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变得平淡下来, 只要不去想的话,尹禛便不觉得难受,除了偶尔突如其来的茫然, 似乎遗忘了什么, 胸口隐隐的传来痛楚。
后宫的女人们也开始活跃起来, 虽然依然不能做艳丽的装扮, 但也不再是只顶着那一身素色的衣服穿了, 偶尔头上戴的发饰也变得显点起来。
重华宫里的主人月轻裳坐在主殿里喝着茶,陪坐在下方的玉漱轻皱起柳眉,带着几分不安的神色, 说出自己的担忧。
“皇上似乎让她离开了宫中,要不, 为何宫里竟然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现在皇上又不许人提起她, 而且连冷宫、浣衣局、掖庭这些地方我们都有让人去打探, 可没有一个人说见过她,我想除非她根本就不在宫中了!”
月轻裳却没有像她一样的带着忧心, 而是十分舒心的喝了口茶水,修长雪白的指尖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碧青的茶盖,叮咛轻脆的声音显得很好听。
“现在你还担心那些做什么,你的大婚不是近了吗?她出了宫也好,在宫里也罢, 有我在的一天, 她就不会有好日子可以过, 你还是专心忙你的婚事吧?”不管他是真的不喜欢她了, 还是想办法把她藏起来了, 她月轻裳都不会轻易就放过,那女人是她眼中的钉子, 心中的刺,不除了她,月轻裳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她不允许这世间有比她更美的女人出现,她不允许她爱的男人心里装的是别人,真情也罢,假意也好,她月轻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玉漱听了月轻裳的话微微红了脸,为那一天,她等了好久了。
后天就是她等待以久的日子了,玉漱这几天整晚都没睡好觉,总在想着那一天是什么样的,只是想到太后不再在,否则她一定会嫁得更风光吧!
窗外树影婆娑,玉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安心入睡,直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和阵香风,伴着她沉睡了过去,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的眼中隐约看到一个修长的人影,似乎来到了她的床边,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清律弯下腰抱起睡得人事不知的玉漱,转过身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杏儿,轻声细语的开口。
“你跟着我做什么?”
杏儿死盯着清律手中抱着的人,声音很轻,却语气中却含着愤怒“二少爷又想做什么?这女人把小姐害惨了,杏儿跟来看看她有什么样的下场不行吗?”
清律冷邪的一笑,转身便往门外走。“那你就跟来看看吧!”
杏儿一直跟着清律,一直到出了宫门,走进一条深巷的旧屋子门前。
屋门似乎并未锁上,轻轻一推便开了,里面还有着昏暗的烛火,一个人就坐在椅子上,像是一直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准备好了吗,云姬?”清律把玉漱放在床上,转身看着坐在椅子就神情莫辩的女人。在这样微弱的光亮下,依然可以看清楚她美丽却略些惨白的面容。
杏儿不知道清律想做什么,这个女人又是谁?
云姬沉默了一会儿,清律也没有再催促她,直到她缓缓的起身走到床边,多么年青而美丽的容颜啊,她真的可以拥有吗?
“你当然可以,过了今晚她的身份、地位、容貌,身体,一切的一切,都会属于你,我说话算数,你救过我一次,我会让你罢脱你所憎恶的一切!”清律将双手温柔的放在云姬的肩上,云姬笑着点头,再看向她的时候,微微的偏头问了一句。
“她会死吗?”云姬略有些不安,若要这么年青的一个女子去死,她怕还是下不了这个狠心。
清律笑得比她开心多了,死,哪有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放心,她死不了,因为以后她就是云姬你了!”
云姬脸色变了变,过那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好呢。“清律,她做错了什么,你这么恨她?”
清律淡淡的看了云姬一眼,她不敢再问。
“你做好决定没有,若不是你救过我一命,这样的机会并不会轮到你,你要想清楚了,是要良心,还是要好命!”
云姬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并不是没有一点良心,但她也不是圣人,人总归是自私的偏自己多一点,她不过生得命好罢了,今日落到如此地步,也不能全怪她云姬不是!
