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烟打得累了,只能放开他恨恨地说:“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左啸尘看着她诚挚地恳求:“若烟,你这不公平。就算罪犯判刑,法官也会给他一个申述的机会。你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定了我的罪,我就是死也不瞑目啊。”
君若烟目光落在白色的墙壁上,并不看着他。她要求自己一定不要心软,不要又落入了他的圈套,让历史不断重演。想到以前,想到他的誓言,君若烟的恨意更重,她冷冷地笑着说:“左总不要说得这么可怜。你左拥右抱的也不缺我这个傻女人。”
左啸尘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君若烟打断他说:“我虽然呆蠢,但我的一双眼睛还能看到事实,你不要再花言巧语地骗我。我亲眼所见不是别人陷害。”
左啸尘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时候说再多君若烟也听不进去。他转身从窗外取出一束艳红的玫瑰花放在梳妆台上说:“这是送给你的,你不喜欢的话可以踩碎,可以扔垃圾桶,但我不会再带走了。”
一句话堵得想要张嘴拒绝,让他把花带走的君若烟再也说不出话。
左啸尘深情地凝望着君若烟说:“你多保重,我还会再来的。我不想解释什么,但我要让你明白我没有出轨。”左啸尘说完大摇大摆地从房门走出去。
君若烟气急败坏地喊:“喂,你从哪里来的还是从哪里回去!”左啸尘仿佛没有听见地下了楼。这时候,君家人都起床坐在楼下了,左啸尘这是故意要让君家人看到他是从她的卧室里出来的吗?君若烟非常确定左啸尘是故意的。
左啸尘的确是故意的,他悠然地经过客厅和坐在客厅里的君褒义打招呼:“岳父,早啊。”君褒义张口结舌只能鹦鹉学舌般地回应:“早。”
左啸尘还故意把头探进餐厅伸手和正在喝奶的两个孩子打招呼:“乐乐起这么早啊,喝的什么奶?”
“鲜奶,爸爸要不要喝?热乎乎的可香了。”楼乐乐嘴角糊了一圈白色的泡沫,可爱地邀请左啸尘。左啸尘顿时觉得心里暖呼呼的,难怪人家说“女儿是爸妈的小棉袄”此话一点儿都不假。
“你喝吧,爸爸有事要出去了。你喜欢喝鲜奶,爸爸让人从澳洲空运最好的牛奶回来给你喝。”
楼乐乐兴奋地点头,差点把马克杯给撞翻了。坐在一边的楼欢欢严厉地责备:“叛徒!”
哎,这个儿子还是一点儿都不跟他亲啊,左啸尘失落地离开。
不出君若烟所料,她一下楼就遭到了轰炸式地盘问,法官太多,她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谁的了。
君褒义问完了,语重心长地叮嘱:“若烟啊,人性是很难改变的。你不要又被左啸尘的甜言蜜语给迷惑了。”
楼欢欢也趁机进言:“对,老妈。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可千万要稳住。”
楼乐乐不高兴地反驳:“爸爸不是仇人,爸爸还救过我。”
楼欢欢用着恨铁不成钢地眼神看着妹妹说:“你以前害得妈妈那么惨,不是爹地,妈妈现在大概尸骨都变灰了,哪儿还有我们出世的机会?他就一点儿小小的苦肉计就把你收买了?你说他救过你,那你说是妈咪和爹地对咱们好,还是那个男的对咱们好?”
楼乐乐撅着嘴说不出话了。
君若烟看大伙儿都不开口了,她才举手宣誓般地说:“我发誓我没有被左啸尘的甜言蜜语迷惑。我本来是想相信他的,但他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也许这对我算是一件好事吧。”
欧阳雅晴问:“那他怎么从你的卧室里出来的?”
“他今天早上从外面爬窗户进去的。并不是我半夜放他进来幽会。”
楼欢欢沉着脸指着玫瑰花问:“那这玫瑰花是怎么回事?”
“他带来的,拒绝带走。我想,虽然他不是好人,但这花儿可没有犯错,不能糟蹋了,所以拿下来装饰客厅。”
君家的两老一小齐声说:“那就好,千万不要相信他对了。”只有楼乐乐就算不敢维护左啸尘了,依然不愿意说他的坏话。
君褒义说:“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没有恶意,但改过和没有改过的几率仍然是五五平分。我们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天下的好男人这么多,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一席话说得楼欢欢和欧阳雅晴不停地点头。
君若烟为了不在这件事里面纠缠挣扎,她决定到公司上班,为张一一分忧解劳。自从楼重阳回到魔纪后,张一一格外得辛苦了。
“君特助,有人找。”门外的小秘书喊。张一一意味深长地看了君若烟一眼问:“他还没有死心?”
君若烟疲惫地摇摇头,向张一一求助:“我不想理他了,你帮忙我打发走他好不好?”
张一一摇头拒绝:“我不参与你们私人的爱恨情仇。”
君若烟咬牙瞪眼质问:“我说,要你去把他打发走,你听见没有?”
