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司澜儿都并不知晓。如今的她养在病床上吃了睡睡了吃,直逼猪的等级。
温逸琦一直没有出现,被丢在客栈内的软软和绵绵发挥捣蛋功能,尽显强大的破坏力。整个客栈里,司澜儿卧床养病没有杀伤力,林韩和齐霁见人就跑,只有杨琳琳稍微治得住软软和绵绵。可问题是杨琳琳不常待在客栈里,经常三天两头闹失踪。据林韩表示,司澜儿总结出来的意思就是,杨琳琳是精锐型侦察机,寻找师父的下落以及定期混入天苍教探索情报啥的,都是她的涉猎范围和强项。
相比之下,大师兄林韩的功能简直弱爆了。
司澜儿再次对师兄师姐这对女强男弱的CP表示无语和叹息。
由于没有了杨琳琳的钳制,软软和绵绵两只小导弹越发无法无天,白天软软闹腾完,晚上绵绵闹腾。几天下来,林韩和齐霁齐齐瘦了一圈。
齐霁捏着瘦不拉叽的胳膊,悔恨地悼念那从不曾存在过的肌肉。
就在齐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司澜儿控诉两个小导弹的罪行,以及老板娘的万事不理老板惨不人道的抛下他闪人之时,外头突然来了一大帮子的人。
软软和绵绵正在后院玩泥巴,听见杂乱的声响,好奇地扑出去瞧个究竟。当她们看到坐在大堂上端着齐霁送上来的劣质茶水观察的温逸琦时,第一反应便是熊扑上去嚎啕大哭。
后脚慢悠悠地踏进门的林韩咦了一声,道:“怎么哭得跟死爹死娘似的。”
在接到温逸琦那阴恻恻的视线以后,林韩立刻闭上嘴巴,一脸感动地道:“好咯,总算阖家美满。逸琦你看,你家这两娃儿想你想得发疯啊,千万别耽搁,赶紧带她们回去吧!”
司澜儿听见楼下的声响,也下楼看个究竟。一下楼就见软软跨坐在林韩的肩膀上扯着他的头发大呼小叫,另一边的绵绵奋力地往林韩的膝盖爬,意图爬上软软的位置。
“怎么回事?”司澜儿拉过躲得老远的齐霁问道。
齐霁一脸默哀兼同情望着满头大汗的林韩:“可怜的老板,一失足成千古恨,不,一失言成千古恨啊……”
司澜儿看温逸琦那一张看好戏的脸,就知林韩得罪的不是软软和绵绵而是温逸琦。
温逸琦见到司澜儿下楼,微笑着颌首示好。
“司姑娘伤势恢复得可好?”
司澜儿点了点头:“不碍事,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温逸琦道:“多得司姑娘出手相助,若软软和绵绵当时落在王妃的手里,恐怕这里就轮不到我在此处悠然品茗了。”
司澜儿只知道四皇子党被清洗,先皇驾崩,新帝登基这些众人皆知的事情,内里真正发生了什么事并不清楚。她犹豫了片刻,问:“许王妃……如今可好?”
温逸琦料到司澜儿会问许王妃的事,自也坦然地回答:“四皇子一党覆灭,许家作由核心一脉,自然是要铲除的。”
许家是许王妃的娘家。听他这么一说,司澜儿便知许王妃肯定讨不得好。
温逸琦无意多说,便冲软软和绵绵道:“好了,莫要打扰你们林叔叔了,时候不早,咱们回家去吧。”
软软和绵绵眼睛一亮,蹬蹬蹬地从林韩身上爬下来,兴高采烈地围着温逸琦团团转:“好耶!回家咯!”
临走之前,软软和绵绵回头看司澜儿,满脸留恋和依依不舍。
“你也一起来呀!”
“为什么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司澜儿有些尴尬,除去许王妃这一心头大患,王府里将不再有人能够威胁到软软和绵绵,也就等于她的任务已经结束,没必要继续住在王府里。
司澜儿好言相劝,表示自己有伤在身,等伤好了再去探望她们。一开始软软和绵绵并不答应,还闹了不小的别扭,任着自个亲爹温逸琦怎么哄都哄不走。
最后还是司澜儿摆出强硬的架势和坚决的态度,这才把软软和绵绵给送走了。
临走之前,软软和绵绵还三番五次耳提面令重申无数次让她伤一好就要去王府探望她们。对于自己深得这两个小家伙的心,司澜儿心里其实是乐开了花的高兴的。只是瞥见他们背后的温逸琦,顿时有种被盯上的阴恻恻凉飕飕。
她打了个哆嗦,恋子情结的爹真的惹不起啊!
温逸琦带着大队人马,领着软软和绵绵打道回府。客栈瞬间恢复清静,林韩和齐霁简直五体投地,给跪了!
只有司澜儿自己知道,没了软软和绵绵,自己心里不仅不舍,还徒生寂寞和孤单。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与软软绵绵伴在一块,几乎没有分开,今日分别,尽管他们只是回去原本就属于他们的地方,自己也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们,但司澜儿免不了仍是失落。
林韩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只是大手一挥,为庆祝送走两蹲大神,决定今晚加菜。齐霁听了,乐得合不拢嘴。
“加什么菜,最近生意很好?”杨琳琳风尘仆仆地回来,一进门便听见林韩说加菜,顿时骂骂咧咧起来。
林韩见到杨琳琳,顿时像小狗见了骨头,急扑上去歪腻:“你回来啦?”
