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走了出去,可到了门口,就不甘心回头望一眼苏锦,希望看到苏锦依依不舍的目光,结果,却看到苏绛唇在桌底下伸出脚来,轻轻勾住了苏锦的脚。夫妻两个人的动作,瞒得了太夫人,却瞒不了在门口站着的青莲。青莲气的浑身发抖,原来她卖弄风情半日,却不如人家勾勾搭搭的,好你一个苏绛唇,果然是商贾之家出来的下胚子,这样的事情,你也干得出来。
青莲只想着苏绛唇勾搭的行为可耻,却不曾想,自己卖弄风情,何尝不是另一种勾搭而且,人家是夫妻,勾勾搭搭那是情趣,可她一个丫鬟,妄图勾搭主子,在古代,就是犯了yin罪。其实,在古代大户人家,小妾通房,必须得到主子的同意,开脸放在屋子里才是正式的,若是私底下男主子,那就是犯了狐媚的罪行,严重的是要被打死了。有些规矩极为严格的人家,还要立家规,通房小妾都要经过主母同意开脸才能算过了明路,除此之外,也就是长者赐下来的通房小妾才算正式的。除了以上这两种,用其他方式上了主子的床,照样是丫鬟,有的连生了孩子,孩子也是奴才,成不了主子。
夫妻俩用完了早膳,就一起漫步回房。在路上,苏绛唇对着苏锦道:";我瞧着母亲的样子,似乎还想着妹妹,不如,我们现在就把妹妹接回来,好不好";今日是苏锦休沐,若不是今天提起,怕他过些日子又不得空了
苏锦蹙起眉头,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似的。苏绛唇看了丈夫一眼,漫不经心道:";你的心思,我也知晓。可镇远侯府被抄家,那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妹妹在外头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也不是你我说的就算了。人家要是往歪处想,我们就算是说破了天也没有人信,若是人家真心信我们的,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妹妹的人摆在那里,有眼睛的人自然明白。我也明白。";苏锦清楚妻子的意思,可一想到妹妹回来之后,就要面对他人的目光,苏锦心底就不舒服。";我就怕她受不了。";镇远侯府的几个庶女都被卖入了青楼,这是京城权贵人家都知晓的事情,至于苏瑶化名珍珠入了苏府,知道的人却不多。当然,做过丫鬟的名声也不见得多好,就是稍微比青楼好听一点罢了。可京城里头权贵人家,怎会娶一个丫鬟回家做主母就算是侯府千金,头上顶着丫鬟的印记,到了哪里,都会被人耻笑的
";相公,我出身商贾。从我懂事开始,我就明白,这外头的人就算是面上敬着我,背地里也不知道怎么糟蹋我。可我能怎么样出身或者际遇,都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难道我会因为自己的出身自卑,看不起自己吗妹妹难道会因为曾经做过丫鬟,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吗别人要我们低下头来,乖乖去认命,让她们有机会任意践踏我们。我们就不应该让她们得偿所愿。我们要高高抬起头,理直气壮走了出去,就算她们在背后怎么诋毁我们都不要紧,只要我们自己的腰杆够硬,被人踩几句算得了什么";苏绛唇的眼眸里透出一抹神采,苏锦看的目眩神迷,这样的苏绛唇,就是最吸引他的。就像一颗蒙尘的宝石,在适当的時候,才能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妹妹要嫁人,要过自己的生活,她不能一世都活在你的羽翼下,你能保护得了她一時,却不能代替她过一世。要面对那些歧视的目光,是她,要在那种目光下生活的人,是她。你和我能做的,就是在她跌倒的時候扶她一把,在她受委屈的時候,站在她身后,在她想哭的時候,给她一个可靠的肩膀,剩下的,就真的是看天命,尽人事。";说着,苏绛唇望着面前一株老梅树,这棵梅树看着就有近百年树龄,树的表皮龟裂,枝干虬曲挺拔,稀稀落落的叶子在万物茂盛的夏日看来是如此的单调和可怜。";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相公,你看着这棵梅树,到了冬日的時候,必定是开满了花。
苏锦闻言,仿佛闻到了梅花的香味似的,微微一笑,";你说得对,既然都要面对,早面对晚面对,还不都是一回事。
苏绛唇低下头,露出了一丝明媚的笑意。剩下的,就是开解珍珠,希望珍珠在经历这么多磨难之后,能明白惜福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送走了苏锦,苏绛唇开始着手处置府中的中馈,到了下午時分,苏锦将珍珠带回来了。苏绛唇得到了消息,就搀扶着苏太夫人去迎接
苏太夫人颤抖着手,一直望着马车来的方向,等她听到答答的马蹄声,她就紧紧抓住苏绛唇的手臂道:";孩子,我是不是听错了。
这话刚落地,就看到一辆青帷马车驶了进来,停在垂花门口的石阶上。苏锦掀开了门帘,先跳下马车。苏锦的脚一落地,早有伶俐的丫鬟将脚踏递上去,搁在马车的下面。
苏瑶先探出头,见到苏太夫人,先是一愣,接着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她提着裙子,小心翼翼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下了马车,就扑到母亲的怀里痛哭道:";娘—-";多少日日夜夜,都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可一醒来,却面对满室的冷清与寂静。
苏太夫人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滚烫的泪水,洒在女儿的手背上变成了一朵朵花瓣,";我的儿,娘可想死你了。这些年,你不在我身边,我吃饭饭不香,睡觉睡不着,如今老天有眼,总算让我们母女团聚了。";
苏锦的神情一肃,升起了一抹愧疚,他真的没有考虑到母亲的心情,只是一味想着,要把妹妹调教到最好,然后接回来,免得被人家看轻了几分。可谁能想到,母亲日夜思念着妹妹。";娘,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