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夫人听着儿子说的对不起,愣了一下,然后用手帕抹着眼泪道:";傻孩子,你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妹妹好,娘晓得。
苏锦见太夫人这样说,心底更加愧疚了,若不是自己的妻子察觉到母亲的心情,只怕自己还会把妹妹跟母亲分开一段日子。想到自己忽视了母亲的心情,苏锦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做的一点都不合格
青莲见气氛凝住了,就立即上前给苏瑶行礼,然后对苏太夫人道:";小姐刚刚回府,太夫人,你就别让她在门外站这么久,回去再慢慢说也不迟。
苏绛唇闻言,也附和道:";横竖妹妹都回来了,一家子说体己话的机会多得是,我们还是回府慢慢说。";说着,苏绛唇意味深长瞥了青莲一眼
青莲也感觉到苏绛唇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心底升起了一抹冷意
回到正厅,苏太夫人的眼睛片刻都没有离开女儿的身上。今日的苏瑶穿着一件浅绿色绣梅花对襟褙子,里头穿着一件素白色立领袄子,配着一条深梅红色撒花裙,梳着简单的堆云髻,光洁的额前戴着一条镶红绿宝石的银条链子,发间插着一对五彩点翠鸾凤步摇,并几支珍珠钗。";好,回来就好了,娘知道,这些年你吃了不少的苦,从今往后,娘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苏瑶见母亲这样说,心里头热乎乎的,明知道这样的话是一句空话,可苏瑶听着就是欢喜。挽着母亲的手臂,将自己的头靠在她肩头上,笑着对太夫人撒娇道:";娘,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太夫人闻言,笑了笑,将女儿搂在怀里,一只手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像是要驱走加诸在女儿身上的那些不幸
苏瑶躺在母亲的怀里,闻着母亲熟悉的气味,再瞧着母亲身上穿的二色红绣虞美人宁绸褙子,缓缓绽出一抹笑道:";以后,我们一家人都不会分开了。
苏绛唇端着茶盅吃茶,听到这句话,脸色不由地一黯,不论是苏太夫人,还是苏瑶,她们都不想这么早分开,可这人世间的事情,哪由她们说的算?
望向了苏锦,苏绛唇在苏锦的眼里看出一抹浓浓的忧愁,苏绛唇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了。苏瑶在镇远侯府的日子不会太久,至少,在皇帝进行选秀之前,必须将她嫁出去,否则的话,苏瑶极有可能会被选入宫中。入宫做皇帝的嫔妃,说得好听是去当贵人,说得难听,就是等于镇远侯府放在宫里的一个人质。镇远侯府兴盛,这个贵人就得宠,镇远侯府败落,万劫不复就是这个贵人的下场。何况,苏瑶曾经做过奴婢这件事,很容易就给对手攻歼她的机会。加上她的子,苏绛唇几乎可以预见,这样的苏瑶,一旦入宫,想得宠固宠,只怕比魏丽娟还艰难。魏丽娟任,却不是一个格软弱的人,魏丽娟率直,却不是一个可以任由别人摆布的人。可苏瑶就像苏太夫人一样,耳根子软,没有主见,也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在后宫里,随時都有可能成为别人手里使唤的枪。
一家人吃完了团圆饭,苏绛唇和苏锦找了一个理由先退下去,留下空间给她们母女说体己话,在一边服侍的青莲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讨好小姐的机会,不時在苏瑶面前说着逗人开心的话,讨好苏瑶。
说着说着,天色就暗了下来,夜也深了,苏瑶刚刚回屋,自然舍不得离开母亲半步,就吩咐青莲给她铺床,将就着和苏太夫人睡在一处了——
天一亮,苏瑶就起身了,青莲服侍着她梳洗。可青莲周到的服侍,却让苏瑶生出几分别扭。在苏府里做了几年丫鬟之后,苏瑶已经不习惯被人服侍的日子,可一想到自个儿的身份,她也只能强忍着这种不自在。而青莲似乎没有察觉到苏瑶的不自在,若无其事帮着苏瑶换衣衫,梳头发,就连胭脂唇红都帮苏瑶画好。等青莲做完了全部功夫,苏瑶松了一口气,像个泥人那样坐着给人家服侍,真的让她有种想逃的chong动,若不是身份限制,她真想对青莲说,不要你服侍,我自己来就行了。可这样的话,在苏瑶的脑子打了一个转,就消失不见了。不是苏瑶没有勇气,而是苏瑶明白,从现在开始,她又重新过上以前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能像个丫鬟那般自在,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处处要约束自己的行为,尽量在别人眼里留下端庄的形象,才不会堕了镇远侯府的名声。
出了苏太夫人的院子,苏瑶在几个丫鬟的带路下,往苏绛唇的院子走去。
一进院子,刚好看到苏锦从屋里出来,苏瑶向哥哥行礼,苏锦摆手道:";一家人,这些规矩不讲究。你嫂子刚刚起床,有空的時候多过来陪她说话。
苏瑶点点头,心里头却涌起了一抹怪异,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当苏绛唇是小姐,还是自个儿的嫂子?苏锦自然不会留意到妹妹这点子的变化,吩咐了几句,然后就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恰在这个時候,玛瑙端着一盆热水经过苏瑶的身边,见到苏瑶,她立即惊喜道:";珍珠,你怎么来了?";
苏瑶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昨晚没有看到玛瑙,还以为她被嫂子给打发走了,却不曾想,会在这种状况下见面。苏瑶身后的丫鬟自然不晓得苏瑶曾经当过丫鬟这件事,听到玛瑙叫小姐珍珠,心底就涌起了一抹不快,纵然是夫人跟前的丫鬟,也不能如此没大没小。";这位姐姐,在你跟前的是小姐,可不是什么珍珠宝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