齐霁生怕加菜不成,赶紧给杨琳琳说出送走两只小导弹的大喜事。杨琳琳细眉一挑,摸摸下巴,居然也认同了:“好吧,反正自新年至今,也没有吃一顿好的。今天也权当我回来的洗尘宴好了。”
这里头要说谁说话最大,肯定是杨琳琳说话最大。她都开口应了,自然也就没有其他阻碍了。齐霁得了准,顿时扑厨房去看看有什么加菜的料。
杨琳琳一回来,林韩自然要贴过去你侬我侬,小别胜新婚啊。
大堂余下司澜儿一人,不知怎的,越发觉得寂寞。
司澜儿休养了小半个月,身上的伤基本好全了,这时她收到了来自安王府的信。
司澜儿打开一看,不由哭笑不得。这封信大抵是软软和绵绵一人写一半综合而成的。绵绵的字还好,虽然有错别字,但字写得工整,至少看得出来。软软的字可就没那么好认了,下半页基本上字越写越大,短短十几个字,看的人都觉得写得十分吃力。
其实也不怪乎,端看这两个终日翘课的小捣蛋,像绵绵这样写得一手工整的字反而更神奇,软软这样的才应该算正常一些。
司澜儿看着,大抵看明白他们的意思。不过就是府里的下人不好玩,他们日日无聊,怪想念她给他们带来的乐趣,邀她入府一聚。
当然,从字面上某些四字成语以及稍微含蓄的表达意思的文字来看,司澜儿觉得软软和绵绵写这封信的时候,背后肯定站了个参谋,比如温逸琦。
虽然司澜儿想起温逸琦这个大腹黑就有种拔脚要跑的冲动,但是分开这段时间,她真是挺想念这两个捣蛋鬼呢。
于是,司澜儿在林韩的万般叮嘱之下踏上了王府为她准备的马车。至于叮嘱什么?当然是让她去归去,可千万别把那两个小导弹给引回来了。
司澜儿事隔将近一个月,终
于再次回到王府。由第一次入府时为她引路的小侍带着,穿过蜿蜒长廊走去,王府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可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很快便来到软软和绵绵所居住的迎宝居,司澜儿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这个时候的院子里显得奇异的安静,在她的印象之中,这个地方永远伴随着软软嚣张跋扈的声音,吵吵闹闹,实不该这么安静才是。
司澜儿环望一周,发现侧院的屋子开着一扇窗,从窗口可以隐约看见一个人摇动手中的书卷,一派悠闲。
司澜儿对上温逸琦的目光,她干瞪了片刻,随着温逸琦散漫的笑容,见他示意自己过去,这才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走近才发现,这屋里头坐着三个人。
软软和绵绵端正地坐在书桌前,每人各手握一支笔,全神贯注地在纸上写着什么,全然没有发现司澜儿的到来。
温逸琦倚靠窗栏之前,正面朝向门口的位置。司澜儿一进门,便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司澜儿浑身不自在地撇开眼,每回对上温逸琦,都有一种猫抓老鼠的毛骨悚然之感,当然,她是那只老鼠。
温逸琦放下书卷,拍拍手,道:“好了,休息一下吧,看看谁来了。”
原本耐着性子练字的软软顿时如蒙大赦,撒开小手欢呼起来,她头一扭,看见司澜儿,顿时笑逐颜开,跳下椅子跑了过去。欢喜归欢喜,软软却着实是个傲娇的性子,别别扭扭地掐着肥腰指着司澜儿倨傲地说:“你怎么才来?本郡主都快忘了你长啥样了!”
司澜儿嘴角抽搐,可却抵不过见到两小家伙的满心欢喜,她张开手一把将软软抱入怀里蹭脸:“哎哟,那是你记性不好。来来来,让我捏捏,可想死你们咯。”
软软一边意思意思地挣扎,一边听见司澜儿说想她,心里得意得紧。
这边绵绵也跳下椅子走了过去,歪着脑袋说:“我也想你。”
司澜儿嘿嘿地摸摸鼻尖。可别说,绵绵虽然平时一副呆毛模样,时不时就语出惊人,甜言蜜语从他嘴巴里吐出简直面不改色,淡定非常。
这要再长多几岁,恐怕又是个勾死人的祸害啊!
司澜儿看着毛茸茸的两个小脑袋,心满意足地抬头,正巧对上温逸琦那阴恻恻的笑脸。司澜儿顿时不笑了。妈呀!能别笑得这么吓人吗!你可是王爷啊?形象摆哪了气量哪里去了要大度啊!
司澜儿直起身,中规中矩地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面无表情。
温逸琦满意地收回视线,他轻咳一声:“好了,过来坐定,你们司阿姨的伤刚好,别压到人家。”
司澜儿脸一崩,司阿姨?
软软和绵绵努了努鼻子,似乎对这个称呼不太适应。温逸琦却似毫无所觉地岔开话题:“父王想跟你们司阿姨说会儿话,你们在屋里头继续练会字吧。”
“咦……”软软和绵绵仰着小脑袋满脸不乐意。
司澜儿更是不乐意致极,她从没这么期待软软和绵绵使小性子!她不要跟温逸琦单独谈话啊啊啊!
温逸琦眯着弯成弧线的双眸,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拉长音:“嗯?”
软软和绵绵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司澜儿直瞪眼,这不科学!
温逸琦踏出房门,冲还在发呆的司澜儿勾了勾手。司澜儿回头泪目地看向软软和绵绵,俩娃儿无精打采地垂着脑袋,压根没看见。司澜儿只好死心,跟上温逸琦的脚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