杏儿只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她才不会管玉漱的死活,今日就算清律放过她,杏儿也会让她吃大苦头的。
当云姬照清律的意思也躺在床上时,杏儿多少明白了一点,清律应该是想用移魂术,这样一来,两人的灵魂就给调换了,身体变成了对方的了。
“二少爷,那她们两人的记忆呢,不怕被人发现吗?”移过去的魂不会有原身体的记忆。宫里认识玉漱的人不少,就是伺候她的奴才们也会发现她有所不同的。
“别担心杏儿,我就是要她保有记忆才好玩啊?至于云姬,她不是很快就要嫁人了吗?我会帮她解决那些用不上的人。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发现了不是/”清律低低沉沉的笑声在屋子里响起,让屋子里平添了一份寒意。
那一晚清律让杏儿再天亮之前,把移魂到玉漱身体里的云姬送回到宫里,而他则在这间屋子里静静的等着。
玉漱觉着头有些晕,身子也有些酸痛,不知怎么的她觉着自己的床变得硬硬的,迷糊睁开眼的她,惊叫出声。
这是什么地方?他又是什么人,难道她还没有醒,而是在做恶梦吗?玉漱抱着单薄有发霉气味的被子,缩在床头的一角,惊惧的看着屋子里的清律,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莫名奇妙的地方。
清律见她终于睡醒了,但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改变,不由的朝她笑笑,更是让玉漱吓得像只受惊的鸟,一动也不敢动的缩在床角。
“做了这么多坏事后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晚了一点?和硕格格也许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会在这里,更不清楚在下是谁吧?”清律的声音很轻柔,但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郁。
玉漱不自觉的哆嗦着,咬牙愤恨的开口“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这样做的下场?就算你不怕死,你的家人也难逃重罪,我是皇家的人!”等着吧,等着她被人救回去怎么凌迟了这个人,连他的家人也不可放过。
玉漱的愤恨眼与带着威胁的话,让清律看起更加高兴了,现在的他很久、很难得这么高兴了!
清律缓然的起身走到床边,勾起一抹迷人的笑意,但伸出的手却是带着凌厉的冷风,他一掌打得玉漱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半边脸开始肿了起来,嘴角的一缕血丝让她更显凄楚。
她被那一巴掌打蒙了,怔然的傻在了原地。她是格格,怎么会有人敢打她?
清律冷笑的声音把她惊醒,玉漱睁大自己更为惊惧的眼睛,瑟缩得更加厉害了,这人是个疯子。
玉漱睁着惊惧的眼,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时,便被清律揪住了一头的青丝一把将她扯下地。
“救命,救……..命……..”脑后的剧痛,让玉漱惊醒过来,被清律扯着发丝的她,只能仰着头叫救命,虽然她不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但若是有人听到的话,会救她的吧。
清律冷邪的笑容,弯下腰,轻贴着她的脸颊低语。
“格格可以再叫大声点的,看有没人听得到才是!”清律愉悦的笑声让玉漱更加害怕起来,忍不住的泪流满面,心里越是发狠的诅咒着。
清律一把把她揪到屋子里唯一的一面镜子前,让她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与处境。
“啊----!”玉漱看见镜子里自己完全陌生的脸,吓得昏了过去。
清律冷然的松开手,任她倒冰冷肮脏的地上,眼睛里没有一丝怜悯。这就昏过去了,以后还有得她受的!
玉漱昏过去不过几分钟便被指尖的剧痛给弄醒,痛得冷汗淋漓的她,睁开了眼,正对上清律邪魅的眼,他眸中残虐的笑意,与指尖闪着寒光的针尖,更是让玉漱一直发抖。
他竟敢用针扎她的指,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她,何时尝过这等酷刑。
“我与你何仇,你使了什么妖法,为何我会变得如此,而且还对本格本用这等酷刑!”玉漱哆嗦着把话说完,心里早没先前的胆气了,她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离开这里。
不管他使得什么妖法,只要她能回到宫里,国师一定有办法帮她的。玉漱这么想倒是没有错,只是事事难如她愿了。
“仇倒是不多,只有一件。你还没忘记消失在宫里的宁答应吧,在下虽然没什么大的本事,但也不能任人欺负到自己的妹子身上去不是?”清律好心的解答了她的疑问,看着她更显苍白惊惧的脸,收敛起先前愉悦的笑,眼睛里是一片煞气。
玉漱挣扎着从地上支起身子,半跪半坐着的她显得无比的柔弱,泪眼蒙胧的她哽咽不已,断断续续的出声为自己辩解,“这事是月贵妃做的啊,我只是知道一些……...”
清律坐在椅上面无表情的听她说完话,半响没有出声。玉漱以为他相信自己的话了,正想开口求他放过自己,送她回宫,却正瞧着清律起身,她脸上的面色还来不及喜,肩上便挨了清律重重的一脚,被踢得吐出了一口血,差点又痛昏过去。
他的这一脚是留了几分力的,不想又得想法子把她叫醒,一个人无耻到这种地步,也快把他的好耐心给磨光了。
“你做了多少,她做了多少,我一清二楚。你放心,我对你们俩决不厚此薄彼,我保证她所享受的不会比你差多少!”清律微笑的慢慢走近,玉漱惊惧的往后退,一面使出全身的力气叫救命,不管有没有人听得到,这是她本能的反应。
清律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抚开了她凌乱的发丝,欣赏她眼中的恐惧神情,轻轻的在她耳边吐出残酷的言语,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以后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你说我把你送到青楼里去如何?还有没有相信你是格格?你不是喜欢用青楼里的药吗?我会让你也试试这滋味的……”玉漱听了他的话,眼睛透出一种绝望,像是被掐断了最后一丝希望,她宁可死,也不要受这种侮辱!
想死?也不一定是件容易的事啊,那得看她落在谁手里。等解决了她,宫里还有一人等着他去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