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涵回府后一直都闷闷不乐,今儿个胤禛有事回来的迟,她先用了膳,本想着上床睡觉,可是心里难过睡不着,于是她牵着大黄出去溜达了。
来到后院小湖边,假山堆里有个小洞,她跟大黄便躲在这里看着傍晚的湖面发愣。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脚步声渐走渐近。
玉涵往里面缩了缩,对大黄嘘了一声,乖巧的大黄立即趴下不动。脚步声停在假山外面,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奶奶个熊啊,偷情的嘛。
转转眼珠,没想到这么郁闷的时候竟然碰到这么晦气的事情,玉涵准备发出点声音吓走他们。就在她要扔小石子时,外面的女的说道:“主子说了,只要出事,回头还有重赏。”
主子?玉涵楞住了,当下便竖起耳朵来听。接着,男人说:“姐姐,请主子放一百二十个心,奴才保证办好。”
偷偷摸摸的肯定不是好事,谁想害谁?一阵窸窣声后,女的关照男的小心之类的话然后走了。是出去抓个正着还是暗中尾随?玉涵快速的想了想,抓肯定是打草惊蛇,先瞧瞧是哪个屋里的。
玉涵拍了拍大黄,然后出了洞,让大黄在这二人刚才站的地方闻了闻。大黄低嚎了两声,然后往前追去。
一路小跑,很快的便见到前方两条路上分别走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女的方向往年秋月那里,男的方向往李氏那里。
抓住绳子,玉涵纳闷的看着匆匆向前的两个身影,并未听说过李氏和年氏闹意见的事,而就算这府上的女人有意见也该是冲着她来。莫非。。。。她们怪春儿是年秋月的婢女,然后将气洒在年秋月身上?
越想越有可能,对年秋月的愧疚竟然又加深了。可是,又为何女的是年氏的而男的是李氏的?小说里经常说谁在谁的身边暗插了眼线,这二人都是么?又或者还有第三个隐藏在背后的主子?
抖了抖绳子后,她跟着大黄朝李氏那里走去。
男人钻进了李氏的院子里,隔着院门有些距离,玉涵躲在那颗大树下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会儿,见没人再出来,便断定是李氏这里的奴才。
想了想后,她转身回去了,静等事情发生吧。
刚进屋,胤禛迎面过来把大黄牵到身边,问她去了何处。玉涵笑笑,说:“能去哪儿,还不是带着你的狗儿子四处溜达。”
抬起眼,胤禛横了横她,不满道:“狗儿子,你就不能替我生个儿子?”
“不是不能,是时机未到。这么早生出来的儿子不聪明不漂亮。我可是要要一个又帅又聪明的儿子,把天下的女人都给迷死掉。”
“我的儿子怎会做那种事?”胤禛瞪她。
玉涵摸摸脸,心想怎么不会,你的宝贝儿子可是出了名的风流皇帝,不然哪会把你的家产败掉。“人不风流枉少年。”
胤禛抬手,假装要打她,“你生了儿子绝对不能给你带。”
“哼,那我就不生。”玉涵昂着小脸跟他比对眼,胤禛笑了起来,一把拉过她狠狠的□□她的小肥脸。
说说笑笑间玉涵便忘接了刚才的事儿,倒是胤禛问起她雪静的事,她才郁闷的把下午去瞧她的经过说了一遍。
“养鸡?”胤禛仿佛看见林雪静站在一大群鸡中间,手上拿着盘子一边嘴里咕噜噜的唤鸡一边往鸡群里撒鸡食。他忍不住的大笑起来,笑到开心时瞥见玉涵冷冷的目光,顿时收了笑别开脸。
“笑够了?”玉涵板着脸问道。
胤禛忽然的又止不住,使劲的憋着笑,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再笑!告诉你,她不仅要养鸡还要养狗,鉴于她的任务繁重,所以养狗这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便落在我的肩上。至于用来养狗的地方,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便交给四阿哥完成。”
胤禛彻底傻了眼,刚才她明明没说到养狗一事,眼睛一眨,人家不过就笑了一下下而已,竟然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玉涵的话对胤禛来说比圣旨差不了多少,所以第二日他便拖着十三去找地方。阿哥的办事效率就是快,才一天的时间便在四府附近找了一个空的院子,胤禛又差人去寻找优良品种的狗,忙的那是焦头烂额啊。
玉涵写了封信给雪静,告诉她她在外头养狗,她在宫里养鸡,待鸡狗长大后,全都内销卖给御膳房。雪静回信了,说宜妃已正式禀明了皇上,皇上斟酌后特意将最偏僻的一个空院子拨给她们。她还说,有事情做她好多了。
十四知道他们的动静后,特意跑来问玉涵为何她俩一个养鸡一个养狗,玉涵冷冷的瞥瞥他说:“鸡飞狗跳呀。”
噗!十四喝的那口茶顺着嘴巴淋下。
这一折腾竟是过了十天。
这日,玉涵带着小凤和德顺从养狗场回府,一路上府上的人个个神色凛重,脚步匆匆,有见到他们的人只是点点头后便快速的离开。
“出什么事了?”看着他们匆忙的身影,玉涵纳闷的问道,德顺也奇怪的说不对劲,三人疑狐的回到屋里。凤萍见到她三个,便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府上出事了。
“什么事?”这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玉涵挥挥手让他们都先进屋去,凤萍走在最后关上屋门告诉他们,今儿晌午时分,年秋月在屋子里突然的口吐白沫晕过去。而几乎是同时,李氏也发生同样的状况。大夫来瞧过了,查不出是何原因,被匆匆赶回来的四爷大骂了一顿。
胤禛回来了?玉涵只觉得心里很不舒服,“爷呢?”
