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海军,因为历史的原因,在短时间内我并不希望她能有多大规模。并且以陆军的观点看,武器在很多时候并不重要,胜负的关键在于操作武器的人,对海军,我依然持相同的观点,虽然她比陆军需要更多的专业技术人员。所以,上校先生,海军军官和士兵的素质和操守是我最最在意的!”
杨锐沉浸在他对海军的幻想里,对这个美国人说着自己的想法,“我不喜欢下一次和日本人的海战中,有人逃跑,有人可耻的吞鴉片自杀,”说道这里他忽然愤怒起来,着重道,“即便是现在,海军也还有很多军官在吸食鴉片,我们已经清理了一次,但那是他们主动退役,所以在你到任之后,将会有一场更大规模的整肃,我希望这次整肃之后,海军将彻底摆脱那些肮脏的人和肮脏的事!”
“是的,先生!”莫菲特上校大声道,他被杨锐的激情所感染,有些情不自禁。年近四十的他希望能做出一番事业,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在中国,更没有想过他的舞台是中国海军。
债券计划的顺利,世界上第三台万吨水压机的购买成似乎让杨锐很是振奋,亢奋的他忽然开玩笑的道,“我的妻子美丽吗?上校。”
微微有些错愕,莫菲特上校肯定道,“是的,非常美丽!”
“可是你来晚了十年。”杨锐笑道,但他一说‘十年’的时候,他和程莐心中都是一震,十年弹指一挥间,人已经从青年变成了中年,但往昔的情意却不再。程莐在两个男人的玩笑中表示不适然后离开。见她离开的金雅美和石美玉却上来说话,她们是除秋瑾之外临时政府另外两个女性高级官员,早就对这个刺杀慈禧的女革命党很仰慕了。
又是一首舞曲的开始。杨锐依然在和莫菲特上校说海军的事情,直到谢缵泰和徐华封一起过来。避开旁人。谢缵泰拉了拉不太喜欢的领结,低声道,“据说美国那边有人在游说美国参议员,希望国会能制止伯利恒钢铁公司对我们出口大型机械。”
“哦。他们就不怕失去整个合同吗?”杨锐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是英国人还是日本人?”
“应该是英国人!”谢缵道,“他们这次什么也没有得到,所以……”
“那过几天你就去见见英国人,和他们谈一谈,按照商量的给些好处给他们。”杨锐说道。而后又看着紧张的徐华封,安慰道,“放心吧,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那些东西买回来!”
“竟成,我看我还是明天去吧。”谢缵泰是个利索的人,“和美国人的事情就交给你,反正我们该谈的事情都谈完了。”
“好!我同意,我们似乎把英国人凉的太久了。”杨锐笑道,但他心里并不认为英国人能阻止美国人。
英国公使馆是一个中西结合的建筑,因为她本来就是淳亲王府。是以他的外部还是中式的古老结构,但里面却是欧式的,会客厅里所挂的维多利亚女王画像极为古老。每次谢缵泰来到这里的时候,都似乎能感受画像上女王俯视的冷淡目光。
“你好,谢先生。”朱尔典想不到中国人居然主动前来了,这在以往是极少的。
“你好,朱尔典先生。”谢缵泰用英语打着招呼,朱尔典中文流利,但他从来只用英语。
仆人上过茶之后,谢缵泰道:“朱尔典先生,国会下个月就会开会。我很希望能和英国在短时间内建立正常的外交关系。”
“我也非常乐意看到这一点。”朱尔典说道,“可是决定这一点的只能是伦敦。”
“我也非常明白这一点。我之所以这样建议,是为了英国本身的利益着想。”谢缵泰知道政府和英国分歧很多。一西藏;二是革命给英国投资铁路的赔偿,英国人认为临时政府按照运营报表的收益来赔偿沪宁、沪杭铁路的损失显得太少,可他们开口的金额却又找不到合理依据。
“朱尔典先生,临时政府已经制定了振兴实业计划,正式国会开会后,这些计划将一一通过。但在没有建立正常的外交关系之前,我们很难说服国会议员把一些项目交给英国公司,虽然我们很想这么做……”谢缵泰话语虽然委婉,但朱尔典还是有些不悦,但他没有说话,只想听中国人把事情说完。“总理大人愿意从英国银行处获得多条铁路的贷款。”
“多条铁路?”朱尔典不动声色,但眼睛却是亮的,“按照协议,铁路建设的贷款权只属于四国银行团。”
“朱尔典先生,按照合同草案,四国银行团只负责川汉铁路和粤汉铁路借款,其他的铁路不再其中。”谢缵泰说道,“我们希望能把浙江铁路延长到江西,而后再继续修到湖南。另外,铁路修到江西鹰潭的时候,希望它能进入福建,然后连接福州或者是厦门。”
谢缵泰一边说铁路的路线,朱尔典脑子里就一边想着中国地图,沪宁铁路能延长到衢州完全是因为满清要剿灭复兴会所致,现在临时政府居然许诺要把这条铁路延长道湖南,很让他吃惊,他问道,“如果我们没有估计错,这两条铁路将超过一千英里?”
