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放心,下官一回去就着手命人追查,另外要不要下官派人追查朱二富去向?”陈元敬问道。
“也好。”胤禛点点头道:本不想麻烦你太多,但眼下看来却是不行了,权当我欠你一份人情。”正所谓金银好借,人情难还。到了胤禛这个身份,寻常是绝不会欠人情,因为他们很可能要为了这个人情而做一些违心之事。
陈元敬走后,胤祥屋中来回走着,颇为气愤地骂了几句,随即对坐椅中胤禛道:四哥,那咱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干等着陈府尹消息?”
胤禛目光一动,抬了眼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想,朱二富怎么知道咱们住这里?”
“当然是……”胤祥刚想说是小嫂子告诉他,却猛然想起,凌若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与大妞或是朱二富说过住何处,那他又是从何得知?
“知道咱们住云来客栈只有三个人,一个是陈元敬,一个是方怜儿,这两人应该不会与朱二富有什么联系,如此一来就只剩下后一个……”他相信说到此处,胤祥应该已经猜出来了。
果然,胤祥惊骇地道:四哥可是说从京城一路跟着咱们到这里人?”见胤禛点头,他心里激起一片惊涛骇浪,那伙人分明是八哥爪牙,跟来此地不说,还早一年多前就与朱二富有了勾结,借他与大妞之口散播西湖有妖传言,恰恰也是从那个时候,西湖底开始有了异动,这两者之间必然有着不同寻常联系。
“就算这一点能说通,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抓走小嫂子呢?小嫂子与他们可没什么牵扯,顶多就是知道了朱二富散播谣言事。”关于这一点,胤祥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我虽不能猜个十成十,但七八成把握还是有。”胤禛冷声道:他要我们自乱其心,无瑕他顾,而这也是老八一贯做法。照我猜测,西湖底必然藏了一个非同寻常秘密,令他如此意紧张。”
“又是老八,他还真是阴魂不散!”胤祥骂了一句就要往外走,胤禛连忙唤住他道:你要去哪里?”
胤祥收住脚步怒声道:我去找陈元敬,让他把一直盯着咱们那伙人抓起来,我就不相信严刑拷之下他们不说实话。等救回小嫂子之后,我再带上所有衙役人马去西湖逐寸逐尺地找,我倒要看看老八这个王八羔子西湖下藏了什么样大秘密,让他如此大费周章。”
“没用。”胤禛揉了揉一直皱那里眉头,“老八做事谨慎,能让他放心派到这里来人,必然是死忠之士,就算用上所有酷刑也套出话来。而且万一将他们逼得狗急跳墙,凌若处境就危险了!”
胤祥听得一阵头大,负气地往椅中一坐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你倒是拿个章程出来。”
一时半会儿间,饶是胤禛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凌若他们手里,自己这边始终是有所顾忌。
若儿,我一定会找到你,你要坚持住!千万千万保护好自己!
入夜时分,陈元敬来到客栈,与他同来还有一个叫大牛人,据他自己说经常与朱二富一起赌钱,一个偶尔机会下,曾见过给朱二富银子那个人。
胤禛示意下,大牛努力回忆着那人容貌,“他大约六尺高,面方耳大,对了,他右耳下有一颗很大黑痣。”
站一旁李卫听到此处神色一动,忙凑到胤禛耳边道:四爷,奴才跟踪那伙人时,就曾见到其中一人右耳处有一颗黑痣,至于身高体征也基本相符。”
胤禛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将大牛打发出去后,对陈元敬道:陈府尹当官这么些年,也破了不少奇冤异案,敢问一声,若陈府尹明知一个人犯了案,但又始终查不到证据时候会怎么做?”
陈元敬虽不解他何以突然将话题转到此处,但仍是仔细想一想道: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么下官会绕一条路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他曾经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或是物证或是人证。”
换一条路走……
这句话令胤禛精神一振,突然有了主意,送走陈元敬后,他唤过李卫,命他从此刻开始特别留心那伙人,一旦发现有信鸽飞出,立刻抓下来。
至于原因,胤禛连胤祥也没告诉,只道这是找到凌若唯一办法,否则就算翻遍杭州城也于事无补。
如此一等就是两天,凌若失踪第三天,李卫终于等到地字号房有信鸽飞起,因为料定这信鸽是往北飞,是以他们早已北面林子里支好了大网,等信鸽一飞过来,就立刻撒网过去,将那只信鸽罩网中。
待得信鸽落地后,李卫立刻抓起它藏衣中,然后飞也似地跑回胤禛房间,听得有信鸽,已经两夜未阖眼胤禛心中一喜,顾不得说话,连忙奔到桌前,命周庸将桌上东西收拾干净,然后端来文房四宝。趁着砚台磨墨功夫,他从绑信鸽脚上与笔杆一般粗细竹筒中抽出纸条来,待看过后,他提笔沾一沾浓黑墨汁,微一沉吟后开始纸上落字。
胤祥不晓得他打得什么算盘,只好静静看着,然却是越看越不对劲,四哥字他从小看到大,甚至可以说比四哥自己还要熟悉,可此刻纸上字却全然不像四哥笔迹,倒有些像八哥字,难道四哥模仿八哥写字?
这个怀疑看到成文内容时变成了肯定,上面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分明都是以八哥口吻写出来,命身杭州那些人将凌若带回京城。
等胤禛写完后一个字时,胤祥已经明白了他这么做用意,翘了大拇指笑道:四哥好计谋,只要他们将这封信当成是八哥写,那么就一定会去藏匿小嫂子地方,咱们悄悄跟着,保准能找到小嫂子。不过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这手模仿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