张一一摇摇头继续工作:“没有
听见。”
君若烟眼看硬来不行,只有软磨:“一一,一一,亲爱的一一,你就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帮帮我吧。”
张一一摸了摸浑身长出的鸡皮疙瘩依然不答应。
君若烟再接再厉:“一一,那你看在清则哥哥的份上帮帮我好吗?”
张一一叹口气,抬起头温声对君若烟说:“若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你也知道这种事情逃避不是办法。你早晚要面对。解决它,一劳永逸比什么都好。”
君若烟只好鼓起作战的勇气走出总裁办公室的房门。
左啸尘捧着一束香水百合雕像一样站在过道里,显然是有意要引起大家的注意和议论。这个男人始终如一的卑鄙。
看到君若烟出来,左啸尘欣喜地迎上去,把花递给她说:“若烟,你总算出来了。我的双腿都快支持不住了。”
君若烟咬牙说:“你可以走啊,我没有让你在这儿罚站。”
左啸尘不以为然地笑笑:“可是你不出来见我,我怎么敢走啊。”
君若烟瞪着左啸尘恨恨地说:“你不要死缠烂打了,也不要演戏让大伙儿看了。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做出一件让我开心满意的事情,我就原谅你的不忠。”
左啸尘赶紧辩解:“我没有不忠,你误会我了。”
君若烟磨着牙正要收回刚才的提议,左啸尘识时务地纠正:“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做出一件让你满意开心的事情,你就等着吧。”
左啸尘回到家里又打长途电话向风凭阑求救了。
风凭阑告诉他:“女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男人为她们制造浪漫。”
左啸尘马上有了创意。
有着甜美笑容的女服务生起身恭敬地说道:“左夫人,左总吩咐过让我们直接带您上去。”
“好吧,有劳了!”女子摘下脸上的墨镜,一张美丽淡雅的脸庞完全展露了出来,她正是左啸尘的妻子君若烟。
她是接到左啸尘的电话才赶过来的,她非常期待这一刻的到来,想看看左啸尘到底为她做了什么事。他在她生日的前一天,邀请她到酒店来,莫非是想搞一次浪漫的约会庆祝她的生日吧?左啸尘别出心裁地为她准备的一切,让她心中泛起一丝丝甜蜜。看来他们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来的路上,她就已经决定,这次一定要与他好好谈谈,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挽回幸福的机会。
怀着期待的心,君若烟跟着服务生来到了酒楼顶层的总统间。
“左夫人,左总的房间到了!”
君若烟点了点头,“谢谢!”服务生退了下去。
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君若烟心情轻松愉快,她轻轻敲了敲门,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即开,她信步走了进去。
会客厅中不见左啸尘的身影,卧室的门半掩着里面好像有动静,君若烟悄悄走了过去,她想偷偷看看左啸尘这次给自己准备了什么惊喜。
这一次确实是非常地别出心裁,惊是惊了,但一点喜都没有,房间里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浪漫场景,有的只是纠缠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君若烟脸上憧憬的笑容瞬间僵硬了,期待的眼神被惊愕取代,一股气血直冲头顶,思维立刻处于了停顿状态,她愣愣地看着这两个继续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充斥着男人的喘气声与女人隐忍的娇吟声。
她就这样呆呆地站在房门口,想要快点离开,偏偏双腿无法动弹。她愣愣地看了半天,终于清醒了一些,她终于感到了痛,心被尖刀剜掉一般。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不容她为他辩护。
原来这就是他让她来这里的目的,好让她亲眼欣赏欣赏自己的老公跟别的女人欢爱!原来一切竟是这样的出乎她的意料,她还傻傻地以为他是想与自己和好如初。
她无法再看下去,因为泪水已经不争气地滴落下来,她只有决绝地转身离去,赶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场面。
纠缠中的左啸尘没有发现呆呆地站在门口的君若烟。他在君若烟生日的前几天就租下了酒店的总统套房,在总统套房里放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各色的玫瑰花,有白色的,有黄色的,有粉色的,有香槟色的,有鲜红色的,还有罕见的绿色玫瑰和蓝色妖姬。这个总统套房看上唯美的让人流下眼泪。
左啸尘只是没有预料到会在这家酒店里遇到兰芙儿。兰芙儿看到左啸尘亲自布置套房,还把套房布置得这样美轮美奂,她的眼珠子因为嫉妒变得血红血红的。那一刻,兰芙儿就在心里打定主意,她绝不能让左啸尘如愿。更不能让那个被左啸尘宠着的女人开心。
她要恶狠狠地扼杀他们的幸福。
