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外,众大臣分为两方而立,一方为武将一方为文臣,众臣站在殿外庄严以待。姚晋迪一脸得意的站在最前,今天他一定要好好锉锉墨堇凉的锐气,让墨堇凉知道如今墨家能走到如今他姚家有着莫大的功劳。谁也不能怠慢了姚家!
金銮殿大门一开,众臣便整理衣衫整齐踏入金銮殿。
墨颂一一处理了报上来的军务,灾情后累得揉了揉眼眶。
“众爱卿还有事要奏吗?”墨颂扫了一眼大殿下的众人,最终目光落在了姚晋迪身上。
王舟也巡视了一眼后准备走到殿中宣布退朝。
“老臣有事要奏。”姚晋迪走出队伍至大殿正中向墨颂行了礼。
“哦?姚爱卿有何事要奏啊,今早都未见爱卿开口,原来是要单独禀明啊。”墨颂抬手示意了姚晋迪。
“老臣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损天家颜面,请皇上恕罪,老臣也是一心为着朝廷着想。”姚晋迪一脸诚恳的跪到地上,仿佛真是一个为了朝廷着想的忠贞大臣。
“爱卿何必如此,起来说吧。”
“臣要参太子殿下私德不修,不敬先祖,近日太子殿下要重娶太子妃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可太子妃受印册封是祭了天坛,昭告天下的,如今太子殿下又这般胡来,岂不是枉顾皇家颜面,置皇家尊严于何地!”姚晋迪义愤填膺的说完了整句话,乃至说完后大殿仍回荡着余音,这模样确似一个不畏奸臣的忠臣。
墨颂一言不发看着跪在地上的姚晋迪,随后拿起桌上的奏折扔向跪在地上的姚晋迪。
“即便皇上今日要下令斩了臣,臣也要禀明!”姚晋迪将头磕在地上继续说道。
“滚!朕扶持你就是让你这般无礼的吗?!”墨颂将桌上的奏折全部扔向跪地的姚晋迪。
“皇上息怒。”众人一看势头不对,赶紧跪地。
“皇上请息怒,龙体要紧,但丞相说得也不无道理,太子殿下如今行事也过于目中无人了,今日连早朝也未到。”太常寺少卿蒋誉也跪到殿中。
“连你也要参一本?”墨颂眯着眼看向跪在地上的蒋誉,随后又将目光转移到跪在前面的墨禹然身上。
墨禹然听见殿堂上的声音有些耳熟赶紧扭头看了一下,这一看便看见自己的舅舅跪在大殿中。
“臣也附议。”随后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蒋誉的弟弟蒋荣,位职光禄寺少卿。
“好啊,你们两兄弟也要如此,既如此,朕就满足你们,传朕旨意太子禁足锦阳宫,无旨不得出!这下你们该满意了吧。”墨颂冷着脸看着跪在殿下的人,随后拂袖离开了大殿。
“退朝。”王舟喊了一声后赶紧跟着墨颂离开了。
众人一脸唏嘘看着墨颂的背影,随后也都随之散去。
“舅舅,你们二人今天是做什么?怎的如此糊涂!”墨禹然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蒋誉和蒋荣,自己的父皇最忌党争,如此风口浪尖怎么还要如此行事。
“不是你昨日给我们送来了书信吗?我们也还奇怪,你是个不涉朝政的孩子,怎么这次这么突然?”蒋誉也不明其中缘由,只得将事情原委告知了墨禹然。
“什么书信?我何曾写过书信?”墨禹然更加一头雾水了,今日之事恐怕不简单了。
听到此话,蒋荣赶紧从袖口拿出昨日收到的书信。
“明日姚相有奏,还望二位舅舅鼎力相助。”
“这确实就是你的字迹啊。”蒋荣指着书信说道。
“这个字迹......这个字迹我没法解释,但确实不是我所写,不行,我得赶紧去找皇兄。”墨禹然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字迹一时间也没法解释,这件事肯定有蹊跷,他得去见墨堇凉。
“什么意思?这个不是你写的?”蒋誉拉住墨禹然有些大惊失色。
“我们被人给下套了。”蒋荣反应过来暗叹大事不好。
“如今我们一家都坠入别人的圈套中了。”墨禹然摇了摇头。
“陛下最忌讳皇嗣相争,如此一来既打击了太子殿下,又折损了羿王,一石二鸟,真是一盘好棋啊。”蒋誉感叹道,但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话已经说出去了,今日也闹得局面很难堪,无论从哪头来说,蒋家以及羿王都是不讨好的那一派。
