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竹在墨堇凉的帮助之下顺利进了天牢看见了墨禹哲。
昏暗的天牢的空气中散发着潮湿的味道,宋思竹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扶住肚子跟着狱卒走进去。
墨禹哲一身囚服坐在角落,一向自傲的皇子如今成了阶下囚,即便这样墨禹哲坐着,背影依旧挺直,只是头发有些散乱了。
“禹哲......”这是宋思竹第一次直接叫墨禹哲的名字,也就在话音刚出口宋思竹的眼泪也随之夺眶而出。
墨禹哲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转过头来便看见宋思竹一身青衣的站在牢房外,她脸色有些苍白,眼眶哭得发红。
“你怎么能来这个地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墨禹哲快速起身走上前隔着牢房拉着宋思竹的手。
狱卒打开了门,宋思竹道了谢后走了进去。
“你没事吧?”宋思竹哽咽着说道。
“这里太脏了,你还有着身孕.....”墨禹哲满眼心疼的看着宋思竹。
“孩子近日总踢我,我知道他是想爹爹了,所以我带他来见见你。你摸摸他。”宋思竹擦了擦眼泪笑着拉墨禹哲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
墨禹哲的手接触到宋思竹肚子的一瞬间惊了一下。
这是他的孩子,这是他和宋思竹的孩子,他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小家伙就在宋思竹的肚子中,可是就在几个月之前他曾想过杀了这个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墨禹哲看着宋思竹眼眶也有些泛红,眼神中除了欣喜之外更多的是悔恨。
“嗯?”宋思竹不解的看向墨禹哲。
“我以前对你做了那么多混账的事,我.....”墨禹哲摇着头表情有些痛苦。
“都过去了的,我以前也恨你,明明八抬大轿迎我进门,婚后确实另外一副模样,可是后来想想也就算了,与其两相生恨,不如释然一些。”宋思竹笑着摇了摇头。
说起以前她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不怨呢,可是她既然做了墨禹哲的王妃,日子总要过下去才行啊。
“你最近好吗?”墨禹哲心疼的摸着宋思竹的脸庞。
“府中一切都好,绣....绣....绣与楼也好。”宋思竹笑着答着墨禹哲,说道绣与楼时宋思竹突然觉得嗓子跟卡了什么东西一样,有些难受。
“你回去后遣散绣与楼一干人等吧。”
“为什么?”绣与楼明明住着墨禹哲最看重的人,为什么要遣散,怕牵连到他的心上人吗?
“府中的妾室通房都遣散了吧,你如今有了身子,就不要操心那些杂事了,干脆直接遣散了她们去。”墨禹哲慢斯条理的说着。
宋思竹闻言也不再答话,既然墨禹哲想要她这么去做,那她就这么去做就行了。
“我以前做了许多混账事,如今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你有了身孕想必父皇也不会为难于你的,府中也有些积蓄,你一个人不好过,拿着点傍身钱回宋家也有人照应些。”墨禹哲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弥补自己之前对宋思竹的恶行,他在这段还仅有的时间内,就尽力弥补吧。
“我不去,我哪都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们一家都要在一起。”宋思竹红着眼眶摇了摇头,她心里也明白没有人敢为墨禹哲求情,可是夫妻就应该在一起的,说什么她都不愿意抛下墨禹哲。
“你听话。”墨禹哲心疼的将宋思竹揽入怀中。
“我今日来得仓促,都没有带吃的用的,明日我给你做藕粉桂花糕还有珍珠翡翠汤圆,都是你喜欢吃的,这里阴暗湿冷,我明日给你带些衣裳过来。”宋思竹笑着看向墨禹哲。
“竹儿.....你明日收拾东西带些金银细软就回宋家吧,我不能连累你和孩子啊。”墨禹哲也明白宋思竹是故意岔开话题的。
“禹哲!你就让我陪着你吧,以前我很少能见你,以前少见的每一面就补到如今吧。”宋思竹哭着摇着头,她不想让墨禹哲一个人。
“竹儿.......”
“我一定会救你的。”宋思竹走之前留下了话便离开了。
墨禹哲悔恨的用头砸着墙壁,他有这么好的妻子,他明明深爱着她的啊,为什么从前不好好珍惜啊,如今自己一步走错还拉着自己大着肚子的妻子跟着自己受苦。
宋思竹出了天牢,看着偌大的皇宫,深吸了一口气后跪到了地上一拜,随后站起来上前一步又跪到地上一拜。
“皇子妃,您这是做什么呀?”狱卒吓得赶紧上前去扶宋思竹。
“三皇子冒犯天家,意图谋反,夫妻理应同罪,我代三皇子向皇上赎罪,大人去忙吧。”宋思竹说完又继续一步一跪一拜慢慢向前。
狱卒眼看着拦不住也只能退到一边。
宋思竹一路强撑着身子每走一步都毕恭毕敬的行着跪拜,原本整齐的发髻也已经散乱,青色的衣裙也脏了,白皙的额头上也磕出了血印,唇色越发苍白。宋思竹眉头紧皱的捂着肚子跪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小腹传来的痛觉使得宋思竹不得不咬紧下唇。
“娘娘,三皇子妃从天牢出来便一路一跪一拜朝着宫中来。”萃衣神色复杂的向南宫绮霜回禀着消息。
“她还有着身孕呢.....”南宫绮霜皱了皱眉。
“那......”萃衣等着南宫绮霜的指示。
“找人抬着步撵去接三皇子妃,另外去找几个资深的太医来凤绮宫候着。”南宫绮霜吩咐道。
等萃衣等人赶到宋思竹的身边时,宋思竹已经疼得晕倒在地,身子凉得吓人,侍女轻轻将宋思竹扶上步撵时,萃衣瞧见了地上的血迹。
“快!快些回宫!”萃衣赶紧吩咐道。
宋思竹一路被抬回了凤绮宫的偏殿由几位太医看诊,南宫绮霜则由萃衣扶着着急的等在偏殿外。
“皇子妃有险些滑胎的迹象,索性娘娘的及时搭救才得以保住。”满头银发的太医院院使柳相义从偏殿出来,俯着身给南宫绮霜回禀着宋思竹的消息。
“诸位保住皇裔都有功,萃衣商!”南宫绮霜脸上的担忧终于散去。
“谢皇后娘娘。”众御医谢恩,随后由萃衣带着领赏去了。
南宫绮霜看着躺在床上气息虚弱,脸色苍白的宋思竹心疼的摇了摇头,也是个钟情的孩子。
黑夜中,一个黑衣男子负手而立,一个黑衣女子则站在其身后。
“几天后皇帝要微服出游,你到时候伺机而动。”男子开口说道。
“女儿谨遵父亲之命。”女子点头道。
“记得将事情处理得干净一些,别让人看出端倪。”男子说完后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女子站了一会儿后也隐身于黑夜中。