“啸尘,陪我喝一杯吧。”兰芙儿主动发出邀请。左啸尘迟疑地说:“我,还有事。下回吧。”还是下回有朋友作陪的时候请她更好一些,毕竟他们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他不能完全生硬地回绝。
兰芙儿立刻眼含热泪地请求:“我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就算我们不是朋友,你作为东道主也应该热情地招待我吧?我都主动提出来了,你还要拒绝。”
左啸尘想想兰芙儿的要求并不过分,自己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一点?于是左啸尘点点头说:“好吧。”兰芙儿马上像个孩子似地笑开了。
左啸尘提议到酒吧去喝酒,兰芙儿说:“酒吧太嘈杂了,我们就在这儿喝吧,这个酒店可是替我保管了一瓶窖藏了一百多年的白兰地,今天就打开我们一起品尝吧。”
左啸尘不知道兰芙儿在他的酒杯里抹了催情药。他以为两个人喝的是同样的酒,不会有问题,显然他错的太离谱了。
一瓶酒还没有喝完,左啸尘就感到浑身燥热,并且全身的血液都往那个地方奔涌。左啸尘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反应,他立即起身说:“抱歉,我有一点儿不舒服,要先告辞了。”
兰芙儿当然知道是催情药发挥药效了。她扑上去抱住左啸尘拼命地亲,身体更是不停地磨蹭着他的身体,碰撞他坚硬如铁的部分。
左啸尘觉得自己的身体就要爆炸了。他努力想推开兰芙儿,但气喘得厉害。
兰芙儿娇滴滴地说:“左,我不会纠缠你的,我只想给自己留下一个美好的纪念,你都不愿意成全我吗?就陪我这一夜好吗?就只一夜,明天醒来,我就当你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兰芙儿不断地乞求,还用手攥住他的硬铁说:“看,你也是想要我的。”
左啸尘疑惑着自己身体的变化,难道他真的是想要她的吗?那就最后一次,做个分手的了断吧。左啸尘半推半就地和兰芙儿上了床。
他不知道兰芙儿用他的电话提前通知君若烟来到酒店。
左啸尘在和兰芙儿翻滚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卧室门口站着一个眼熟的身影。他满是情欲的眼瞳努力地辨认,终于看清那是君若烟。他沸腾的血液立刻冷却下来。
左啸尘曾经为君若烟看到这一幕后设想过很多个场景,她会怒不可遏地冲上来捶打他,她会声泪俱下地痛骂他,她会肝肠寸断地痛哭流涕。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没有他想象中的激烈表现,可是,他看到她眼中隐忍的的泪珠,在水晶灯柔和的灯光反下竟刺得他眼睛有些生疼,他的心好痛,整个人都感到绝望无助。
左啸尘颓然地从兰芙儿身上翻下,无力地坐在床边,颤抖着点燃了一支香烟,他在挣扎着是不是要追出去。这次,他并不怨恨兰芙儿,他只怨恨着自己。因为他的确有着和兰芙儿来一次的念头,并且真的和她做了。
左啸尘深深地陷入绝望,感到明天再也没有了意义。
君若烟头脑一片空白,她机械地穿过酒店的前台,刚刚送她上去的女服务生热地向她打着招呼,“左夫人,欢迎下次光临!”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服务生心下纳闷:怎么才刚刚一会就出来了,而且表情还这么奇怪?
君若烟没有搭理服务员,茫然地走出了酒店的大门,信步走在酒店门前的大街上。
“左夫人,请等一等!等一等!”
身后急促的呼唤声终于让她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身,茫然地看着追上来的酒店服务生。
“左夫人,您还没有取车呢,请您稍等一会儿,我马上把您的车取来。”呀,她都忘了自己是开车来的。
“我不是左夫人。我姓君,请叫我君小姐。”君若烟纠正服务生。服务生茫然地看着君若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但顾客至上的原则让他马上从善如流地回应:“是,君小姐。请等一会儿,我帮您把车开过来,外面下起雨了。”
君若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茫然地站在冰冷的大街,天空灰蒙蒙地飘起茫茫细雨,仿佛她此刻的心情。君若烟抬头仰望暮色即将四合的天空,任由雨水滴落在她苍白的脸庞,分不清哪是泪水哪是雨水。
难道老天爷能感应到她的伤心?为何在她绝望无助的时候,老天会下起凄迷茫茫的雨?是在可怜她的可怜,还是为她无底线的蠢笨伤心?
君若烟忽然好想大笑。
服务生很快便把车取来,“君小姐,您的车!”
君若烟逃一样地坐上车,连一声谢谢都没有,便开车疾驰而去。
服务生怔怔地看着她离去,自言自语道:“她怎么跟来的时候像换了个人似的,来时晴天去时大雨?”
君若烟的车在雨夜中风驰而行,她的目光还是落在没有焦距的地方,根本没有看路况,以至于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她根本没有留意到绿灯正在变为红灯,便径直闯了过去,而这时从另一方向驶来的一辆轿车因为刹车不及正好撞上了她的车。
还好她开的是楼重阳送给她的进口玛莎拉蒂,安全系数非常高,因此就算她连人带车被撞出了近十米,车子还是完好的,只不过她一头撞上了方向盘当场便晕厥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