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眸中竟起了杀意,百里狐疑地问了一句:“你今夜,怎的这般心急?”
陈东脸色一僵,浮起一丝不自然,眸中的杀意仍是没有隐下,只是道:“殿下所做的事不就是为了荣小姐么?现在荣小姐的身子只怕已经等不起了,不如直接将解药抢过来,殿下也了了心事。”
“不许胡说!”百里低声斥责:“殿下和荣小姐清清白白,莫要多嘴多舌。”
陈东心中不服气,嘟囔一句:“可是他们之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看破不说破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懂么?”百里一记冷眼扫过去:“殿下有令,待有人出了面,我们再出不迟。”
陈东冷哼一声,终是不再吭气。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从何处闪出,直奔刘元的房间。
“是关姑娘,大家准备好,莫寒,去请殿下过来!”
百里一声令下,众人全都打起了精神,莫寒应了声一跃而下,匆匆跑向宗政豫的房间。
只见关玉竹右手握剑,“咚”地一脚将房门踹开,怒目而视房中的二人。
“原来我猜的不错,他们果然都是被你下了毒,而非中了瘟疫!”
此时那黑衣人正将一个瓷瓶交到刘元的手中,只是突然出现的变故让二人楞在原地。
谁都没有料到关玉竹的突然出现。
不过片刻,黑衣人很快反应过来,迅速将瓷瓶收回,怒视着刘元,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女人?”关玉竹看着黑衣人,眉间染上一丝疑惑:“你和刘元,是什么关系?”
“你这小姑娘话真是多。”黑衣人声音较为苍老,显然不是妙龄女子:“怎么,是刘元跟你合谋,想来个瓮中捉鳖,而后将我困住不成?”
“澄姨息怒,并非如此。”刘元一听黑衣人误会了他,连忙解释道:“她的到来,下官也确实不知。”
他现在被关玉竹撞破了秘密,又被黑衣人误会,心中怒火腾生,将所有怒火都发在了关玉竹身上,他眼中带着杀意,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坏我好事,我是断不可能再留你了,现在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那你今日,就去见阎王好了!”
“刘元,你真是畜生,今来此,便是要与你做个了断!”
黑衣人听出了端倪,冷笑一声,森然诡异:“听这话,你们之间,倒是老相识了。”
“澄姨误会了,这贱人屡屡与下官作对,下官早就想除掉她了,只是奈何她武艺高强,下官一直无法除去。”
“这好办,杀人灭口,可是我的强项。”黑衣人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清冷。
说罢,刀光乍现,关玉竹只觉眼前一亮,定睛一看,刀刃已冲自己的脖颈刺来,她大吃一惊,慌忙躲开,一缕发丝却落了下来。
而刘元则在一旁冷眼旁观,眼中充斥着快意,恨不得让黑衣人将关玉竹千刀万剐。
关玉竹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了眼里,却也无暇顾及,只能先应付眼前的黑衣人。
但是当她们交手的时候,关玉竹便感到了吃力,这人的身手,远在自己之上,且她的招式又快又狠,招招向自己的要害刺来。
正当关玉竹无计可施之际,门外突然响起了巴掌声,接着宗政豫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今夜看起来,真是好生热闹。”
众人闻言,连忙将目光放在了门口。
宗政豫身后跟着荣安几人缓缓而来,刘元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望向黑衣人,带着求救询问之意。
这事原本若只是关玉竹碰见,灭了口就是,现在惊动了宗政豫,却是尤其棘手。
关玉竹看到宗政豫过来,心中可算是松了口气,喊道:“九殿下,那些人根本没有得瘟疫,是刘元为了敛财为他们下了剧毒,而现在,解药就在他们身上!”
“住口!”刘元正在思考怎么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没想到关玉竹已经将事情全盘托出,他大惊失色,喝道:“贱人!你敢冤枉我!”
“我是不是冤枉你,只要殿下将她擒下,搜出解药,自然能知道我说的是对是错。”关玉竹直直盯着他,毫无惧色,生出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
“我处处对你忍让,你竟逼我到如斯地步,当初真不该将你留下!”刘元恶狠狠地盯着她,知道今夜无法全身而退,索性也不做面子上的工夫了。
而正好,澄姨也在这里,他也不一定是死路一条。
“呵!你说的可真好听,这么说来,你害死我娘,丢弃还在襁褓中的我,我还要感谢你。”关玉竹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
可这一席话,倒让整个房间的人全都怔在原地。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对刘元恨意滔天的关玉竹,竟是刘元的亲生女儿。
澄姨显然也没有料到,手中的匕首一转,直袭向刘元的脖颈处,当即便架了上去:“你胆子越发大了,这么大的事情,连主子都敢瞒,看来,你对主子,也并不是那般忠心耿耿。”
没想到因为关玉竹的一句话,刘元就被千夫所指,现在就连澄姨,也把矛头转向了自己。
刘元对关玉竹恨意颇深,却又害怕自己就这样断送了性命,便慌忙解释道:“澄姨,这都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下官以为这等小事无须让……让主子知道,便没有提及,可是请澄姨要相信下官,下官对主子,绝无二心,对她也没有半分父女之情,她碍了主子的事,澄姨尽管杀了便是,下官绝不会有任何意见。”
“不知刘大人口中的主子是哪个,难道除了父皇,刘大人还有第二个主子?”宗政豫挑眉问道。
刘元知道现在还不是能跟宗政豫撕破脸皮的时候,所以便看了黑衣人一眼,不再说话。
宗政豫也不恼,只道:“看刘大人这意思,想必也是承认了关姑娘的话,那些死去的人,当真是你为了敛财而下的剧毒,刘元啊刘元,你当真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