“如果江西的铁路延长到厦门的话,将超过一千英里,但如果只修到福州,那就只有八百英里。”谢缵泰道,他看朱尔典的眼睛闪烁着,想等着他的还价。
“谢先生,我听说政府正在勘测九江到香港的铁路?”朱尔典说道,“还有你们的工程师正在打听英国某座桥梁的情况,似乎是要在长江上修筑大桥?”
“确实是这样!”谢缵泰知道很多事情瞒不过英国人的眼睛,“粤汉铁路修筑之后,长江上务必要修筑一座可供火车通行的桥梁,不过它不在之前商议的粤汉铁路工程之内。而九江到九龙的铁路,和粤汉铁路并不冲突。它将由政府直接修筑,并不准备向他国借款。”
“我还听说美国人得到了许多合同,甚至包括全国范围的石油开采权?”朱尔典忽然转进到美国人那边。他感觉这一次美国人得到东西太多了。
“确实如此,但是勘探地区并不在各国的势力范围之内。”谢缵泰强调道。“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美孚石油公司承销了两亿美元债券,这些债券销售得到的资金将用来购买美国产品。如果英国公司愿意,我们也可以达成类似的协议。当然,前提是两国能够尽早建立稳固的外交关系,朱尔典先生,政府的实业计划都有时间要求,中国的建设已经太落后了。”
“谢先生。我对临时政府制定的实业计划表示赞赏,这正是我们之前要求清政府做但是他却没有做到的东西。”朱尔典道,“但是我希望政府在制定计划的时候,不要偏向某一个国家,这样对外交并不有利。另外,我们之间的关键还是西藏问题,我希望我们两国以及西藏,三方之间能选择合适的时机和地点召开会议,彻底的解决西藏问题。”
“这完全不可能!”谢缵泰很失外交礼节的回复,“从明朝开始。西藏就已经归属了中国,她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而是中国的一个省。朱尔典先生。如果我们还是停留在这个无意义、并且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事情,只会是大家的遗憾。”
“西藏问题是西藏问题,铁路是铁路,我不认为这两者有什么牵连。”朱尔典道,他在吃饵的时候不忘把钩子吐出来。
“铁路如果要从英国公司借款修建,那么两国必须建交。”谢缵泰强调着这一点,“最关键的其实是时间,政府每一期的实业计划都有时间要求,这就像班论。如果有乘客误了船,上帝也帮不了他。”
“可中国并没有那么多资金来修筑铁路建设实业。”朱尔典明白谢缵泰的意思。他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承认现任政府。而策略,就是不断抛出订单和借款。
“朱尔典先生,明年中国的税收保守估计将超过四亿两、达到五亿两,而要维持这个廉洁政府的各项开支,不会超过三亿两。也就是说每年将有两亿两资金投入到实业建设中去,并且随着经济的发展,将会有越来越多的税收用于国家建设。我们原本认为不借外债也是可以发展经济,但顾及到邦交友好以及希望国民能早一些富足起来,我们愿意向各国借款。”谢缵泰道,“总理和我都非常重视和英国的关系,希望和英国建立友好而稳固的外交关系,我们也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西藏问题是两国建立友好和稳固外交关系的基础。”朱尔典坚持道。“只要解决了西藏问题,那么中英之间再无任何障碍。”
“西藏问题的是中国的内政。任何与西藏有关的外交问题都不再临时政府的考虑范围之内。”谢缵泰站起身,他觉得应该告辞了,“朱尔典先生,我想对于这一点,总理大人已经在前面的会谈中陈述过了。”
“我明白,所以我希望能早日解决它。”朱尔典道。不过看着要走的谢缵泰,他再好心的叮嘱道:“我祝愿贵国的实业计划一切顺利!”
