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情难自禁

流景寻个僻静处将宁慧放下, 疾奔之下她也有些微喘,脸上一层薄汗,靠着身后挺拔地白杨站着, 嘴角笑意映着溶溶的月光, 看着叫人沉醉。

宁慧竟也有些呼吸急促, 一颗心在胸膛里跳的极其欢快。

其实这样的经历宁慧以前有过, 那时候她们疲于奔命, 宁慧还是个瞎子,看不清流景的样子,但她想, 流景必然不会这样微笑。

宁慧沉醉于这样的微笑,只略微迟疑了一下, 便攀上流景肩头, 凑过去轻轻吻住了眼前这个人。

流景似乎有刹那的惊疑, 想不到宁慧会在狂野之外突然这样,但是很快, 宁慧有些热烈的亲吻叫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去回应。

像是在燃着的火堆上浇了一桶热油,两个人都狂热而急切,拥抱时用力的臂弯将对方紧紧地箍在怀中,有些疼, 却十分安稳妥帖, 叫人安心。

谁也不曾说话, 却都默契地将手伸进对方的衣衫里, 对方的肌肤带着灼人的温度, 滚烫柔软,撩地人连着呼吸都乱了。

像是分离太久, 所有触摸都让人舒适地轻颤,不知何时滚到黄土堆里,流景抖开衣衫垫着,将宁慧放了上去。

皎白月光照的宁慧肌肤如雪,渐渐染上了一层红晕,流景看着更觉浑身都要喷出火来。

流景手段高明,宁慧不一时便不耐此情,难捱似的哼出声来,轻轻地一声一声,安静的夜幕下听起来分外诱人,熬得流景眼眶都要红了……

两人尽情尽兴,待安静下来,都止不住地笑——这样急切而渴望,竟在野外行这等事,两人不由自主地想到雷乾,平时防她俩防的那么紧,若是知道了此事,只怕要暴跳如雷。

“他叫我上心军务,切不可耽于儿女□□。”流景手指上绕着一缕宁慧的长发,犹有三分笑意!

宁慧这时连日赶路与操心的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只觉身上懒洋洋地一点也不想动,只管尽情靠着流景肩头,“雷将军也曾年少轻狂,不知怎么,老了反而跟薄言一般迂腐了!”

流景这才想起问,“这几日不得空,怎么薄言先生就降了?这次跟着出来,我看他很是尽心尽力。”

“他其实心里明白的很,旧朝那位皇帝猜忌多疑,苛责寡恩,不是长久的主,只是读多了书,什么忠臣不事二主的心思太多,开解开解,也就通了。”

流景伸出食指刮了一下宁慧鼻尖,“当真?”她并不戳破宁慧,但也明白要真这样容易,雷大将军能被他骂出来!

宁慧只怕是捡了谁的便宜,还巴巴地来卖乖呢!流景看一眼衣衫半遮的宁慧,眼眸带水,脸上红晕未退,当真十分诱人,便又凑过去亲了两口。

宁慧嘴角轻扬,“你倒心里门儿清!是卷耳,她不知劝了些什么,我有一日去看他,他虽然还是板着脸,却提醒我说旧朝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已至,一路迟迟不见踪迹,必有古怪,定是等着雷大将军过了河,对咱们这边鞭长莫及之时再来收复西北失地。”

宁慧微微动了动,温热鼻息拂过流景脖颈,一丝丝温软的痒意传遍全身,流景不由得心头一漾。

流景伸出手臂来环住宁慧,手指顺着宁慧脸颊轻轻抚着,“薄言先生见识匪浅,得他相助,西北许多事,都能事半功倍。”

谈到此处两人又觉得甚是扫兴,多日未见,温存情意还未过去,竟评说起这些事了。

宁慧本在流景怀里窝着,凉风习习,夜里甚是清爽舒适,白日里的繁杂事务一概都抛诸脑后,只想天长地久这般厮守下去。

宁慧甚少说关于未来的话,此刻却情不自禁,谈兴甚浓,“这些年你天南地北也都跑遍了,可有些什么好玩的地方?”

流景微讷,“西北就甚好!”她从前也从不对宁慧说自己在珪园时的事,此时月色温柔,温香软玉在怀,心里松快,不由笑道,“我从前虽是山山河河地跑,却也不甚注意哪处最好,只顾着想怎样才能不负珪园所望,干净利落地完成任务。”

“逗留最久,最无所事事的日子便是在西北,细细想来,也觉得西北甚好——四季分明,安静舒适。”

宁慧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那就等国事安定之后,我向哥哥求道圣旨,让咱们来西北,得块封地也就罢了……”宁慧眼眸轻转,月光下笑靥迷人,“或者那时你已得雷乾真传,是闻名沙场的战将,咱们便戍守西北,住在此处。”

正说着,却觉流景搂着她腰侧的手忽然用力,她正在迷惑,只见流景已忽地坐了起来,手指在地上迅速划了几道,细看之下,竟是薄言今日画的西北驻地的简图,流景指定一处,“或者先取这里?”

宁慧凑过去细看,却是灵西以西,旧朝辖地陈山县,心里略微一转,尚有些迟疑,“除非灵西军军需……”

流景郑重点头,“正是如此。”流景原未想到此处,只是宁慧提及以后两人或可在西北安宁度日,心里不觉把西北诸地都过了一遍,才想起陈山虽小,却是个交通要道。

两人心里都有些激动,战事陷入死局,攻灵西或救南地,正是相持不下,转往陈山或有生机,又怎能不激动。

论起正事来,两人都神色凝重起来,流景指着陈山与灵西相接之处,“灵西军所需粮草,必然得经过陈山县,再往灵西供应,我听镇安守军大人的意思,是军需不足,咱们不如去抢一把,灵西军必然会乱,到时便可乘机出军。”

宁慧略略沉思,“抢一把……粮草……”她眼眸一亮,“着人漏液潜行,佯作攻陈山县,陈山既是粮草必经之地,灵西军定然出兵援救,到时便可进灵西,得城池!”

“回去,回去详细计议!”宁慧说着站起身来,整理衣衫。

流景仍旧像来时那般,伸手搂着她的腰身,几个起起落落之间,已靠近营地,两人就着月色进了宁慧宿地,卷耳和衣而卧,此时听到动静,倏然起身,“先时守军大人来寻过公主!”言毕眼睁睁望着两人。

不知怎么,两人都微觉尴尬,流景若觉尴尬,便是一张平静无波的脸,一言不发,倒是宁慧神色自若,“军情胶着,与流景商议些公事!着人去请守军大人和薄言先生来议事。”

卷耳瞪了两人一眼,却也并未反抗,自是出门去找人了,待她出去,宁慧便开门开窗,“好浓一阵酸味,你闻见没有?”

“你……”流景以为她说正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时竟是语塞,但看宁慧还是含笑看着她,不由在她额上戳了一指,“你啊!”细听外面无人,便将人搂进怀里,“哪里是卷耳有醋味,是你才有。”

宁慧笑了一下,“她有,我也有,只你没有。”

“我……”流景带要辩驳,但她待卷耳并无逾越之想,一时也不知从何辩起,只得将宁慧搂得更紧,“你别有醋意,谁也没用的。”

耳听得外面脚步声响,宁慧轻轻挣开她,“也只卷耳那个笨丫头有醋意,我才没有!”

宁慧整一整自己衣衫,又替流景整了一整,两人形貌端正之时,薄言与镇安守军恰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