。传说那种甲只有遇到油腥类的东西才会露出本来的颜色,听说自从那个不败将军被人打倒后就失踪了,今日怎么可能会穿在战王的身上?你是不是看错呢?”

“我怎么可能会看错,那件甲是上古奇兵,我身为兵部侍郎如果连那样的铠甲都认不出来,岂不是对不起皇上给我的官职!”

“说的也有道理,可是那件衣裳战王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也很好奇,听说镇北将军未发迹前是个盗墓的,听说那件战铠曾有人见他穿过!”

“……”

燕雨辰冷冷的听着朝中众臣的八卦,扭头看了一眼满脸沉重的皇帝,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在心里低低的道:“我和你之间原本已经隔了万水千山了,这一生一世只怕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你又何必为我做这么多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你今日的胡闹会让你身陷险境吗?你难道不知道三哥会因为这件事情恨你入骨吗?”

“你今日里这样的胡闹,看起来是了无章法,已在不动声色间将三哥推向了风口浪尖,其实却早已将所有的事情算好,夜之初,我不配让你如此费尽心思!”

“你明明应该恨我的,恨我负了你,可是为何要如此用心的为我谋划?”

“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已经让我埋葬了亲情,难道还要连同你一起埋葬吗?”

“今日是我欠你的,日后我会还给你,只是这一生一世的情,却是再也没有办法守下去了!你若是能听得到我的心声,那么就彻底的将我忘了,九弟才是那个能与你相守一生的人!”

他只觉得心口传来一抹淡淡的痛意,他伸手轻轻抚了抚胸口,白云端扶着他道:“王爷,你没事吧?”

燕雨辰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本王没事。”斜眼间见到王府门前有人影掠过,他的眸子里闪上一抹寒意道:“你派二十个铁血卫去保护九弟,他路上只怕有麻烦。”

白云端轻轻点了点头,见他面色凝重,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太好,有些担心的道:“王爷,要不我先送你回房吧!”

燕雨辰回过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道:“没有事情比九弟的安全更重要,你跟在本王的身边已经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明白吗?本王今日的身份不适宜外出,否则早就自己去了!”

他是真的想去的,而且依他往日里独断独行的性子,就算他去了也没有人敢拦他。只是他心里很清楚的知道,今日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的,夜之初在席上说的话,在席上做的事情,已经引起皇帝的猜疑,也引起了朝臣的关心,更牵动战王的心事,他若是去的话,既会让九弟感到尴尬,也会让夜之初似断未断的心再生出牵绊,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所以,他不去是最好的方法。

所以,有些事情到了该断的时候就断了吧!

白云端听出他语气里沉重,知道自己误会了燕雨辰的意思,当下忙道:“我这便去处理,定不会让九皇子受到任何伤害!”

燕雨辰站在那里不语,一双冷冽的眸子望向窗外,北风吹过红袖,白雪舞过红梅,整个世界既张扬又满是痛楚,风是张扬的发,雪是飞舞的泪,心却是那漫天的血红……

夜之初闭着眼睛躺在马车上,长长的睫毛轻轻覆在上面,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一抹淡淡的倔强,她看起来似昏迷不醒,眼角边却挂着两行泪水,泪水清澈,却如一汪小泉般流个不停。

燕雪辰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昏睡过去,只是在装而已。只是他的心理也难受的紧,心理对她又怜又爱又恨,便拿着一块丝帕替她拭泪,没料到那泪水却是越拭越多,她没有抽泣,甚至连鼻子都没有吸一下,可是泪水却已决堤。

燕雪辰恼了,干脆不再替她擦拭泪水,在旁冷着声道:“夜之初,我有时候真的弄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你若是要寻死的话,也该换个地方!父皇今日已对你百般忍耐,你可知你今日的举动能让整个夜家被灭九族了!”

夜之初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燕雪辰又道:“在这个世上,失恋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又不是谁没有了谁就活不下去!五哥当年市区婉若,曾一度认为自己的心已死,可是你见他的心死了吗?”

夜之初依旧不语,燕雪辰一把将她拎起来道:“别在这里给老子装死,真要死的话就给我死出去!老子讨厌看到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夜之初的眼睛终于睁开了,燕雪辰看到她的眸光吓了一大跳,只见她的眼睛红的似兔子,那双眸子里的伤痛竟是那么的深重,和五年前他无意中走到南王府时看到燕雨辰的目光几乎一样,那里面藏着痛如刀一般刻在了他的心上。那样真切的痛,也刻在了他的心窝上,在这一刻,他完完全全的能感受到她内心深处伤和痛。

他原本还夹杂了一大堆想要骂她的话,在看到她那眩然欲死的目光时,竟是再也骂不出来了,他的嘴唇微微张了张,想安慰她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安慰得了她。

他没有说话,夜之初却低低的道:“燕雪辰,我的爱情没了!”

