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姝微微皱眉,就连跪在一旁的莲音,也皱眉朝这边看了过来。
常尔德凑近药箱看了一眼,然后伸手从来全手中接过一只瓷瓶,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闻了闻,继而脸色就是大变。“是这个,就是这个!”
赫蕊皱眉问他,“是什么?”
常尔德怦然跪地,满腔愤慨的道:“娘娘,这只瓷瓶中所装的药粉,就是导致皇后娘娘突然昏厥,又骤然起疹的主要原因。”
赫蕊双眼瞬间睁大,她猛然看向季云姝,呵斥道:“季太医,这东西是在你的药箱里翻出来的,你可还有什么话好说?”
莲音一看情形不对,自知季云姝也在赫蕊的算计之内,连忙跪着上前道:“贵妃娘娘,季太医一向对皇后娘娘衷心耿耿,应该不是她……”
“不是她,那就是你们两个合谋!”茵兰厉声呵止莲音,她几步走到季云姝面前,伸手就要去摁季云姝,想让她跪下来,却没想到季云姝突然闪身后撤,避开了她的手。
茵兰的目光瞬间变狠,她再次伸手去抓季云姝,并高声喊道:“她这是做贼心虚,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拿住她!”
在场的小太监霎时全部朝季云姝扑了过来,季云姝自觉无语的很,但也清楚自己越是躲闪,就越是会被赫蕊栽赃,于是索性就任由那群小太监,将她摁在了地上。
“来人,将她给本宫带下去……”赫蕊看到季云姝被抓住,心情大好,刚要吩咐来全将季云姝带下去严刑审问,就听到茵兰在旁边提醒道:“娘娘,皇上来了。”
赫蕊神色一僵,然后满脸的狠色飞速消失,变成了一张妩媚多情的笑脸,她转身扑向周貫,双手自然的攀上了周貫的胳膊,“皇上,臣妾听说皇后娘娘突然得病,本想着过来探望,哪知道随口问了几句,就给那害人的真凶抓了出来,这事您可得好好夸夸臣妾。”
刚从祭祀场过来的周貫,脸色并不太好,祭祀过程中,皇后的突然昏厥在百姓和朝臣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更严重的是,风神祭祀的祭祀舞历来都是不允许被打断的,但凡祭祀过程中被打断,那都可视为不祥之兆。
他方才好不容易安抚了朝臣,现在又听赫蕊说谋害皇后的真凶被抓到,迁怒之下,脸色自然差到了极点。
“人在哪?”周貫将在场众人都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就落在了被一群小太监摁倒在地的季云姝。
看到女子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沾了不少灰尘,他皱了皱眉,问赫蕊道:“是她吗?”
赫蕊暗暗勾唇,然后很老实的回话道:“就是她,方才臣妾审问其他人的时候,就顺道问了一下这两位太医的情况,哪知道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这季太医就自己露出了马脚。”
她示意常尔德将瓷瓶递到周貫眼前,“皇上,就是这瓶药。”
周貫伸手,想拿起瓷瓶看上一眼,却被常尔德阻止道:“皇上,这种药可万万接触不得,但凡人接触一点,浑身都会长满红疹,多者,还会骤然死亡。”
周貫皱了皱眉,倒是很快将手收了回去,他问常尔德道:“这是什么药?”
常尔德回答道:“回皇上,这瓷瓶中所装之物名为马鞭草,此物在夏日疯长,秋记即可采收,晒干,留作药用,但这种药材有一定的毒性,太医院担心此种药物运用不当,会损伤到宫里的几位主子,也就从未收录过这种药物。”
“从未收录过?”周貫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而这时就听赫蕊在旁边说道:“太医院没有,不太表这宫外就没有,兴许就是某些人出宫的时候,从外面带回来的也说不定。”
“娘娘猜测的没错,这种药材宫外药铺大多都有。”常尔德适时的插了一句。
周貫一时半刻没说话,赫蕊侧头打量他的脸色,知道自己不能再说的太多,不然就显得太过于目的性。
于是她也不急,只等着周貫为此事做主。
片刻之后,周貫冷着脸,极其威严的吩咐道:“将季太医暂时收押宫中秘牢。皇后得疾,着李远亲自照料,连鄂,你亲自送皇后回宫,待皇后苏醒,告诉她,朕办完风神祭祀,就会过去看她。”
“是,皇上。”
入夜,西郊别院。
林宗急匆匆进了后院书房,不等花郎逸询问,自己就先一步开了口,“将军,今日那位姓季的女太医被周貫亲自下狱,说是她在风神祭祀的典礼上,谋害皇后。”
花郎逸神情一震,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季云姝谋害皇后?”
林宗还不知道季云姝确切的名字,楞了一下才回话道:“陈将军连夜让人送过来的消息。”
“陈骞安人呢?他自己怎么不来?”花郎逸放下笔,起身朝书房外面走,才一天功夫,那个女人就将自己弄进了牢房里。
若她是被人陷害还好,可如果这是那个女人自己的诡计,那就怨不得他心狠手辣。
花郎逸一腔怒气,几步就走到前院,吩咐人备了马匹,林宗这才得空回话道:“陈将军去宫里打探消息,也不怎得,就被渝修宁看见了,人现在还被扣在宫里没放出来。”
花郎逸眉头一皱,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不耐烦,“今日是风神祭祀日,渝修宁进宫理所应当,陈骞安是不是瞎了,那么个大活人都不知道躲一下?”
林宗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形,一时无话可说,花郎逸知道林宗也不清楚情况,于是也不再和他多说废话。
侍卫前来禀报马匹已经准备妥当,花郎逸这才几步跨出院门,上马扬长而去。
宫内牢房和外面的牢房没有丝毫的区别,昏暗的光线,混合着臭气的霉味,墙角乱成一团还湿哒哒的稻草,墙上,地上干枯的血迹,几乎每一样都能够让季云姝呼吸不畅。
忽然,牢房外面的长廊上传来铁链摇晃的叮当声,接着就有脚步声,朝牢房这边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