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流言
迪拜属于热带沙漠气候,很早天便大亮。
艾思语困乏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盏悬挂在镀金天花板上、做工极为精巧的水晶吊灯。
她有些恍惚,竟以为自己身处于费逸寒别墅的那间客房。
然,这不过是错觉。同是水晶灯,却不是埋藏心中的那一盏。
艾思语自嘲而无奈地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头昏沉沉的,她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昨晚一整夜没有睡好,总觉得这房间里有些诡异,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似乎有道阴森的目光隐藏在暗处窥视着自己。
起床穿戴整齐后,艾思语蹋着金色的长绒地毯走下了旋转楼梯。
阿兰姆走过来彬彬有礼地向艾思语鞠了个躬:“小姐,早上好!”
“你…你早!”艾思语有些不适应这么郑重的礼节,她连忙弯腰向对方还礼。
“徐夫人已经在餐厅用餐,请随我来。”阿兰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此时徐妈妈正坐在偌大的长方形餐桌上用着早餐,见到艾思语,她急忙放下手中的餐具,“思……尔薇,你醒啦!来,过来这边坐。”
“嗯!”艾思语会意地点点头,向餐桌走过去。
一位女仆替艾思语拉开餐椅,将餐巾轻轻铺在她的腿上,为她倒了杯温牛奶。
“徐阿……妈妈,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
“徐阿姨”这个称呼差点脱口而出,两人在心里同时捏了一把冷汗。
“你爸爸和焦会长外出谈公事去了。”徐妈妈说。
“哦!”艾思语点点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
“两位美丽的女士,不好意思,请容许我打扰一下。会长今天特意吩咐,等两位结束早餐之后,由我带领二位去迪拜市区游览购物。”阿兰姆说。
“哦,好的,谢谢,焦会长有心了。”徐妈妈礼貌地致谢。
与迪拜炎热晴朗的天气相比,宁城显得晦暗。太阳时而被厚重的云层遮避,只在云层周围发出淡淡的光晕。
城市之心耸立着宁城最高的一幢建筑物,毫无疑问,是费氏。
“总裁,原属季氏的三位股东已经以他们在季氏的持股权作为交换,入股我们费氏,这是相关的手续。”漂亮的女秘书将一个淡黄色的文件夹轻轻放在费逸寒的办公桌上。
“嗯,知道了,出去让十三进来。”费逸寒背对女秘书坐在老板椅上冷冷地吩咐道。
“好的。”女秘书微微蹙眉道。
最近的总裁似乎变了一个人,变得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冷漠。
片刻,十三进来了,“夜叉!”
“你做得很好,继续瓦解季氏,不管用什么手段。”费逸寒的语气冰冷得毫无一丝温度。
季氏那三位股东脱离季氏,其实并非自愿,而是迫于暗夜会的暗中威胁。
“明白了,夜叉!”十三点头。
“龙苍社那边呢?”费逸寒问。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十三答道,“龙苍社下属十二个社团中的四个已经归附,个别顽固不化者,已诛。江俊衡在前晚虹口事件中负伤,季老头子心脏病复发入院。”
“铲除干净!”简短的一句话,掷地有声,冰冷无情。
“是!”十三道,“另外,夜叉之前你让我查的艾思语小姐的行踪,因为会里的事情延误,在她回兰市之后,断了消息。不过……”
“不过什么?”一直背对着十三的老板椅被转了过来,那张线条分明的脸,冷峻依旧。
“季羽墨也在同一时间离开了宁城,去向不明。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十三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费逸寒,欲言又止,
“好了,你先出去。”费逸寒面无表情,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
十三极其诧异地抬眉,本以为夜叉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却是这样波澜不惊。
艾思语对他来说不是特别的存在吗?
“还不走?”黑眸斜睨了十三一眼。
“是,夜叉,那我先出去了。”十三回过神来悻悻地说,然后转身出了总裁办公室。
门被关上不久,办公桌上原本堆积如山的文件立即被掀翻在地,费逸寒像一头盛怒的狮子,眸底跳动着赤红的火焰。
艾思语,为了那个该死的男人,你终究逾越了我给你的最后底限!