“母妃向来不得父皇宠爱,如今的德妃之位也是依靠着皇后娘娘才有的,如今怕是要连累母妃了。”墨禹然一想到久居深宫的母妃难免有些伤神。
他一直小心谨慎,尽量不去招惹其他皇子,避其锋芒,为的就是能够安生过日子,让母妃在后宫也少些麻烦,可如今一朝失察怕要付出许多代价了,可能连这些年的努力也要付之东流了。
“也怪我们,如今也要连累深宫的小妹了。”蒋荣的脸色在一想到自己深宫中的小妹时瞬间便失了血色,多了许多愁容。
“二位舅舅且等消息,如今羿王府中出了内贼,我必找出这内贼还二位舅舅清白,也让皇兄安心。”墨禹然说完后便快步离开了。
凤绮宫内,墨颂满脸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南宫绮霜和德妃蒋悦心。
“今日朝堂上的事听说了吧?”墨颂瞥了一眼南宫绮霜。
“陛下息怒,堇儿他绝不会有忤逆之心,陛下您是了解堇儿的啊。”南宫绮霜抬头看着墨颂,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早已泛红,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朕就是太宠他了!他个忤逆不孝的东西,重娶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进宫商议,今日更是连早朝也不来了!他眼里还有朕吗?!”墨颂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向地上,杯子的碎片溅到南宫绮霜的手上,白皙的手背瞬间溢出鲜血。
“陛下息怒啊。”南宫绮霜一干人等赶紧说道。
那道伤口太过刺眼,连坐于堂上的墨颂也不觉皱了皱眉,眼中的戾气也消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疼惜。
“德妃呀,朕之前怎么就没发觉你教了一个好儿子,哦,对了,你还有两个好哥哥。”墨颂看向跪在南宫绮霜身后,瑟瑟缩成一团的蒋悦心。
“陛下明察,然儿他向来不涉党争,然儿看陛下就是天啊,他绝无二心的呀。”蒋悦心眼角噙泪的不停磕着头。
“行了,德妃禁足沁月宫,皇后......皇后也禁足凤绮宫。”墨颂揉了揉眉心说道,今日的事情真的是凑堆来。
“父皇不能这么对母后!太子哥哥怎么可能忤逆父皇呢,太子哥哥是最有孝心的孩子!”十七公主墨茉不顾侍卫阻拦提着裙子冲进凤绮宫,跪到南宫绮霜身旁。
“真的是无法无天了!这就是你教的孩子?你就是教他们这般顶撞朕的吗?”墨颂冷眼看着南宫绮霜,随后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凤绮宫。
“母后,疼不疼?”墨茉小脸哭得通红,看着自己母亲受了伤,什么也顾不得了。
墨茉拉起南宫绮霜的手轻轻的吹着伤口。
“茉儿乖,母后不疼。”南宫绮霜笑着安抚着女儿。
“父皇是坏人,他欺负母后,茉儿再也不要理父皇了。”墨茉哭丧个脸扑到南宫绮霜的怀中。
墨茉从小受人宠爱,也是个不经事的年纪,她从未见过墨颂这般严厉,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皇母后有过争吵,突然看见这样的景象,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茉儿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说了,听话。”南宫绮霜轻轻拍着墨茉的后背。
墨颂前脚刚出凤绮宫,后脚皇后和德妃相继被禁足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自南宫绮霜嫁给墨颂以来,从未听闻二人有过矛盾,墨颂更是没有对南宫绮霜发过脾气,如今一下子便给了禁足,很难不让人猜测。在外人看来,羿王挑起兄弟纷争,失去皇帝信任是必然的,德妃以及蒋家也会因此受到牵连,日后德妃降位也未可知。而事起源头的墨堇凉也会使得皇帝心中埋下了一根刺,天家父子最忌讳猜疑,如今也算是父子失和了。三位在朝皇子,两位失势,其中获利之人便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