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四家退了下去,紫玉就来了。她见徐四家的眼睛红红,就问了几句。
徐四家笑着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先行退下去。
紫玉怀着满肚子的疑惑,来到苏绛唇的屋子里。
苏绛唇正半靠在莲花红金钱蟒纹大迎枕上,见到紫玉来了,就笑着招手道:“过来这边坐坐。”
紫玉挨近苏绛唇,道:“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看到娘把叶曼娘找了过去。”
苏绛唇的目光闪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道:“兴许老人家闷得慌,想找人说说话。”
紫玉有点担心道:“就怕娘的耳根子软,禁不住……”4633832
“没有万一的。”苏绛唇挥手打断了紫玉的话,“你要记住,娘是耳根子软,却不是谁的话都能听得进去。”
紫玉却没有这样的把握,偏偏她只是一个义女,有些话,也不方便在太夫人面前说出来。“嫂子心里有个成算才好,这样的狐媚子,放在府里,迟早会有大事发生。”
苏绛唇懒洋洋伸了一个懒腰道:“你放心,她兴不起什么大风浪的。”
紫玉语塞,想不到在嫂子的眼里,叶曼娘对她构不成威胁。“嫂子,你不能大意。这种人,一旦被她逮到机会,只怕……”按紫玉的想法,这样送上门的贱人,肯定是没脸没皮的那种。
苏绛唇垂眸笑道:“傻孩子,你认为我该怎么做?放她出去,任她诋毁你哥哥的名声,说你哥哥始乱终弃?还是说,要满京城的人都知晓,你嫂子我是不能容人的人?”
紫玉闻言,愣住了,最后不甘愿道:“难道就让她小人得志吗?”
“小人得志?”苏绛唇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恶人总是要恶人磨才有趣,是不是?”
紫玉刚开始的不明白,后来听到院子里传来了玛瑙的声音,紫玉露出了一丝了然,道:“嫂子,我就是替玛瑙可惜了,还以为,她能成为小嫂子,谁想到,居然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苏绛唇故作伤感道:“若是玛瑙就好了,我抬举她,也不算肥水流于外人田。”
“说来说去,都是那个叶曼娘可恶。”紫玉气呼呼道。“哪个良家女子会如此厚着脸皮,我看,也就青楼出来的私娼才如此没脸没皮。”
我保跟跟联跟能。“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把这样的腌臜话挂在嘴边,真真该打。”苏绛唇假装生气,然后探头望向门帘,果然看到门帘下面有一双绣花鞋。而紫玉也看到了,捂着嘴偷笑。
苏绛唇推了推她,然后努了努嘴,要紫玉继续下去。“嫂子,我一时气极了,才胡说八道的,你别记在心里头。”
“算了,我也不是怪你。我就是气那个贱人。你说,玛瑙这个丫头,好歹伺候我几年,人品样貌,哪样不出挑?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贱蹄子给挤兑下去了,你说我如何不恼?”苏绛唇义愤填膺道。
“素日,我也看玛瑙不顺眼,不过,再不顺眼,她都是我们自家人,情分,岂是叶曼娘能比得上?”紫玉继续装出愤慨的模样,“按我说,嫂子,你得想个折,挫挫人家的锐气。”
“唉,现在我哪敢啊。昨晚侯爷磨了半日功夫,就是要我同意给他纳妾,我好说歹说,他才答应我,纳了叶曼娘之后,不会再纳其他人。”苏绛唇故作惋惜道,“原本我想抬举玛瑙,奈何,侯爷就是死死咬着这件事不松口,非要那个狐媚子。”
“嫂子,你也别担心。”紫玉安慰苏绛唇道:”横竖这件事还没有成,只要赶在哥哥纳人之前,毁了她的名声,看她还有脸在这里呆下去吗?”
“这件事,有伤阴鸷,一个弄不好,连累了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说着,苏绛唇摸着肚子道。“你如今年纪也大了,议亲是迟早的事情,切莫为了这点子的小事,坏了你的名节才是要紧。”
“真真气人,难道就任那个贱人逍遥自在不成吗?”紫玉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我看着她,就觉得恶心,吃不下饭,若是对着我一辈子,我情愿做尼姑,也不要和她相处。”
“你呀,胡说什么?她不过是烂泥,你是金枝玉叶的小姐,怎能相提评论?”苏绛唇见玛瑙还在外头偷听,嘴角划过一丝冷意,这个贱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听侯爷说了,叶姑娘还是清白的姑娘家,等侯爷受用之后,还得摆酒席。”
“什么?那个贱人不是说她和哥哥……”紫玉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她未免太大胆了吧。”
“大胆什么?”苏绛唇笑着拍了拍紫玉的手,“若是侯爷受用的时候,发现她不是,那才好呢。”
紫玉眨了眨眼睛,道:“嫂子是想……”
“我也只能盼着她不是。”苏绛唇故作担忧道,“她若真的是黄花闺女,也不知道你哥哥会不会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
“这山长水远来到京城,还是孤身一人,我就不信她还是一个姑娘家。”紫玉继续撩拨道,“哥哥素来厌恶虚伪的女子,若是到时候知晓了她不是姑娘家,心里头还不知道有多憎恨那个贱人。”紫玉继续诱导。
站在门外的玛瑙也是浮想联翩。对她来说,爬床,是她毕生的追求,不管苏绛唇嫁给谁,只要能顺利爬上姑爷的床,小姐夫人算什么?要是得宠,生下一儿半女的,那好歹是主子,也比那些庄户人家,奴才秧子好太多了。
现在,她的面前拦着一个拦路虎,还是一个分量极重的拦路虎,怎样除掉这个贱人呢?玛瑙左思右想。
想到这里,她竖起耳朵,越发仔细听里头的动静。
苏绛唇果然也不负她所望,说出了一个故事。“听人说,曾经有一对姐妹,妹妹为了能嫁给姐夫,把姐姐灌醉了,毁了姐姐的清白。后来,那个姐姐嫁过去,被夫家嫌弃,休掉回家,而那个妹妹如愿以偿嫁给了姐夫。”
“也太没有公道了。”紫玉听了,抱不平,“那个妹妹简直是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