原本以为,迪拜如众多沙漠国家一样,是一片一望无垠的大沙漠,整个城市应是笼罩在黄色的基调中,绿色只应是点缀。没想到,亲眼一见,一整片的绿就劈头盖脑的向你涌来,到处是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城市的天空格外的蔚蓝和清澈,朵朵白云都可以看得格外的清晰。走近一看,那些大树,那些小花全都是长在沙漠上的。
这样的景象,让艾思语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称奇。
“尔薇,在想什么呢?你看这条面纱怎么样?”徐妈妈手里拿着一条孔雀蓝襄着银丝边的面纱,走近正在发呆的艾思语问。
“挺好的。”艾思语收回深思,将目光投向那条精致的面纱。
“请问还有那位女士手里拿的那种面纱吗?”一位高贵的华裔中年妇女走进服装店用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询问道。
“抱歉,那是本店最后一条。”店员小姐同样用阿拉伯语回答道。
“oh,糟糕!我的小女儿指定要那种款式面纱,我已经问了好几家,他们都没有,你能再帮我找找吗?”华裔妇女说。
“真的没有了。不过您可以询问一下那位女士,看看她是否决定要买。”店员小姐建议道。
“嗯,这是个好主意,谢谢。”
说着,中年妇女走近艾思语和徐妈妈,“请问……噢,天哪!”话还没说完,阿拉伯语突然变成的中国话,“这是谁?刘早!是你吗?”中年妇女惊奇出声,伸出手紧紧拉住徐妈妈的。
“你是……侯丽娟?!”徐妈妈语气的惊奇程度不在中年妇女之下。
“是啊,是我啊!我是侯丽娟。”中年妇女急忙确认。
“丽娟!”
“小早!”
两个女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原来,她们曾经是一对最要好的闺密,只是后来侯丽娟出国留学,两人辗转间失去了联系。
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两个女人打开话匣便怎么也停不下来。
艾思语不想破换了两人的气氛,便退到服装店的一个角落里,坐在沙发上,随手翻起了杂志。
“小早,你怎么会来迪拜的?一个人吗?”侯丽娟问。
“我和我先生还有女儿一起来的。”徐妈妈答。
“那他们呢?”
“我先生去谈公事去了,那边坐着的就是我的女儿。”徐妈妈指了指艾思语的方向。
“oh,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不过长得不大像你。”
“呵呵……像我先生多一点。”徐妈妈掩饰地笑。
“看年纪应该和我的小女儿一般大吧?对了,嫁人了没?”
“还没有,不过快了,这次就是专门为我女儿的婚事来迪拜的。”
“对方是谁?”
“阿尼亚联合企业会长的儿子。”对于昔日的密友,徐妈妈如实说。
“OH,NO!”侯丽娟突然发出一阵不可思议地惊呼。
艾思语抬起头看向她们,侯丽娟冲艾思语礼貌地微笑,两人用目光打了个招呼。
侯丽娟小心翼翼地把徐妈妈拉到一边,压低声音,神情严肃地说,“小早,你怎么能把女儿加给那个老头的儿子?”
“怎么呢?”徐妈妈不解地问。
“难道你事先都没有打听过?”
“打听什么?”
“那个老头的儿子前前后后一共娶了不下十个女人,但是那些女人一个个到最后不是疾病就是意外身亡,还有几个莫名其妙失踪的。”
“你听谁说的?”如此恐怖的流言,让徐妈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整个迪拜市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小早,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解除婚约,越快越好!”
阿兰姆带着艾思语和徐妈妈将迪拜大概游览了一圈之后,便开车将二人送回了金碧辉煌的别墅。
一路上,徐妈妈心事重重,几次看着艾思语欲言又止。
“妈妈,到了,下车吧。”艾思语说。
徐妈妈还沉浸在矛盾的思绪当中,根本没有听见。
“到了哦。”艾思语伸出手在徐妈妈面前轻轻晃了晃。
“嗯?哦,好!”徐妈妈猛地醒过神来。
“两位美丽的女士,怎么样?今天游览得尽兴吗?”焦声有笑意盈盈地朝艾思语和徐妈妈走过来,走在旁边的是徐啸翎。
“嗯,挺好,焦会长费心了。”徐妈妈向焦声有致谢,眼神复杂地瞟了他一眼。
“那焦会长,我太太回来了,我们也该出发了。”徐啸翎说。
“真要走得这么急?再多留几天吧,迪拜还有很多值得参观的地方。”焦声有挽留道。
“不用了,公司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得赶回去。”
说着,徐啸翎走近艾思语,表情生硬地说:“尔薇,爸爸和妈妈就先回去了,你焦伯父希望你在迪拜多待一些日子,你看……”
“嗯,我知道了,没问题。”艾思语会意地点点头。
来了,便无法回头,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那焦会长,我和太太现在就出发会宁城了。”徐啸翎说。
“阿兰姆,你让人用专机送徐先生、徐太太回去。”焦声有吩咐道。
“好的,老爷。”阿兰姆顺从地说。
看着载着徐啸翎夫妇远去的车影,艾思语站在别墅的大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徐妈妈在离开前,泪水涟涟地拥抱着她,不断地说着对不起。
真正应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她才对,不是吗?
汪!汪!汪!
伴随一阵急躁地狗吠声,一条硕大无比的金毛牧羊犬突然从草丛中窜出来,扑向艾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