朱尔典说完这些谢缵泰没有回话,行礼之后就告辞了。西藏的事情去年年底就扯过,英国一直要中英藏三方会谈,但这个问题被杨锐坚决抵制,他没有做任何争辩,只是很平静的建议朱尔典和下一任总理大臣谈这个问题,或许他会有兴趣。他当时说得虽然很平静,但朱尔典却明白他话语里的愤怒,并且,以现在复兴会的情况看,要想杨锐下台,那就等于要复兴会下台,而要复兴会下台,那就只能发动另一次革命,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谢缵泰离开英国公使馆之后就去郑亲王府向杨锐报告英国人的反应,杨锐对朱尔典的态度并不意外,但对他那句‘我祝愿贵国的实业计划一切顺利’很是忌讳,果然没几天就出事了,事情出在日本人的顺天时报。
中美之间大规模合作是日本人最为敏感的问题,虽然中美之间的那些合同不涉及到奉天。但他们依然对于中国大建造船厂感到担忧,特别是中国购买的万吨水压机,这不由让他们想到了四百零六公厘口径的巨大岸炮。
在以前。唯有美国才能处理锻造两百吨的造炮钢锭,而两年之后。中国也将具备生产如此大口径火炮的能力,这不得不让他们惊惧。特别是中日去年虽然撤军,但大家都知道那只是停战。对于日本人来,那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羞辱,露国人不赔款很多日本人还可以忍受,但对中国人不赔款却是很多日本人不可忍受的;而对于中国人来说,日本人出兵东北简直就是趁火打劫,没有比这更无耻的事情。
中日双方的情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是以顺天时报从来就没有好话,不过杨锐关注的不是这点,而是上面的一份报道。这一日顺天时报的头版文章披露,临时政府将出卖陕西油矿给美国美孚石油公司,另外中国内地诸省的石油探矿权也将授予美孚,这不由让他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年轻人。
“是谁漏出去的?”杨锐问道。刘伯渊就站在他面前。
“是一个叫章鸿钊的土部矿业司官员,他前几天刚辞职。”刘伯渊道,说完之后再补充,“他是湖州人。”
“哦!”杨锐听是湖州人心中就有些明了了,浙江虽然是复兴会的老巢。但湖州因为陈其美的关系却一直是孙汶的死忠。“他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
“先生,暂时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刘伯渊道。“但是我们怀疑这和矿业司司长吴仰曾有关,因为开栾煤矿的事情。他和英国人有过很多接触。”
“我去找他。”杨锐站起身道,不过他还没有出门,吴仰曾便来了。
“总理大人,听说陕西油矿将交由美国公司办理?”吴仰曾没等杨锐开问,就先把问题问过来了,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
“有这个打算。吴大人有什么意见?”杨锐不进反退,他开始对有些政府官员很不满意。
“中国洋油进口日剧,陕西油矿可媲美外洋,千万不能交出去啊!”吴仰曾道。
“吴大人。这个油矿的产量是多少你知道的吗?”杨锐看着他的苦脸道。“吴大人,政府请你来是因为你留过洋。考虑事情会实事求是,油矿的产量你是知道的。何出不能交之言?难道矿业司的官员都是凭喜好说话,说什么重要,什么就重要?”
杨锐的反问只让吴仰曾一愣,他正要辩解中,杨锐再问道:“章鸿钊那边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什么知道那么多事情?谁对这一次泄密负责?”
“可谁又对矿产交与外人负责?”吴仰曾见杨锐追究章鸿钊之事,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油矿矿业司又不是没有勘探过,是你们的报告说油矿没有工业开采价值,现在又是你们说油矿不能交与外人承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杨锐喝道,他随手把顺天时报报纸扔在他脸上,“你如果不想干,可以辞职,但是必须说清楚章鸿钊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章演群知道这些,是我说的,我只是想……”吴仰曾道,但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杨瑞打断了,“既然是你说的,那就等着坐牢吧!来人,把他带走!”
杨锐一说坐牢吴仰曾脸色就是发白,但他毕竟没有前清过来的人,加上复兴会对于前朝的官员很是客气,所以犹自道:“我凭什么坐牢?凭什么坐牢?这是哪门子王法?从来就没有这种事……”这个时候外面的警卫已经进来,准备架起他便往外面走。
杨锐听他说从来就没有这种事,只是冷笑道,“习惯就好!带走!”
矿业司的司长带走,在杨锐的命令下,章鸿钊也被逮捕,两人都以为违反保密法而被督察院提起上诉,在处理完这两个人之后,他又让人把矿业司的人都请到郑亲王府来训话,看着一屋子的神色不安的人,杨锐大声说道:“打个比方,国家如果是一个商号,那我就是这个商号的掌柜。而国会就是商号的东家,你们就是商号的伙计。掌柜要是有错,伙计有不满的。可以去和东家说,我并不阻止这一点。但干活的时间不能耽误,我是付了钱请你们来的,是要你们干活而不是捣乱的。
现在就有人为了捣乱,居然泄露机密,还美其名曰在为国争矿,真是犹不知耻!这就像四川那些士绅,亏空了铁路公司的股本,要满清朝廷承担不成。就开始为民保路。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无耻的人,但是我绝不容许在我管理下的政府里有这么无耻的人!今天叫你们来,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诸位好之为之吧!”
