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事乃天下事,墨堇凉对沈素稀的偏爱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民间的百姓对于墨堇凉想要按民间习俗八抬大轿,三书六礼重娶沈素稀一事也都是惊奇和感叹。惊奇的是立太子妃早已是一年前的事了,怎的还有重娶一说?感叹的无疑就是墨堇凉竟然对沈素稀这般偏爱。
“重娶太子妃?简直就是荒唐,太子这样的做法难道不是打了皇家的脸面吗?如此一来,太子殿下是向整个大曜宣示一年前的册封太子妃完全就像一个玩笑。”姚晋迪坐于大堂冷笑道。
他一直都想打压一下墨堇凉的气焰,这如今墨堇凉居然主动送上门来?这岂不是让他拿住了把柄吗?
“可是相爷,奴才觉得这可能伤不了太子殿下。”姚府的管家说道。自他一路看来相爷明里暗里吃了不少亏,这其中不乏太子爷的手笔,恐怕这一次也没有这么简单。
“诶,此言差矣,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也不急于这一时,这只是一个开始。备帖子,我去拜访一下靖王,我想靖王一定有兴趣。”姚晋迪指了指管家,觉得管家有些太小心谨慎了。
毕竟想让他墨堇凉栽跟斗的可不止自己一个人呢。
姚晋迪坐在轿子里一想到能够让墨堇凉栽一个大跟斗脸上阴险的笑容愈来愈甚,一想到墨堇凉这几年来一直明里暗里让自己吃暗亏,姚晋迪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必须要开始反击,而反击的第一步就是联合靖王。朝堂之上除了墨堇凉,靖王墨禹哲就是最富盛名的王爷了,母妃更是当今的笙贵妃,如此势力磅礴的靖王,他必须联合起来。
“王爷,丞相送来拜帖。”兆寅拿着一封帖子递给墨禹哲。
“哦?姚晋迪?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墨禹哲将怀中的猫递给一旁的侍女,随后挑眉接过兆寅手中的拜帖。
“王爷,您说丞相来是不是说姚璇小姐的婚事?”兆寅看了一眼墨禹哲,试猜着姚晋迪来靖王府的目的。
自姚晋迪上次上门来亲自给自己的嫡女姚璇说亲事,墨禹哲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兆寅也着实没有拿准自家主子的意思。莫非姚晋迪此次上门就是来要墨禹哲一个准信儿的?
墨禹哲摇了摇头坐回椅子上。
“如今京城传得最甚的是什么?”墨禹哲捋了捋自己额前的头发看向兆寅。
“是太子殿下重娶太子妃一事?”兆寅一经点拨也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那就对了,行了,你去门外等着他吧,这会儿估计也快到了。”墨禹哲看了看门外对着兆寅吩咐道。
兆寅离开后墨禹哲将桌上的书信放进信封封好,信封上写着“母妃亲启”四字。
墨禹哲在书房中待了一会儿后兆寅便将姚晋迪引进了书房。
“哟,姚丞相,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啊?”墨禹哲看见姚晋迪踏进书房,挑眉笑道。
“老臣见过王爷,王爷说笑了。”姚晋迪噙着笑恭恭敬敬行了礼。
“行了,丞相坐吧。”墨禹哲点了点头,又继续挑逗着怀中的猫。
“靖王殿下,老臣贸然前来打搅,确有一事相商。”姚晋迪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墨禹哲瞥了一眼姚晋迪没有说话,又继续去抚摸怀中的猫。
“不知靖王殿下是否听闻太子殿下重娶一事?”姚晋迪一脸得意的朝墨禹哲拱手说道。
“怎么?丞相是想在这上面做文章?”墨禹哲有些轻蔑的看向姚晋迪。
“正是,太子殿下如今重娶一事实在是荒唐万分,想必明日早朝必定会激怒龙颜,此时是打击太子殿下的最好时机啊!”姚晋迪洋洋自得的捋着自己的胡子,脸上一副“都在我的盘算之中”的表情。