燕雪辰将她搂进怀里道:“傻子,你还有我!”

“我原以为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夜之初的头伏在他的肩膀上低泣道,她这般一抽泣,整个身体都在发抖,消瘦的身体如同纸一般单薄,被马车轻轻颠着,似要被吹出去。

夜之初这么一哭,整个人便再也不受控制的大哭了起来,她已病了许多天,嗓子早已干哑,这么一哭便如没有声音的车轮,只有骨碌碌的声音,干涩的声音听起来难受至极。又如那凄然的北风,呜咽里却透着无尽的悲痛和苍凉。

夜之初往日里不管是哭还是笑,都带着几分张扬的,她这副样子,燕雪辰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生平里最是怕女孩子哭泣,她现在这么一哭,他顿时便六神无主,他纵然平日里极为聪明,这一刻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只有轻轻的搂着她,亲吻着她散落在他眼前的秀发。

他在她的耳畔轻轻的道:“其实你为五哥已做的够多了,你们之间或许是从一开始就差一点缘分吧……”他安慰到这里,又觉得对他自己有些不公平,话便又咽了回去。

夜之初却似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在他的怀里抽泣着,他低低的道:“这一次就当你为五哥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从今往后,不要再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做那些让人误会百出的事情来了。其实,五哥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给你……夜之初,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夜之初没有回答他,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正在此时,马车外响起了尖锐的哨声,他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气,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们倒还真的是迫不及待啊!

他一把将夜之初负在身上,伟岸的身体陡然间从马车里冲了出来,就在他冲出来的那一刻,马车被劈成碎片。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雪白的长剑,长剑的光芒在白雪和北风中透出层层杀气,他今日穿了一件墨色的棉袄,此时往雪地里一站,便如同威风凛凛的战神一般,他的眸子冷如寒冰,比起燕雨辰满是杀气的目光更多了一分寒意。

四周散落了十来个杀手,那些杀手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平日里也算是见过大阵仗的,可是此时见到他这副样子,还是没来由的吓了一大跳。他们一时间实在是弄不明白,那个传闻中痴痴傻傻的皇子,何时变得如同出鞘的剑了!

夜之初的眼睛里微微有些迷蒙,那突如其来的寒意将她原本有七分醉意的脑袋吹的清醒了三分,却一时间还是不明白,她怎么就伏在了燕雪辰的背上,又是怎么跃出车窗。她在他的耳畔轻声问道:“是我惹来的祸事吗?”

“你觉得呢?”燕雪辰淡淡的反问。

夜之初把泪水抹净后道:“我哪里知道,只是这里风好大,吹的我的眼睛又干又涩,好难受!”

燕雪辰浅浅的道:“嗯,是有点冷,我们打完之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又暖和又舒服,你说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他们人多,你打得过他们吗?”夜之初睁着有些迷蒙的眼睛问,她眼前的人影已成了双影,在她的眼前晃动着,那些人似乎多出了一倍。

燕雪辰一手将她负在身后,一手拿着寒光四溢的宝剑,身上荡出千般豪气,用眼睛的余光看了那些杀手一眼后满是不屑的道:“只是区区几人而已,今日只够我做个热身。”

“吹牛!”夜之初轻轻的道,她的头却越来越沉重,眼皮子也越来越沉重,那些泪水流出来之后,她只觉得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是不是吹牛你很快就知道了!”燕雪辰淡淡的说,他的话才一说完,围在四周的黑衣人便极快的围了过来,长刀如虹般直取他身上的要害,这些杀手是得了死命令,是以下狠厉异常,竟全然不顾这里是京城。

由于天气太冷,大街上没有几个行人,此时天气已近傍晚,寒风吹过,杀气腾腾,就连街边走街贩卖的小贩,也察觉到了异样,忙挑着担子绕道而行。

燕雪辰的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脚步微移,手中的宝剑在寒风中挽起朵朵剑光,紧接着鲜血便如红梅一般散落在雪地上。

那些杀手甚至连回过神来的机会都没有,甚至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在一招之内将八人同割破喉管就已死在了地上!

这些杀手在暗杀门里也算是排得上字号的,原本以为杀一个傻子用这么多的人有些浪费,却没料到竟只打了一个照面便全部死在他的手下!

夜之初伏在他的肩上,只觉的眼前有寒芒闪过,紧接着便见地上多了几具尸体,她忍不住道:“燕雪辰,你是西门吹雪吗?”

“不是!”燕雪辰伸手打了个呵欠道:“我不吹血,只吹命!”

