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二年一开春,康熙又重启南巡,带的还是原班人马。康熙决定一路上好好教育教育太子,让他不要走上歪路。
芙苏妮又住进了翊坤宫。
此时的大阿哥已经十个月大了,最喜欢满地爬,宜妃宠爱大孙子,将地面全部铺上毛茸茸又暖和的地毯,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笑呵呵的看着大孙子欢快的爬来爬去。
这一天,却是有奴才来禀报,说八福晋求见。
宜妃笑道:“八福晋可是稀客,快快有情。”
然而八福晋进来之后,她一见就吓了一跳:“哟,这是怎么了?”
原来八福晋现在很是狼狈,头发凌乱,脸上的妆也花了,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八福晋被宜妃一问,又流下泪来,芙苏妮好容易劝住了,才缓缓道来详情。
原来这段时间八阿哥经常外出,这让八福晋很是疑惑,因为他平常也就和九阿哥和十阿哥走得最近,如今九阿哥跟着康熙南巡去了,十阿哥又还在宫里没有出宫建府,他整日不落家,怎么想怎么可疑。
八福晋就派人跟踪了八阿哥。
听到这里,宜妃和芙苏妮对视一眼,都对八福晋的这个行为暗暗摇头,有谁喜欢被人跟踪的?八阿哥知道了,心里肯定不舒服。
八阿哥舒不舒服不得而知,八福晋先不舒服了。
原来,她派去跟踪的人发现,八阿哥在外头养了两个外室!
八福晋哭诉道:“我又不是不让他纳妾,屋里那些个莺莺燕燕我不是也没说什么?他要真有中意的,求了额涅指过来也就是了,偏生要养在外头,显得我多善妒似地。”
芙苏妮咬着唇,差点笑出声来。
你还不妒忌?
早几年八阿哥后院还有几个女人,后来出了觉禅氏和尚氏“谋害”八福晋,推她落水的事情后,八福晋就大发雌威,借着八阿哥对她的歉疚,大肆整顿后院,把那些模样姣好的侍妾全都借口不安分打发了出去,又给八阿哥抬了几个模样很是普通的侍妾,这让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八阿哥,如何下得去嘴?
所以,八阿哥后院女人虽然并不少,但那质量确实让人难以恭维,也就难怪八阿哥要去外面打野食了。
八福晋还在哭诉道:“原本我还想着,八爷既然喜欢那两个女人,我豁着这张脸不要,向额涅讨个恩典,把她们过了明路,接进府也就是了。没想到一查之下,才知道那两个女人竟然是门下奴才孝敬的扬州瘦马!”
宜妃闻言就皱起了眉头,八福晋道:“咱们都知道扬州瘦马是怎么回事,那就没有一个身子是干净的,这样肮脏的玩意儿,我哪里敢接到府里来?”
“我想着,爷恐怕是嫌府里这几个老人儿不新鲜了,所以又给他挑了两个模样周正的丫头开脸儿,想劝着他把那两个肮脏的玩意儿给打发了,谁知他还怪起我跟踪他,给我好一顿没脸。”
八福晋说到伤心处,哭得更委屈了。
当初是他跟舅舅承诺,后院的事情全部由她做主,他绝不过问。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他就忘记了当初的誓言。
宜妃有些腻歪,要不是你把老八管得太严了,老八至于出去偷腥吗?
她关切的道:“老八这事做得确实有些不妥,你很该跟惠妃姐姐和良妃妹妹说的。”
言下之意,八阿哥生母养母都在,你不去那边哭诉,跑翊坤宫来是何意思?
八福晋越发委屈:“惠额涅和额涅不说八爷错了,反数落了我一顿……”
不仅如此,还一人赏了她一个容貌俏丽的丫头,用意如何不言而喻,这让八福晋心里越发愤恨。
怎么宜妃娘娘就知道体恤九弟妹,从不给九弟指人,她们两个就不知道体恤我?
爷也是,嘴上说得好听,说什么心里最爱的只有她一人,然而一转头又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反观九弟,那才是真正把九弟妹疼在了心尖尖。
这一对比,八福晋就明白,八阿哥口中的爱,是多么的廉价和虚假,这让她一直以来所抱有的幻想彻底的破灭了。
宜妃就淡淡一笑,不说话了。
你们正牌婆媳之间扯皮,难道还要她这个外人来插嘴不成?
八福晋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才收了泪告辞。她离开之后,宜妃对芙苏妮说:“往后你和老八福晋来往,可要多长一个心眼儿,有的时候,人的嫉妒心是能够让人失去所有理智的。”
“皇室之中,真情太少,你和老九之间的恩爱,必然会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并非是要碍着她们什么她们才会恨你,有时候,你有的,她们没有,只这一点,就足够她们将你恨之入骨了。”
芙苏妮恭敬的受教:“多谢额涅提点。”
她心想,五福晋不就是这样么?她和她嫁的又不是同一个男人,原本是没有什么利益纠葛的,只因为九爷疼宠自己,而她得不到五哥的感情,只因为自己早早生下嫡子,而她多年不孕,就将自己视作仇敌,一有机会就对自己下毒手。
八福晋现在和她的感情还不错,只不过等她如同历史上那般,一辈子无法生养的时候,谁也说不清楚她会不会嫉恨自己。
八福晋回府之后,听闻八阿哥尚未回府,不由得又掉起了眼泪:“不过是让奴才划花了那两个贱婢的脸,就生我的气,连府也不回了。果然,男人嘴里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八福晋生了一通气,又坐车去了安郡王府,找舅舅、舅妈讨主意去了。
然而她却被安郡王呵斥了一顿:“你真是糊涂!男人,哪个不爱个新鲜?八爷养了两个外室又有何妨?左右只是两个身份低贱的奴婢,连子嗣都不配生养的,对你造不成任何一点的威胁。倒是你闹了这一出之后,惠妃和良妃又要给八爷指人,她们指来的,身世清白的良家子,才是你最大的威胁啊!”
八福晋跺着脚道:“宫里指的人,颜色再好也有限,勾不走八爷的心,外面的野女人就不一样了,生得真是我见犹怜,把八爷哄得晕头转向,不过是划花了她们的脸,就和我置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