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太守府,陆木脑海里在飞速运转。
太守别看只是一郡之守但是如果你把一郡看做一个封国的话,那太守的地位就是这一郡之中的天子。
在辽东郡,可以这么说,张毅的话就是圣旨,无人敢不从。
而且张氏久居辽东其根系之深不用言喻。
若是真能结成姻亲,那对张启来说并不算一件坏事。
至于说太守的身份够不够攀上自家君上的身份,陆木也不好说。
虽然自家君上乃天神之子,当之无愧的天子在世,但此言还不可对外宣称,如今世上还有两位假天子,天子身份虽假,但实力却为真。
一方坐拥数千万人口,一纸调令即可征发吏民百万。
而另一方,虽人口不多,但却有着数十万为其征战的勇士。
目前自家君上还不足以与他二人想争。
想着想着,陆木便走远了,回到了织网在辽东郡明面上的府邸,亦是他的府邸。
刚一入门,两名小厮打扮的下人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家主,今日如何?”
两名小厮自然也是织网成员。
陆木微微回过神,笑了笑:“尚可,那些船匠可盯紧了?”
“都盯紧了,再有几天他们就要出发了。”
一旁的小厮回到。
陆木颔首:“如此甚好,原本对于俘虏他们可能还会引起辽东方面的警惕,但如今时机却是正好,有了这些寇边的匈奴人,一伙船匠的失踪不会让任何人起了疑心。”
“这样,你去告知你家上位,让他尽快安排船匠返回乌桓,君上的大业就等着这些船匠了。”
“诺!”一旁的小厮拱手,换了身衣物,从隐秘处离开了府邸。
另一名小厮跟着陆木近了书房。
“今日有件大事必须由君上亲自定夺,伱辛苦,亲自跑一趟,务必送达。”
汉地没有张启所设的那种座椅,都是软塌跪坐,陆木在软榻上迅速书写一番交由了小厮。
小厮抱拳,也换上一身衣物悄然离开。
背着手,陆木立于窗前:“也不知君上所说的飞鸽还需多久,这以人力传送书信,还是慢了些呐。”
他将今日太守府所发生的一切都写在了信里,该如何定夺全都交由的张启。
——
太守府。
送离了陆木后,张毅便回了内宅。
本想着去与自己女儿说上一说好让她有个准备,但淼淼琴音却让他止步门前。
自家女儿从小便通音律,一手琴音足以让人流连,即使是他也不想在女儿抚琴时打扰,无他,悦耳尔。
一首音律婉转,如小溪潺潺,张启闭目聆听,良久曲罢,他才敲了敲门框,推门而入。
房中有点点烟香,香为松,让人舒缓,加上之前的琴音,此刻的张毅温和了许多。
“父亲?”
头戴小钗,发于两鬓垂于胸前,一身鹅黄纱裙极为得体,衬托着身材婀娜,女子容貌上佳,即使张启在这也得说上一句‘美女’。
张毅笑呵呵的:“今日公事不忙,想听女儿的琴音,便来了。”
女子起身,让侍女换了一截松香,随后笑语嫣然的与张毅说道:“父亲想听琴曲让人知会女儿一声即可,女儿难道还能回绝父亲不成?”
“哈哈哈,你啊你啊,一张伶牙俐齿,连老夫都敢调笑。”张毅笑骂的虚空点了点女子。
女子莞尔:“那父亲还不坐下,今日想听哪支曲目?”
张毅呵呵笑,便跪坐了下去,但却不说想听什么而是说道:“为父刚刚已听一曲,现在为父想跟婵儿说说另一件事。”
“父亲想说什么?”见自己父亲没说想听的曲目,张婵便没去琴台,而是与张毅对坐。
“为父今日寻得一人才,有心拉拢,得知此人无妻室,便打算.”
张毅话没说完,而是看了一眼张婵,他知道自己女儿聪慧,有些事情不必说的太满。
“哦,竟能让父亲如此拉拢,想必此人之才超群绝伦,否则父亲也不会舍得将我嫁出去。”
说着,张婵还有兴趣调皮了一番。
见自家女儿这番模样,张毅更是大笑:“是极是极,吾女可是为父的掌上之宝,非凡人可娶之。”
“咯咯咯,父亲也到是不谦虚,不过此事父亲做主既是,女儿相信父亲的眼光。”
张婵莞尔一笑,作为大家族的女人,她清楚自己的作用,而且父亲也说了那人才华非凡,既如此,便如此吧。
“婵儿懂事,不过此事暂不着急,需等那人回应,如那人不娶,为父也无办法。”
张毅起身缓缓道,张婵这时也惊讶了一番,自己父亲可是一郡之首,即使是这样都得等到那人的回应,可见此人绝非凡人,张婵一时间既然有了些期许。
待张毅走后,张婵再次抚琴,只不过这次的琴音之中,多了些小鹿乱撞的灵动。
——
三日后。
乌桓王庭。
张启看着手中的信件有些无语。
什么玩意,这是要招自己为婿?
开玩笑,自己什么身份,天之子,天神宠儿,万民之主,就这以小小太守还想与自己结亲?
尚公主还差不多。
不过张启还是认真思索了一番,此时他的地位尚公主有些玩笑了,想做尚公主自己的势力就要让汉地感觉到危险。
如果是文景时期,张启倒也无所谓闹不闹大,但此刻为帝者是刘彻,这家伙可不像文景二帝那样会忍气吞声。
作为一名青年皇帝,只要他察觉到张启危险,恐怕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派公主和亲,而是派几十万大军过来让张启难受。
这么说来,接受辽东太守的橄榄枝倒也不是不行,如果真能得一郡之地的辅佐,那张启发育的速度就会成倍速加快,毕竟这个时代,人才都在大族手中。
就连皇帝要用人,也得举孝廉。
看了看四周,张启叹了口气,这种事想找个人商量一下都没有,自己手底下的人才匮乏程度不是一般的多。
胡玲那一批五十人撒进几万的鲜卑乌桓人之中宛如沙漠中的一滴水,湿漉不了多少土地。
而剩下的人还需要成长,需要时间。
张启叹了口气,背手起身:“要不.娶了?反正我也不吃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