夜之初赏了他一记白眼,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终于晕倒在燕雪辰的肩膀上。

白云端带着铁血卫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尸体,以及已经凝固成冰的血,他虽然早就知道燕雪辰武功极高,却没有料到竟高到如此!这样诡异的武功,就算是他们的王爷,也未必能做到!

燕雪辰斜着眼睛看了白云端一眼后,极为利落的将剑插回了剑鞘,然后淡淡的道:“回去告诉五哥,从今往后,我已能照顾得了自己,让他无须再为我担心。那些是生还是死的挂念,就到此了结吧!”说罢,将夜之初往他的背上再负了负,便已施展轻功远去。

雪一片素白,雪地上竟连个脚印都没有。

踏雪无痕。

白云端的眸子微微一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王爷真的是白为九皇子担心了,九皇子不但聪明无比,还有极为高明的武功。

只是这些发现却没有让他的心里有半点开心,反而有一种浓到极致的担心朝他涌来。九皇子的实力比起太子和战王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还具备他们所不具备的忍耐,这样的人是朋友还好,若是敌人的话,当真是这世上最为可怕的敌人。

铁血卫站在白云端的身后,站成了一排,个个目光凝重的看着白云端,过了良久,白云端终于低低的道:“回去!”

“今日的事情该如何向王爷禀告?”其中一个铁血卫忍不住低声问道。

白云端的眸光微凝道:“如实禀报!”说罢已踏着风雪往回走去。

夜之初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上下一片温暖,似乎一下子从寒冷的冬季回到了温暖的春天,她环顾四周,只见四处都是绿草和遍地盛开的野花,她摸了摸还有点晕眩的头,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又穿越了,结果才这么一摇,只觉得头痛的要死,像要裂开一样,猛然回想之前的事情,心里便又有些七上八下。

正在此时,却见燕雪辰笑眯眯的拿着一盆红红的果子走到她的面前道:“夜二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夜之初一见到他心里先是一定,紧接着又问道:“这是哪里?怎么这么暖和?现在不是冬天吗?”

“这是我的秘密花园!”燕雪辰将红果子放在她的面前道:“十年前我被人追杀的时候掉下了山崖,然后就到了这里,原以为是必死无疑,没料到这里却是别有洞天,你看看这果子,一到冬天就长满了山坡,酸酸甜甜的极为好吃!”他怕她不信,拿起一粒果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夜之初见那果子居然是草莓,草莓曾是她最喜欢吃的水果之一,穿越到这里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没料到却在这里吃到了,她自己也挑拣了一颗大的塞进了嘴里,然后赞道:“没有用化肥,没有污染的果子当真是好吃的紧!”

“化肥?”燕雪辰的眉头微皱,似是听不懂她的话。

她眨了眨眼道:“一种肥料而已!”她早就饿了,拿起那盆子果子顿时就吃了个七七八八,吃完之后眨着眼睛问道:“还有吗?”

“满地都是!”燕雪辰指了指离她身边一丈多远的地方。

夜之初扭头一看,见地上果然到处都是草莓,她爬起来道:“真的好多啊!”说罢,爬起来就欲去采,结果没走上两步,脚下一软,她的身体便如皮球一般滚到了旁边的小溪里。

她正欲尖叫,却发现那根本就不是小溪,而是温泉,她顿时大喜道:“哇,燕雪辰,这里有温泉啊!”

燕雪辰见她满脸狼狈,一双晶亮的眼睛里却满是欣喜,那双眼睛美的如天上的星星,她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早替她洗净,看着她一尘不染的素容,他只觉得那是全天下最美的风景。当下半蹲在岸边,嘴角含笑的看着她。

他喜欢看着她这副样子,就如同初见她时,单纯中又透着丝丝狡黠,她那张脸上带着的浅浅淡淡却满是真心的笑意,曾是他最喜欢看的景色。

他低低的道:“温泉吗?也好,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说罢,他开始解腰带,夜之初睁大眼睛道:“你要做什么?”

燕雪辰微微一笑道:“当然是洗澡啊!我照顾你那么多天都没有好好洗过澡,你这一次又睡了一天一夜,这次看起来终于好了,我当然要好好的放松放松啊!”

夜之初扁了扁嘴道:“臭男人洗干净了还是个臭男人!”

“臭男人也没什么不好,反正都是你的男人,臭的也好,香的也罢,你就认了吧!”燕雪辰一边说着话,一边坏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却微微一怔,她忍不住问道:“你方才说我又睡了一整天?”

“是醉酒醉了一整天。”燕雪辰替她纠正。

夜之初咬了咬唇道:“你说你是我的男人?”

“早就是了。”燕雪辰冲她眨了眨眼睛道:“如果不是你的男人,又怎么能给你这样的温暖?”说罢,他有些痞痞的跳到她的身侧,将泉水溅了夜之初一身一脸,然后再有些夸张的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在她的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道:“娘子,你可真香啊!”

