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得十四爷这样说,鑫月倒也对自己的孩子有那个自信的,十四爷是个相貌不俗的,她自认也长得不差,就算孩子真真不会长遗传了他们不好看的地方,也至多是个相貌平平,倒还不至于称呼一声儿丑的。
不过也是十四爷越发这样说大阿哥,鑫月对大阿哥便也越发好奇,十四爷对下头的孩子们素来好脾气的,只觉得自家孩子无论如何都能比旁人的强,那大阿哥的长相是得有多不尽人意才能被人这样说啊。
两个人又说笑一阵儿这才歇了,翌日十四爷也不忙,出去绕了一圈儿到了前院罢又悄悄从竹林小道来了鑫月这儿躲清闲,中间福晋不知怎么还来了一趟,十四爷紧忙躲去碧纱厨中避了避,这般行径不像是着府上当家做主的爷,倒像是来跟人偷情似的。
他兀自笑着,险些没笑出声儿来,若真叫福晋发现了可就尴尬了,十四爷只得耐着性子听人说话,才听着一会子便听出了端倪,完颜氏话里话外的竟是想要鑫月的孩子。
估摸着是见大阿哥这样受重视,完颜氏着急了,偏她自个儿年纪还小,只怕有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便开始打起鑫月孩子的主意,若是个格格便罢,可若是个阿哥,依着完颜氏的意思便是将阿哥记在他的名下,如此孩子便是嫡出的身份了。
如此听着倒像是完颜氏抬举鑫月,说来京中做当家夫人的,凡是身子不妥或是膝下无子的,皆会从下头格格们那儿抱来个孩子当亲生的养着,如此一来可以稳固自个儿的地位,二来还以孩子为纽带,能在后院儿多了个帮手去,但凡那孩子是个争气的,作为生母的妾室下半辈子倒也不会过得太坏。
只是更多的是去母留子,为了能叫孩子同她这个做养母的亲近,若生母还在必定成了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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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知完颜氏是什么心思,如若完颜氏以后真无子嗣,十四爷必定会为完颜氏考虑着以后,多半会总下头的孩子们里挑一个给完颜氏养着,可那孩子必定不会是他和鑫月的孩子。
再者完颜氏才不过入府三个月,年纪也小着,又不是真的身子出了问题不能生,何必着急要了鑫月未出世的孩子去,就那么着急同舒舒觉罗氏打擂台吗,他可都这样不待见着舒舒觉罗氏了,竟还叫完颜氏这样的防备。
十四想着,心头也越发的不爽利,以前还觉得完颜氏是个贤惠娴静的性子,可眼下瞧着,完颜氏对他和对下头格格们的态度可全然不同,颇有些说一不二的架势,尤其是那云姑姑,鑫月这头才只是表露了几分不情愿的样子,那云姑姑便句句压着人,道鑫月的不识好歹。
若非他今儿躲着人,怕是还不知完颜氏这样瞧不起下头的格格们。
“塔拉格格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你是非要这孩子做个不受宠的庶子,还是想给孩子一个好前程,你是做额娘的,总不能不盼着自个儿的孩子好,再者你身子又不多好,孩子能不能立得住还两说,你若答应,我必好好叫人照顾着你,照顾着孩子,你何乐而不为呢?”
完颜氏这话就有几分要挟的意思了,好似她眼下若不答应,孩子便不能平安降世似的,饶是鑫月有心给十四爷瞧瞧完颜氏的嘴脸,故意做出些柔弱的样子来,她这会子仍旧忍不住恼怒,手心子都掐的紧紧的,恨不得给完颜氏一拳去。
如此高高在上的态度说得好听,她完颜氏能瞧不起她,便能瞧不起她的孩子,若是能用心养她的孩子就可怪了,完颜氏不过是想要一个能稳住自己地位的孩子,要一个能跟大阿哥争权夺势的工具罢了。
但凡着孩子一不如她的意,定然动辄打骂不满,怕不是还得怨她没将孩子生得更优秀,她若是将孩子给完颜氏换取什么所谓的荣华和保障,那才是真真的傻。
她先前还当完颜氏是个好的,可眼下瞧着倒也不比舒舒觉罗氏好到哪儿去,两个一个人明着坏一个是暗着坏罢了。
不愿同人多说什么,鑫月含着恼,直信步走到门前,开门请人出去:“奴婢没那么的大心,也只盼着孩子健健康康罢了,不求他能替奴婢争了什么去,还请福晋回吧,今儿奴婢就当福晋没来过没说过这事儿。”
“奴婢不管奴婢的孩子是丑是美是聪明是愚笨,他都是奴婢的珍宝,奴婢做不来将孩子看作换取好处的筹码。”
这就是不给面子了,完颜氏面上冷了冷,也不多言,心中更是恼火不稀罕塔拉格格的孩子,若非大阿哥一天天的长大,她肚子也没少什么动静,她倒也不至于这样急的。
总归十四爷也不可能这辈子只宠着塔拉格格一个人去,以后府上也会进了新人,总会有人将孩子给她去,抑或是再等两年,她自个儿也能怀能生了,才看不上旁的。
“那塔拉格格好自为之吧,你恼着我也不同你置气,总归在孩子出生以前,你还有犹豫的余地,不管你这一胎是阿哥还是格格,我都愿意抬举你,等着孩子出生,如若是个格格,你便是想给格格求个好出路也不成了。”
一句好自为之罢,完颜氏竟还要明里暗里的要挟一句,府上格格们的出路便是以后格格们嫁的人家了,完颜氏这是拿格格以后的姻缘做要挟呢。
眼下十四爷在呢,只要十四爷不开口将她的孩子给了人去,她自是不怕福晋的要挟,她也不开口,只管又抬着胳膊请了一回,任人说得再多还是那句恕不答应。
完颜氏见鑫月是铁了心了,咬了咬牙也不多说,只管带着人甩袖而去,鑫月直砰的一声儿关上的了门,更叫完颜氏一行面上难看了。
“主子,不是老奴坐罪,这塔拉格格真真是骄纵得不得了,您瞧她那样儿,先前阿哥爷不在府上的时候她倒是乖顺,昨儿不过是伺候了一回阿哥爷,就敢跟您呛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