杨锐几句话说完就想把这些人打发走,但在副司长邝荣光的带领下这些人几个却是不走,他看着杨锐道:“总理,述三他也是一时想错了,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到这种地步,望总理念着旧情,免于责罚。让其回家养老吧。”
“邝大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杨锐看着不走的邝荣光耐着性子解释道:“吴仰曾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你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锐反问没有引起邝荣光的反思。他只清楚吴仰曾昔年是和自己一起出洋留学的,他再次道:“总理大人,不管怎么说,述三对于国家也是有苦劳的,还请总理大人体恤老臣,免于刑律。”
邝荣光说完,其他的官员也跟着喊道,“还请总理大人体恤老臣,免于刑律。”
“任何人都不能违反法律!”杨锐被他们喊的直冒火。“你想的只是同僚之谊,我在乎的是官员的职业操守。你们还是回去吧。开庭审理的时候,你们可以把这些的理由和法官说。”
杨锐不讲情面的坚持。邝光荣只得闭口不言了,但他第二日就申请辞职,另外矿业司的官员也申请辞职。随着他们的辞职,则有更多的人过来求情,但这些人都被杨锐一个个的打发出去。与之同时社会上的舆论也开始起来,说是临时政府出卖国权,矿业司诸位大人是为国争权这才辞职的。
会外的辞职求情,可几天之后会内的人也来求情了,甚至连章太炎居然也在交谈中对此事一带而过。他虽然只是一带,但却让杨锐发现了以前他并不注意的东西,那就是一个用姻亲、师生、同宗、同乡、同学结成的关系网,它是那么的庞大,使得几乎每个省都能牵扯到。
“先生,情况就是这样。”陈广寿把那些人的关系都理了一遍,而后笔直的站在杨锐面前,像是一杆枪。
“现在有多少辞职的?”杨锐问道。
“包括其他部门有三百六十五人,矿业司现在是剩下三个人。另外还有更多人求情,他们大部分的都是两广那边的,还有一些则是以前和吴仰曾一起留学的同学,詹天佑唐绍仪也在其中。”陈广寿道。
“詹天佑也要辞职?”杨锐笑道。
“詹天佑没有,他只是求情,希望先生能看着吴仰曾庚子年保矿有功的份上撤销上诉。”陈广寿道。
“让他们都是去死!”杨锐话语开始恶狠狠起来,“什么东西,开平矿保来保去最后还是落到了英国人手上。你这边给我记下了,凡是有辞职,一概准了。我就不信这天下会没人想做官。还有这些的名字都记下……”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说不下去了,现在不是旧时代,搞株连是不可能的,“算了,只要有人是因为此事辞职,那都一概批准,但是工作要交接完全,不能说今天说不干,马上就走。”
“先生,事情这样只会越闹越大。”陈广寿看着杨锐有些担忧,主管吏部那么久,他很明白杨锐要对付的是什么东西,这东西完全不同于满清,或者说,满清只是它的九牛一毛而已,这也是即便慈禧在世对此也无能为力的原因。
“这件事情不能退让!”杨锐道,“一旦退让,以后这官场又会退回到满清那般模样。广寿,我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一念之仁,没把这些士绅杀个干净,以致留到现在是个祸害。”
“我明白了,先生。”陈广寿道。
“矿业司没有人的话,那就取消这个部门。等我们自己培养的那些人出洋回来之后再建。还有所有辞职人员不能聘为老师,省得他们在学校里又扯一个关系网出来……算了,我去和孑民说这件事情吧。”杨锐说道。
杨锐皱着眉去学部找蔡元培,却不想蔡元培也正想找他,他一见杨锐便抓着他道,“竟成,矿业司那边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学部这边诸多老师都说要上书求情。”
“就知道他们会这样,”杨锐不出意外的道,“吴仰曾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是站在他后面的除了这些求情的,却还有其他人。我有个预感,还有事情是要出来的。”
“还有事情,还有什么事情?”蔡元培不解道,“现在各个大学堂、专业学堂,只要是和矿业有关的教员和学生,都闹着要来京上书。那吴仰曾的事情真有这么严重吗?”
“孑民,你不明白!”杨锐拉长着语气,苦口婆心,“这不但是一场斗争,还是一场阴谋。有人在背后搅合着这些事情,而现在跳出来闹事的是一个漫无边际、牵扯甚广的关系网,这个网里面的不但有诸多官员,一些会员也牵扯进去了……我就不和你解释那么多了,学生要请愿就请愿吧,但辞职的那些官员学部一个也不准聘过去做老师,大学堂入会考试,也要由学部统一出题会考,我不想这个国家以后再有什么门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