夜之初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燕雪辰道:“嗯,是很香!”说罢,反身一扑就往他的身上扑去,结果她全身无力,没扑到他的身上,却摔倒在他的怀里。

燕雪辰微微一笑道:“投怀送抱的感觉真的很棒!”说罢,一手抵在她后背的大穴上,她顿时只觉得身上又充满力气,她刚要说话,他却低低的道:“嘘,别说话!”

她知道他是在替她治身上的寒气,顿时明白这一次醒来的时候身体没有太过难受,是因为他是在这温泉里替她治病,约莫过了一个小周天之后,她只觉得全身一片舒坦,她扭过头去看着他,却见他的一双眸子黑的如同墨玉,满头的墨发随意披散在胸前,有些懒散,却充满了魅惑。

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两人初见时稚气,脸上没有燕雨辰的寒意,却已有了燕雨辰的凌厉,只是此时他的目光里却透着一抹淡淡的温柔,还有一抹浅浅的关切。

夜之初突然发现那个她曾当他是个小屁孩的男子,早已在不经间长大,她依稀记得他杀舒县令时的狠厉,也记得他将她挡在身后时伟岸,还记得她晕倒前他如同天神一般将那些杀手杀死的威猛。

她朝他浅浅一笑,他和燕雨辰有三分相似,却又是完全不同的人,此时这般近距离的看着他,心里升起了一抹淡淡的痛。

四目相对,里面各有乾坤,却也有一些东西在微妙的改变,那自心里缓缓滋生的各种情愫,已如这漫天的花草一般成长。或许正是由于这份景致太美,以至于夜之初很多年后回想起两人在谷底度过的日子,还恍然觉得是在梦中。

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柔声问道:“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我没事了!”夜之初的头微微一低道:“让你担心了。”

燕雪辰的嘴角微扬道:“真难听到夜二小姐的嘴里说出这么动情的话,是不是想谢我啊?”

“是啊!”夜之初把头抬起来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那我来教你吧!”燕雪辰一双眸子灼灼的看着她道:“若是真的想谢我的话,日后便不要再让我为你去操心,不要再去惹上一堆乱七八糟的祸事,日后安安分分的跟在我的身边,不准再看其他的男人一眼……”

夜之初赏了他一记白眼道:“燕大少爷,我真是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烧坏了!本大小姐我端庄贤雅,又岂是那招惹祸事之人?”

燕雪辰扬眉,夜之初却从温泉里站起来道:“不过,日后若是让我安安分分的呆在你的身边,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只要你把我当宝宠着就好,我就能保证以后都乖乖的呆在你的身边,再不看其他的男人一眼!”

“我还没有把你当宝宠着吗?”燕雪辰站起来反问道。

“还不够!”夜之初微微一笑道:“我真想呆在这里永远都不要再出去了!”说罢,她的眸子微微闭上,张开双臂似要拥着这一山的风景。有的情或许该放下了,而这里或许是最好的避风港。

燕雪辰见她的衣裳尽湿,满头的秀发随意的散落,秀发的末端还滚动着晶莹的水珠,玲珑有致的身材尽显,微微眯着的眸子一如坠入人间的精灵,美的让他心动,一股异样的感觉自他的心间升起。他身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唇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粉嫩娇美的唇上。

温软的触感传来,她的身体微微一颤,旋即将眼睛睁开,而他的眸子已经闭上,托着她腰间的手力道又大了几分,她心里微微一惊,伸手欲将他推开,而他却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夜之初的鼻子里问道了他独有的淡淡的木叶香,唇畔的温度如同温柔的带着质感的泉水,甘冽清香,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轻轻的颤抖,两人曾经接过几次吻,可是那些吻要么是权宜之计,要么是脱身之计,还有一些根本就是在胡闹,又或者完全就是彼此的捉弄。

像这般只有两人相拥而吻的情景却还是第一次,他的吻技相当的拙劣,没有任何章法可言,却由着人类原始本能朝她一点一滴的靠近。她被他吻的有些透不过起来,张嘴欲呼,他的大舌却已笨拙的游进了她的嘴里。

她两世为人,前世也曾和人热吻过,却从来都没有体会到这样生涩而又满是诱惑的吻,她还是第一次品尝到。她的心不禁砰砰的跳了起来,欲再次将他推开,手上却没有半点力气,而他的手,却早已不规矩的游到了她的胸前,轻轻的揉搓着,异样的感觉让她陡然间清醒了几分,抬脚便欲朝他踢去。

而他却早在她的脚抬起来之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脚下微点,已落在那片绿草青青的草地上,极快的将她放在地上,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的身体已经朝她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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