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奚听到问话,正要反驳,就听方才第一个接过诏书的大臣解释道:“陛下怎么可能提前写下诏书交给皇后,你们难道忘了,陛下前段时间还在忧心这储君的事情,总不能才短短几日,陛下就确定了新帝了人选吗?再者说,陛下将诏书交给谁,恐怕都不会交给皇后。”
“帝后不和,这事宫中早有传闻,看来这诏书十有八.九,还真是假的。”有人盖棺定论道。
偏殿内,季云姝已经在内恃太监的帮助下,将所有和花郎逸有关系的大臣都记录下来,而此时渝修宁那边也已经派人送来了消息。
周貫看到送消息的人,便急忙问道:“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来人禀报道:“皇上,渝将军已经带人拿下了反军的统领,而此时宫内宫外都已经换成了我们的人,渝将军说,陛下可以带人进泰辰殿抓反贼了。”
周貫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见他面色一沉,接着率先就朝偏殿外走了过去。
季云姝朝傅鸿吟看过去,想确定他们是不是也要跟过去,傅鸿吟却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然后重新走到暗隔,朝泰辰殿看过去。
顾奚听到身后的诸多议论似乎已经有结果得出,不由得意的笑了起来,然后他就将诏书收回,转身一步步朝皇后逼了过去。
“皇后娘娘,既然诸位大人都认为您这诏书是假的,那您可就犯了伪造诏书的罪名,呵!您还真是……”顾奚正要奚落眼前这个总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几句,忽听身后传来箭矢破空之声,纵使他已经听出那是一只飞速而来的箭,但还是因为心中的瞬间怀疑,而没能逃过一箭穿心。
几乎是顾奚被射中的同时,原本包围在泰辰殿内的士兵忽然齐齐反水,不消片刻,就将还没反应过来的花郎逸生擒。
周貫当着众人的面从门口走进来,群臣看到已经死去的君王居然还活着,个个都是一脸惊鄂。
但是过了片刻,人群中就有一些人,悄悄将自己的头颅垂到了其他大臣身后。
周貫几步走到皇后身侧,眼带柔情的一把握住了皇后的手,“有劳皇后了。”
皇后似乎有些感动,双眼泛红的笑了笑道:“能为陛下抓住这些反贼,臣妾今日就算死在这里,也是心甘情愿。”
“不要说这种话,有朕在,谁也伤不了你。”周貫拍了拍皇后的手,然后就吩咐人将方才季云姝记录下来的那些大臣,挨个抓了起来。
不到半日时间,整个皇宫几乎有半数的大臣、宫女、太监,以及一些御林军,都被当做反军送进了牢房里。
三日后,花郎逸和顾奚被判处株连九族。
“株连九族是不是狠了一些,指不定花家后代或者旁系当中,还有无辜的好人呢?”将军府后院,季云姝听说花郎逸已经被株连九族,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厉飞急着捂住了嘴。
“云姝,你可别忘了,这里还是将军府,你再这么胡乱说话,小心被什么有心之人听了去,回头再给你安一个为反贼打抱不平的罪名,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厉飞半开玩笑的吓唬了季云姝一通,然后才松开她的嘴,重新坐回凳子上。
季云姝撇了撇嘴角,虽然她依旧一脸不乐意,但还是听了厉飞的话,不再胡说。
中午的时候,傅鸿吟从宫里回来,说是可以准备离开风国东西。
季云姝和厉飞都猜测,应该是风国宫中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们插手了,正好季云姝也在风国待够了,于是趁着天色还早,就拉着厉飞一同去街上采买路上要用的干粮等物。
“季姑娘、季姑娘……”
季云姝和厉飞正在街上走着,忽然听到人.流中有人喊“季姑娘”这三个字,还来回喊了好几遍,季云姝朝四处找了一圈都没看到有人过来,就和厉飞说着可能不是叫她的。
可就在两人要继续朝前走时,一个还只有七八岁的小和尚,突然从拥挤的人群中间,挤了出来。
兴许是小和尚年纪太小的缘故,他从人.流中挤出实在费力,待猛然从人.流中间闯出来时,整个人就直接朝季云姝的双腿撞了过去。
厉飞眼疾手快,一看到有个小个子突然撞过来,双手一伸,就硬生生扶住了小和尚的肩。
“你这小和尚,好好的路,怎么也不看着点……”厉飞张口就要数落小和尚,可哪知她还没将数落的话说完,被她扶在手里的小和尚就突然抬头朝着季云姝,大哭了起来,“季姑娘,求求您救救我们主持吧。”
季云姝有些懵,她朝厉飞看过去一眼,厉飞茫然的冲她摇了摇头,显然也不清楚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这里人太多,还是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话吧。”见小和尚哭的厉害,季云姝只好提议厉飞先带小孩子走。
厉飞点点头,然后就扶着小和尚的胳膊,带着他朝前走,季云姝跟在后面。
三人很快从西街街口进了一条巷子,巷口不远处有一家茶摊,看到茶摊上没几个人,季云姝就叫住厉飞,让她将小和尚往茶摊上带。
“老板,来壶热茶。”
季云姝找老板要了一壶热茶,等到茶汤上来,她亲手给小和尚倒了一碗,这才说话道:“你先别哭了,喝点茶缓缓,就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她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小和尚她并不认识,但小和尚能一眼从街上找到她,季云姝就可以肯定,这个小和尚是认识她的。
至于是怎么认识的,那就只能等小和尚自己说了。
小和尚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冻的通红的小手捧着茶碗,还没喝一口,眼睛里就又有眼泪刷刷流了出来。
但他又很快抬手,一把将眼泪擦了,然后又很快的将一碗茶喝光,这才看向季云姝,抽抽搭搭的道:“我、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季云姝忽然就明白了小和尚刚才的那一番动作,她点点头,微微一笑道:“嗯,你说吧,我听听你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