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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听着苏锦恳切的话语,微微一笑,一个儿女情长的属下,永比野心勃勃的那种更让人放心。儿女情长,自然会有所顾忌,野心勃勃的人,为了野心,还有什么做不出?“你放心吧,那苏小姐的亲事,我会派人拦住。”这就是变相答应了要赐婚,苏锦大喜,只要太子出面,他和苏绛唇之间的亲事,就会少了很多波折。
“多谢爷的成全!”苏锦闻言,一喜,上前谢恩。太子上前虚扶他一下,却在这个时候,牵动了伤口,血色一下子从他脸上褪去,剑眉微拢。
苏锦这才记起,太子身上还有伤,急忙唤人去请大夫。等大夫过来了,给太子诊脉,包扎伤口,然后再开了药方交给苏锦,细细嘱咐苏锦要小心照顾。
苏锦不敢怠慢,按着药方抓药,熬药,然后喂太子吃药。等太子吃完药,他也不敢走开,连夜守在太子的旁边。
半夜时分,太子果然发起了高烧,苏锦就用冷水敷额头,尽量让高烧退下去。也就在这个稀里糊涂的时候,太子说起胡话来。苏锦皱着眉听,越听,越是惊诧,他发现,太子说的这些话,他居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可懵懵懂懂之间,又觉得这些事情非常重要。想到此处,苏锦就留心听他说。什么承和五年,什么软禁,看着是胡话,却很有条理,像是向人诉说自己遭遇似的——
宋府里,大太太送走了大夫,就唉声叹气道:“大喜日子,居然会遇到这样糟心的事情。”话音一落,望向了宋子俊的目光就带着一丝不屑。真不愧是那个贱人生养的,明明屋子里大把丫鬟可以受用,非要去外头沾花惹草,要沾花惹草也就罢了,居然还和那些良家女子不清不楚,这要是传到御史的耳朵里,文章写得再好也白搭。
“好了,你少说两句。”大老爷呵斥道,“事情都发生了,还能怎么样?”
“老爷,这话我不爱听。”大太太甩了甩帕子,道:“当着姑奶奶的面,我今个儿把话搁在这里了,这个家过不下去了。按我的意思,趁早分了算了。”其实,这个念头不止一日两日的,以前碍于老太太在,如今老太太病成这样,想反对也不能反对。何况,大太太也怕老太太的病好了,一旦老太太可以开口说话,那个时候分家,只怕又偏向了二房。他们大房吃了几十年的亏,不能在分家的时候继续吃亏。
大太太的话,激起了千层浪。尤其是宋子俊,他道:“祖母还在世,怎么说起分家?”
大太太横了他一眼,冷傲道:“我也不想这样做,可如今,也不得不这样做。免得我屋子里头的几个丫头出去说亲的时候,被人说闲话。你不害臊,我还怕这些丫头脸子薄,经不起人家的三言两语。”
宋子俊听了大太太的话,涨红了脸,想不到大太太居然当场就落了他的颜面,偏偏她又是长辈,自己也发作不得。宋丰闻言,想起儿子做的糊涂事情,怒火涌上心头,抄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冲着宋子俊打过去。宋子俊不敢反抗,乖乖站在原地任父亲打。
就在这个时候,苏绛唇出声道:“二舅,你也别恼了,如今最要紧的,还是照顾好老太太。”老太太病了,宋氏走不开,自己也不好意思撇下母亲回家。如今大太太要分家,宋氏再呆下去也不合适,寻个借口回去,再妥当不过了。
宋子俊听到苏绛唇出声解围,心底感激,朝着苏绛唇撇去一眼,却在这个时候,宋子俊才发现,自己这个表妹,出落的越发水灵。粉脸若朝霞般美艳,肌肤胜雪,美目里透出汪汪的秋水,顾盼之间,夺人心魄。今日的她,梳着高高的瑶台髻,插着几支碧玉镶七宝簪,穿着一件桃红色绣绿竹上襦,下系着一条海棠红绣梅兰洒金裙,莲步轻移,婀娜多姿不让那画中的西子。宋子俊这个时候真后悔,当初他怎么看上了那个赵婉婉,眼前的美人,比那个赵婉婉还要美上几分,若是娶她,不但有美相伴,还能得到苏府的大笔嫁妆。想到父母之前说起的那些钱财,宋子俊忍不住生了几分贪婪。
团。幻裁,团裁。苏绛唇自然也察觉到宋子俊的目光,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然后就对宋氏道:“娘,既然大夫都说老太太没有什么大碍,你也不必太担心了。”其实,这话里头的意思,相信宋氏也是明白的。
轻轻摸了摸女儿的手,宋氏对两位兄长道:“大哥,二哥,我在这里住了几日,家里头的事情都没有人出面打理,再不回去的话,只怕会乱成套。如今大夫说娘没有什么大碍,我也该回去打理打理。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打发人过来寻我。”
宋氏开口说要走,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再留她。毕竟,服侍病人,那是媳妇该做的事情,她一个外嫁的女儿,回来探视母亲的病情,偶尔服侍一下,意思意思也就够了,哪能真把人留在这里服侍病重的母亲——
就这样,苏绛唇和宋氏回到了苏府,一回到苏府,苏锐就急匆匆赶来,见到苏绛唇也在宋氏的屋子里,苏锐找了一个借口,让苏绛唇回屋。然后他兴冲冲跟宋氏说起几件大喜。
宋氏听苏锐说,莫家被发配充军,苏府的人接手莫家的生意,脸上就有了几分喜色,连带着,对老太太的担忧也冲淡了不少。“老爷大喜。妾身恭喜老爷多年心愿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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