“丞相就何以见得能拉拢本王呢?父皇最忌皇嗣相争,拉帮结派,丞相觉得本王会做不利朝廷,不利父兄的事吗?”墨禹哲一边抚摸着怀中的猫,一边漫不经心的和姚晋迪搭着话。
“靖王殿下,要说您没有一点夺嫡之心老臣可不信,自古通往皇位的路都是手足相残,鲜血满地的。靖王殿下何苦欺骗自己呢,您与老臣理应互赢啊。”姚晋迪也丝毫不逊色,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后放回桌上,双目紧盯着墨禹哲。
“姚老丞相不亏是百官之首,说话竟如此犀利直接,那本王索性帮你一把。”墨禹哲说完便抱着猫离开了书房。
“茶自然要斟给懂茶之人。”姚晋迪又喝了一口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靖王府。
兆寅目送姚晋迪离开后才转身回府回到书房。刚踏入书房便看见墨禹哲已经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站在书房了。
“王爷,已经走了。”兆寅拱手行礼。
“嗯。”墨禹哲点了点头。
“把这两封信送出去,一封给母妃,一封送到羿王府。”墨禹哲拿出两封信交给兆寅。
既然姚晋迪这么想唱这出戏,那自己就给他搭个戏台吧。墨颂向来不喜党争,那他就推波助澜一把吧。
“王爷明知道太子殿下既然能这么做必然是得到了皇上的准许的,为什么还要去蹚这一趟浑水呢。”绣与楼中绣鸳一边摆弄着棋盘,一边和墨禹哲搭着话。
绣鸳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歌姬,样貌,才学,歌舞样样都是没得挑的,倘若不是家道中落,也是京城有名的世家小姐了。
机缘巧合认识了墨禹哲,二人一见如故,绣鸳的聪明才智也替墨禹哲解决了不少问题,所以墨禹哲便大手一挥替绣鸳赎了身安置在别院,直到靖王妃入府那日绣鸳也随之入了王府,安置在绣与楼。
绣鸳表面上是靖王墨禹哲的姨娘,但实则是为墨禹哲出谋划策的谋士。所以绣与楼被墨禹哲安排专人守护,连靖王妃宋思竹都不能靠近半步。
所以绣与楼中的一切都很神秘,除了墨禹哲以及身边的亲信没有人见过这位绣姨娘。
“我自然不会明面上去蹚浑水啊,看似帮忙实则搅浑水,父皇既然不喜党争,那我就勉强送父皇一个不合心的礼物吧。”墨禹哲斜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绣鸳。
“王爷果然是聪明才智。”绣鸳嘴角噙笑,一双魅惑众生的狐狸眼直勾勾的看着墨禹哲。
“那是因为一直有你在替我出谋划策。”墨禹哲挑了挑眉看向绣鸳。
“听下人们说,王妃近日害喜得厉害,吃不下东西还呕吐不止,王爷不去瞧瞧?这可是王府里的第一个孩子。”绣鸳一边装作关心靖王子嗣的模样,一边又暗自观察着墨禹哲的反应。
“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墨禹哲脸色突然冷下来瞥了一眼绣鸳。
“王爷莫气,王妃既然也有了身孕,王爷也该消气了,当初王爷那般阵仗将王妃娶进门,不就是因为王爷有意于王妃嘛。”绣鸳放下手中的棋子坐到墨禹哲身侧替墨禹哲捏着腿说道。
“绣鸳说句不该说的,王爷分明是爱着王妃的,虽然自王妃入府王爷一门又一门的妾室往府中抬,但王爷也都未曾搭理半分。王爷也不过是想让王妃在意一些罢了。”绣鸳继续说道。
“好了,看来是本王平日太惯着你了,让你如此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墨禹哲冷着一张脸站起来,随后拂袖离开。
绣鸳站起来走到阁楼外看着墨禹哲离开的背影,自嘲道“你们墨家的人都是情种,情深义重呐。”
绣鸳说完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随后转身回了房中。
墨禹哲从始至终都只爱宋思竹,很多事情都是墨禹哲想让宋思竹看见的,他气她不为所动,气她心系墨堇凉。如果宋思竹先遇见的是他的话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