“该是在李主子那里呢。”
“德顺,你去看看爷究竟在哪里,再顺带打听有什么最新消息。”玉涵忿忿道,两眼欲喷出火来。她可是将那日的事给忘了,从今日的事情看来,是有个幕后黑手躲在阴暗之处。
李氏进府最早,又是目前爷的儿子的亲娘,后来的人都该敬着她。年秋月来的迟并且进门就是侧福晋,而且又出了她这么个丫头,如此想来真正针对的对象该是她——林玉涵!
来吧,日子太过风平浪静,是该起 点小小波澜的时候了。
德顺打听消息回来,四爷在李氏那儿。奶奶个熊,既然喜欢原配老婆干吗还要娶别的女人?玉涵越想越气愤,一个人气冲冲的前往年秋月那里。
夏儿正在忙着煎药,见到玉涵后,先是愣了下,然后又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转开视线。顿住脚步,玉涵的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虽然跟夏儿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可她刚醒来时身受重伤都是夏儿在照顾她。
她慢慢的走到夏儿身边,默默地蹲下身子怔怔看着放在炉子上的药罐子。
夏儿对着炉子口摇着扇子的手停下了,瞥了瞥她,夏儿迟疑的问:“春。。。阿玉,你怎么来了?”
抬目看她,玉涵忽然莞尔一笑,“不能来?”
“呀呀。。不是这意思。”夏儿惊慌的有点结巴,可不知道该说啥好,便低下头猛烈的摇扇子。
“年。。。小姐。。她好点了么?”
夏儿飞快地偷瞄了她一眼,一只手打开盖子看了看里面的药然后又盖上。“没。”
你就不能多说一个字?玉涵鄙视的看着夏儿,以前的她可不这样,话可多了,如今跟她说话都懒得说,就算我没穿到春儿身上,被四四瞧中了你们还不是干瞪眼?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好的会这样呢?”
夏儿摇摇头,“就小姐跟李福晋出事,肯定有人暗中使坏呗。”说着,歪着头瞥了玉涵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也是怀疑对象。
扯扯嘴,玉涵白了她一眼,然后起身说去瞧瞧年秋月。夏儿依然低着头看着药罐子,自语道:“人情淡薄啊,今儿个才来了一个人看望小姐。”
心里咯噔一下,玉涵斜着脑袋回头看,夏儿这时抬起头看她,然后对她嘿嘿假笑一声,又低下头摇扇子。
折回到夏儿身边,玉涵居高临下的问道:“你说什么?爷没来吗?”
夏儿抬起头,脸上竟是深深的哀怨,对着玉涵很严肃的摇了摇头。而瞬间,她的眸子里潮湿了也红了。
玉涵的嘴角边不自觉地抽了两下,一股悲痛之情浮上心来。夏儿仍是以前那个视小姐为生命的夏儿,而她呢?占用了春儿的身子,却将曾经对这幅身子主人最疼爱的人忘到脑后。若不是年秋月,年羹尧,她必是要吃更多的苦头才能回到四四身边。
做人,就该知恩图报。虽然对他们没有过多的感情,可人心都是肉做的,林玉涵能将小凤、凤萍她们视为己出,那么就能豁达的偿还年秋月的情。
“小。。姐?”站在床边,玉涵觉着年秋月瘦多了,即使闭着眼睛,脸上仍是布满了酸楚。
年秋月缓缓地睁开眼睛,待看清是玉涵后,竟是失了神。
“小姐。”轻轻的握住她有点凉意的手,玉涵感到年秋月颤抖的很是厉害。
“春。。。阿玉,真是你?”她的声音哽咽又沙哑。
“小姐,是我,春儿来看你了。”玉涵坐在她的身边,想伸手去摸摸她清瘦的脸,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住了。
“春儿。。。!”年秋月听到这个名字后,忍不住地放声痛哭。玉涵不劝她,待她哭够了后拿出帕子让她擦泪水。
稍微收拾了一下后,年秋月不好意思的说:“春儿,让你见笑了。”
“小姐,别跟我说这么客气的话。你好点了么?”
年秋月摇摇头,靠在垫子上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玉涵问。
年秋月又犹豫了一下,最终仍是摇摇头说没有。玉涵试探性的问:“你想见。。。爷?”
“可以么?”年秋月的眼睛霎时明亮起来。
顿时,玉涵有点后悔了,就不该心软就不该自责。可是。。。人家才是四四明媒正娶的老婆。。。。!她虚假的笑笑:“我哪知道。”
年秋月失望的垂下眼,楚楚可怜的。玉涵的心一抽,决定说点别的。“对了,怎么好好的生病了?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年秋月摇摇头。
呃,别做出这幅惹人怜爱的表情好不好!玉涵别开眼又问:“可是你这病太突然了,又查不出什么原因来。。。可会是。。。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自进了府,我一直在得罪人。”年秋月忿忿的说道,一抬眼看见玉涵有点不痛快,忙说道:“春儿,我不是说你。。。”
耸了耸肩,玉涵对她笑笑,本来她就想着会否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她,如今她亲口说了,她除了笑便只有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